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那些男生也都在忙,船上沒請廚子過來,他們說這個生日宴要辦的就是講個心意在。
所謂的真意自然是要大家親自動手,她們能上這船來,除了跟幾個少爺玩得好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她們這幾個沒那麼做作。
說是這麼說,真連個肉都不敢切或者切不了,這點事情還要去求助那幾位少爺,生怕被嫌棄的女孩子,只好強行拿刀上陣了。
只是連着切了幾塊下來都不盡人意,正巧那位諸葛過來了,看見盤子裡頭這大大小小,這薄厚不一的肉塊瞪了瞪眼,一張嘴便來道,“你們這切的是什麼玩意兒啊?”
那這刀的那女生漲紅了臉,撇嘴道,“大家都不會啊。”
諸葛這人就嘴巴壞,說話老不客氣聽她這麼講端起盤子來,仔細地瞅了下,還真是慘不忍睹,不由得沒好氣地道,“好好的擺在你們面前都不會切啊?不會百度去不行麼,弄成這鬼樣子叫別人怎麼吃。”
這傷人的話出來,他自個是毒舌嫌棄慣了覺得沒什麼,可落入女孩子的耳朵裡就受不了了,尤其是聽到最後一句鬼樣子,眼淚 便掉下來了。
正因着她哭了,才引起了沈阮他們這邊的注意。
于思遠嘴裡叼着塊吃的過去,伸頭見他們圍在一塊,諸葛一臉手足無措的表親,納悶道,“怎麼了?”
諸葛面前這抹淚的小女生聽到壽星往這邊過來了,趕忙轉過身去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身旁幾個女孩子也在低聲安慰她,于思遠沒走過來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見圍在這裡的都是女生,只有諸葛這麼一個糙漢子杵在這,便隨口問道,“怎麼了這是?是不是諸葛這傢伙欺負人了?”
“沒有!”搶先回話的是諸葛,他回身過來,攔住了正要走過去的于思遠,將人給拉到了一旁勾肩搭背地小聲講話。
傅靳南微勾了勾脣角,低聲道,“這邊腥,你站遠點,不然一會兒容易濺到身上。”
他也是親自下廚的那位,這船上十多號人的都要吃,尤其是燒烤這種一烤一個沒的。
食材和人口是不成正比,總不能光吃不動手,因此基本衆人都是加入進來親自料理今天的晚餐。
沈阮微微地挨近了他,小聲地道,“我有點想不到。”
他稍微避開了下,避免手上的東西濺到她乾淨的衣服上面,沈阮卻不多在意。
傅靳南問道,“想不到什麼?”
她語音中微帶了一絲笑意,“你跟這羣孩子居然能相處在一塊。”
聽到這話傅靳南不知自己是該氣還是該笑,他心頭不平地提醒着沈阮,“這邊這羣‘孩子’最小的也二十歲了,最大的那個要比你還大上一歲。”
沈阮看着他將刮乾淨鱗片的魚放入一旁乾淨的水盆中,“沒差啦,在我眼裡他們跟小孩差不多。”
跟小孩差不多?傅靳南微勾了勾脣角,放低了聲音道,“所以你這是覺得我老的意思?”
本是開玩笑的,這麼一講,他心底忽地也酸了起來,想想跟她對比起來自己的確是不年輕了,已經是向三十歲
靠攏的年紀了,就差那麼一腳邁過去,就是三十歲的中年男人了。
的確與這羣活躍的小子不大相稱,而沈阮與他們一樣,都是二十幾歲出頭的人,朝氣活躍。
想着想着,心裡的酸意一時間竟氾濫得不能收拾,連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沈阮試着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提醒道,“誒?回過神了,都在想什麼呢?”
他垂眸一看,才發現自個攥着手裡頭的魚,攥得魚肉都要塌扁下去了,傅靳南鬆手,將它放到一旁的水盆子裡面去。
只聽得沈阮道,“我沒嫌棄你老,你現在……是剛剛好的。”
他微一怔愣,轉過頭來,心裡那點兒莫名的酸意登時散了個精光。
傅靳南擡手,拿略帶腥味的手指朝她勾了勾,“頭靠過來點。”
沈阮雖不解卻也照做,一邊問,“怎麼了?”一邊順着他的意思將頭靠了過去。
冷不丁的,他忽地在她脣上吻了下。
沈阮愣了下,連忙飛快地退開,做賊心虛地左右看了下,見好似無人注意到他們這邊,方纔鬆了口氣,心中的緊張感稍退,但心頭卻是撲愣撲愣地跳個不停。
她現在不抗拒傅靳南這時不時的親吻,但仍是不習慣在人前展示這樣的親密。
正慶幸沒人看到這一幕時,卻不知不遠處的季修然,正巧將這對甜蜜一幕盡收眼底。
瞧着老兄弟好似一夜之間變回了小處男般,還在無人的暗處偷偷玩起了親親的遊戲。
季修然有點被辣瞎眼睛的之感,又不是沒女人過,也不是不曾談過戀愛。
以前讀書的時候多少清純少女直撲着往他懷裡頭蹦,他眼也不眨的,拒絕一個是一個。
現在怎地好了,倒越發的喜歡沈阮這種清純女神的意思。
杜時擺好了盤子,轉頭就見他在發呆,不由得問道,“幹嘛呢你?一臉吃屎的表情。”
季修然擡手捂臉,喃喃道,“這男人啊……談起戀愛來也實在是嚇人。”
不用多說杜時都知道他在指的是哪位,不由得順着看過去,卻沒看見什麼奇怪的一幕。
傅靳南低頭在那安安靜靜地處理食材,而沈阮走向了諸葛他們那裡。
剛纔于思遠過去試了下,別說這羣女孩子了,平時讓他拿着菜刀過去砍人都行。
但拿過來切這麼塊要燒烤的肉,他還真走不通這路子,別說諸葛嘲諷人家小姑娘了。
就他沒切動,照樣被諸葛好一頓說。
這倒惹得妹子們羣起而攻之。
于思遠道,“行行行,諸葛你那嘴巴是不被縫上就不痛快啊?”
諸葛自覺心虛,于思遠轉頭朝那邊喊了句,“誰會切肉啊,過來幫幫忙。”
讓他沒想到的是,傅靳南的老婆過來了。
實際上于思遠對於這位傅太太真人的模樣,也是感到挺詫異的,至少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一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的妹子,但短暫的幾句交流,多少他也看出了點底,人家和他玩在一起的這些女孩子,是完全不同的
兩種人。
有點難以接近的感覺,倒沒想到她會主動過來,基本上都是看他們夫妻倆總黏在一起的。
來的又是一個妹子,于思遠心想着還是沒用,正打算親自過去揪一個過來時,沈阮卻主動地開口問道,“什麼事情你們解決不了?”
一時間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來時,于思遠便警告過他們這羣跳貨,船上這誰都可以瞎鬧騰,哪怕是傅靳南,一會兒要灌他的酒都可以,只要你有本事灌得倒他。
但唯獨面前這個女孩子碰不得,知道她是傅靳南的妻子之後,大家也不意外了。
于思遠不覺她是會玩耍廚藝的人,便道,“拿了塊肉過來,但沒人會切開烤。”
沈阮見橫在案板上面的帶骨牛肉,問道,“要切什麼?”
“薄厚適當的肉片就行。”
這塊肉並不是拿來做牛排,因此只能這麼烤來吃,偏偏也就這樣烤肉質的味道纔好。
沈阮一邊卷着袖子一邊道,“也不是什麼難題。”
她走上前來,取了刀子。
于思遠一驚,“喂……呃不是,你會用刀嗎?還是別弄了吧,一會兒……一會兒要割到手。”
割到了手,傅靳南還不得撕了他!
卻沒想到沈阮擺起的架勢看着還挺上道的樣子,左手套了一次性手套上去,右手持刀。
將這塊牛肉拿了過來,左右看了下肉的紋路走向,便拿着刀子按着肉紋下去開始切。
這架勢看得幾人一愣一愣的。
最近流行的一句話怎麼說來着?大神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她刀工不見得厲害,但對比起他們這幾個在場的廚藝廢,沈阮這一手,可這真的是有兩把刷子了。
切了一盤滿滿的肉下來,好在刀子鋒利也不費什麼力。
于思遠端過來盤子,拿邊上的筷子挑起來看了下,詫異道,“這可以啊……”
沈阮只勾了勾脣角,問道,“這剩下還要繼續切嗎?”
于思遠和諸葛對視了眼,“不嫌麻煩的話……可以拜託你切完它嗎?”
總共三斤多,但肉質要比日本的神戶牛肉不知好上多少。
能搞來這三斤新鮮的,于思遠心底頭還有點驕傲,但看沈阮真妥帖地將這些都收拾好了。
不由得有些詫異,敢情是個挺特別的啊,現在都改換成喜歡溫順聽話的嗎?
傅靳南也沒說什麼,但于思遠還是瞧出來他挺護着這個妻子的,或者說挺寶貝的。
終於得了個空,她給落單了,正站在二樓駕駛室外面。
于思遠剛好也喝了些酒,他容易臉紅的那種,便上來散散酒氣。
過來之後纔看見這裡早已安安靜靜的站着個人,他微怔了下,沒選擇離開,反而是因爲心底的好奇而靠了過來。
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沈阮還未轉過頭看去,忽聽身邊靠過來的這人問道,“你幾歲啊?”
壽星背靠着欄杆,俊秀的臉上蔓延着一片淺粉色,他歪頭看過來,眼神放肆而好奇地在她身上打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