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栩,你……”沒有想到,紅栩就這樣的認罪了,寧清月心裡一急,喚了紅栩一聲。
也不理會寧清月,紅栩自顧的站在一處,頓了一會兒後,又是開口,
“不知道太妃娘娘,要如何處置我兩?”
紅栩的態度,讓靜太妃亦是來了興趣。挑起眉,看着她,
“你希望本宮如何處置你們?”
“這,自然是全憑娘娘意思。”聽着靜太妃的話,紅栩話中不失恭敬,笑着答。
“也罷。”便見的靜太妃揮了揮衣袖,吟出口,
“此事鬧的沸沸揚揚的,就此爲止吧,寧姑娘你回府去,該怎麼去跟你母親交代的,你自個兒交代去。若是你不知道該如何交代,本宮可以面呈皇上,將此事徹徹底底的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可就不是眼下這風平浪靜了。”
靜太妃話說的極重,口音也甚是嚴厲。自然能夠明白靜太妃話裡的意思。寧清月哪裡還敢造次,欠了欠身,就帶着紅栩退了下去。
趕着在當天日頭還沒有落山的時候,離開了晉宣王府。
目送着寧清月走後,陸離匆匆來到靜太妃房中。鞠躬見禮,笑盈盈的問候着靜太妃,
“兒子給母妃請安,果然還是母妃有法子。”
解決了寧清月這個大麻煩,靜太妃心情也極好,笑着嗔陸離一句,
“瞧你惹出來的事端,這樣倒好,假的媳婦兒子沒撈着,真的媳婦跟兒子也落了空。陸離啊陸離,你說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傢伙。”
被靜太妃如此嚴實的打趣了,陸離也不生氣,依然笑嘻嘻的走到靜太妃下手旁,自顧坐下,
“兒子怎麼樣,還不是母妃您生的麼。再說了,還不是兒子如母妃您一般,太過實誠,才被人擺了一道。”
看他把話說的,靜太妃不滿意,也不能反駁了他去,
“照你這麼說,還是我的不是了?”
“當然不是。”哪裡敢,陸離張口就反駁了去。
不想跟他鬧下去,靜太妃伸手掐了陸離一把,
“你啊,別耍嘴皮子了,眼下怎麼去將唸白他們母子給接回來,纔是正經。”
“是,是。
”靜太妃的話,正是陸離心中所想,當下低下頭,忙忙應着。
儘管陸離應的虔誠,靜太妃還是不放心,
“哎,你可有什麼法子?好不容易唸白願意原諒你了,大婚也盼來了,你又鬧出這麼一出。唸白的心有給你傷着了。”
“是,母妃教訓的是,是兒子的錯。”對靜太妃的話,表示贊同,陸離臉上也露出難色,
“只是,母妃請放心,兒子會想出法子的。”到底是不願意靜太妃擔心,陸離上前去,拍了拍靜太妃的肩膀。聲音低沉又沉穩,彷彿在安慰着靜太妃,又在安慰着自己。
也不知道有沒有信了陸離的話,靜太妃只是安然的搖了搖頭,
“我可憐的孫兒喲,好不容易回到奶奶身邊。都是你那不爭氣的爹,真是造孽喲。”
一字一句,將靜太妃的話記在心裡,陸離不再言語。
時間就這般一點一滴的過去,中秋過後,很快就到了深秋。
山中的時節,不比在外頭。特別是在深夜,風總是要涼了少許。
當初在雲南山隱居的時候,雲清先生在山腰上,蓋了一所宅子。一樑一柱,皆是取自山中,儘管比不得京中屋舍的富麗堂華,卻也有着京中的屋舍比不上的怡然自得。
將顧即墨哄睡後,顧念白輕手打開房門,走到院子裡的鞦韆旁邊,坐了下去。
那日離開晉宣王府後,莫離淵就跟了出來。怕他們母子兩無處可去,就將他們帶回雲南山。
雲清先生什麼也沒有問,什麼也沒有說。反而跟顧即墨玩的不亦樂乎,還命人在院子裡搭了這麼一個鞦韆,供顧即墨作樂。
這不,倒也便宜了她。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顧念白總愛坐在鞦韆上頭,看着漫天的星辰,靜靜的思考着。
雖然深秋的天色,已經不見了星辰的影子。但是顧念白還是本能一樣的,仰頭凝望着夜空。
屋檐上懸掛的風燈,光火羸弱的落下來,灑在地上,將顧念白的身影拉的攏長。
猛然間,一道緩慢靠近的身影,將羸弱的熒光擋住。感覺到有人靠近,顧念白轉過頭,恰巧看見雲清先生那張道骨仙風的面容。遂爾起身,啓
脣,
“太爺爺,您怎麼還沒休息呢?”
擺了擺手,示意顧念白坐回去,雲清先生站到一旁。亦是仰頭,往顧念白剛纔的視線望了過去,
“漆黑的夜空,反而很多東西,讓我們看的不清楚。”
“額……”不懂雲清先生爲何出此言,顧念白茫然的看着她。
也不理會她的茫然,雲清先生繼續看着天空,繼續開口,
“念兒,其實我們人生在世,也是如此。有白天,也有黑夜,只是看我們將自己處在什麼樣的位置上。再說,你眼睛看的東西,又有多少是真的呢?”
“太爺爺。”這樣一來,顧念白就明白雲清先生想說什麼。恍惚間,低下頭,
“我知道您想說什麼,你是想告訴我,我對陸離不夠信任麼。但是太爺爺,是他自己承認的,還有寧清月的脈搏,我確認過了,她確實有了孩子。”
“那又怎樣呢?”彷彿顧念白說的事情,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雲清先生俯下頭,轉目看向顧念白,
“就算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又怎樣。你若信他,就能夠去理解,也許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既然他也是被人陷害,他心裡亦是委屈,你們也該站在同一個立場上不是。而不是你扔下他一人面對,獨自走了。”
“太爺爺。”雲清先生的話,像是一根針,觸不及防的扎入顧念白心中。
其實,雲清先生說的都對。
“念兒,其實你愛他。但是,你又害怕,巫閣一事讓你對這世間都抱有懷疑的態度。爲何不給他一次機會,給自己一次機會呢。相信太爺爺,陸離是個好孩子,你也是個好孩子,你們會幸福的。何況,你們還有即墨,不是麼?”瞅着顧念白松動下來的臉色,雲清先生繼續勸說着。
“我。”在雲清先生的話語開解下,顧念白的心,露出鬆動的跡象。終歸還是過不了自己心頭的那一關,顧念白搖了搖頭,
“太爺爺,很多東西,不是說忘就能忘的。儘管他是逼不得已又如何,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想起陸離跟寧清月的那樣一晚,還有寧清月的肚子裡還懷着陸離的骨肉,顧念白就覺得自己全身都在顫抖的疼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