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顧即墨繼續開口,
“孃親,你去哪兒,即墨就去哪兒。你不能丟下即墨。”
“罷了,你跟孃親一塊兒走吧。”本來就捨不得他,他這麼一說,顧念白更加捨不得了,答應下來。
雲清先生也沒有什麼意見,就將事情給敲定了下來。
翌日早晨,顧念白帶着顧即墨,還有莫離淵跟雲清先生道別。
雲清先生只是好好叮囑了莫離淵,幫忙照顧顧念白母子後,就讓一行人離去。
一行人,這才下了山。
一路往下走,不過一日的功夫,一行人就來到雲縷城。
看着城中熟悉的一切,舊日的光影,一絲一縷,慢慢的充斥在顧念白的腦海中。不停的衝擊着她的意識,那座酒樓,還有那城中的荷花池子。還有那座胭脂坊。
顧念白記得,母親還在的時候,最喜歡到雲縷城內的那座胭脂坊裡頭去買胭脂。說那裡的胭脂,色澤靜雅,又有着隱約的香味。等她長大了,也讓她到此去買胭脂。
後來,她真的長大,卻是再也沒有入過雲縷城。
這裡,彷彿禁錮着她的一個噩夢。
熟悉的景緻,帶着讓人難以呼吸的窒息感。揮之不去的,是對過去的恐懼。
還有,那漫天的鮮血跟屠殺。
不由自主的,顧念白的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來,打溼了她臉上的紅妝。
“孃親。”發現顧念白的不妥,顧即墨上去拉了拉她的衣角,輕聲喚着,
“孃親,你怎麼了?”
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顧念白搖了搖頭,
“沒事,孃親沒事。”
當然能夠體會顧念白的心情,莫離淵沒有說什麼,在顧念白擦去淚水後,將她帶到一處酒樓內。坐了下來,
“念兒,我跟那掌櫃的說好了,等會兒他會派人過來,跟我們接頭。”
“好。”已經將自己的情緒收拾妥當,顧念白臉色恢復如常。應着莫離淵的話,點了點頭。
三個人坐了一會後,真的有一個青衣打扮的小廝,走了過來。走到莫離淵跟前,輕聲問候一句,
“閣下可是莫公子?”
“正是在下!”莫離淵趕忙起身,點了點頭,答。
“我家掌櫃特命小的來接公子,請!”確定好莫離淵的身份後,小廝福了福禮,做出請的動作。
莫離淵跟顧念白這才起身,跟着小廝走出酒樓。
七拐八拐後,來到一處靜諡的院子。
小廝先上去推開了門,帶着莫離淵還有顧念白跟顧即墨,走入廳裡。
已經有一個一身錦衣的中年男子,坐在那裡。似乎一個人在下着棋,見着小廝帶莫離淵等人過來,立馬起身,笑呵呵的跟莫離淵等人問禮,
“老朽見過莫公子,顧姑娘。”
男子的一聲問候,讓顧念白很是奇怪,挑了挑眉,
“掌櫃的,你知道我是誰?”
對於顧念白的質問,掌櫃的不以爲然,
“在江湖上行走的,誰沒有自己的一些門道。姑娘放心,我們只管做生意。”
“那東西呢。”既然掌櫃的如是說,顧念白也不再多加逼問,問起丹鼎的下落。
“請隨我來。”也不扭捏,掌櫃的帶着莫離淵還有顧念白往自己的書房走去。
灼灼的日光下,丹鼎被擱置在掌櫃的書房當中。就像是一個巨大型的香爐,臨立於書房之內。似乎已經被掌櫃的清洗過,一塵不染的,就是面上的那些刀痕劍跡,在訴說着它曾經經歷過的慘況。
看着那些痕跡,就彷彿往日的記憶,再重現到顧念白的腦海中。
漠然的走過去,顧念白輕輕的撫摸着丹鼎的表面。熟悉的觸感,讓她淚流滿面,
“父親,父親!”確實,真的是巫閣的丹鼎。
看着顧念白這樣的樣子,莫離淵知道,她是沒有辦法去談事情的。遂爾上前一步,跟掌櫃的攀談起來,
“掌櫃的,那丹鼎,我們要了。您開個價格。”不料,卻聽的掌櫃的說道,
“這東西,本來就是沒有人要。既然你們要了,就當是交個朋友,一百兩,給你們了。”
“好。”想都不想,莫離淵從懷裡拿出銀票,遞給掌櫃的。
“公子果然爽快。”接過莫離淵的銀票,掌櫃的由衷讚賞一聲。而後想起什麼一樣,問一句,
“哦,對了,還有一樣東西,據說也是巫閣的東西。兩位還要麼?”
“什麼東西?”
既然是巫閣的東西,自然是要的,莫離淵問。
一邊將銀票塞回自己的衣袖裡,掌櫃的一邊回答,
“據說,乃是巫閣閣主夫人,當年用的梳子。那可不是凡品呀,可是一把漢白玉的梳子呢。”
“當真?”掌櫃說的那把梳子,引起了顧念白的注意。從回憶中醒過來後,轉眸盯着掌櫃的。
“那是自然。”掌櫃的,肯定的答。
“可否容我看看?”目不轉睛的盯着掌櫃的的肯定的眼神,顧念白直起身子,走到他身旁。
“可以。”點了點頭,掌櫃的朝着門外喊了一聲。聽到聲音的小廝,腳步匆匆的跑了下去,沒一會兒,又跑了回來。拿着一個紅包裹跑到掌櫃的跟顧念白跟前。
掌櫃的結果包裹,打開後,一把潔白無瑕的白玉梳子,展示在顧念白等人跟前。
柔和的陽光下,梳子上的每一道紋路,顧念白都看的一清二楚,
“掌櫃的,我可以摸一下麼。”
“可以。”絲毫不怕顧念白帶着梳子跑了,掌櫃的將梳子遞到顧念白手裡。
接過後,顧念白細細的撫摸着梳子上的紋路。熟悉的觸感,熟悉的紋路,讓顧念白無比的確定,眼前的這把梳子,確實就是她的母親,巫閣的閣主夫人之物。
壓下自己就要逼出眼眶的眼淚,顧念白側首詢問着掌櫃的,
“這把梳子我要了,掌櫃的開個價吧。”
“這個嘛。”聽着顧念白的話,掌櫃的有些遲疑,久久沒有開口。
誤以爲掌櫃的是想要高價,顧念白急忙道,
“你放心,只要你開出價格。不管多貴,我都買。”
見的顧念白誤會了自己,掌櫃的急忙笑着解釋着,
“姑娘你誤會了,不是我想要高價。而是,我家主人有言在先,只要是將丹鼎買下的人,這把梳子算是另外贈送的。”
“贈送,你家主人?”沒想到,掌櫃的背後還有主人。顧念白的眉色立即擰了起來,
“不知道貴主人是……”
“這個,老朽不能說。”沒有忽悠顧念白,掌櫃的非常誠實的回答,
“既然姑娘已經將丹鼎買下,那這把梳子,姑娘也喜歡,就當是送給姑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