巫婆子孤身一人,即便有這麼一大座城堡,也說走就走。
當偌大的城堡化成一張白紙之時,衆人都目瞪口呆,不得不承認巫婆子這一身巫術本領,太方便了!
大家原本以爲十三會開口留人,誰知道,他卻說一同回九洲城後,他就得會神州去了。
而雪靈兒藉口要去趟九洲城,拽着藥靈子一路隨行,藥靈子拗不過她,只得答應。
兩人並沒有什麼交集,只是這樣的決定在大家眼中,還是有點意思的。
一羣人都下了巫山上了船,這時候,夜小寶才怯怯地開了口,“那個……老鬼呢?”
是啊,老鬼呢?
什麼時候不見了?事情一多,怎麼就把那傢伙給忘了?
“十三,你吼一聲!”雪靈兒突然道。
頓時,大家全安靜了,氣氛有些詭異。
白無殤看了雪靈兒一眼,眼底掠過一抹複雜,也沒多說話,攬着薇薇坐在船頭,望着潮平兩岸闊,心情大好。
薇薇偏頭看他,低聲,“你不覺得雪靈兒有點奇怪?”
“我問過,藥靈子確實帶她找藥。”白無殤低聲。
“那也不任着她呀!總覺得藥靈子這老傢伙不靠譜。”薇薇擔心道。
“勸得了便好了,她自小就那性子,倔得很,你不讓她做什麼,她偏要。”白無殤無奈道,一直把雪靈兒當親妹妹看待,可是,感情的事情,他不喜歡插手。
背後,早就起鬨。
“就是就是,十三,再吼一把!要不你回神州去了,咱們都不知道多久才能聽道。”任範笑道。
“十三爺,上!怕啥,鬼谷子受得了的!”夜寶亦是大笑,可喜歡這幫人叔叔阿姨全都在一起,多熱鬧。
“讓她吼,我嗓子不舒服。”十三推辭道,終於,又跟雪靈兒說了句話。
他這一開口,同趙雪靈開口一樣的效果,衆人又給安靜了。
“我嗓子纔不舒服呢,聲音都啞了。還是你來吧。”雪靈兒笑道。
“嗓子怎麼了?”十三爺認真問道。
“傷寒入肺,前陣咳得好久,這幾天好多了,就嗓子給咳啞了。”雪靈兒笑着解釋。
“是嗎?師父,我之前還以爲你哭了呢,一直不敢問呢!”夜寶蹙眉問道,站在雪靈兒背後摟着她的脖子,可親了,跟李嬸都沒那麼親呢,之前在百毒門,他就最喜歡這麼跟師父撒嬌。
“你以爲師父是你呀,不管大事小事就知道哭鼻子!”雪靈兒回頭,捏了捏夜寶的小臉,很是疼愛。
雪靈兒的注意力又轉到夜寶身上,看得衆人皆急,這小兔崽子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就不知道大家都急着給這兩人說話的機會嗎?還添亂!
豈料,夜寶卻撒嬌地道:“師父,就你跟十三爺會獅子吼,既然你跟十三爺的嗓子都傷了,要不,你們就一起吼吧,把老鬼吼出來,他鐵定就在哪裡大樹上睡懶覺了。”
這提議,好呀!
“是啊是啊,再回頭去找,怪麻煩的,而且,那麼大的山,上哪裡去找呀!”李嬸連忙道。
“一起吼吧一起吼吧,都沒聽過你們兩聯手過呢!最後是運足了氣,讓大夥聽個過癮!”任範笑道。
薇薇和老白也轉身過來,耐心地等着。
雪靈兒無奈睨了夜寶一眼,正要開口,十三卻道:“還是我來吧,你的嗓子傷挺嚴重的,別折騰了。”
不知道大家爲什麼沉默,但是,這話一出,大家又是沉默了,就連夜寶,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那你來吧。”雪靈兒淡淡笑道。
十三站了起來,運了運氣,轉身面向大山,猛地開口,“鬼谷子……我們走了!”
與此同時,就在他背後,雪靈兒亦是開了口,“鬼谷子……我們走了!”
只是,沒出聲,不過是做了嘴型而已。
十三沒瞧見,可是大家全瞧見了呀!
雪靈兒看了大家一眼,偷偷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小臉的笑容,可甜美了。
明明梨渦淺笑,那麼甜;明明,大家都在,那麼熱鬧;可是,爲什麼說安靜就安靜了呢?
薇薇想上前,卻被白無殤攔住,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沉默無聲。
李嬸捂着嘴,淚眼潸然,默默轉過身,任範無奈得直搖頭,亦是轉身,看想湖面。
流戩仍舊看着十三,欲言又止,硬生生將眸中一抹歉意藏了去。
就夜寶,仰頭看着雪靈兒,緊緊地,拼命地咬住雙脣,可是通紅的眼眶卻忍不住溼了。
“噓……”雪靈兒仍是笑,衝着他淡淡笑。
夜寶再忍不住,猛地起身,衝老白和薇薇那撲去。
船頭背對大家的十三並沒有發現背後的異樣,還是很認真的,用勁一身力氣,大吼,“鬼谷子,我們要走了,你快過來!”
真的很賣力,遠遠比剛剛喚靈兒的時候更賣力。
他不懂女人,即便是喜歡薇薇,都單單是因爲薇薇救了他,他直覺的不排斥薇薇的接觸。
對於靈兒,他更不懂,他只知道,若是以前,她若像剛剛那樣對他說,那便是很希望他照做。
他不知道現在的她請求他做些什麼,是不是還像以前那樣,非常希望的事情,纔會跟他心平氣和說。
他真的不懂,他只當靈兒想聽他獅子吼,他就吼了。
秋獵的時間快到了,他必須回神州去,那是這般兄弟一起打下的天下,他得好好守着。
似乎以後見面的機會不會太多,她想聽,那他就多叫幾聲吧!
思及此,他更賣力的大喊,回聲陣陣,不絕於耳。
背後,好安靜好安靜,所有人都看着靜謐的水面,只有巫婆子,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狐疑地看了大家一圈,懶洋洋趴在欄杆上,徑自嘀咕,“鬼谷子,叫這名字的鐵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着,懶懶拉上黑袍,將自己從頭罩到了腳!
而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從一旁樹叢中凌空而上,不是別人,正是同她一模一樣黑袍打扮的鬼谷子!
他沒有失蹤,不過是一時想不通就喝酒,一時喝多了,隨便尋個了地睡覺去了。
至於,他到底想什麼想不通,估計就只有他本人才知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