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的陽光下,寧墨一頭柔軟的銀髮隨風飛舞,看上去增添了妖嬈感,他修長的手指划動,輕觸在手機的液晶屏幕上,撥打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號碼。
他有段時間沒有聯絡她了,偶爾想起,還是怪想念的。
夏夢菲穿着一件時尚優雅的立領‘毛’呢外套,不偏不倚地襯出了她的完美身形。
她此刻表情平靜地推着童車走到了公寓的廊道上。
童車中,夏芷旋小巧可愛的身軀正躺着,她想要努力地睜開雙眼,卻是很難睜開,她此刻渾身無力,不停地叫喚着。
“媽咪,媽咪……芷旋好難受……”
夏夢菲‘胸’口一酸,那種彷彿‘潮’水般涌來的窒息感覺,同樣令她很難受。
她最爲重視的寶貝此刻應該忍受着極大的痛苦,明明那麼幼小,卻要忍受着這種折磨。
上天真的對她很不公平,曾經她被一個男人毀過,現在連她的孩子都不能倖免。
正在這時,她的手機鈴聲響起,她心念一動,帶着一絲期望。
她有些慌‘亂’地從隨身攜帶的愛馬仕手提包中取出了手機,垂眸一看,她的眸中不由泛起了一抹異彩。
這是寧墨的來電,這對於她來說無疑是個福音。
然而,殘酷的事實卻又很快澆滅她方纔涌起的喜意。
即便這是寧墨的電話,但是她也無法求他幫忙救芷旋,因爲某個男人一直監聽着他的電話。
如果,她鋌而走險的話,先不說寧墨會不會來,就算會來的話,真的能否救治芷旋嗎?
她不敢冒這個險。
“寧醫生,好久不見……”她推着童車,停在了電梯‘門’口。
“好久不見。”寧墨的嗓音依舊是那麼動人悅耳,光是聲音已經能夠令一些聲控深深地‘迷’戀了。“怎麼會想起我來了?”夏夢菲此刻推着童車走進了電梯中,這班電梯此刻有些空曠,僅僅只有她和夏芷旋。電梯的鋁合金‘門’漸漸地合上了,望着液晶屏幕上的數字不斷地變化,很快就來到了1F。
“難道不能給你打電話嗎?”寧墨語氣平淡,卻又有宛如在訴說家常般的那種親和感。
“可以啊,我並不反感你。”夏夢菲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
“如果你反感我的話,那簡直就是喪盡天良,毫無人道了。”寧墨沒好氣的說。
“寧醫生幾時候變得這麼能說會道了。”夏夢菲在4號公寓大樓的大廳,但是卻沒有急着出去。
她知曉,元君然應該就在外面等候,她決定繞道避開他。
“難道我是一個木訥的人嗎?”寧墨微微嘆了口氣,另一支手撥‘弄’着面前的樹葉,他打電話給夏夢菲是做什麼?難道真的只是漫無目的地聊天嗎?
“你聽說了嗎?”他微微沉思了下,隨即清了清喉嚨。
“什麼?”夏夢菲一怔。
“你見到時辰了嗎?”寧墨忽然提到了他,明知道她最忌諱的就是那個名字。
換作往常,夏夢菲或許會立即掛斷電話,她很討人其他人和她提起那個名字。
對於她來說,那是個令人憎惡的名字,那也是她的忌諱。
誰說那個人好話,或者護着那個人,她鐵定會翻臉,除了元夢辰是個例外。
“見到過,你跟他關係很好吧。”夏夢菲的語氣很平靜,完全沒有因爲聽到那個名字而生氣。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不過,我這次提他,你的反應倒是跟我預想的不太一樣。”寧墨不由在意這一點。
“是嗎?”夏夢菲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芷旋還好嗎?”寧墨對於那個小麻煩鬼一直都沒有忘懷,偶爾也會託人帶來她們母‘女’的消息。
夏夢菲瞥了一眼童車中的夏芷旋,眼眶不由一紅。
“媽咪,你在和誰打電話…”夏芷旋微微地睜開了雙眸,有些虛弱地開口。
“和一個叔叔……”夏夢菲親切地回答。
“壞叔叔嗎?”夏芷旋黯淡的眸中似乎多了一些神采。
“不是,是一個你不認識的叔叔。”夏夢菲有些艱難地解釋着。
“咳咳,我可是有聽到,什麼叫不認識的叔叔……”寧墨隱約聽到了她的說話,不由發表了嚴重的抗議。
他其實知道,夏夢菲對芷旋說他是她的爸比,所以元時辰纔會不允許他見到她們母‘女’。
“唔,媽咪,多陪下我。”芷旋央求地望着她。
小孩子都是有靈‘性’的,或許連她自己都意識到身體出現了問題,甚至意識到自己會……
夏夢菲‘胸’口一酸,她昨晚趁着芷旋睡覺哭了很久,早晨醒來面容憔悴,雙眸更是哭‘花’了。
她也僅僅是化了些淡妝來掩飾着自己眼角的哭痕,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不堅強。
“對不起,我有些事,拜拜。”夏夢菲沒有待寧墨迴應就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寧墨望着手機上傳來的嘟嘟聲響,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他感覺到夏夢菲的異樣,到底是哪種異樣,他說不清,但是總感覺她有着什麼煩心事。
他沒有多想,隨即方一轉身,就遇到了正緩緩走近的元時辰。
他的表情頓時一僵,乾笑了一聲,“你的手臂還沒恢復,這樣隨意出來走動…”
“你剛纔是在和她通話嗎?”元時辰表情平靜,漆黑的瞳仁閃爍着妖異的光點。
“是探口風。”寧墨並沒有否認,在元時辰面前否認是極不明智的行爲。
“可惜的是,什麼都沒探到。”他聳了聳肩。
“她的處境應該很危險,甚至比我更危險。”元時辰緩緩地開口,眸中閃爍着擔憂和冷冽。
寧墨眸子一凜,情緒稍稍有些失控,“有對策嗎?”
“你很關心她?”元時辰眉頭一挑,語氣帶着些許不滿。
“我只是把她當成朋友。”寧墨平靜地對視着他,那眸光不卑不亢,有着一種灑脫的淡然。
“她不需要朋友。”元時辰輕笑了下,“不需要,不需要……”“你該進屋休息了。”寧墨見他情緒有些不對,不由關懷的說。“我沒事,只是一條手臂而已。”元時辰綁着石膏的手有着固定器固定着,但是隨意走動可能造成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