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阮倒了溫水和藥轉過身來,入目的便見他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嚇了一跳,手上的水杯差點沒掉出去。
“嚇我一跳。”
他猶不自知自己做了什麼,一臉茫然,“怎麼?”
“沒有。”沈阮端穩了手中的水杯過來,放到牀頭。
藥就不用她餵了,傅靳南很是自覺地吞掉了。
夜已深,將近十一點鐘。
傅靳南這情況,沒嚴重到需要人陪牀的地步,但沈阮還沒哄好呢,他怎麼肯這樣就將人給放走了。
盯着他吃完了藥,沈阮看了看時間,正打算開口告辭。
傅靳南搶着在她前頭道,“很晚了,不如留下來睡吧。”
正準備告辭的沈阮:……
傅靳南努力慫恿着,“我一個人在這也怪可憐的,半夜起來,想上洗手間都不方便。”
沈阮面無表情,“你這不是動手術,可以自己起來上廁所。”
他默了片刻,“我指的是沒伴。”
這話說得他自己都不害羞,沈阮嘴角一醜,看過來,“難道你要我陪着你上廁所嗎? ”
他好看的脣角一彎,厚臉皮道,“我不介意。”
這個時候了,都不忘記藉機會來調戲她,沈阮擡手抵了抵額頭無語道,“你別鬧了行?好好休息,我明天再過來。”
他卻突然出聲道,“我是真不想待在這。”
沈阮一愣,只見他神情認真,“我不想一個人在這裡。”
他一雙如子夜般的眼眸,直直地看過來,“沈阮,留下來陪我。”
說出這話時,他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沒想到沈阮真的答應留下。
這叫他微微的錯愕起來,以及有些不敢置信。
是夜,盛夏的寧西城,渡過了白天炙熱的太陽,到了晚上熱氣散去。
外面的溫度逐漸涼快起來,隨着夜風徐徐掃來,清涼的夜風也隨之被送入了窗臺。
吹得窗簾微微飄動起來,原本還算有點沒感,只是這大半夜的,傅靳南盯着看了會兒,忽然冒出一句,“半夜妖風。”
四個字,沈阮回頭跟着看了眼,本來還覺得沒什麼的,結果這麼一看,還真覺得這窗簾被吹得十分奇怪。
將溼毛巾拿了出來掛在房間裡,這病房裡面開了空調,不掛毛巾太過幹,剛纔開了窗戶透氣,被傅靳南這麼一說,頓時她都覺得後背毛毛的了。
走過去將窗戶關掉,回過身來,見傅靳南笑得一臉不懷好意,地拍了拍牀邊位置。
他把牀上讓了很大一塊出來,“過來,這一半牀給你。”
沈阮神色自若,從房間櫃子裡翻出了條空調被,“我在沙發上睡。”
傅靳南靠在牀頭,雙臂環胸望着她,好心地提醒道,“那張沙發肯定不乾淨,估計有很多人睡過。”
沈阮正打算把被子鋪下去,手上驟然一僵。
傅靳南接着道,“醫院裡面的沙發你也敢睡?多久都沒洗過也有可能。”
這傢伙……
沈阮暗暗的一陣咬牙切齒,沒好氣地轉過身來,捧着被子瞪那人。
傅靳南仿若不覺,依舊笑眯眯地看着她,“過來吧,我給你讓了這麼大的
空位。”
沈阮反頂他,“這病牀被套被單不更多人睡過!”
只可惜不起什麼作用,最後她還是躺了上來。
到了牀上傅靳南,可不跟她講究什麼君子風度的那套,上來就將人一個熊抱,沈阮掙扎了兩下沒掙開。
沒好氣道,“你屬樹袋熊的嗎?”
他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間,吻了下,那清淡的香馨盈滿鼻口間。
但那卻是沈阮身上的敏感點,差點沒驚得從他懷裡掙扎出來。
傅靳南一雙鐵臂箍得緊,沈阮沒能掙出來。
“喂!”她只能微惱道,“別鬧我。”聲音軟軟輕輕,好似撒嬌般。
要是在平常,傅靳南怎會白白放過這麼一個吃豆腐的好機會,只可惜他今晚是真的累了。
胃疼的毛病,也將他折騰得沒有精力作亂,在沈阮這麼說了一聲之後,他也順道將人放開。
最後在她臉上輕輕地吻了下,“好,不鬧你,我們睡吧。”
說完還真就放過她了,沒再糾纏着不肯鬆開。
沈阮還以爲定是又得一頓好說,關了燈,他將自己圈在懷中。
她愣愣地躺着,沒一會兒,傅靳南便沉沉地進入了睡眠中。
他就這麼睡了,沈阮遲鈍地反應過來。
那吃的藥當中,是有些許止痛緩和的成分,還有一點安眠的成分 。
但傅靳南會這麼快的睡過去,還是挺叫她訝異的。
他圈着自己不放,兩人緊密地貼在一起,這姿勢有點奇怪,沈阮沉沉地呼了口氣,掙了下掙脫不開他。
又怕自己動靜過大,鬧醒了傅靳南,在掙脫不開後,便不再繼續動了。
就這麼窩在他懷中,到天亮醒來時,兩人都是緊密的靠在一起的姿勢。
大概是沒料到病房裡面,會有這樣一幕,護士開門進來時,看到他們頓時愣了下。
傅靳南睡眠千,又不是在自己家中,聽到了這聲音便醒了過來。
護士打手勢,衝他做個不好意思的動作,接着無聲無息地又退了出去,重新將門合上。
護士都過來查房了,傅靳南看了下時間,早上六點多?
這麼早的時候,沈阮依然在他懷中,睡得深沉。
這乖巧的模樣,叫他看了心情一下子極好,低臉在她臉上連親了幾下,小心翼翼地從她脖頸底下,動了動被她壓得發麻的手臂。
傅靳南正了正睡姿,方纔將她重新攬入懷中。
外面早起的小鳥兒,正在歡快地鳴唱着,沈阮眉頭微微動了動,隱隱有醒過來的跡象。
現在時間還早得很,傅靳南擡手在她耳邊輕輕捂上,停了會兒,不見她有動靜了。
好看的脣角淡淡地彎出一抹笑來,攬着她重新進入了睡眠。
傅靳南這一住就住了好幾天,期間沈阮無事,在林同的請求,外加傅靳南這不要臉的,半請求半威脅之下,便只好答應下來,過來醫院這邊專門來照顧他,晚上的時候順便留宿。
只是他們實在有些過於誇大了,傅靳南的病情還沒嚴重到,需要有人時時刻刻陪着。
甚至要在他上廁所時,扶着一起去的程度。
但林同的樣子,就好似我B
oss得了絕症,得了他變成了一個小寶寶的絕症,需要人時時刻刻照顧着他才行。
不知傅靳南要是清楚林同心裡的這想法,會不會直接拿把刀過來就把他給剁了。
不過食君之祿,當憂君之事,作爲得力下屬,林同的打算,自然都是爲了Boss着想了。
明顯他是很享受,沈阮過來照顧他的這事了,愉悅全寫在臉上。
這也少過來煩他了,Boss的高興,便是他做下屬的最大榮耀。
還有便是,沒什麼比看到他們原配的小兩口,好好的更好的事了。
比林同鬆了口氣的輕鬆,沈阮則是有苦難言。
興許是第一個晚上,傅靳南的配合和好說話,教她認爲了,這個男人應當就是這個樣子的。
也沒什麼脾氣,也沒什麼威脅力,又好說話。
所以她也不怕怎麼的,但過來陪牀之後的第二個晚上,沈阮便後悔了自己白天所想的事情。
得出來的結論,什麼傅靳南沒有威脅,那人簡直就是個……!!
就是個臭流氓!
同牀共枕的這幾個晚上,雖然傅靳南還沒膽子大到在這裡就將她給辦了。
但吃吃豆腐這種事情,肯定是少不了的,他一面哄一面親。
手上揩了不少油,但也不敢太過,沈阮反抗的厲害時,他便停止了動作不再動。
但看情況沈阮還不是很排斥的,這發現叫傅靳南很是暗喜。
這段時間的努力,總算沒白費。
這幾天沈阮便就在這裡照顧他,只是無意間倒成了別人好奇研究的對象了。
傅靳南那些來來去去的下屬們,時不時地會打量一下她。
傅靳南也不特意避諱,直白明瞭地向他們介紹,這是我太太。
衆人看待沈阮的眼神,頓時就不同起來了,傅靳南的太太啊……
沈阮像猴子似的被他們圍觀着,等他們走後不禁打趣着,“我倒像個稀有動物一樣,個個看我的眼神都那麼奇怪。”
傅靳南笑,手中還端着報表,頭也不擡地當着林同的面,便說起甜言蜜語來,“可不就是稀有動物,我心裡的寶貝,自然誰都想看。”
沈阮被他突如其來的情話,鬧了措手不及,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偏偏人家還不覺有什麼,輕聲哄了下,“別鬧,等我把這份報表看完。”
看個頭啊!
林同清咳了聲,“傅總,我還有事先出去一下。”
傅靳南住完了這個院,大家基本都知道他有個太太了。
但卻不是之前那個女友,有小道消息稱,他這是浪子回頭。
但誰也不知道傅靳南這個浪子,是什麼時候結婚的,沒有證據。
大家便只當他是忽然低調的結婚了,並未通知衆人。
一時間大家對沈阮的身份,都是好奇不已,但除了見過她的人之外,其他的人真對她一無所知。
住院完了,傅靳南的胃炎卻還沒全好,還是要靠後面多多調理。
胃病是個纏人的小妖精,傅靳南這麼道,你要不來幫着我弄走它,回頭我就是妖精的人了。
沈阮木着臉嘴角抽搐着,沒想到這個人,連這話都說得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