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酒酒,快遞收到了吧?”慕婍婍的聲音極其得意,那種得意就像是一個路人走路的時候平白撿了個大便宜一般,“照片的效果怎麼樣?”
陶酒酒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不至於在氣場上輸給慕婍婍:“那種骯髒的東西,我已經燒掉了。”
“我早就告訴你,憑你這樣一個小丫頭,是根本鬥不過我的。”慕婍婍笑,“我好心奉勸你,洪濤早晚是我的,你還是自覺地放棄,那樣也可以輸得體面一些。否則……”
“洪濤是誰的,要看他的心在誰那裡。”陶酒酒冷笑,這話本來是用來震懾慕婍婍的,可她突然發現,這句話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葉洪濤的心,究竟在哪裡?他的表白,他曾經的付出,他有過的關心,種種都淡化了,陶酒酒腦子裡唯一鮮明的,是他和慕婍婍糾纏翻滾的身影。
被這樣偏激的思想左右的她,自然不能冷靜下來換位思考。
於是,慕婍婍的又一句話讓她勃然大怒了:“呵呵呵,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嗎?洪濤在誰的牀上,他的心就在誰那裡。”
這個骯髒的事實已經不是年輕的她能所承受的,在陶酒酒的字典裡,愛情是有獻身這個概念,因此她也可以微笑着和葉洪濤訂婚,將自己一生的幸福系在他的身上;她亦可以將完完整整的自己交給葉洪濤。可她無法釋懷的,是他的“”,說着心裡如何如何在意她,轉個身就把別人擁在懷裡……
“陶酒酒,我看,你還是退出吧,洪濤跟我纔是真正的一對。”慕婍婍開口道,語氣中全然沒有半分敬意和友好。
這纔是她的真面目。
陶酒酒一聲不響地按下電話,坐在桌子上繼續等應曉薇。
雖然慕婍婍所期待的結果與她的想法一致,她一定會跟葉洪濤一刀兩斷,因爲無法原諒葉洪濤;但是,即便她退出了,她也不能就這樣成全了慕婍婍!
哪怕撮合溫芷倩跟葉洪濤在一起也好!
應曉薇不愧是職場女性,她的時間概念非常好,距離約定的時間還差五分鐘的時候,她便走了進來。
兩人坐定後,應曉薇就開了口:“不好意思啊,我們科今天下午去參加了一個小學的急救常識教學活動,不然可以早些到來的。”
從應曉薇的衣着上可以看出,她的確是沒來得及更換衣服。
她是美麗的,縱使身着一套普通的運動衫,頭髮只紮成隨意的馬尾,亦顯得身姿曼妙,容顏嬌美。
“怎麼這樣看着我?”應曉薇笑了笑,神態自然。
“曉薇姐真漂亮。”陶酒酒語氣中不無羨慕,“孩子都那麼大了還能保持這樣好的身材,真是女人們的榜樣。”
應曉薇低頭笑了笑,容色動人,而後問道:“對了酒酒,你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陶酒酒直覺中自己能跟應曉薇相處好的重要原因便是,她同樣也是一個直來直去的性格。
陶酒酒沒有半分隱瞞地開口:“曉薇姐,我遇到了一個麻煩,想要請你幫忙。”
“是什麼麻煩?”應曉薇很仗義地說道,“告訴我,如果我能幫得到你,我一定盡力而爲。”
陶酒酒望着應曉薇,一時之間又有些卻步了。要調查一個人,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她憑什麼要求人家冒着風險幫自己?
彷彿看出了她的遲疑,應曉薇輕聲問道:“酒酒,你所指的麻煩,是感情上的事情嗎?”
“曉薇姐,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陶酒酒望着應曉薇,仍在猶豫着。畢竟,眼前的女子和自己才第二次見面,她不能保證對方會不會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也無法確認,對方會不會爲自己保守秘密。
“你擔心我會把你的事情告訴別人?”應曉薇眸中有一種瞭然一切的光彩,淡笑着說道,“放心,就衝你那天幫我找到歆歆,我怎麼也不會那麼做。”
歆歆是應曉薇和張副院長的女兒,屬於典型的心肝寶貝。
應曉薇的話剛說完,服務生就把她們兩個人點的飲料送了過來。
“我……遇到了一件很麻煩的事情。”陶酒酒接過自己點的橙汁,喝下一口,才平復了心情,以最簡明扼要的方式解釋道,“我和葉洪濤之間出現了一個第三者,她自稱懷孕,還在葉洪濤的面前上演了一出流產的戲。當時,她拉着我的手往她自己身上推,隨即便滾下了樓梯。我懷疑,她根本就沒有懷孕!不然,又有哪一個女人會心狠手辣到這樣做呢?”
“對,聽你的敘述,的確讓人感到疑惑。”應曉薇聽完她的敘說,略一沉吟,分析道,“你說得不無道理,沒有哪一個有身孕的女人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
“所以,我想找出證據,證明她沒有懷過孕。”陶酒酒直接告訴應曉薇自己的目的。
應曉薇停頓下來,靜靜地啜了一口咖啡,託着腮思考。
片刻之後,應曉薇詢問道:“她流產之後,是在哪裡動的手術?”
“就在人民醫院。”陶酒酒答道,“除此之外,我什麼也不知道。”
“洛水市人民醫院?”應曉薇聽到這個結果,笑了笑,“雖然我不在婦產科工作,我們家老張也不管這方面的工作,不過婦產科的主任卻是我的老同學。對了,她跟葉麗也是好朋友呢!我想請她幫幫忙,應該沒有任何問題,這也不違反內部紀律。”
“……”陶酒酒仔細分析了應曉薇的後半句話,纔算明白了其中的關係——原來,婦產科的主任是葉麗的朋友,這樣一來,她當初幫助慕婍婍也就符合情理了。
應曉薇擡腕看了看手錶,開口問道:“酒酒,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我幫你去查。”
“她叫慕婍婍。”陶酒酒說着,從包裡拿出紙和筆,將“慕婍婍”三個字寫好,遞給應曉薇。
“好。”應曉薇接過紙條,收好,承諾道:“酒酒,我會盡量幫你查,那天到底是什麼人幫她動的手術,這些都能夠找得到記錄。”
“謝謝。”陶酒酒連聲稱謝,又暗暗爲自己的行爲感到愧疚。
“不用謝,我們既然是朋友,我幫你這些,是應該的。”應曉薇低頭啜了一口咖啡,笑得溫婉大方,“那我們改天見,我現在要去接歆歆了呢!”
江婉兒的家門口。
葉洪濤走下汽車,上前按了一下門鈴。
過了許久,一個傭人模樣的女人出來開了門,問道:“先生,請問您找誰?”
“我找一個姓陶的小姐,她最近住在這裡,對不對?”葉洪濤試探地詢問道。
“哦,你來晚了.陶小姐有事情外出,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傭人說完,也不接着解釋什麼,立刻關了木門.瞧她的模樣,好似將鐵門外的男人當成了推銷保險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