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些畫面從頭目的大腦中飄出的時候,有些人的眼裡是嗤之以鼻的笑意,然而當最後畫面定格,場景清晰呈現,甚至連接任務那日每人的衣着都與那日無異時,所有人都漸漸信服,甚至有些人已經面露怒。如果說染傾城這一招是挑撥離間,那已經成功了一半。不過也要歸功與這個頭目的記憶力不錯。
月食與所有催眠術一樣,由操控着窺探人的大家記憶,將記憶夢境化,只要記憶清楚,一切都可以在催眠術製造的意識境內重現。這也是染傾城不惜動用月食的原因之一,他顯露赤瞳相當於是在召告天下讓所有對赤瞳有訴求的人都指向他,這樣一來,他可以看到那些背後的人。畢竟,再怎麼詳細的口供都沒有自己親眼看到清楚。
金碧輝煌的宮殿內,傾天的大理石地板搖搖拉開一條長長的廊道,幾個不同種族的人等在那裡,他們眼裡有興奮,有刺激。遠遠的看着路盡頭的那一處緊閉的巍峨大門。
“大哥,女王的訂單肯定價值不菲,不知道會是什麼任務。”一個矮個絡腮鬍鬍子棕種人興奮的望着那個金髮碧眼身材高大的頭目。
“等等就知道了。”頭目相比其他人穩重很多,只不過眼裡也難掩得色。
他們緊緊地盯着那道緊閉的大門,雖然那麼遠,可是他們就是看到了那扇大門被一點點打開。然後,那個頭目被一個黑衣人帶了進去。
畫面自黑衣人進門之後開始狂跳,所有的人都瞪大的眼睛。佣金就是那個時候談定的,就是那個時候大哥出來告訴他們的。
十幾雙眼睛那樣緊緊的盯着前方,等待着下一個場景的出現。
畫面在不停抖動中定格在其中一副,畫面剛展開,就有盯着室中坐的那倒衣着奢華戴着墨鏡的女人叫道:“是女王沒錯。”
“別瞎叫,好好看着。”有人打斷他。
裡面顯示出來的都是頭目的記憶,所以染傾城沒有錯過,當他進門時那兩個轉向隔間的男人。此前他們在此商討什麼。
“帶着你的人去華夏取到頂級赤瞳,我給你十億,且每個兄弟一處房子,這宮裡的女人隨你挑。如果能捉活的當然最好,如果不能……”女人從小包裡掏出一隻精緻的盒子遞到他手裡,“挖了他的眼睛,裝到這裡,千萬保管好。如果赤瞳受損,那你分文難取。”
女人的聲音帶着無比自視的優越感,明顯沒把男人放在眼裡。
“我會先給你一部分訂金
。”塗着豔紅丹蔻兩隻間夾着一張支票,畫面放大——壹億!
嘶!
欺騙、憤怒,腥紅的雙目圓睜怒瞪着身旁那個一秒鐘前還敬重的頭目:事實如此。竟然拿着兄弟的性命爲他謀利。
“馬卡,你可對得起我們?對得起外面那些跟着你十年的兄弟嗎?”說話的正是之前說話那個小個子棕種人。也就是在院子裡第一個說話,叫他大哥的人。
“拿我們的命坑錢。我要打死你。”
砰一拳重重砸了過去,頭目躲避的速度非常快。說明他早有準備,而他的臉上卻多了抹苦澀。
“大家聽我說,這是假的,這是假的。是這個華人做出來的假象。”馬卡躲的迅速,手擋在胸前卻條件反射般的一拳砸了過去。小個子被狠狠的砸歪到一旁,立刻渾身痙攣,抽搐不停。
“不心虛你躲?不心虛你打吉磨?”
如果說染傾城扯了的畫面只達到作用50%的話,那馬卡的出手就成全了那剩餘的50%。
“還有我的手。”手化爲白骨的男子自畫面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出過一聲,卻憤怒的周身顫抖,悲拗難耐。這就是他信任的人,這就是他拿命交付的人,這就是他爲之而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人。
不值!啊!不值!
“啊!!!!!!!”
貫破天際的悲鳴,震得人耳膜發酸,鼻尖發澀。
哎!子凌搖搖頭,染傾城又把一個人給弄瘋了。
從他把眼睛看到水晶球上開始,映院裡那一堆人卻開始互相撕打,更有一個人拿着刀子一點點的剔自己手上有血肉,直到露出那森森白骨後開始瘋狂嘶叫。
那叫一個慘!
在場所有的人恐怕就只有子凌才能擺出一副,禍害了禍害的表情。其他人都在關注下面情況時同時關注着染傾城的狀態。他有什麼可看的,白白的,僞娘,嗷,不,兇僞娘。咦,不對,臉怎麼這麼白?
子凌一回頭,就見染傾城一雙赤瞳分外血紅,似又比之前更深了幾分,更襯着臉色蒼白如紙。細細秘密的汗自那精雕細琢的五官上滴滴滑落。
“喂……”子凌突然想到在密林時這傢伙有一次跟仇星落夢約後暈倒的狀況很像啊。正要阻止,嘴就被人捂住了,卻是三兒。
眉頭微皺,雙目微斜,滿是不解。
“不要出聲。”三兒雙眉微皺,卻又怕聲大吵到染傾城,只壓着怒氣,咬着
牙以張大的脣型,一字一句吐出,無聲道。
“醜死了。”子凌一把捋開三兒的手,同樣以脣型回她,一臉嫌棄。
任誰張大嘴擠出各種各樣的形狀都會醜,可是,還不是怕他看不明白害了染少麼?三兒一齜牙,喇喇一扯,就是醜,噁心死你。
水晶球中閃過一道影,兩人停止暗中爭執,齊齊回過頭。
莫聰已經緩緩移中水晶球,染傾城森冷的雙眸已轉而望向院內,語氣森冷:“真相你們都看到了。願意配合的可活着離開,不願意配合者,他就是你們的榜樣。”他目光所指似利劍直刺。所有目光隨之而去。
那裡有一人舉着血淋淋的右手,半瘋半癲,疼痛早已不知只是不停地揮舞着向馬卡刺去。而馬卡一向健碩的肌肉此時早已被扎得鮮血淋淋,佈滿血孔,如一個木樁子般站着,毫無反擊之力,活生生的一個稻草人,偏生還只是在原地搖遙擺擺卻不倒下,看着驚駭詭異。
“他的記憶碎片被我取完,大家神經元已經不再。”染傾城聲音冷清,仍是那一慣的無情。
神經元不再?!癡傻?!不識疼痛?從此活着,不會死,但會看見自己腐敗,看見自己死去,而自己卻茫然懵懂,不知爲何,受盡欺辱盡也不知。會哭訴,可是他們只有仇家沒有親人,誰會照看?從此生不如死。
在此之前,那些來自異域的人,只見他年少英俊,中看不中用,遠遠望去更覺得弱小可欺,現在只看一眼就覺驚心膽寒。
他們人人身上都懸着人命,不拿人命當回事,可是每次殺完人,他們有快感,會興奮。可是眼前這個少年不會,他沒有感情,看待人命與戲殺恍若不見,莫不無情緒。
“我們配合。”此時只要死得痛快就夠了,活不活着已經不重要。
“很好!”染傾城轉過身,背對他們。吩咐:“帶去刑訊室錄口供。”
說完擡腳就往內院走去。安德魯休息過後此時已經能走,他跟着莫聰去錄口供。三兒和子凌陪着染傾城往回走。
不過幾步,子凌就聽一聲脆響,一滴液體不知自哪滴落。再擡頭,就見染傾城赤色雙瞳漸漸漫出鮮血,點點滴滴在透亮的大理石地板。
“啊?你怎麼樣?”子凌倒抽一口冷氣,和三連忙伸手去扶,卻發現手中一片滾燙,掌心更添粘膩。
“月食反噬!”
【作者題外話】:清明節啦,大家要吃清明果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