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唐少楓和夏婉的愛情故事一直都是媒體關注的焦點,唐少楓本身的話題度也相當高,公衆形象也很迷人,各大媒體便抓到了炒作機會。
於是,一時間,《唐少楓站在風口浪尖也心繫嬌妻》的新聞,便火速佔據了各大報刊的頭版頭條,吃瓜羣衆再次被狠狠塞了一把狗糧。
鎮江市的萬千少女又一次被唐少楓的魅力給征服,無人在意他頭頂殺人犯的罪名,而是把關注點放到他在拘禁期間,所作所爲是多麼浪漫大膽,多麼帥氣有魄力。
“頭兒,又有小丫頭片子來胡鬧,說要保釋唐少楓。”
“瞎扯淡!這是保釋金的問題嗎?趕快把人攆走,不聽的話,就以妨礙公務處理。”
負責方蘭案件的警官很是頭疼,自從唐少楓突破警力尋找失蹤嬌妻的新聞一出,每天都有輪番來鬧事的人。
尤其一些天真幼稚的女孩們,一股腦來爲唐少楓鳴不平,說什麼像唐少楓這樣的絕頂好男人,根本不可能殺人,要求警方立即放人。
“頭兒,要麼你去跟媒體談談吧,本來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被他們這麼一折騰,嫌疑犯都快成全民偶像了!”
眉頭緊鎖,警官神色幽怨的點燃香菸,“怎麼談?人家只是根據事實報道,又沒觸犯法律,言論自由,我也管不了。”
聞言,警員一個勁搖頭嘆氣,“說到底啊,還是唐少楓公衆知名度太高了,我就怕這麼鬧下去,支持他的人越來越多,本來案子就沒什麼進展,再這樣下去,可能咱們真得放人了。”
慎重點頭,警官掐滅菸蒂,眸子變得精利又威嚴,“死者的女兒,還沒找到嗎?”
“沒有,按理說她應該早點露面的,唐少楓的妻子並未想起過去,根本無法指認那起失蹤案的罪犯啊,但夏雪還是有所顧慮的話,可能案子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總而言之:這個夏雪,問題很大!”
聽着下屬的推論,警官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沉吟片刻,他終於口氣堅決的拍板說:“馬上發佈拘捕令!不管這個夏雪有沒有問題,案子不能再拖了,必須給我把人找到!”
“是!”
警官辦公室的隔壁,唐少楓的律師又一次爲了案子來找唐少楓商談。
打量着唐少楓的氣色還算不錯,律師輕呼出一口氣,卻不得不提醒對方說:“唐總,您別怪我多嘴,那天您執意要出去,實在太冒險了!”
輕嗯一聲,唐少楓的臉頰,在黯淡光線的映襯下,白皙無暇,“我放心不下夏婉,畢竟夏雪還躲在外面。”
“我知道,但您下次要做出某個決定時,一定得提前和我商量。”
瞧着唐少楓穩穩點頭,陳律師這才寬心。
“說起來,您還不知道吧?你違規離開警局的事情,正在被媒體炒作,剛剛我還遇到幾個來爲你保釋的小姑娘。”話鋒一轉,律師忍俊不禁,氣氛也漸漸變得輕鬆。
可唐少楓不明就裡,便聽得有些摸不着頭腦,“炒作?小姑娘來保釋我?這是怎麼回事?”
呵呵一笑,律師言簡意賅的打趣兒道:“誰讓你一直是那些八卦雜誌的寵兒呢,如今你又命案纏身,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但那些敏感的話題,他們又不敢碰,就只能寫寫你爲了夏婉公然和警方對抗,不顧自己的處境之類的。反正你現在是全民老公,那些丫頭片子打破了頭來幫你喊冤。”
聽完律師的解說,唐少楓哭笑不得的微微搖頭,他並不關心自己的話題度有多高,名字有多火,被多少人傾慕和崇拜。他要的自始至終都很簡單,老天爺卻不讓他如意。
思及此,他淺褐色的眼瞳裡劃過一抹灰暗,像落魄貴族一般憂鬱深沉。
見狀,律師似乎一下就猜到了唐少楓爲何不開心,便連忙安慰道:“唐總,您不用萎靡不振的,這次,輿論造勢可算是幫了大忙了。如果夏雪一直不出現,案子沒有任何進展,再加上羣衆幫你發聲的話,警方就不能再一直扣着你了。”
儘管形勢趨於樂觀,唐少楓卻不敢有絲毫的馬虎大意。
畢竟,眼下他還出不去,就無法摸透蕭慕庭還要耍什麼鬼伎倆,躲着不現身的夏雪,又在憋着勁籌劃些什麼。
這些潛伏的危機,律師看不到,他卻瞧得清清楚楚。
是以,他看似淡定從容,卻比誰都要忌憚和緊張。
“陳律師,老六那邊你再周旋一下,儘量讓他早點出來,有他守在夏婉身邊,我才放心。還有,蘇拉現在回家了嗎?”
“蘇拉小姐仍舊沒有消息,不過您放心,您太太已經偷偷請求老六去找了,等老六出去後,應該很快就能找到。”
聽到蘇拉依舊流落在外,唐少楓的眸子不禁染上一層濃濃的哀愁。
而這點特別的情緒,恰好落在觀察力敏銳的陳律師的眼底。
“唐總,您現在都自顧不暇了,還能如此關心自己的表妹,當真難得。”
聽着律師的口氣有些打探的意味,唐少楓立即換上一張若無其事的表情,“畢竟是親戚,萬一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跟我姨媽交代。”
揚脣一笑,律師心照不宣的敷衍說:“也對。”
晚上八點,蕭慕庭的私人別墅內,被唐少楓牽念的蘇拉,臉頰通紅,一身酒氣。
她目光怨毒的盯着電視臺,整個人頹廢又狼狽的坐在地毯上,身邊散落着空的易拉罐和紅酒瓶。
眼看一個個路人向夏婉表達羨慕的心聲,她捏着酒瓶的指尖都在泛白,嘴脣也微微哆嗦。
門卡滴的一聲響起,蕭慕庭走進自己一片狼藉的家裡。
淡淡掃了蘇拉一眼,他沒有苛責對方,也不似以往那樣表裡不一。
或許,這幾天的新聞也攪得他心緒不寧,甚至和蘇拉一般懊惱。
畢竟,他一手策劃把唐少楓推到殺人犯的位置上,現在對方卻因禍得福,且成了衆人吹捧的偶像,擱誰誰能不鬱悶。
見蕭慕庭回來了,蘇拉的眼神變得既親切又難過,彷彿終於找到可以傾訴的對象,她便一頭扎到對方懷裡,“慕庭哥,你陪我說說話好嗎?我心裡堵得慌!”
眉頭微皺,蕭慕庭將蘇拉扯開,語氣輕柔又低沉,“好,你說,我聽着。”
回到沙發上坐下,蘇拉眼瞼低垂,裡面淚光盈盈,“慕庭哥,我表哥到底圖什麼啊?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麼好的!值得我表哥搞得這麼轟動!他難道不怕自己罪行會更重嗎?”
對啊,夏婉到底有什麼好呢——聽到蘇拉的疑惑,蕭慕庭暗暗在心裡詢問自己。
恍惚中,他想起夏婉懵懂又天真的笑臉,想起對方爲他洗手作羹湯的溫婉,想起夏婉篤定的說願意跟他去任何地方……
回憶一幕幕涌上,蕭慕庭的眸色深邃而眷戀,嘴角也勾起一抹不自覺的弧度。
“慕庭哥?我在跟你說話呢,你想什麼呢?”
被蘇拉喚回思緒,蕭慕庭馬上僞裝出一副不屑又鄙夷的模樣,“對啊,夏婉到底有什麼好,我也搞不懂你表哥究竟在想什麼!怕是被夏婉迷了心智吧?”
握着拳頭,蘇拉憤而起身,然後狠狠摔掉手裡的酒瓶。
隨着“嘩啦”一片噪雜的聲音落地,她目光猙獰的俯視着地上的碎玻璃片,面色極其可怖。
“這個賤人!我怎麼才能揭穿她的真面目!讓我表哥和姨媽看清她呢!”
近乎抓狂的蘇拉,胡亂揉着自己的頭髮,自說自話般神叨叨的。
本來,蕭慕庭無心觀賞蘇拉發瘋,可就在對方說起要對付夏婉時,他陡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眼球愈發明亮,他邪魅揚脣,而後意味深長的開口問道:“我倒是想到了一個不錯的點子,你願意採納嗎?”
猛地搗頭,蘇拉來者不拒般催促道:“真的嗎?那你快說說看!”
擡手掩住鼻尖,蕭慕庭眸色狡詐的輕咳兩聲,“其實,那天你嫂子之所以不見了,是因爲去見我了。”
錯愕的愣在原地,反應過來後,蘇拉才疑惑不解的追問道:“她去見你了?爲什麼?”
目光躲閃又侷促,蕭慕庭刻意表現得很不自然,“我不是跟你說過,她好像對我有點別的念頭嗎?之前我手臂受傷,她來看我,我以爲少楓知道,原來少楓不知道,還誤以爲她出事了。看來,她是沒對少楓他們說實話。”
聽了蕭慕庭混淆是非的敘述,蘇拉氣憤不已,“這麼說來,她是趁着我表哥有難,想去勾搭你咯!賤女人!她怎麼能這麼下作不要臉!”
聽着蘇拉對夏婉的謾罵,蕭慕庭神情古怪的撇開臉。
畢竟,他是在冤枉夏婉。哪怕在演戲,也聽不慣夏婉被罵得這麼難聽。
等蘇拉的火氣消減一些,蕭慕庭適才將自己的主意告知給對方。
聽完蕭慕庭一步步的指點,蘇拉眼球鋥亮,再不像之前那樣垂頭喪氣。
“慕庭哥!你真是我的大恩人!這麼令人難以啓齒的事情,你不僅願意告訴我,還願意幫我戳穿那個賤人的嘴臉!我該怎麼感謝你纔好?”
不以爲意的擺擺手,蕭慕庭客套又虛僞的回答說:“你是少楓的表妹,也就是我的表妹,咱們之間不用那麼見外。更何況,那女人着實令人噁心和討厭。”
“哈哈!誰說不是呢!那慕庭哥,我先去睡了,明天一早,我就要送她一份大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