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耗子,飛揚,你們怎麼來了?”沒多久,万俟辰便出來迎接他們了,只是万俟辰滿臉的疲態,眼中也盡是血絲。
“幾天沒見到你了,有點擔心,所以過來看看。”諸葛明月道。
“走吧,我們去裡面談。”万俟辰領着三人進入宅院。
一進万俟家的大宅,諸葛明月和薛子皓便明顯的感到一股壓抑的氣氛,一路上見到的每一個万俟族人或者下人,臉上都帶着無法掩飾的憂慮和緊張。
“對了你們還沒有吃飯吧?”万俟辰問道。
“一出學院就馬上過來了,還沒顧得上吃。”薛子皓回答道。
“正好,我也還沒吃。”万俟辰一邊說着一邊朝一名下人招了招手。
那名下人急忙奔了過來聽候吩咐。
“吩咐廚房給我們單獨弄一桌吃的,記住要紅燒肉、獅子頭,醬肘子,其他的就看着辦吧。”万俟辰道。
“是,大少爺!”那名下人轉身離去。
“唉!”万俟辰看着那名下人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露出幾分愁色。
“事情很嚴重嗎?”薛子皓問道。從門口的守備森嚴和進門以來衆人的表情來看,外面的傳言恐怕大多數都是真的,這一次万俟一族面臨的危機不小。
“只怕比你們知道的還要嚴重。”万俟辰苦笑了一下,接着說道,“我們的礦脈坊市和灑樓出事你們都知道了吧?”
“嗯。”諸葛明月和薛子皓同時點了點頭。
“這些其實都沒什麼,以我們萬家的底子,這點小動作還傷不了我們,至於打傷族中弟子這些事,也不過是想幹擾我們的注意力罷啊,都算不了什麼。”万俟辰身爲宗族繼承人,耳濡目染之下,瞭解得當然比其他人要多得多,看得也比別人更遠,這些旁人眼中的危機,在他看來卻根本不值一提。
“那真正的麻煩是什麼?”諸葛明月緊接着問道。
“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們萬家最賺錢的生意除了礦脈和酒樓,還有鍛造坊,由我們萬家鍛造坊打造的武器裝甲,就算是放在整個丹陵國都名列前矛,只是因爲我們家族實力不夠,所以一直沒能接下皇商的生意。”說到這裡万俟辰自豪的挺了挺胸,接着說道,“前段時間,我們舉全族之力,將大半個家族產業全抵押了下去,終於和蒼楓城還有附近幾個城池的軍需處簽下了合約,負責今後三年軍庫的重騎兵裝備鍛造,一旦完成這筆合約,我們万俟家,在蒼楓城就是獨大了。”
“那……是軍需處出了問題?或者是抵押出了問題?”後面的事情已經不用万俟辰說下去了,諸葛明月猜到一定是這件事出了變故。
“都不是,是我們自己出了問題,這幾天鍛造坊的工匠一個接一個的走了,最開始還只是打下手的,現在連那些在萬家幹了一輩子的老匠人都提出要走,照這樣下去,別說什麼皇家軍庫的訂單了,恐怕連鍛造坊都得直接關門。”万俟辰犯愁的說道。
“是龐家和吳家乾的?”薛子皓問道。
“這還用說,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手段,竟然連那些老匠人都給挖走了,還有一個月就到了交貨期,到時候如果不能按期交貨,我們万俟家一大半的產業也就完了,運氣好一點,實力下滑幾個檔次淪爲蒼楓城最弱小的家族,運氣不好的話,這蒼楓城就再也沒有我們万俟家的立足之地了。”万俟辰搖了搖頭。連他自己都知道,龐家和吳家既然已經做到這個份兒上,就肯定不會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一定會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有沒有想過其他辦法,請其他家族或者商會幫幫忙,大不了你們把利潤讓出來,先把抵押賺回來再說。”
“這個當然想過,這幾天我爺爺和父親都去其他家族和商會求助了,不過明眼人現在都看出來我們万俟家的狀況不妙,有誰敢幫忙?就算他們肯幫,也不一定有那樣的鍛造實力。”万俟辰說道。
“大少爺,飯菜準備好了,請問您在哪裡用餐。”說話間,先前那名下人進來問道。
“送我房裡來吧,哦對了,我爺爺回來沒有?”万俟辰問道。
“老爺剛剛回來,不過看樣子好像心情不太好。”
“嗯,知道了,你去吧。”万俟辰的神色明顯有些失落,無力的坐了下來。
“看樣子又失敗了,也是,林氏商會是全國第一的商會,沒有理由願意幫助我們。”万俟辰嘆氣。
“林氏商會?”諸葛明月微微蹙眉,難道他說的是林語寒。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進來一個白鬚老者,他的腳步沉穩,面色有些疲態,雙目炯炯有神。
“爺爺。”万俟辰站了起來。進來的人,正是万俟辰的爺爺。万俟敬德。
薛子皓幾個人也站起來打了招呼。
“爺爺,子皓你認識的,這位是我的朋友諸葛明月,這位是凌飛揚。”万俟辰笑着給万俟敬德介紹着。
當介紹到諸葛明月時,万俟敬德的眼底流露出一絲厭惡,只是介紹到凌飛揚的時候,万俟敬德眼中的厭惡變成了驚喜。他是聽到說過万俟辰和凌飛揚有來往,只是不知道關係到底怎麼樣的。不知是否能幫到万俟家打破現在的困境。
万俟敬德看着一桌人,露出個笑容:“子皓啊,謝謝你來看小辰。凌少爺,真是沒想到你會光臨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唯獨沒有和諸葛明月說話。
“蓬蓽生輝万俟老爺子這話誇張了點。我本也不想來的,不過作爲明月的守護師,自然她走到哪裡我就會跟到哪裡。”凌飛揚說話是一點也不客氣。万俟敬德對諸葛明月這樣排斥的態度,誰都看出來了。所以凌飛揚就看万俟敬德不順眼了。
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氛冷了下來。
薛子皓有些着急,万俟辰也有些尷尬和難受。万俟家是個古老的世家,万俟敬德的思想更是古板,對於諸葛明月私生女的身份自然很不待見。
“爺爺……”万俟辰看向万俟敬德,語氣有些哀求。爺爺怎麼能用這種態度對待明月呢。太過分了啊。
“你們慢慢吃。我還有事。”万俟敬德終於不再多說,勉強的說了句,就轉身離去。
待万俟敬德離去,万俟辰急忙對諸葛明月道歉:“明月,對不起,我爺爺他這個人思想就是有些古板。真的對不起……”
“沒事。”諸葛明月微微一笑,“我來這裡,不是因爲他,是因爲你是我的朋友。”諸葛明月看着万俟辰急的臉都紅了,搖頭安慰他,她並沒有在意。對於她這樣的尷尬和恥辱的身份,應該很多大家族都是不屑和厭惡的。
吃完飯,薛子皓留下陪着万俟辰。諸葛明月和凌飛揚出了門。凌飛揚回頭看了眼万俟家的大門,冷哼一聲:“這個万俟家的老頭子還真把自己當塊料了。”
“不必在意。”諸葛明月卻輕輕搖頭,“我們的朋友是胖子,不是胖子的爺爺。”
“那也是。”凌飛揚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很不爽。”
“你不也是給他難堪了麼?想必這個老頭子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有晚輩這樣刻薄諷刺他。”諸葛明月笑了起來。
“好哇,你居然說我刻薄。”凌飛揚瞪眼。
“飛揚刻薄的時候最帥。”諸葛明月嘴上調笑着,內心卻是一片溫暖。忽的她斂下笑容,認真的道了句,“飛揚,謝謝你。”謝謝你對我如此的維護。
“謝,謝什麼……應該的。我是你的守護師,自然要保護好你。”凌飛揚說話有些不利索了。
“走吧,我們去找林語寒。”諸葛明月看了看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做了決定。
“現在?你是要……”凌飛揚瞬間明白過來諸葛明月要做什麼了。
“爲了胖子,可不是爲了那個臭老頭。”諸葛明月揚了揚眉。
“不錯,可不是爲了那個臭老頭!”凌飛揚也笑了起來。
兩人便往林語寒的住處去了,夕陽西下,兩人的背影拉的很長,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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