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陽手邊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低聲講了幾句,看了一眼後座欣賞美景的季歌。應了聲好,掛了電話。回頭對季歌說:“對不起。”蕭若陽頓了頓接着道,“我只能帶你到這了。”
季歌回過頭來應了聲好,利落的跳下車,轉身離開。蕭若陽看着她搖搖頭,跟着下車,留了電話給她,末了丟了句,有事的話給我打電話。季歌看着他的背影,撇撇嘴離開了。蕭若陽似乎知道似的,隔着老遠的距離回頭喊了句,“小丫頭,別撇嘴,這地方還是注意些好。”季歌頓了頓,按在刪除鍵上的手還是收了回來。
季歌偶爾歡脫的在馬路牙子上,蹦幾下,享受着大自然的美好,盡情的呼吸着這裡的空氣。車輛遠沒有東方都市的密集,沒有那麼多的喧囂和塵埃。偶爾幾輛車過去,留下一片模糊的車影。
蕭若陽遠遠的瞧着,僵硬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放鬆的微笑。他在半路上接道部隊長官打來的電話,要求他即刻回部隊報道。
“陽子,回來啦!”門口的衛兵跟他打招呼。
蕭若陽點點頭,將車開進去。
辦公室,蕭若陽站在門口,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喊了聲‘報告’。
“進來!”蕭若陽踏着標準的正步進去,卻在裡面見到了一個意外來客:自己的父親——軍區參謀長周正。“首長好!”
周正站起來回了個軍禮,這纔打量着自己的兒子。
旁邊的劉政委說道:“若陽回來啦!”
“是!”蕭若陽沒有看自己的父親。
“事情辦完了?”
“是!”
“劉政委,我有話要和這小子說,你看?”周正偏過頭看着自己這個兒子。
“是,首長!”劉政委敬個軍禮走了出去,臨走前瞪了蕭若陽一眼,他們部隊對這個官二代,是沒話說的。剛開始來的時候,以爲他是個大少爺,來養身子的,但是,事實證明,這小子不光有身世,本事也大得很。雖然還是個軍校生,但訓練什麼的從不拖後腿。
“你在這還好嗎?”周正問道。
“報告首長,挺好的。”蕭若陽目視前方,不去看這個男人,他的父親。
“你別給我整這套!老子是你爹,不是領導!”周正拍了一下桌子。
“戰場上無父子,這是家父交給我的道理,做兒子的不敢違背。”蕭若陽依舊沒看他,淡定的說着。
“好啊,你現在長本事了是吧,老子知道那件事上對不起你,可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說話?”
蕭若陽緩緩看了他一眼,“不能。”
周正氣的發抖,看着自己這個叛逆的兒子。那件事以後,因爲他的叛逆把他丟到了軍校裡,沒曾想還是不安分,才狠心將他丟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歷練一下,結果還是這個熊樣!
“還有多長時間就回去了?”
“45天。”
“這次想清楚了?”
“沒有。”
“你凌姨也不容易,你就不能好好和他們說話?”
“我沒錯,當初她有膽量那個家門就該有膽量承受這一切。”蕭若陽的拳頭狠狠的攥着。
“老子早晚被你氣死!”周正咳嗽了幾聲。
“氣死了正好下去給我媽賠罪,不錯!”蕭若陽轉身就走,“那件事對我來說,這輩子都忘不掉。你不該跟我道歉,因爲你對不起的從來就不是我!”
周正看着他決然離去的背影,難過的捂着胸口。用力的呼吸幾口氣,最終卻沒支撐住‘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門外的小戰士匆匆忙忙衝進來:“首長、首長!”
蕭若陽出了辦公室,徑直去了操場跑步。越跑頭腦便越清晰,最終受不住腦海中紛亂的情緒,‘啊!’大吼一聲。幾個戰友站在旁邊陪着,卻不敢上前,生怕會更加刺激他的神經。團裡的劉政委走過來,“他怎麼了?”
身邊的戰友虎子有些困擾的撓頭,不好意思的回答:“俺也不知道,從辦公室回來就這樣了。”
劉政委皺眉,“你們先回去吧。”
幾個小戰士點點頭,回頭望了幾眼操場上的身影,這才離去。
劉政委上前攔下他來,“陽子,鄭團長找你。”
蕭若陽停下腳步,沉默的看着劉政委。他不想去,他是軍區領導不是應該很忙嗎?閒着沒事過來幹什麼?不是不想見他,只是每次見到這個名義上的父親,總會讓他有些難過。母親早逝,父親再娶。他一意孤行處處和他對着幹,逼得他把他扔到軍校裡。蕭若陽不領情,年前在軍校裡打架,這才被髮配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美其名曰鍛鍊一段時間。“劉政委,我……”
“蕭若陽,執行命令!”劉政委虎着一張臉對他吼道。
“是!”蕭若陽臉部表情僵硬的回答,敬個軍禮,擡步重新往辦公室走去。辦公室門口,“報告!”
鄭團長有些無奈的看着門口筆直的身影:“進來!”
蕭若陽進門後不着痕跡的打量一圈,鄭團長恨聲答道:“不用看了,人在醫務室呢。”
蕭若陽神色微動,卻強忍着沒說話。
“明明是父子,何必要弄成這個樣子?”鄭團長心想,周正也不容易,攤上這麼個倔驢一樣的兒子。
“報告鄭團長,戰場之上無父子!”蕭若陽一本正經的回答。頓了頓才接着說道:“還是讓他早些回去吧,這的高原反應有些大……”
鄭團長無奈的皺眉,指着他又氣又笑:“你這小子!”
蕭若陽依舊保持沉默,鄭團長無可奈何的坐下來:“今兒找你回來是有急事,前兒些日子出現一批販賣阿姐鼓的人,專門尋找過路的年輕女孩,將她們的皮剝下來製成阿姐鼓。高價販賣給B市人民,拿着他們的信仰來做文章,謀取不義之財。”
蕭若陽來了這麼長時間曾聽當地的人們說過,阿姐鼓是當地的B市人民在純潔的少女死後,剝下她們的皮以製成鼓。用來舉行大型的祭祀活動,但不曾想有人居然拿這個來進行買賣。儘管當地的認爲生死本就是一場輪迴,這也是千百年來的習俗,但他還是覺得好殘忍……想到這,不自覺的直了直身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