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良久,喬桑還是決定打馬虎眼。“雨薇。這件事情我可能幫不了你,如果你想知道的話。不如自己去問。”
“……啊?”貝雨薇變了臉色,似有些不樂意:“我自己去問,可是我哪裡敢……”
喬桑卻不着痕跡地將自己的手從她懷裡抽了出來。
如果有朝一日會讓她知道自己同陸晉深的關係的話,那還不如現在不要同貝雨薇親近。
免得以後落她話柄,說自己是個心機婊什麼的。
這一點。喬桑還是知道得很清楚,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後才道:“回去吧。”
她突然冷漠下來的態度讓貝雨薇有些犯迷糊。吃不準喬桑是突然怎麼了,怎麼突然就變了個臉色和表情。和剛纔大不相同。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只當是她和陸晉深因爲工作的事起了爭執所以心情不好,心中也不疑有他,趕緊跟上前去再一次挽住她的手臂:“等我一起呀。”
喬桑看着那雙再一次纏上自己胳膊的白皙小手。心中極爲無奈,不知這貝雨薇是真的單純還是沒心機,自己都這麼明確地表明瞭態度。她卻依然纏着自己。
她也沒有力氣再去抽開手,只能陪着她一塊朝着人羣走過去。
因爲她剛纔發了火。而且脾氣還是對着陸晉深發的,而且把西裝扔過去後,陸晉深還伸手接住了。冷冰冰的眸子朝着衆人一掃。當場就把衆人震懾在場,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原本大家開開心心地想來月老廟求姻緣,結果經過老鼠,還有吵架這一出,都變得不太愉快起來,人羣反而疏散了幾分,各自去玩了,有的就是提議要去山頂瞧一瞧,幾個好事的男同事頓時點頭答應了,然後便有幾個女同事們不甘落後跟了上去。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喬桑也不想阻止她們,只是讓他們在五點前回到這裡來集合,因爲車是在六點出發,所以提前一個小時準備的話,這樣時間可以充足一些。
大家走的走,散的散,很快原地只剩下喬桑一行人。
雲子萱看了看這尷尬的氣氛,再看陸晉深那陰沉的臉色,忽然跳起來道:“我想起來了,山頂好像有個好玩的地方,當時我在網上看到的,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找到,要不你們跟我一塊去找?”
她捅了一把望着陸晉深正犯花癡的蔣純一把。
蔣純反應過來,不滿地看了她一眼,她不想去,她只想留在自己看陸晉深。
雲子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忽然盯着喬桑身邊的貝雨薇:“貝小姐剛從國外回來,肯定沒見過,走我帶你去瞧瞧。”
“啊?”貝雨薇有些怔愣,沒想到她會指着自己的名字讓自己去,她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
“啊什麼呀,走啦。”雲子萱卻徑自過來拽住貝雨薇的手將,將她從喬桑的旁邊拉了過去,貝雨薇根本沒反應過來,直接就被她扯了過去,她回頭着急地看了喬桑一眼,又看了看陸晉深,“喬桑,我……”
“哎呀貝小姐,我跟你一見如故,相見恨晚,一會咱們可要好好地聊一聊。”
雲子萱走的時候根本沒忘把蔣純帶上,唐依依也看出了目前的形勢,趕緊跟上了蔣純的步子,跟着她們一塊離開了。
剎時,整個月老廟前就只剩下喬桑和陸晉深了。
原本滿滿當當的人,現在卻只剩下她們倆,風一吹,樹葉沙沙地響,也是怪冷清的。
幸好現在是午後,如果是晚上的話,恐怕她要嚇死了。
其實她明白子萱的用意,無非就是給她和陸晉深找獨處的機會,可是她又何曾知道,她現在根本不想跟陸晉深獨處。
因爲她根本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爲,包括昨天晚上的事情。
思及此,喬桑在心裡嘆了口氣,想就此下山,可自己的一幫同事們都還沒回來呢,她也不能就這樣走,只能轉了個方向,朝人羣消失稀失之處走去。
走了幾步,卻發現陸晉深跟在她的後面,喬桑步子停的時候他也停,回頭看他卻見他目光深沉地落在自己身上,臉上面無表情。
“別跟着我了。”她淡淡地開口。
說完轉身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其實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往哪走,只知道自己心裡想急切地擺脫掉陸晉深,可惜她就算丟下那句話,陸晉深還是一直耐心地跟着她。
喬桑的步子從一開始的淡定到最後急促,着急之間踢到了一顆石頭,然後身子就朝前摔去。
然而這一次,並沒有人扶住她。
她生生地栽倒在地上,手心擦破了皮,耳邊響起一陣凌亂而快速的腳步聲,陸晉深快步朝她走了過來。
看她摔倒的時候,他恨不得自己的手可以伸得長一點扶住她,因爲兩人的距離太遠了,他跑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見他在自己面前蹲下,喬桑想都沒想,直接按着地面起了身,“陸晉深,我剛纔說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讓你別再跟着我了!”
陸晉深半蹲在那兒,身子紋絲不動。
“昨天晚上不是還好好的嗎?爲什麼今天就變卦?”
他冷不防地開口,扭頭將目光所有的焦距定格在她的身上。
喬桑背對着他,沒有開口,只是站在那裡好半晌,又開始邁動雙腳。
冷不防的,陸晉深刷地站了起來,強硬霸道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喬桑一時躲閃不及,直接被他拽了回去,跌進他的懷裡後,她伸手想要推開她,卻叫他反手扣住了手腕。
“你!”她氣憤地同他對視,一雙美眸幾近噴火。
陸晉深目光幽沉,薄脣抿成一條直線,他沉靜地望着他,表情看似平靜,可手上的力道卻一分不減,一直緊緊地將她的手扣着。
終於,喬桑敗下陣來,好無奈地開口:“你到底想怎麼樣?”
陸晉深還是沒有說話,沉默着低下了頭,然後打開了她的手掌,因爲剛纔摔倒了,雪白的掌心磨破了皮,正往外滲着血絲,雖然如此,但傷口卻很小,小到喬桑幾乎感覺不到痛。
可陸晉深看到這個傷口的時候,還是心疼得不行,墨玉般的眸子裡流露出憐惜的情緒來。
陸晉深拿出不知從哪變來的手帕,動作輕柔地拭着她掌心裡的傷口,一舉一行都透露着萬分疼愛的味道,喬桑本想掙開他的,可在看到他這樣的動作以後,腦海中想要把他手甩開的想法便跑得無影無蹤了。
他不厭其煩地替她擦拭着傷口,擦完這隻手,又換另一隻手,另一隻手掌似乎傷得要嚴重些。
所以陸晉深看到那鮮紅的血時瞳孔一縮,捏着她的手力道便加重了幾分,但很快又變得溫柔起來,他拭去沾上傷口表面上的層土,最後還握着她的手掌到脣邊吹了吹。
溫熱的氣息輕輕地呵着她的掌心,癢癢的,再加上傷口有點疼,所以傳來一種麻麻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喬桑覺得有些難以忍受,便想要將手抽回來,陸晉深便又握緊了幾分,凝望着傷口輕輕開啓了他那張如刀削一般的薄脣。
“告訴我。”
喬桑不明所以。
“給我一個理由。”
他擡起頭,冰冷的眸了撞進她清澈如洗的眸子裡,喬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咬了下脣瓣:“你想要什麼理由?”
“你忽然推開我的理由,難道昨晚的事情,是因爲你早知道自己會推開我,所以特地給我留的念想?”
“……”
無可否認的。
他說對了!
就是因爲知道可能兩人昨天晚上只剩下一晚的獨處時間了,而以後可能就這樣分道而行了,所以她才義無反顧地跟着他回去,又半推半就地將自己給了他。
當她躺在他的身下承受着他一下比一下有力的撞擊時,心中所想的,就是天永遠不要亮,或許黑暗纔可以遮住一切醜惡的所有。
可那怎麼可能呢?
黑夜離去,光明就會到來,如果她再不收手,到時候她和陸晉深的事情就會暴露在人前。
喬桑這邊正思襯着,陸晉深已經迫不及待地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了,“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喬桑望着他深邃的眸子,看着他的眼睛回答又能怎麼樣,很多事情還是不能改變。
“說話!”
他捏住喬桑的下巴,俊眉蹙起。
喬桑忽然就覺得哽咽了,她要告訴他麼?要告訴他關於那個陌生男人威脅自己的事麼?可是一億啊!
那可不是普通的小數目。
恐怕她幾輩子都賺不來這錢,如果她開這個口,陸晉深會不會看不起她?
想到這裡,她艱難地張了張脣瓣,眨着眸子道:“如果……我說如果,我問你借錢,你會同意嗎?”
聽言,陸晉深眉頭蹙得更深,滿臉疑問。
“你想借多少錢?”他又問。
“這個數目,可能會超出你的想象的範圍,而且……我可能這輩子都還不起。”
“……到底多少錢,你要說得這麼嚴重,還有,不要逃避我的問題,你變卦的理由究竟是什麼?又和借錢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