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了龍嘲風的書頁,可是,書裡大概的內容還是與戟白給的差不多,不過,她不明白,爲什麼前一頁會是空白的。
說實話,她的思緒已經到了她的手袖的另外一個位置,裡頭藏着的可是越姨給自己的玉環,她想試試,怎麼用,但是龍囚牛在一邊,她又覺得有些不便,自然就不再動手了。
“大哥,這書我能借走嗎?”她真的想要試試,到底能不能借走。
龍囚牛的注意力還是在自己手上的書中,不過他拒絕了她的提議,
“書苑中的書,任何一本,都不能帶離書苑,這是規定。”
從記事起,第一次來這書苑,就告訴過他,書苑的書,可以看,卻不能帶走,若有私帶出去的,一律宮域懲罰。
再者,能把書安全的帶走,幾乎不可能,每本書上,都塗了海底的某種粉末,出了書苑,書會在瞬間化爲粉末,這材料雖然與宮域執法書用過,可是兩者的配方是不同的,自然有不同的效果。
“好吧,”諸雨拿着手裡的書,既然不能帶走,那隻能在這裡實驗。
“那我在那裡看,可以吧?”
諸雨指着書苑的一角,那裡有一塊三角的平臺,看起來是擺放書的,只是如今還沒有書在。而且離正在書寫的諸雨還有一段距離,她如果是背對着應該能做些什麼的。
“那是自然,只要不離開書苑,你若想上頂樓,都隨意。”
他今日的工作還未完成,也不是非得今天完成的,只是覺得,加快速度,或許能早點離開書苑。
“恩。”諸雨拿着書,臉上好不容易有了幾絲慌張,她想躲着龍囚牛,竟然在海底手心都泌出不少的汗水。
兩人很安靜,諸雨坐在那個位置上,聽着那邊龍囚牛的動作,原本是聽不見什麼的,因爲他的手中的樹枝並沒有摩擦書頁的動作,彷彿一切都在用靈力。
她的位置,剛好躲着龍囚牛,他只能看到自己一半的身子,至少看着自己的時候,書的正面不能全部看清楚。
書被她放在了自己腿上,躲在手袖中的玉環被她拿了出來,翻到了龍嘲風書頁的最後一頁,她只是打算試試,這玉環是怎麼使用的。
可是沒想到,她手中的玉環才放在書頁上,那書頁中立刻跑出一堆黑色的東西,然後,堆疊成一個一個的文字,就在她的面前。
呼吸瞬間一緊,同時,略微驚疑的看了一眼遠處,怕被他發現,心跳越來越密集,感到越來越害怕,總歸是偷偷摸摸的,又怕被人看到,所以,額頭上長久不見的細汗也冒了不少。
發現龍囚牛並沒有注意自己的時候,她才繼續摩挲着手裡的所有的東西,很仔細的看着書上的字。
她低頭的瞬間,龍囚牛停住自己手中的樹枝,看了她一眼,她對龍嘲風的事情,格外的關注,就像現在,她仔細的看着那本書,是打算仔細看看細節?
好久不見,他應該這麼和她說話的,可是,並沒有,他在書苑,就是爲了證明,自己與別人是不不一樣的,對她,自然也是一樣的,冷然便好。
當年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他更不應該放心心上。
重新繼續回到自己的書上,他還要謄寫一遍剛剛看過的書,才能結束,她,隨她去。
眼睛越來越離不開那幾頁書,玉環之中,全是密密麻麻的字跡,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寫的,字跡並不明確,可是,大概的內容還是有的,至少,多了很多。
之前看到的都是證據與龍嘲風的話,再多的也只有他不肯承認的堅定。
可是現在,她看到的,是龍嘲風的所有,有每一個大臣說過此時的提議,甚至有龍王自己的留言,他的字跡不同於前面的,可是口氣,還有字句,無不透露着龍王的親筆。
從未想過,會讓吾兒經歷骨刑,與她一般。
這個她到底是誰?龍王自己似乎是在感慨,他是不是認定了,別人是看不到這些,所以才能這麼寫,別人,或許就是同她一樣,只能看到之前的,這話,是不能看到的。
急匆匆的,她又翻了幾頁,到前頭沒有任何字跡的那一頁,玉環放上去,也才發現,這不是一頁,相反,是好幾頁,只是它們都被黏在了一起,即使在手裡的觸感是一頁,可是看的時候,密密麻麻,逼着自己用靈力,她翻來第一頁。
紀樂,骨刑。
越看,這字跡越是像一個人的,諸雨急忙往後翻了翻,果然,一模一樣的字跡,這個叫紀樂的人,是龍王親自記載的。
可是又被人封了起來,不用想,一定是寫的人封住的,爲的就是不讓別人看清楚。
龍王真的很確定不會有人看見?
紀樂,蛟族?又折了回來,她才仔細的看着,可是看到蛟族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在冒冷汗,因爲她如果沒有記錯,這本書從她看到的那一個開始,都是龍族,而且都是龍族被處以骨刑的案,龍嘲風也是。
唯獨她是蛟族,這時候的她,就算再笨,也能看出來,在龍嘲風后面那一個她。
這個紀樂,到底是誰,裡頭只說她接近了龍王,目的是雲滄珠,又是雲滄珠,最後被處置,還是一樣的骨刑,而且裡頭提到了一個人,章湳,他再三要求,一定要嚴懲蛟族,尤其是紀樂。
這個紀樂,因爲是龍王的人,所以才受的骨刑,按照龍宮法則,骨刑只會讓龍族的人身體衰弱,靈力失去大半,可是她卻是死了的。
書裡還一再記了,她是自己領罪的,因爲她從龍宮中消失了一段時間。
同樣的,她不卑不亢的說了一句,你定我的罪,所以,我認。
諸雨越是看着,越覺得自己都有了氣憤的思緒,短短的幾句,看出了寫這段話的人的失望,還有紀樂承認罪責的時候,她的絕望。
這個紀樂,到底是誰?
看着看着越來越入神,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她也沒有發現。
“你爲他翻案,只看這書,是看不出來結果的。”
“額……”
諸雨擡頭,剛好看到龍囚牛就在離她最近的一棵柱子邊靠着,就只是靠着,然後看着她,臉色仍舊是冷冷的。
手袖漸漸地蓋住書,還有書上的玉環,看着他說道,
“你相信他沒有做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龍囚牛見此離開,龍嘲風的事情,他並不想要接觸,若非是她,他斷不會多說幾句的。
這本書,雖然已經交由他記載,可是,書裡,他總覺得有秘密,連他都看不出來的秘密,他認爲她也是不知道的。
諸雨看他回到裡面的書桌邊上,放下他的書,然後拿起幾本,往樓梯口走去。
“書看過後,放在原處,若是強制帶出去,只要你出了書苑,這書立刻化爲灰燼。”最後,他給了自己一個忠告,才離開。
看他走了許久,諸雨也呆呆的看着,好久才緩過來,摩挲着手裡的書,如果這本書就是越姨要自己看的,那看的只是龍嘲風的?不可能,一定是這個紀樂,紀樂,記載不過兩頁紙張,可是她的筆記卻是由龍王親自動手的,其他的人,她透過玉環看過了,並沒有任何的異常,只有她和龍嘲風。
這麼說來,兩人一定是有關係的,而且她離世的時間,恰好與龍嘲風隔了龍嘲風的年齡,她是不是可以猜想,其實,龍嘲風與紀樂是有關係的。
還有零夜,他關心的竟然是龍嘲風的生母,是他發現了龍嘲風的身世?
是啊,龍嘲風生母不詳,聽說帶他來的時候,龍王可是一口咬定這是他兒子的,卻不曾提起過他的母親。連龍宮中都少有人問起來,他自己更是不問。
她不過是查龍嘲風的事情,怎麼全部都冒了出來,讓她覺得好不舒服啊。
紀樂到底是誰啊? 收起玉環,諸雨把書放在原處,然後離開。
還是沒有線索,但是她或許能問問紀樂是誰?這人受的是骨刑,既然有記載,那一定有人知道的。
出了書苑,她見到了青魚。最近出來,無論多遠,青魚都要跟着,她說,因爲夫人前一次就是這麼跑了的,所以,這一次,不能再把夫人丟了。
她無話可說,傷心離開,決然回來,都是爲了能從此好好的離開,青魚對她有所留戀,她自然歡喜。
坐上了鯊車,安靜的離開,她一言不發,考慮心裡的猜想,會不會龍嘲風與紀樂真的有關係,那龍嘲風自己究竟知不知道?如果知道,她記得紀樂事件,其中的倡導人是章湳,那時候的他已經是雲滄珠的守護者,所以才強烈要求龍王嚴懲。
龍嘲風骨刑的時候,他卻是提議從輕發落,龍嘲風的性子怎麼會要雲滄珠?她想?
只有一種可能,他真的知道是章棠兒做的,所以才把所有的罪責都壓在龍嘲風的身上,青魚說過,當時很奇怪,原本擁護章湳的人,好多都是提議重懲,又是重懲。
還有龍王寫的那句話,她覺得事情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