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電閃雷鳴的雨夜,一個廢棄的房屋前,一個小男孩在風雨中瑟瑟發抖的蹲在房檐下。舒咣玒児
馬路上已經沒有了行人,偶爾有車駛過。
“停車!”一輛車上,坐在後座上的人拍拍司機的座位。隆鳴個發個。
“門主?”司機和保鏢回頭。
“去把那孩子帶來。”後座上的人指指雨中的孩子。
“是。”保鏢拿傘下車,走到孩子跟前,又指指車,小男孩緩緩站起來,那是一個瘦小的孩子,渾身發抖,剛邁出一步,就差點倒了,那名保鏢一隻手,把他拎了起來。
來到車前,後座上的人已經打開車門,伸出手來,保鏢將孩子遞過去,那雙手將孩子接住,隨後關上了車門......
二十年後。
“立傑少爺,門主叫您回去。”健身房裡,一個黑衣人,對正在鍛鍊的一個年輕人說。
“呼——知道了。”年輕人站起來,邊擦汗邊走。
他就是那個小男孩,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了,二十年前,他才六歲,除了記得自己的名字陳立傑,別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就在他要凍死街頭的時候,飛鷹門的門主布倫救了他,並把他帶在身邊,兩人情同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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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一陣咳嗽從屋子裡傳來。
陳立傑連門都沒有敲,開門直接進去,“早說了讓你住院就是不聽,都咳成這樣!”陳立傑上前給那人撫着胸口。
“老毛病了,去了醫院也這個樣子。咳咳——”靠布倫坐在椅子上,手扶着桌子,咳嗽着。15ana。
“那給你請的看護呢?也不能老找別人的茬啊,都罵走幾個了?”
“臭小子,我哪兒罵人了,是她們自己膽子小又不細心,伺候不來就不要當特護!”老布倫撅嘴。
陳立傑搖搖頭,真是越老越回去了,快六十的人,跟個小孩似的。
“不去醫院也可以,給你又請了一個看護,這次,不要把人嚇走了。”
“切!”老布倫頭扭到了一邊。
“對了,叫我回來有什麼事啊?”
聽見陳立傑問,老布倫正色,“我老了,幹不動了。這位子早晚要有人接,卡尼又不願回來,那這位子——”
“甭打我的主意,我早就說過,我不會接的。”
“咳咳咳——咳咳——”老布倫捂胸咳嗽。
這時,有人敲門,傭人進來,“老爺,您的特護到了。”
“讓她進來吧。”陳立傑一邊幫布倫順氣,一邊說。
“是。”傭人閃身,“小姐,請。”
一個高挑,穿着青色裙子的女人進來,“你們好,我叫柳愛愛,是來這裡做特護的。”
陳立傑回頭,眼底閃過一種驚豔,女人穿的樸素,可卻擋不住她的美麗,明明眼底有些慌亂和緊張,卻是故作鎮靜的模樣。
“瘦瘦小小,柔柔弱弱,一看就沒力氣,不合適!”老布倫看了一眼,就又挑剔上了。
陳立傑皺眉,知道他又不滿意了,可再支走了這個,又要好長時間找不到人了。陳立傑剛想開口,那個叫柳愛愛的女人卻開腔了。
“您確定您是找特護,而不是保鏢嗎?”柳愛愛有些不高興了,她一個特護要那麼大力氣幹嘛。
“噗——”陳立傑笑了,這還是第一次有女人,這麼跟布倫說話。
老布倫看了看陳立傑,這小子可不經常笑啊,又看看門口的丫頭,看着戰戰兢兢的,還挺有膽!嗯!有看頭。
在老布倫的私心下,將柳愛愛留了下來,原先想的是,通過這個女人拴住陳立傑的,可沒想到在以後相處的日子裡,老布倫發現柳愛愛骨子裡的那股倔強和韌勁,頭腦的靈活與辦事手段,讓老布倫決心,將她培養成接班人。16007852
自從柳愛愛和她的兒子搬到飛鷹門後,陳立傑就不自覺的也經常留在飛鷹門總部,眼見一個柔弱的女孩接受布倫殘酷的訓練,柳愛愛的成長是驚人的,陳立傑從心裡佩服這個小女人,很自然的就幫柳愛愛帶起孩子來。那孩子很聰明,陳立傑越來越喜歡,在寧寧三歲時,陳立傑就開始帶他接觸電腦,對電腦那孩子比他的悟性還要高呢。陳立傑乾脆就收寧寧爲徒了。
幾年的接觸,陳立傑心裡,有了一個不可磨滅的影子,爲了她,他甘願爲臣,爲了她,他答應布倫永不離開飛鷹門,爲了她,他將自己的那份情誼,深藏在心裡。
眼見柳愛愛跟幾個長老斗智鬥勇,最終成爲飛鷹門門主,眼見她與吳樂斌的感情糾葛,眼見她乘風破浪一路走到今天,陳立傑始終陪在柳愛愛身邊。
直到柳愛愛生活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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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柳愛愛和吳樂斌,陳立傑一路西走,太原、西安、成都,一直到了西臧拉薩,這一路陳立傑認識了幾批驢友。
最終結伴走得最長的,是七人的小‘驢友團’,在成都時認識的,陳立傑加入他們,一起去拉薩,那時陳立傑已經出門一個月了。
“聽說那邊地震了,我們要不要改方向啊?”隊伍裡一個男孩說,他叫尤亮,是負責路況信息的。
“真的啊?那我們更要去了,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啊?”一個清脆的聲音,學生打扮的小女孩說,小女孩叫丁雅旋,今年二十三歲,剛剛大學畢業,趁着參加工作前,出來開拓一下眼界。女孩長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臉上雖然又幾個小雀斑,但顯得很青春很稚嫩很可愛。
“雅軒,我覺得還是改路線吧,國家救援隊剛到,我們還是不要去添亂了,像我們這樣冒然過去,沒準會影響救援的,別到時候好心卻幫了倒忙。”隊長曹海說。
“也是哦。”女孩點點頭,“那聽你們的吧。”
幾人笑笑,這個丁雅旋是第一次出遠門,別看都二十三了,沒有什麼社會經驗,人單純的很,對隊裡的人多少有些依賴,很多時候,她都是聽大家的。
陳立傑也笑了,想這麼單純善良的女孩,不多見了。
“好!我們就像北走一些,天黑前最好能找到村、鎮什麼的,我們的食物可不多了。”尤亮看看天說。
“行!走!”曹海發話了。
“走!”
“走!”
加上陳立傑一共八個人,五男三女,揹着行囊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天慢慢要黑了,空中飄起了小雨。
“怎麼走了這麼久,也沒個村村寨寨的。”隊裡的其他人說。
“是啊,這天都要黑了。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先湊合一宿吧?等明天找個地方再整頓。”曹海說。
大家累一天了,也都同意曹磊的說法,於是大家找了一塊兒靠馬路很近的空地,開始安營紮寨。
有支帳篷的,有生火做飯的,有拾柴的,有打水的,大家分工合作,其樂融融。
飯後輪到丁雅旋洗碗,小人興奮的頂着雨,來到山澗小河旁。
“啦啦啦——啦啦——”丁雅旋嘴裡不知哼的是什麼歌,總之可以看出來,小丫頭是開心快樂的。
忽然!
“小心!”聽到一個人的喊聲,丁雅旋不明所以的看向後面,之見一個人向她跑來,那人的後面,似乎也跟着人。
“陳大哥?”丁雅旋看清來人,笑着打招呼。
“小心後面,快跑!”
“啊?什麼?”丁雅旋迴過身去,當她看清眼前的景物時,嚇呆了,整個人都動不了了。
那是一堵水牆,處在兩山之間,以極快的速度,向她游來,那水牆很高,丁雅旋從沒見過如此高的水,而且還會走,還會遊,一時間她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原來是這些天下雨,上游水漲,一下子就泄到下游了,丁雅旋洗碗的地方,剛好處在下游,那水就像只張着血盆大口的猛獸,向丁雅旋撲來。
陳立傑他們在遠處看見了,就向丁雅旋這個方向跑來,可是水勢太猛太快,陳立傑以最快的速度跑去,還是沒有趕上。
只見他撲上前去,抱住丁雅旋那一刻,兇猛的洪水,將他們二人捲走。
其他人站在河沿,被曹海擋着,沒有繼續向前,幾個人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被水沖走。
“雅旋!”
“小陳!”
“快!找救援!”曹磊第一個反應過來。
水中,陳立傑緊緊抱住丁雅旋,順着水飄着,他睜開眼周圍漆黑一片,就連丁雅旋的臉他也看不清。他想掙扎着向上遊,可是水勢太猛,又抱着個人,他根本使不上勁,慢慢的他感覺懷裡的人不在走水了,他知道丁雅旋沒氣了,將她轉過來,將嘴裡的度給她,這時,陳立傑感覺洪水在拐彎,猛地一下,陳立傑感到自己的頭被撞了一下,是塊石頭,陳立傑來不及多想,一隻手抱着丁雅旋,一隻手攀上那塊石頭,身子一使勁,他和丁雅旋探出水面。
兩人大口的喘着氣,一股浪過來,打在兩個人身上,丁雅旋下意識的也攀上了石頭,等浪過去,接着微弱的光,陳立傑看到那是一塊平坦的巨石,只要爬上去,他們還有生還的可能,否則還不知道會被衝到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