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不是說好裝病的麼,您怎麼……”看靜太妃的模樣,似乎病的不輕,陸銘心中既是擔心,又是不解。
輕輕搖了搖頭,靜太妃投給陸銘一個安慰的眼神,
“沒什麼大礙。你也知道,唸白跟即墨的醫術都不差,裝病是瞞不過他們的,所以我就自作主張了。”
“太妃,你怎麼可以這樣拿你自己身子來開玩笑呢。”果然如此,陸銘擰起眉頭,看着靜太妃。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歇着吧,我這邊沒事。明天,即墨還會過來的。”直到陸銘也是擔心自己,靜太妃故作精神的看着他。
就在這時候,陸離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進來,
“胡鬧,你們說的辦法就是這個,裝病不成,母妃你故意把自己整生病了。”
“皇兄。”沒想到陸離來的如此突然,陸銘立馬低下頭,愧疚的看着陸離,
“皇兄,對不起。”
“好了,不關小六的事兒。是我的主意。”生怕陸離會怪罪陸銘,靜太妃將罪責全部攬到自己身上。而後,看都不看陸離一眼,直接縮回被褥中,悶悶的跟陸離等人道,
“天色不早了,我要歇着了,你們都走吧。”
“母妃,您不是小孩子,怎麼可以……”陸離也是今日才知道靜太妃在前幾日故意往自己身上淋冷水,還半夜跑到院子裡吹風。在受了風寒之後,大夫開的藥她還不喝,直接倒掉。將自己的病拖重,好讓顧即墨還有顧念白來看望自己。
此時此刻,陸離內心是複雜的。
自知有錯,陸銘不再接陸離的話,默默的站在原地,等待陸離的教訓。
但靜太妃畢竟是陸離的母親,陸離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去跟靜太妃生氣。見的靜太妃不搭理自己後,陸離自己也只能悶悶的離開了靜太妃的房中。
另一邊,顧念白帶着顧即墨從晉宣王府回到顧宅。
把顧即墨哄睡着後,顧念白站在窗前,看着滿地的月光,心中感慨萬千。
今日在晉宣王府中,她並非看不出靜太妃的病是故意的。
但是,想到靜太妃是爲了見顧即墨才走的這一步,顧念白心中,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
也許,當真是
血濃於水吧,在第一次見到靜太妃的時候,顧念白就感覺到,她的與衆不同。特別是她看顧即墨的眼神,那種真誠的疼愛,是假裝不出來的。
只有親祖母,纔會爲了見自己的孫兒,寧願將自己故意弄病吧。
還將所有的藥到倒到自己房內的花盆裡頭,將整間房間都灌滿苦澀的藥味。
也真是爲難靜太妃了。想想,顧念白不住的搖了搖頭。
想的多了,顧念白也有些累了,正想回到牀上休息。
轉頭的時候,猛然看見顧即墨已經坐起來,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孃親。”
“怎麼了?”見的顧即墨從睡夢中醒來,顧念白心中一陣擔憂,急忙跨步過去,關切的詢問着,
“做惡夢了麼?”
“沒有。”顧即墨抱住顧念白靠過來的身體,撒嬌一樣的窩入顧念白的懷中,
“孃親,你也知道福姥姥的病是故意的對麼?”
顧念白恍如大悟,抱着自己聰明的兒子,並不像隱瞞,
“嗯。”
“那孃親,我們明天可以去看福姥姥麼?”抱着顧念白的手不肯撒開,顧即墨悠悠的說。
“可以。”似是從心底嘆出來的聲音,顧念白應允下來。
夜色深沉,如潑開的新墨,將浩瀚天地染開一片濃重的落寞。
燭火灼灼,跳躍在金碧輝煌的御書房內,陸傳的面容隱匿在閃閃爍爍的燭火中,晦暗不明的神色,透着讓人難以捉摸的陰沉。
一身黑色勁裝,幾乎要融入到夜色中的男子,揉入從夜幕裡走出來的修羅一樣。一臉嚴肅的恭敬,恭謹的跪在陸傳的跟前。身軀挺拔而修直,縱然是跪,都馳騁着暗夜的氣息。
並沒有擡頭看向陸傳,男子只是自顧的低着頭開口,
“啓稟主子,顧念白搬離了景王的醉仙樓。也沒有住入晉宣王的王府,不過,寧國侯倒是有拜訪過顧念白。還有,靜太妃也曾在顧宅住了一段時間。”
“靜太妃都去了顧宅?”仔細甄別着從跟前的黑衣男子口中得到的信息,陸傳神色平淡而遲緩,內心卻早就起了波瀾。臉上依然不動聲色,
“她去顧宅做什麼?”
“據探子回報
,顧念白說,靜太妃跟她兒子有緣,就在顧宅贊助幾日,只是……”顧及着接下來的話可能會有損皇室顏面,男子說出口的話變的吞吞吐吐。
“有話就直說,朕恕你無罪。”已然知道男子的爲難,陸傳想都不想,就賞了他一個特權。
“是。”放心下來,男子如實回稟,
“回稟陛下,據我們的人探到的消息。是靜太妃喬裝成無家可歸的婦人,前往醉仙樓找活計,才被顧念白收留了下來。”
“如此說來,是靜太妃要混到顧念白的身邊了,可是,爲什麼呢?”聽完男子的話,陸傳臉上的陰沉逐漸散去,變的疑惑不解。想了想後,腦海中彷彿有什麼片段一閃而過,陸傳似乎想明白了什麼,驚呼出聲,
“難道是因爲……”欲出口的話,將陸傳自己都驚了一驚,收到書案前男子投來的眼神後,陸傳生生將餘出口的話給收了回去。再問道,
“接下來呢,晉宣王可有什麼動作?”
“沒有。”男子搖了搖頭,
“靜太妃病了,晉宣王一直隨侍左右。這幾日,顧念白跟顧即墨常入晉宣王府,說是給靜太妃看病。只是,靜太妃的病好像是她故意弄出來的。”
“朕知道了。”已經明白過來,陸傳不想再聽男子說下去,站起身來,擺了擺手,示意男子退下,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不敢對陸傳的命令有所質疑,男子應聲後立馬起身,躬身退出御書房的大門,隱回到黑暗當中。
等的男子走後,陸傳才從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來,邁開腳步,走到紗窗邊緣,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恨恨的說了一句,
“陸離,爲什麼你可以如此的幸運,爲什麼。”越是想着,陸傳心中就越是憤怒,不知不覺中,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好不容易壓制下自己的情緒後,陸傳朝着門口喊了一聲,
“來人。”
御書房的大門應聲被推開,一個模樣周正的小太監躬身進來,在陸傳的跟前跪下,
“參見陛下,陛下有何吩咐?”
“去,傳召韻貴妃覲見。”
“是。”低頭應下後,小太監立馬起身,出了御書房往韻貴妃的寢宮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