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真是個好孩子。不哭,奶奶不哭。”聽着顧即墨的話,婦人破涕爲笑,揚袖抹去自己臉上的淚痕。
而站在一旁的顧念白,看着眼前這副場景,心中總覺得哪裡不對。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着婦人很喜歡顧即墨的樣子,顧念白更是不好讓婦人離開。
作爲母親的,哪個不喜歡天下所有人喜歡自己的孩子呢。
“顧姑娘。”就在這時,陸銘的身影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門口。經過兩日的相處,陸銘已經知道顧念白的名字,人還沒靠近,已經先喊着。
然而,陸銘的目光在落到房中那位婦人身上時,先是愣了一愣。、
沒等的陸銘回神,婦人先是開口,
“公子好。”
陸銘立馬反應過來,指着婦人跟顧念白問道,
“這位是……”
陽光勾勒出來的身形,影子被拉的攏長。
逆在冬日豔陽的餘暉裡,陸銘的表情輕輕淺淺,讓人看的不是格外分明。
低眉順耳,一身粗布麻衣的婦人委屈作態,半彎着腰候在顧念白的身側,偶爾用眼角餘光小心打量着顧念白。眼神裡頭的忐忑,似是黑暗中的一道強光,扎的顧念白的眼眸生冷冷的疼。
一時間,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顧念白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速度快到,顧念白根本來不及抓住。
稍微擰了擰眉頭,顧念白往陸銘的身上看過去,勾起紅脣,
“還不是你的人乾的好事,這位大娘想在醉仙樓裡尋個活計,卻被你的小二硬生生給趕了出來。我纔將她領了回來。”
“還有這事兒?”應答着顧念白的話,陸銘的劍眉也微微擰起,正要問是那個小二這般不長眼,竟敢將她給攔了下來。婦人卻是看穿了陸銘的心思一樣,碎步上前,半彎腰躬在陸銘跟前,小聲道,
“請公子好心,就讓我留在姑娘身邊伺候吧。”
“這……”聽完婦人的話,陸銘的眉頭擰的越發的緊了,仔細辨認過婦人的面容後。內心漂浮起深厚的疑霧,想開口,在接到婦人眼底傳來的示意後,倒不敢開起口來。
眼看着,婦人作
勢就要跪下,唬的陸銘急忙伸手,將她給扶了起來,
“使不得,使不得。”旁的話也不敢多講,掙扎許久,也唯有這一句“使不得。”
誤以爲是陸銘嫌棄那婦人,顧念白鄙夷的瞟過陸銘一眼後,將婦人拉到自己身側,
“大娘,你不需要去求別人。罷了,既然如此,那就先在我這兒住下,順便幫我照看下即墨。你放心,一個月我給你十兩的銀子當作酬勞,那日你的家人來了,你便可回去。”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聽完顧念白的話,婦人連連鞠躬,表達着自己的謝意。
瞧着眼前發生的一切,陸銘只覺得是莫名其妙。特別是顧念白說到給那婦人十兩銀子當作一個月的酬勞的時候,心中差點沒給笑出來。像她那般身份,十兩銀子,她還能看在眼裡?
而後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
想問清楚,礙着婦人眼底的指示,又不敢貿然開口。
心中憂慮過甚,陸銘臉上的表情跟天邊的雲彩一樣,變幻異常。即是顧念白一心在婦人身上,仍是注意到陸銘臉上的不自然。
在將婦人安置妥當後,顧念白將陸銘給喊了出來,不想拐外抹角,顧念白直接開門見山的道,
“王爺似乎有話要說?”
“額。”迷迷糊糊的,被顧念白的問話嚇的一怔,陸銘回過神後,看着顧念白的神情有些茫然,
“顧姑娘何出此言?”雖然知道顧念白已經爲人母,但是陸銘還是沒有辦法跟別人一樣,喊她夫人。因而,他依然喊的她姑娘。
“剛剛那位大娘,王爺認識?”自陸銘進門開始,就一直古古怪怪的,顧念白反應再遲鈍,都能感覺其中的不同尋常。
“沒有呀。”哪敢直接承認,陸銘張口就否認了,
“本王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婦人。”
“那爲何,王爺自從見過大娘後,臉色一直不對,莫非,王爺對那爲大娘有什麼偏見?”陸銘越是遮遮掩掩,顧念白就越發的好奇,緊追着問道。
“沒有沒有。”生怕被顧念白問的露餡兒了,陸銘撇開頭,直直搖着,
“本王只是奇怪,一個婦
人,怎麼找活計找到這兒來。畢竟本王的身份不一樣,就怕有人別有用心的混到本王身邊。不過顧姑娘也不用多心,興許也沒什麼緊要的事情。”
“呵呵。”陸銘這個解釋倒是極合理,像他們那樣身份的人,確實要瞻前顧後的。不過,陸銘此番解釋,讓顧念白心中甚是不舒服。也不願在繼續追問下去,轉身跟陸銘告辭,
“即使如此,天色也晚了,民婦就不留王爺。民婦先下去安置大娘,還即墨了。”
“好。”見顧念白不再問,陸銘也松下口氣,應下顧念白的話後,轉身離開。
送走陸銘,顧念白折步回到房中,堪堪靠近房門,就聽見房裡頭傳來顧即墨清越的笑聲,
“哈哈哈,真好玩,奶奶,你太厲害了。”
“你們在做什麼呢?”聽見顧即墨的笑聲,顧念白心中也是歡喜,一邊詢問着,一邊走入房中。
見顧念白走來,顧即墨立馬從牀上跳了下來,手中拿着婦人給他做的紙風車,獻寶一樣顯擺到顧念白跟前,
“孃親你看,這是奶奶給我做的風車,好好玩。”說着,顧即墨還特意往風車上吹了一口,看見風車轉了起來,歡呼的蹦躂起來,
“孃親你看,轉了轉了。”
這本該是尋常的玩意,旁人家的孩子見着東西定然是沒什麼稀奇的。但這些年來,顧即墨跟自己走南闖北,哪裡又過過小孩子該有的生活。想到這兒,顧念白心中甚是酸楚。頗爲感激的看了房內的婦人一眼。
婦人會意,徐步走上前來,走到顧念白跟前,
“姑娘。”這人也是奇怪,明知道顧念白已經作爲人母,卻也是跟陸銘一樣,喚的她姑娘。
顧念白也不反駁,直接就應了下來,
“大娘,有勞你了。即墨這孩子調皮,希望你多費心。”
“無妨無妨。”連連擺了擺手,婦人轉頭看了一眼顧即墨,眼底流瀲出來的親切愛意,像是發自內心深處最自然的情感一樣。看的顧念白頓時,也覺得疑惑。而後,又聽的婦人開口說道,
“老婦孃家姓福,大家都是喊的我福嬸,姑娘若是不介意,也喊我福嬸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