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回答她的聲音非常嚴肅：“剛纔接到華府路飛靈酒吧經理打來的電話，戈登在那裡醉酒鬧事。你現在直接打車去那，半小時後，我們在酒吧門口碰頭。”
“好！我馬上就去。”樊妮聽完他的話，立刻大聲回道。
到飛靈酒吧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穿着黑色西裝站在門口的王靜一看見她，立刻迎上來：“樊妮，戈登砸爛了不少的桌椅，酒吧經理要他賠，他不幹，正和保安在裡面扭打。”
“怎麼會這樣？戈登平常都很理智？”樊妮聽完他的話，皺着眉頭大聲嘀咕。
王靜搖着頭聽完她的話：“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好像是他在中國認識的女朋友和別人好了，他受不了這個刺激。”
樊妮邊跟着他走進酒吧，邊大聲說道：“前幾天我還看見那女孩和他有說有笑地回宿舍，沒想到，這麼快就拉爆了。”
光怪離奇的飛靈酒吧裡一片狼藉，方形的淺綠色水晶桌和粉紅色的圓形板凳橫七豎八地癱倒在地。大堂空地上站着穿着制服的保安和西裝筆挺的經理等人，看見樊妮和王靜進來，立刻有人上前詢問：“請問，你們是他所在學校的領導嗎？”
“嗯。”王靜邊回答他，邊用目光搜尋戈登。
此時的戈登穿着一件黑色毛衣，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臃腫的黑色面龐上一片頹廢。看見王靜低頭關注他的目光，他帶着悔意地仰望他：“王處長，我不是故意的。”
每個外教在中國鬧事都說自己不是故意的，王靜聽完他的話，心裡的火一下上來了：“神智清醒的人誰會故意鬧事？有緣在一起，緣盡各走各，外國人比中國人更開放，我不信，你忘了這道理。”
也許是王靜的痛責有些嚴厲，戈登神情黯然地低頭不語了。樊妮見王靜在氣頭上，扭頭看向他的眼神帶着自責：“王處，對不起！是我對他的關心不夠，才讓這樣的事發生。”
擦屁股的事每次都讓他們像孫子般求人，王靜聽完她的話沒回答，氣鼓鼓地把頭看向了旁邊的酒吧經理：“對不起！請你馬上統計一下你的損失。”
酒吧經理聽完他的話，扭頭朝旁邊站着的人伸出手：“把剛
才統計的數字給我。”
“是，經理。”那人邊把手裡的一個黑色筆記本遞給他，邊恭敬地回答道。
酒吧經理接過筆記本之後，緩緩打開，大聲念道：“桌椅和餐盤酒杯這些東西的損失包括清潔費用，一共三千元，你們是現金支付，還是支票匯轉？”
王靜聽完他的話，把手摸進褲兜，邊掏錢邊迴應：“現金，不過，你要給我們出張證明，我們從他下個月的工資里扣款也好有個憑證。”
“好。”酒吧經理聽完他的話，立刻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支筆，埋頭在手裡的筆記本上“刷刷”幾下。完了，擡頭朝王靜小聲道：“老師，跟我來，我給你蓋個公章。”
“嗯。”
賠償手續辦完，王靜和樊妮馬上把戈登從地上拽起，緩慢地走出了酒吧。在街邊攔了輛了出租坐進去，坐在後排的王靜馬上吩咐樊妮：“樊妮，給安和愛德華打電話，讓他們二十二分鐘後，在學校門口等我們。”
“嗯。”樊妮聽完他的話，隨即掏出皮包裡的手機撥號。
安和愛德華同戈登一起住在學校給他們安排的教師宿舍八樓。那棟房子沒有電梯，不過，喜歡運動的外國人並不在意，反而把爬樓梯當成身體鍛鍊。
戈登身高一米九，如果王靜和樊妮把他弄回宿舍，肯定吃力得不得了。安和愛德華跟他身高差不多，更何況，外國人體質也比中國人強壯些。他們兩人攙扶他上樓，也減輕了他們的負擔。
樊妮打電話的時候已經給安和愛德華說得很清楚了，他們也本着互幫互助的思想在學校門口等候。看見有輛出租下客，他們立即迎上來。
樊妮首先開門下來，後排的王靜則在她後面推門下車。戈登還不是太清醒，斜靠在後排座位上神色茫然。安和愛德華看着他無奈搖搖頭，雙雙伸手拽他：“來，戈登。”
戈登對他們伸來的雙手沒什麼反應，旁邊站着的王靜面色陰沉地大聲說道：“把他拽下來。”
安和愛德華聽完，互望一眼，一起用力把他拽出了出租。扶着他回宿舍的路上，戈登的面色一直茫然，厚實的皮鞋側翻着在平整的公路上緩慢拖行。最要命的是
上樓梯，他無力的雙腿把扶他的安和愛德華折騰得大汗淋漓。
到五樓的時候，他們靠着牆壁休息，他突然癱軟在地，黑色毛衣上頓時鋪滿了灰塵。王靜看着他那副熊樣，直接扭頭朝樊妮道：“樊妮，他們太累了，我們也幫幫忙。”
“好。”樊妮皺眉斜睨着倒地的戈登伸出了手。
這下好了，四個人同時用力把臃腫的他從地上扶起來，等他站穩以後，王靜和樊妮才鬆開了手。在八樓他的宿舍門口停住腳步，安立刻伸手朝他褲兜摸去。左找右找的沒在他兜裡摸到鑰匙，王靜扭頭就看向樊妮：“樊妮，你現在去辦公室把備用鑰匙拿來。”
“是。”
誰都有個失去記性的那刻，所以樊妮和王靜還有新來的馮琳手裡都有一套鑰匙。馮琳手裡的鑰匙是爲了做清潔和給外教維修家用電器的需要。樊妮手裡的這套鑰匙，是馮琳有事不在時或者晚上下班遇突發事件準備的。而王靜手裡的鑰匙卻是她二人都不在時準備的。
十點多的辦公大樓靜悄悄的，從八樓折轉回來的樊妮還得在保安陪同下上樓。白天就陰森的十五樓過道，現在黑漆漆的讓人更覺恐怖。
從電梯出來，保安熟門熟路地走到廁所邊上按開了路燈，樊妮這才擡腳朝辦公室跑去。氣喘吁吁地從皮包裡掏出鑰匙開門進了辦公室，再到拿出鑰匙，她只用了一分鐘。
重新來到八樓的外教宿舍打開戈登的房門，看着安和愛德華把他扶到牀邊倒下，樊妮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戈登倒在牀上的姿勢雖然讓人看不順眼，但樊妮和王靜只能做到這步了。王靜用眼色把安和愛德華支出來，心平氣和地向他們交代：“今晚他的門不關，你們隨時注意他的動靜，如果有事，立刻打我手機。”
“嗯。”安和愛德華剛輕聲應完，就見樊妮從戈登房間裡出來。王靜見她出來，馬上朝她淺笑：“樊妮，這麼晚了，別回家了，就在外教宿舍的雜物房將就一晚吧。”
想着家離學校近，樊妮聽完他的話，輕輕搖頭：“王處，沒事，我還是習慣睡在家裡。”
王靜見她推辭，也不勉強：“那好，我送你到校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