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依然姍姍來遲,看着在場的弟子沒有一個氣餒,反而都興致勃勃,他的心裡很是欣慰,因爲要想成爲青山的弟子,就要有這種堅韌不拔、百折不撓的精神,你纔可能在青山這種人才輩出的地方活下去,要想成爲強者,你就必須要付出百倍的努力,也許是你一個天才,但是你的光環再耀眼,到了青山也會暗淡無光,所以他身處青山,他知道其中的艱辛與無奈,但是隻能每天鞭策自己,沒有別的辦法。
沒有任何的開場白,只是一個簡單的手勢,令在場的所有弟子轉眼之間皆變色,看着漫山遍野的狗,狂奔而來,不可謂不壯觀,就連一旁淡定的夢妍珊,也瞬間撒丫子跑路了。衆位學子的反映,與以前相比真的不知道快了多少倍,但同時腳下雖然已經慌亂,但是步伐卻堅定了許多。這是一個好現象啊。
非常淡定的夢妍珊與大黑賽跑似的跑了一圈,夢妍珊只覺得渾身暢快,整個人呈現出一副飽滿的狀態,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蓄勢待發,現在她就像一隻老虎。
一旁的護山神犬之王大黑,,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白衣翩然的人兒,臉不紅,心不跳,臉上洋溢着陽光般的微笑,渾身上下散發着聖潔的光暈,讓它忍不住親近,沒錯,夢妍珊身上有一股讓動物莫名感到安心的感覺,使他們不想去傷害她。只是慢慢的接近她,守護在她的身邊。
“大黑。”夢妍珊看着這個自從訓練開始時,就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大黑,雖然有時調皮,自戀,愛搶他吃的之外,還是一隻比較好的狗的,畢竟在她不想跑步,這傢伙沒有逼過她,還十分的配合她,甚至還幫她撿金子,不得不說,這大黑可謂是一條好狗啊,夢妍珊感慨半天,突然看着大黑說道:“大黑,咱們今天比一次怎麼樣?看咱們誰先到達終點。如果你先到,我請你吃烤鳥肉。”
大黑則是擡起那張天真的狗臉,似乎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傢伙又實在搞哪一齣,怎麼這麼不按常理出牌,就在大黑還在糾結的時候,夢妍珊已經先行出發了。等到大黑回過神來,夢妍珊就剩下一抹縹緲的白影,大黑怒了,怎麼可以這樣,這不公平,‘嗷唔’一聲,四蹄齊飛,瞬間便已經飛出好遠。
玄武在一旁看着不知道吃了什麼藥的夢妍珊,一圈一圈的從自己眼前飛過,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反而有越來越快的氣勢,而始終比大黑快一步的夢妍珊仍然遙遙領先。
現在玄武才確定,自己想的是對的,護山神犬之王果然不是蓋的啊,就這速度,實在是非人的速度啊,原來以前只是麻痹敵人,現在終於出狠招了,不過這阮清城也是有兩下子,不然也不可能一直在前面領跑,看來最不沒有實力的人,纔是最厲害的人啊。夢妍珊這一次又給他上了一課,實在是教訓深刻啊。
已經不知道多少圈之後,夢妍珊才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了一點累,但是身體徹底得到的愉悅感,還是那麼的強烈,就那麼大刺啦啦的躺在草地上,享受着這一時刻的靜謐光陰,大黑也吐着舌頭,在一旁乖乖的休息,一人一狗在陽光的照耀下,互相依靠,十分溫馨。
經過昨天一晚上的破陣,與丹老斗智鬥勇,加上一晚上的洗筋伐髓,夢妍珊的身體實在是已經不堪重負了,就這麼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根本不知道遠方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她,眼中有不解,有愧疚,有驚奇,還有一絲絲淡淡的懊惱,但是也只是待了一會,便向遠方繼續跑去了,呆在夢妍珊身邊的大黑刷的一下子睜開那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看着那一道遠去的淡金色身影,好不在意的在夢妍珊身上蹭了蹭,有繼續睡了,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有什麼樣的狗。
一下午,就在夢妍珊呼呼大睡之中度過了,滿足的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揉了揉迷糊的雙眼,彎腰拍拍大黑的腦袋,就帶着大黑一步一步的走向青山學院大門的集合處。
看着一成不變的場面,玄武師兄面色嚴肅的站在那兒,錢三寶大大咧咧的坐在那黃金軟榻上,享受的喝着手裡的美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隱塵與錢三寶的關係好的不得了,兩人竟然坐在了一起,頗爲和諧,鍾離夜宸還在那一棵大樹下盤腿打坐,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練功狂魔,大門口還有一些學子,有的坐在地上,有的靠在樹上,還有的兩人或三人成羣的在一起歇息,一會好有力氣去食堂吃飯。
夢妍珊也不在繼續觀望,看了玄武一眼,指了一旁的大黑,自己就瀟灑的邁步走向青山門口,那一副的瀟灑不羈,看的旁人嫉妒不已,你說這是一什麼人啊,玄功沒有級別,那就是一個練武廢材啊,竟然也能上青山學院來讀書,估計家裡也是一個什麼了不起的大家族吧。
沒有絲毫玄力,第一天上課遲到,反而贏得老師的好感,第二天遲到,被罰的人家坐着馬車,她們卻認命的跑着步,有了個跑得賊快的護山神犬吧,也不知道人家有什麼魅力,竟然把它收的服服帖帖的,侮辱了青山,挑了五長老,最後還贏了十萬兩黃金,你說要不要這麼好運啊。
今天實打實的見人家跑了十圈,可他們累的個半死,人家卻是連汗都沒有出一點,衣服都沒有一絲褶皺,實在是不公平啊。
夢妍珊可沒有管他們的怨念有多深,嫉妒有多狂,就那麼施施然的進去了,一旁的錢三寶與隱塵看着夢妍珊終於走進青山學院的大門,都紛紛的鬆了一口氣,兩人同時磚頭看向對方,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一絲無奈,還有淡淡的喜悅。
這才發現原來今天得罪夢妍珊不止他一人,突然生出一種惺惺相惜之感,兩人相視一笑,錢三寶利用特權,偷偷帶着隱塵下山去吃了一頓好的。
其實今天的事情夢妍珊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對於錢三寶與隱塵,夢妍珊總是秉持着一種能躲則躲,能避則避的態度,尤其是今天的事情,夢妍珊覺得這倒是一個可以避開他們的好藉口,所以自己就偷偷的溜走了。
“阮師兄。”
“呦喝,這不是虛鬆小師弟嘛,你怎麼在這兒?”夢妍珊看着這個比較好玩的小師弟,笑着說道。
“阮師兄,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我去叫你起牀,才發現沒有人。早飯吃了嗎?肚子餓不餓?”虛鬆一臉焦急的看着夢妍珊,雖然一開始被分配來照顧這個三長老的徒孫,心裡又不情願,可是慢慢熟悉了之後,反而覺得這個阮師兄其實也不錯,爲人爽直,雖然有時候吊兒郎當的沒有個正行,其實人還是不錯的。
夢妍珊一聽早飯,突然就想今天早上吃的那個烤小乳豬,一股噁心襲上喉頭,趕緊的捂上心口,深呼吸,想平復一下這股洶涌。
虛鬆一看夢妍珊這樣,立刻臉色發白,近身前來,伸出手臂小心的扶着夢妍珊,看着夢妍珊慢慢平靜下來才關心的問道:“怎麼樣、現在好點了嗎?”
“恩好多了。”夢妍珊慢慢撫摩着自己的心口,這才覺得好一點。
“阮師兄啊,你這毛病可能是胃裡出了問題,你以後的早飯可不許不吃了。”
“嘔。”虛鬆的話音剛落,夢妍珊就徹底的吐了出來。那叫一個一瀉如虹,噼裡啪啦,可把虛鬆給嚇壞了。只能一個勁的給她拍着背。
吐了好一會,夢妍珊才覺得自己那時剛從鬼門關饒了一圈回來了,差點把那心肝肺全給吐了出來,等到終於好一點了,纔對着虛鬆嚴重警告的說道:“以後在我面前堅決不能提‘早飯’這兩個字知道嗎?嘔。”
虛鬆才說要問爲什麼不能提這兩個字,但是看向在一旁又開始狂吐的夢妍珊,終於閉上了嘴吧,因爲他知道如果他在敢說一句,夢妍珊肯定有把握把他一腳踢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夢妍珊終於把能吐的和不能吐的都吐乾淨了,才慢悠悠的站直了身子,拿出一塊小手帕兒擦擦自己的嘴,整個神情病怏怏的,一隻胳膊搭在虛鬆的肩膀上,慢慢的向三長老的院子走去。
將夢妍珊扶上牀,蓋好被子,確定再也沒有別的要求了之後,虛鬆終於鬆了一口氣,才關上房門,回自己的房裡休息去了。
等到月上中天的時候,一隻手從被窩裡慢慢伸了出來,緊接着另一隻又慢慢伸了出來,緊接着是一隻腳,然後是令一隻腳,如果被人看見還以爲是鬼呢,緊接着就看見那被子也被甩了出來,一身白衣凌亂,髮絲凌亂,還有那臉上無端的鐵青,都可怕的驚人。
夢妍珊憤恨的看見這身後的一堵牆,就像是這牆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似的。可是誰知道夢妍珊看着那個遙遠的地方,有一個穿着奇奇怪怪的老頭,正在那兒碎碎的念着:“姍姍啊,姍姍,你怎麼還不來啊,師傅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