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似乎鬆下一口氣,陸傳吐出一句。而後又是朝着外頭吩咐幾句,
“來人啊,將晚膳端上來,朕要陪貴妃用膳。”
“是。”寧貴妃是陸傳的寵妃,昭和宮跟西雲宮一樣,都有着自己獨立的小廚房。所以御膳房送過來的晚膳一直在小廚房裡頭熱着,就等寧貴妃的開口。
這時陸傳發了命令,宮女們立馬將熱着膳食全部端了進來。
在陸傳的陪伴下,寧貴妃草草用了幾口。
一邊陪着寧貴妃用膳,陸傳一邊將自己的心思吐露出口,
“愛妃呀,這日後還有那麼多的事情需要你去忙活,你可千萬得照顧着自個兒的身子纔是呀。”
“讓陛下操心了,陛下放心,臣妾好着呢。”隱隱猜到陸傳有話要說,順着陸離的話鋒,寧貴妃將他的話給引了下來。
陸傳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開口,
“那日,擺脫給愛妃的事情,四皇弟的親事,不知道愛妃這邊可是有合適的人選了?”
“嗯。”今日寧夫人才來爲這事兒哭了半晌,如此陸傳又來問起,寧貴妃的臉色滯了滯。有一會兒功夫,纔回應過來,
“有倒是有,就怕委屈了晉宣王。”
“哪家的小姐?”沒有就着寧貴妃的話去辯駁,陸傳開口就問。
寧貴妃也不隱瞞,直接就答,
“寧國侯府的小姐,臣妾的親妹妹,清月。”
“月兒?”雖然一切早在陸傳的意料之中,但他還是擺出一副意外的樣子,
“侯爺,能捨得?”
“陛下說笑了,能跟王爺攀親,能爲陛下分憂。那是臣妾,乃至整個寧國侯府的本分,豈有捨得不捨得的道理。再說了,堂堂王妃的頭銜,也不算辱沒了月兒。”當然知道陸傳說的試探之語,寧貴妃自然不能表露出真的性情,迂迴的答。
“好。”對寧貴妃這個答案,陸傳是非常的滿意的,即刻就喊出一個好字。而後,又是想起什麼,提醒着寧貴妃,
“這事兒,先不要明面上提,愛妃你先去試探下晉宣王的意思。朕那個皇弟,你也知道的。若是他真鬧出什麼事兒來,只怕兩家都下不來臺,倒是可以從太妃那裡下手。”
“臣妾明白。”聽明白
陸傳的意思,寧貴妃站了起來,欠了欠身,應着陸傳。
冬陽從東邊慢慢的升了起來,升的高了,明媚的陽光從層層疊雲低漏出。
暖了寒冬殘餘的冷意,更是暖開了湖水兩岸的桃花。
恍如春風的輕輕一噓,敷水兩岸的桃花漸次綻放開來,猶如傍晚天際那片丹雲彤霞。夾着嫩黃的垂柳,腰肢嫋嫋,映在碧波湖上,越發的瀲灩旖旎。
淡淡暗香隨着清風拂來,拂入昭和宮中。
寧貴妃緊鎖的額頭,沒有絲毫的舒展。
逆着外頭的天光,柔兒趨着小碎步,領着司禮監慢慢的走來到昭和宮的門口,不時出聲提醒着,
“大人注意腳下,小心門檻。”
“多謝姑娘。”得柔兒如此厚待,司禮監主事頗有些受寵若驚,連連哈腰道謝。
有來有往的,終於到了寧貴妃的跟前。
司禮監年紀算不得大,看着像是剛入中年。就是臉長的小顯得下巴太過尖,一雙眼眸眼尾又太長,使得整張臉看起來甚是小氣。
留着探測天命之人象徵性的山羊鬍,身子微微一曲,鬍子也跟着一動,看起來有些好笑。
“微臣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跪下身後,司禮監正使頭也磕下下去,不敢直視寧貴妃面容。
“大人不必多禮,快快請起。”端坐好自己慵懶的身子,寧貴妃緩了緩鎖緊的眉頭,輕聲讓司禮監正使起身。
“謝娘娘!”得寧貴妃的示意,司禮監正使趕忙站起身來,彎腰侯在一旁,等待着寧貴妃的吩咐。
示意柔兒賜座後,寧貴妃纔是開口,
“大人日夜爲朝中禮事鞠躬盡瘁,甚是辛勞,此番本宮還來打擾大人,真是不應該。無奈本宮才疏學淺,有些事情想請教大人。”
“娘娘請說,微臣知無不言。”已然坐了下來,聽到寧貴妃這話後,司禮監正使差點站起。
“大人客氣了,倒也不是什麼大的事情,本宮就是想問一問大人,最近朝中可有大的祭祀,或者典儀?”若想給陸離還寧清月製造機會,無非過於宮中的設宴,或者什麼禮儀大典。
而這些事情,最清楚的莫過於主管這些事宜的司禮監。
所以,寧貴妃纔將司禮監的正使給請了過來。
寧貴妃所問的事情,並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情,司禮監正使想了想後,仔細的回想了一番進來的祭祀跟大典。確定後,纔敢起身,彎着腰給寧貴妃回話,
“回稟娘娘,進來倒是沒有什麼大的祭祀跟大典。不過,四月初八,乃是靜太妃娘娘的生辰。”
“靜太妃的生辰?”司禮監的話,倒是讓寧貴妃尋到了一個突破的口。心中一喜,迫不及待的開了口。
不解寧貴妃話裡深意,司禮監正使低着頭謹慎作答,
“回娘娘,是的。只是,往年並沒有這個禮數。”
司禮監正使說的不假,因爲靜太妃不是陸傳的生母,陸傳的生母康妃早在陸傳年幼時就已經過去。而且,那時候康妃還沒有妃嬪,只是一個地位卑微的嬪。後來陸傳長大分府,被封了王后,才被提的妃位。
直到六年前,陸傳登基爲帝,將自己的養母懿德皇后奉爲德安皇太后,又將自己的生母康妃奉爲仁孝太后。只是在三年前,德安皇太后已經去世,如今宮中,並無太后。
而靜太妃,乃是晉宣王陸離的生母。
先帝在世時,靜太妃就是靜貴妃,頗爲受寵。本來那皇位也該是陸離的,畢竟當時先帝最寵愛的皇子,就是陸離。
不知怎的,登基的反而成了陸傳。
陸離被封了晉宣王,還分了府,靜貴妃也成了靜太妃,隨陸離一同入主王府。而在入主王府不久,陸離就離開了京城。
其中門道,朝中不少人都心知肚明,卻也不敢捅破。
乃至於,每年靜太妃的生辰都無人敢去提及。如今聽的寧貴妃問起,司禮監正使也纔敢提起。
不知道寧貴妃的計劃,司禮監正使只能小心翼翼的窺測着寧貴妃的心思。
當然可以明白司禮監正使的擔心,寧貴妃笑了笑,跟他說了一句,
“大人不必爲難,此事自有本宮主張,自然不會牽扯到大人身上去。”
“是,是。”聽懂寧貴妃的意思,司禮監正使連連點頭。
“好了。”已經得到對自己有用的訊息,寧貴妃心頭大喜,當下也不再也司禮監正使多言,轉眸看了看柔兒,
“這兒沒事什麼事兒了,本宮也不耽誤大人。柔兒,送送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