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星落看着染傾城齜着被扯變形的臉露出雪白的一排牙齒,那眉眼彎得那麼好看,那彎彎的眼裡閃着紅紅的兩顆星星,一晃一晃的,嗯,紅眼睛也那麼好看,臉被扯得像大餅還是那麼好看……
仇星落看着看着又有點心疼了,緩緩放下手,生怕放快了會彈起來,又摸了摸被扯出兩個指印子的皮膚呼了幾下子,方纔想起之前的警告還沒有獲得回答,立刻伸手去戳他,找了半天最後戳在他凸起的鎖骨上,用力地點了兩下,“知道了麼?嗯?!”
“嗯,知道了。”他一低頭就叼住她還妄圖再點他的手指,輕輕的吮吸,啃咬着。然又含了她的手指愣愣地望着她,眼裡有些委屈,狹長的眼尾斜飛着,幾欲流出水來。仇星落只覺得心中一陣陣酥麻鈍痛,嘴還是不肯鬆了氣,“以後不要跟安德烈見面了,我不喜歡他。”說完又停了一下,加重語氣,“從小就不喜歡他。”
“……”仇星落突然愣住了,突然心裡有些沉悶。安德烈那張永遠文雅的臉,得體的笑意,含笑的嘴角,最近因失了助心器時常捂住心口的樣子,就那樣一瞬間涌了上來。從此再也不相見了麼。仇星落有些嚅嚅,他救過她的命,他們曾經一起共住荒島。那個人男人的好,那樣細膩而不動聲色,她記得他用盡力氣把鯤鵬叫醒,被她發現的時還坦然笑着讓她幫忙。這樣的男人,她還沒有來得及好好跟她道謝。
“落兒!”
她的沉默,她的遲疑是一種凌遲的刀,鈍鈍地捅進了他的心窩。裸裎相對時她的心裡竟然還有別人。
他一聲低喝,沒有半分猶豫,沒有預警的身子一挺,直接進入,重新佔據了她,痛了她,也痛了他。那一刻,他是恨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恨的什麼,只覺得心裡有一股火不知要怎麼泄出去,直到看到她眼裡一片茫然,眼角因疼痛而不自覺盈落的淚,他又覺得後悔,不敢再動,只將她緊緊攬入懷裡,喃喃道歉,若孩童,“對不起,落兒,我弄痛你了。”
“不痛。”仇星
落搖搖頭,齜着牙給了他做了一個鬼臉,張開雙臂攬住了他的脖子,順便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讓自己坐在他身上,水波盪漾,緩解了疼痛,也緩解了此前一刻的沉默,“找個時間,我們一起去找安德烈吧,畢竟,我們都欠他一條命。如果沒有他,舍利子不能這麼順利送出來,沒有他,我也不能這麼順利活下來。”
“他,算是我們的恩人。”仇星落在他耳邊低哄。
“嗯,聽落兒的。”染傾城隱去眼尾處的的殺意,這樣說起來心情好點了,只不過還不太夠。
“不吃醋了?”仇星落在他耳邊嗤笑,這真是某人最擅長啊。
“落兒。”染傾城腰下用力,某處便深深進入,這一次突然的襲擊讓她來不及埋藏的吟嘔沉沉喘出。
又一陣結束,染傾城終於開始做正事,拿了沐浴露認真的替她沖洗身子。他溼軟的指腹掠過她光潔的肌膚,一寸一寸,沒有半分怠慢,沒有深入的溫存,只是細細的感受着,撫慰着。
“叩叩!”溫存被打斷,仇星落只覺得室內的溫度降了些。不理,繼續。門外的人很識相,不敢再敲,只敢站在院子中央喊,“夫人請染少和少夫人過去用餐。”
說完唰的一聲人就跑了,動作敏捷而迅速,同時一個什麼東西從院內飛了出來,重重砸在了剛剛某人在的地方,液體四濺。不稍時,有人默默過來打掃,地面很快恢復乾淨,除有一灘小小水漬。
“好了,去吧,跟阿姨打個招呼。”仇星落站起身,一串串水珠自蔓妙的曲線上蜿蜒滑落。擡腿,要邁出浴缸,腿卻被人拽住,低下頭看見一張俊美的臉,眼裡帶着濃的化不開的恨色與挽留。
“好了,長夜漫漫來日方長。”仇星落嘆口氣,安慰。兩人都還不到如狼似虎的年紀,怎麼就這麼墮落。
長夜漫漫這個詞用得準確而及時,染傾城終於站起身,卻不肯讓她走,拿了浴巾將她擦乾方纔將她攔腰抱起。
“傾城,我沒這麼嬌弱。”仇
星落失笑地錘錘他的肩,看似清瘦,卻那樣堅韌有彈力,她很滿意。
“在我面前你可以嬌弱。”染傾城看着她在自己懷裡輕笑,低頭便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一句話而已,卻似一隻手緊緊的拽住了她唯一柔軟的會疼痛的心。她是仇星落,刀槍不入百毒不傾殞星,是所有人的堅強不屈的典範,任何時候她的背都要挺得筆直;她是所有人的旗幟與嚮導,她可以傷人流血,唯獨不能軟弱。所有人都告訴她要堅強,所有人都告訴她要堅持,只有他說你可以嬌弱。
“謝謝你,傾城。”她緊緊地抱住他,把自己埋到他的懷裡,聲音婉若嘆息自懷裡悶悶傳出。
這一夜餐廳分外明亮,這一夜所有人都笑靨明媚沒有一絲遮掩。終於,團圓了。
“現在可以叫媽媽了吧?”飯桌上華西看着染傾城替仇星落挑了菜裡的青椒,打起趣來。
仇星落看了染傾城一眼,眉眼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從善如流:“媽!”
所有人齊哄哄大笑,差了子凌子路還有杜比,不然就全部完滿了。
“少夫人,過去都是我的不是,請染少和少夫人原諒。”酒入高潮,有人突然離席走到染傾城面前,看的卻是仇星落,眼裡是從來不曾有過的堅毅。
仇星落擡頭看着三兒,有些感慨,依稀還記得當初自己到英姿坊打造長針時三兒那豔麗的面容和搖曳的腰姿。如今卻面容憔悴,縱然美豔依舊也掩不到眼底風霜厚重。
仇星落有些尷尬,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擡頭又看見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不說話似乎有些過不去。在染傾城沉睡時發現三兒的不盡責引入了內賊時她很恨,說恨,也許說泄恨更妥當,其實她也並沒有大錯,後來被中了安德烈的追魂引也不過是因爲自身精神力不夠這也怪不得她。說起來,她不過是一個不盡責的錯,不是內奸。此刻這般鄭重,倒讓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不過,既然趕到面前了,有些話,那還是說一說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