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白雖然聰明絕頂,但是對於軍中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甚至她連驃騎將軍是誰都不知道,自然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干係。
索性,不再都問。
顧念白不問,陸離也不願意說的太多讓她擔心,攜着她走到馬車旁,拉上顧即墨,要送母子兩上車。豈料,顧即墨忽然開口,
“陸叔叔,我能騎馬麼?”
在晉宣王府的這些日子來,陸離一直請名師來給顧即墨指導,不僅是讓顧即墨拜入右相門下,還讓趙莽等人親自指導顧即墨的武功。
聽見顧即墨想要騎馬,陸離自然是非常高興。
但是京中不必郊外,陸離還是沒讓顧即墨單騎一匹,而是將顧即墨抱到自己跟前。
上馬後,顧即墨偷偷的趴在陸離耳邊問,
“陸叔叔,我那天晚上都看到了。”
“你看到什麼了?”被顧即墨的話弄的一頭霧水,陸離問着他。
“我看到你親我孃親了。”到底是個孩子,顧即墨想都不想,就將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聽的陸離的老臉,都忍不住紅了。低頭在顧即墨耳邊叮囑着,
“即墨,這話你萬不可在外人跟前說。”
“我知道呀,那肯定的,那可是我的孃親。”對陸離的囑咐不以爲然,顧即墨反而鄙夷的瞅了陸離一眼,
“夫子說,男女授受不親。陸叔叔,你這是輕薄了我孃親。”
“我跟你孃親,不屬於你父子說的那個範疇。我是你孃親的丈夫。”被顧即墨的話駁的面子有些掛不住,陸離強行給自己找了個藉口,反駁着顧即墨的話。
顧即墨當然不會信了陸離,而是很不屑的回一句,
“你少來了,我孃親說了,你不是我爹。再說了,你也從來沒讓我喊過你爹呀。你真沒用。”
然後,陸離覺得自己被深深的傷害了。默默的默哀了一會兒後,繼續黏上顧即墨,頗有些討好的味道,
“我真是你爹,你知道的。因爲我之前做了一些對不起你孃親的事情,所以你孃親不願意原來我。即墨,你可是要助我一臂之力?”
“不要。”都沒等陸離把話給說完,顧即墨想都不想,直接回絕。
頓時,陸離只
覺得自己的胸口中了一箭,莫名的感傷。
在顧即墨的輕視跟陸離的無奈中,一行人回到晉宣王府。
顧念白從馬車上下來,顧即墨也被抱下馬。看這陸離跟顧即墨之間怪異的氣憤,顧念白甚是疑惑,
“你們怎麼了?”
“沒怎麼呀!”當然不能將這事兒告訴顧念白,顧即墨明媚的回一句。
陸離則是拉下臉,有氣無力的吟一句,
“我受傷了。”
聽他這一句,顧念白頓時一愣,急忙走過去,扶住陸離,立刻就問,
“受傷了,怎麼會受傷呢,傷哪兒了?”說着,就要去扣陸離的脈搏。
看到顧念白如此緊張自己,陸離心裡當然是美不勝收,硬着頭皮繼續裝下去,借勢靠到顧念白的肩膀上。單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有氣無力的出聲,
“這兒,我這兒受傷了。”
鬧了半天,顧念白終於鬧明白陸離唱的哪出,放心下來後,瞪了陸離一眼,直接將他推了出去,
“無聊。”啐他一句,拉着顧即墨頭也不回的入了府。
看着陸離被顧念白數落的灰頭灰臉的模樣,陳式跟秦淮等人憋了一臉的笑,不敢笑開聲。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模樣的陸離,衆人樂的看個新奇。
在屬下面前落了面子,陸離也不惱,若無其事的理好自己亂了衣裳,再若無其事的走入王府。
自陸銘離開後,日子繼續平靜的過着。
陸離打算着,陸銘應該是到達了西北。
就在這時,秦淮忽然萬分緊急的闖入陸離的書房,甚至顧不得把房門給帶上,火急火燎的跑到陸離跟前,
“爺,大事兒不好了。”
“怎麼了?”見這秦淮這樣子,陸離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問着。
不敢欺瞞,秦淮將西北那邊送回來的消息,一一告知陸離,
“是六爺,六爺出事兒了。探子來消息,六爺根本就沒有到西北。出了青州沒有多久,六爺就失去了蹤跡。”
“什麼?”秦淮口中六爺,便是陸銘。聽到陸銘失去蹤跡的消息,陸離心中一顫,愣的站起身。
“爺,其實此乃不幸中的萬幸。我們的人在青州
邊界,六爺失去蹤跡的地方,那兒有打鬥過的痕跡。並且,有六爺身邊刀衛留下的刀痕。依照刀痕的斷向,六爺他們,應該是逃了。來人也沒有得手。”知道陸銘在陸離心目中的地位,秦淮趨步上前,將自己分析出來的東西,向陸離稟告。
聽的秦淮這麼一說,陸離的臉色緩和不少。儘管如此,陸離還是不能放心,
“傳令下去,加大人手,全境尋找小六他們的行蹤。務必要確保他們的周全。不行,本王得入宮,親自前往一趟西北。”
“不可。”眼看着陸離作勢要走,秦淮心裡一急,急忙將陸離給攔下來,
“爺,此時六爺那邊情況未明,宮裡頭也沒有消息傳出來。如果您貿貿然入宮請旨,依照陛下的個性,他會作何想?再者,這事兒指不定是誰下的手。”話到尾端,秦淮也不敢說的太過明白,點到爲止。
自然懂的秦淮的意思,陸離靜下臉色,坐回主位上,
“先生所言甚是,是本王魯莽了。”
夜色若在幕布上灘開的墨跡,一點一滴的慢慢暈染開。
華燈初上的時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房外不知何時零星飄起小雨,雨氣入風,撩的檐下的風燈搖搖晃晃,微弱的燈光被雨點切成無數的碎片。落到門前的水窪裡,微若星芒。
這樣的天氣,最是容易讓人受寒。
近日來,風寒侵體的人似流水一樣,絡繹不絕的涌入鳴鸞堂。單是今日,從早晨開始,忙活到現下,顧念白總算能夠歇下一口氣。
伸了伸懶腰,顧念白從桌案前站了起來。目光落到跟前仍然忙前忙後的拘褸身影上,目光慧然一暗,
“晏叔,你別忙活了,快回去歇着吧。”
自從顧念白跟顧即墨住入晉宣王府,晏叔在顧宅也閒置下來。奈何他是個閒不下的主兒,硬是跑到鳴鸞堂來,忙前忙後。
顧念白拒絕不得,也只能任由他去。
看着眼下天色已晚,顧念白招呼着晏叔回去歇息。
聽到顧念白的聲音,晏叔停下手中活計,站起身,看了看顧念白。和朗一笑,
“沒事兒,姑娘您先走吧,即墨該得等急了。將手中這點活計忙完,我便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