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酒酒沒有回答南南,卻轉過身來問仍站在一旁的萊斯科特太太:“萊斯科特太太,我可以麻煩你一件事情嗎?”
“什麼事情?”
“幫我照顧一下南南,我現在要出門。”陶酒酒懇求道,“拜託了。”
“好的。”對方很爽快地答應了。
“不好,我要和媽媽在一起。”南南使搖頭,不願意服從陶酒酒的安排。
“乖,媽媽現在要趕往警局,你在旁邊不合適。”陶酒酒揉揉南南的頭髮,安慰道。
“我會很乖的,不亂說話,媽媽,你帶我一起去,好不好?”南南攀着陶酒酒的手臂,不住地央求着。
陶酒酒無計可施,只得同意了南南的要求:“好吧,你跟媽媽一起去,但是不許搗亂,知道沒有?”
“知道了,我會很乖很乖的。”小傢伙再次做出了承諾。
陶酒酒望着南南,嘆了一口氣,轉身跟萊斯科特太太歉意地一笑,隨即奔往房間取鑰匙。
南南一直很乖巧地等着陶酒酒,與陶酒酒一起上了車。
陶酒酒開着車,心中焦急,秀氣的眉頭也緊緊地蹙起。
“媽媽,那個精神病叔叔到底是什麼人?”南南奶聲奶氣地發問。
“媽媽不認識他。”陶酒酒搖頭否認。
“不對,媽媽以前一定認識他,不然他不會跑過來找媽媽。”南南人小鬼大地分析道,“而且,這個叔叔和邱叔叔一樣,很喜歡媽媽,所以他纔會來家裡找媽媽。”
“南南……”
南南的話使陶酒酒震驚。一個才五歲的小女孩啊!她居然能把問題看得這麼透徹!
這麼敏感的孩子,有朝一日要是知道了今天這個“鬧事”的男人就是自己的親生爸爸,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心理陰影?
陶酒酒心裡又煩又亂,葉洪濤與邱青山互不相讓、撕打不休的情景又在腦海中浮現。
兩個男人都是如此深愛着她,一個,是她過去的摯愛;另一個,即將給她帶來完整的家庭。
感情的天平,要如何傾斜?她該如何抉擇?
陶酒酒手握着方向盤,盯着路面,眼看着一輛大卡車呼嘯而來,着實嚇了一跳,好在她的反應夠快,當即一個急轉彎,避開了大卡車,停在了路的另一邊。
這一下嚇得她冷汗涔涔,再也不敢胡思亂想,一心一意地開起車來。
警局。
葉洪濤和邱青山被警察帶回之後,暫時被關到了同一個審訊室裡。
負責押送的警察剛剛離開,兩個男人又彼此恨恨地相望着,誰都不願意把陶酒酒讓給對方。
兩人均沒有說話,彼此眼神的交匯,便是一場無聲的戰爭。
在邱青山的眼睛深處,葉洪濤看到他對陶酒酒的深情;而同樣的,邱青山也看清了葉洪濤對陶酒酒的不捨與眷戀……
“我們認識三十來年了吧?”葉洪濤忽然說了句很奇怪的開場白。
“從你換下開襠褲的那時候算起,我們就認識了,仔細算算,你今年也有三十五歲了吧?”邱青山見對方意態沉靜,也表現得很有風度,說出來的話,卻像刀子一樣銳利,“葉洪濤,你這個人脾氣又臭又硬,任何時候都覺得自己想要什麼,就必須得到什麼!你以前做不到,現在做不到,今後一樣也做不到!”
“有許多東西,本來註定就是我的。”葉洪濤回憶着,不無得意地得出結論,“你還記得當初江北的那塊地嗎?爲了跟我爭,你費了多少工夫,甚至連美人計都用上了,最後……”
“最後,你雖然沒有鬆口,到底還是讓我分了一杯羹。”邱青山嘲弄地一笑,“有的東西,你沒有能力擁有,爲什麼非要攬着不放?”
“你錯了,我從來都沒有失去過酒酒,我和她,是兩情相悅。”葉洪濤微微眯起眼,陷入了舊日美好的回憶。
“或許過去如此,但如今時隔五年,你以爲酒酒還是當初那個酒酒嗎?”邱青山嘴角噙起譏誚的笑意,“或許在經商方面,你確有天賦,但感情的事情,從來不是你想如何便能如何的。”
“我相信酒酒的心裡還有我。”葉洪濤恍若未見,聲音很輕,卻很篤定,“這五年來,我從來沒有忘記她,我認爲,她也一樣。”
“這隻能說明,你太過自以爲是。”邱青山連連搖頭。
“說吧,你想要什麼?”葉洪濤開出誘人的條件,“你希望我拱手相讓葉氏的部分股權,還是某個工程項目?邱青山,只要你告訴我你要什麼,我都給得起。”
邱青山聳聳肩,對他開出來的這些條件不爲所動:“非常抱歉,我要的,只有酒酒一個。”
“你……”葉洪濤望着邱青山,凝視許久,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問道,“你爲什麼會和酒酒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邱青山好笑地瞥了身邊被嫉妒逼得瘋狂的男人一眼,“怎麼,你以爲我和酒酒是你想的那種齷齪的關係?”
葉洪濤審視着邱青山,試圖看穿他是否在說謊:“我相信酒酒,但是我不相信你。”
“好,我告訴你,五年前酒酒死裡逃生,是因爲沈阿姨把生還的機會給了她。而我,在她奄奄一息的時候救了她。”邱青山本着“長話短說”的原則,概括性地說道,“我們相處了五年,就在不久前,她決定答應我的求婚,做我的妻子。”
“什麼?”葉洪濤聞言怒不可遏,氣得一把揪住邱青山的襯衫!
“酒酒答應了我的求婚,我們很快就會舉行婚禮,我連新房都佈置好了。”邱青山面不改色,微笑如常。
“不可能!我不相信酒酒會嫁給你!”葉洪濤完全不相信邱青山的話!
“你都可以和別人訂婚,她爲什麼不能嫁給我?”邱青山打掉葉洪濤的手,輕蔑地說道,“我告訴你,你最好早點退出,休想破壞我和酒酒!”
葉洪濤暴怒地欠起身來,一拳打向邱青山胸口,縱聲吼道:“真正蓄意破壞的人是你纔對!我告訴你,酒酒遲早會回到我身邊的,她是我的!”
審訊室外面,剛辦妥保釋手續的陶酒酒正攜了南南前來,剛一走近,便聽到了葉洪濤脫口而出的話。
警察把房間的門打開,葉洪濤與邱青山不約而同地擡起頭來,同時瞅見了陶酒酒。
“酒酒……”葉洪濤無措地望着陶酒酒。她的臉上有着怒意,他猜她是剛纔聽到了什麼。
陶酒酒帶着明顯的怒容,毫無眷戀地說道:“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是你的!”
葉洪濤徒勞地解釋着:“你聽我解釋,我……我是被這個自以爲是的傢伙氣昏了頭……不然我不會跟人家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