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你覺得我傻麼?”當然不會相信陸離的話,顧念白定定的瞄着陸離。看的陸離終於敗下陣來,維持着臉上的淺淺笑意,道,
“不傻不傻,相反還不知道多聰明呢。”
“那你還不跟我說實話。”沒好氣的瞪陸離一眼,顧念白自顧到一旁的椅子下坐下,問。
“是。”不好再瞞下去,陸離好聲好氣的應一聲,再開口,
“你這個舅舅呀,可真不是省油的燈。他不僅私販私鹽入京,還想私運黑火。本想是從本王這兒尋些門道的,可惜呀,本王拒絕了他。”
“黑火?”聽下陸離的話,顧念白眉目臉然一皺,
“真是個不成器的東西。”
“噗。”被顧念白的神態逗樂了,陸離撲哧的笑出聲,
“他是你舅舅,豈有外甥女說舅舅不是的道理。”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沒有跟陸離一起貧嘴,顧念白站起身,站到陸離跟前,誠懇的給他道了個歉。
“你這是做什麼。”壓根兒沒想過要跟她計較,陸離擡手將她給扶了起來,
“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還壓的住。”
“陸離,讓他走吧,我來說。”知道因爲自己跟即墨,陸離已經徹底得罪了寧國侯。若是再因季淮安讓陸離有把柄落入到寧國侯等人手中,那對陸離而言,無疑是滅頂之災。顧念白自然不想,遂爾開口。
“沒事,別擔心。你讓他走了,他在旁的地方鬧出事情來,你還得去救。不如就將他放到我們眼皮底下,將他但一舉一動盯的死死的,好讓他翻不出什麼浪來。”不似顧念白的凝重,陸離故意將話說的很輕鬆,
“再說了,我又其實那麼容易對付的,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可是我怕,真的。”接着陸離的話,顧念白脫口一句。
怔的陸離一句話也回不過來。
天又亮了,燦爛的陽光從天的一頭落到地的那一頭,四方天地都被陽光籠罩在一片明亮中。
晴空萬里,豔陽高照,將一日之計在於晨展露的一絲不漏。
顧念白抱着顧即墨,跟陸離還有靜太妃一起坐在飯桌旁。今日的早膳,
很是豐盛。
一邊喂着顧即墨用飯,顧念白的心思,不知不覺,已然飄遠。
幾日前,她就便給季府修了一封家書,說是季淮安在京中蒙了難,需要來個人照顧。算算時日,季府來的人,今日也該到了。
堪堪等的顧念白的心思落下,就見到有丫鬟婷婷嫋嫋的走進來,在衆人跟前福了福身,方開口,
“啓稟太妃王爺,顧姑娘,有兩位夫人說是季老爺的內眷,請求見季老爺。”
此話一落,陸離等人皆是投目看向季淮安。
淡漠又疏離的目光,唬的季淮安拿筷子的手一停,擡起頭訕訕的笑了笑,道,
“我出去看看。”
見的季淮安放下筷子,顧念白也放下手中的碗,一同起身,
“舅舅,我跟你一塊兒去吧,說來我還沒有見過舅媽呢。”
“好。”不好拒絕了顧念白,季淮安答應下來,與顧念白一同走到門口,
季淮安的腳步堪堪落穩,門口候着的婦人就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圍着季淮安轉了一圈後,才高聲大喊起來,
“老爺,您沒事兒真是太好了。您都不知道,接到京中來的書信,說您蒙了難。讓妾身好生的擔憂。”
“可不是麼。”婦人身側,還有另外一位稍微年輕的女子,沒等的婦人將話說完,已經搶過婦人的話開口,
“接到信兒的時候,妾身跟姐姐可是一夜都沒睡好。天沒亮就往京中趕,幸虧老爺您沒事兒,不然我們……”說着,雲袖擡起,啞啞泣出聲音。
“好了好了。”如此聲勢浩大的唱着這麼一出,讓周圍的晉宣王府的家奴可是看的津津有味。於季淮安而言,卻不甚丟人。惱怒的橫了眼前的兩個婦人一眼,季淮安惡聲開口,
“什麼勞什子家書,我是一個字都沒有給你捎過,你們來做什麼。吵吵鬧鬧的,也不嫌丟人。”
季淮安這麼一說,年輕的那婦人可是不依了,扯住季淮安的衣角,立馬落下眼淚,
“老爺,妾身好心掛念着您,您怎麼還訓斥我等。莫非老爺您在京中,又有了新歡?”言語投下間,眸光仔細的落到顧念白身上,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樣,在顧念
白身上來回的剜。
可不似年輕婦人那般溫柔,聽得這話,被冷落的那位婦人一下子又高喊起來,
“就知道你個死鬼,是不甘寂寞的。又在京中找了那些小浪蹄子,我就知道。”
“舅舅,兩位舅媽遠道而來,不如您先帶她們去別莊歇着吧。”自然明白,季淮安的兩位夫人是懷疑到自己身上,顧念白不時開口,爲自己辯解着。
“舅舅?”聽着顧念白的稱呼,兩位婦人解釋驚訝的呼出聲。剛剛臉上的懷疑之色,即刻退的一乾二淨,立馬換上熱絡的討好之色,
“原來是表小姐,妾身雲氏(木氏)有禮了。”
“唸白見過兩位舅媽。”接過兩位婦人的禮數,顧念白也欠了欠身,還了一禮。而後轉頭,看着季淮安。
眼前這樣的情況,是不能在晉宣王府多留了,只能帶着自己的兩位夫人,跟陸離告別。
陸離也不多留,派人用馬車將季淮安及他的兩位夫人送到季府的別莊去。
等的季府的人一走,陸離纔是邁步走到顧念白的跟前來,豎起兩根大拇指,戲謔着開口,
“顧姑娘此舉,真是高。”
“馬馬虎虎。”舒開笑顏,顧念白回過陸離一句。
沒再回話,陸離只是聳了聳肩。
等到季淮安等人回到自家別莊的時候,夜色已經暗下來。濃郁的夜色,像是用筆墨塗黑的畫卷一樣,鋪天蓋地的籠下來。
伸手不見五指,一片漆黑。
別莊裡頭早就掌起了燈。季淮安一行來的倉促,莊子裡也沒有準備好,趕着在暈黃的燈光下,打掃着幾人的房間。
兩位夫人更是爲誰住在季淮安的院子隔壁,而大打出手。
早在主府的時候,兩人就爲了爭得季淮安的寵愛,而斗的不可開交。這會兒到了別莊,也沒有消停的意思。
在吵起來,也是意料之中。
因爲私鹽一事,季淮安已是一肚子的火氣,這會兒被兩個女人一吵,越發的惱怒。當下厲喝一聲,
“你們若不消停,就立馬給我滾回幷州去。吵吵鬧鬧也不嫌丟人,非得吵的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季家後院不寧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