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葉洪濤乍一聽到陶酒酒這樣說,不由蒙了,可轉念一想,也就釋然,“酒酒,你能相信我嗎?”
“能。那你……先轉過去……”滿臉淚痕、狼狽不堪的陶酒酒,總算恢復了平靜的說話語調,隨後又打了一個噴嚏。
“快穿上衣服,再呆在這裡,會感冒的。”葉洪濤背過身子,擔心地說着,“這件事你就別多想了,我會去處理好。”
陶酒酒套上了還帶着葉洪濤體溫的西裝才覺得略微暖和了一些。隨即,手忙腳亂地拉起幾乎被扯成布條的褲子,到此時纔敢手扶着牆壁慢慢爬起身。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可卻因爲天黑,沒有找到自己的那雙靴子。無可奈何之下,只好赤着腳走在泥濘的草地上。
陶酒酒四肢乏力,腳下突然一滑,險些摔倒,多虧葉洪濤伸手來扶,才避免了栽倒在地。
是嚴寒的冬天來了嗎?否則,她的雙腳踩在地上,爲何覺得這麼冰,這麼冷?
“酒酒,對不起。”葉洪濤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陶酒酒整個人橫抱而起。
“你放開我、放開我!”陶酒酒驚悸地喊着。剛纔的經歷太過可怕,是單純得未經人事的她無法承受的,雖然,在關鍵時刻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但是,事情的過程太過恐怖,對她而言就像是一場噩夢,很久之後都未必能忘卻。
於是,她會情不自禁地抗拒同樣身爲男人的葉洪濤。
“我送你回去之後,自然會放開你!”葉洪濤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快步朝陶酒酒的公寓樓走去。
夜幕森森,黑暗吞噬了幽靜的小區,有的房間亮着燈,有的房間一片黑暗。
葉洪濤不想被人監控了,他抱着陶酒酒,沿着樓梯而上,很快便停在陶酒酒的房門口。
“酒酒,開門吧。”葉洪濤小心翼翼地蹲下身,細心地在她的雙腳下墊上地毯,隨即才讓陶酒酒穩穩地落地。
站到自己這個“家”的門外,陶酒酒才總算有了一種歸屬感。到家了,安全了,她從此不會再魂無所依了。無論她是誰的女兒,至少這裡,是一個暫時屬於她的家。
只是,這裡安全嗎?吳大志的出現讓她充滿了恐慌,她一直以爲自己遇的人都是陽光的、健康向上的,錯就錯在當初一個不小心招惹了吳大志這種敗類。萬一他以後再出現,她怎麼辦,葉洪濤並不是所有時間都會守在她的身邊的……何況,他們之間,再也不是過去那樣親密無間,感情有了裂痕,而裂痕的來源,是一個叫做慕婍婍的女人。
陶酒酒腦子裡轉了千百個念頭,卻也讓自己從極度的恐懼、驚慌中清醒了過來。她迅速地從包裡面找到鑰匙,不急着開門,先回頭對葉洪濤說道:“洪濤,我沒事了,謝謝你剛纔幫了我,你可以回去了。”
“你就這麼急着把我推開?”葉洪濤失望地迴應着,“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那天你在醫院看到的事情是誤會,你明不明白?”
“明白又如何?”陶酒酒面上浮起蒼涼的微笑,“洪濤,你看到新聞了嗎?我不是陶家的女兒,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私生女,所以,我們之間也並不‘門當戶對’,我配不上你……”
陶酒酒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完,葉洪濤就猛地將她整個人拉入懷裡,一把吻住了她,封住了她沒有說出口的話。他的吻,帶着強烈的愛,帶着懲罰的意味,霸道而溫存地佔有着她、探索着她……
不知道糾纏了多久,葉洪濤輕輕咬住了陶酒酒嬌嫩的嘴脣。
“葉洪濤,你怎麼可以咬我!”陶酒酒大煞風景地吼了一句,一把將葉洪濤推開,緊接着全身一顫,“啊嚏……”
“不好,你一定是感冒了,快開門進去。”葉洪濤緊張道,“家裡有沒有生薑紅糖?沒的話我這就去買……”
陶酒酒轉過身,把門打開。她進門的時候,葉洪濤也順理成章地跟了進來,陶酒酒覺得身上涼嗖嗖的,好像能冒出寒氣來,整個人是又冷又餓又累又痛,連牙齒都不爭氣地打起冷戰來。
“去洗個熱水澡,然後我帶你去吃飯。”葉洪濤命令道。
“我……”難道短短几天裡,葉洪濤已經學會了未卜先知、能掐會算的本領嗎?就連自己還沒有吃晚餐的事實都看出來了?
瞥見陶酒酒充滿疑惑的目光,葉洪濤聳聳肩,解釋道:“你的肚子,剛剛叫得很響。”
“那好吧,你……”自己要去洗澡,可家裡卻有這樣一個大男人,這個問題讓她感到鬱悶以及爲難。
“放心,我不是吳大志。”葉洪濤定定地望着陶酒酒。
沒錯,葉洪濤和吳大志根本就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他是優質高富帥,怎麼可能做出和劣質絲猥瑣男相同的舉動?
思忖片刻後,陶酒酒抱着一堆衣服進了衛生間,同時也不忘隨手上了鎖。
隔着一扇門,葉洪濤靜靜地站立着,腦海中仍在想着今晚的事情。
還好,他沒有來得太晚,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幸好,他沒有因爲來得太晚而失去她……
從那晚之後,他就一直聯繫不上陶酒酒。打她的電話,總是關機;去小區找她,保安說她沒回來過;去她家裡找她,她的家人說她剛剛離開;好不容易電話打通了,她又拒絕接聽。
如果不是因爲他習慣性地開車路過這裡,今晚的事情會發展到什麼地步,他連想都不敢想。
陶酒酒認真地衝洗着自己的身體,努力將剛纔的噩夢洗去。她告訴自己要忘記,忘記今晚遇到的可怕經歷,忘記自己認識過吳大志那樣一個混蛋。
吳大志那個猥瑣男,以及與他有關的所有都可以忘記,可又該如何面對門外的那個混蛋呢?
曾幾何時,在陶酒酒的字典裡,是沒有所謂“門當戶對”這個詞的,她一直覺得,如果兩個人是真心相愛,就算一個是公主一個是乞丐,那也是可以在一起的。
然而,當問題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退卻了。畢竟,她見識過葉麗的勢利,也很清楚那些所謂的豪門貴族皆是如此。
腦中想着那些煩心事的時候,手上還在仔仔細細地清洗着自己的身體。
末了,陶酒酒走出淋浴間,對着鏡子,細細審視自己的傷痕。
她在鏡中的身影,可說是“傷痕累累”,脖子、手臂、腿上,各處都佈滿了青紫的瘀痕,印證着剛纔所發生的一切。
瞧着瞧着,淚水無聲的出現,撲簌簌地涌出,沿着面頰,緩緩滑落……
【作者題外話】:謝謝大夥兒的支持!
下章在五月二十一日凌晨零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