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老爺由得蘭傾傾將他扶回了房間,然後又叮囑了幾句讓蘭傾傾早睡的話,蘭傾傾笑着應了,只是從蘭老爺的房裡出來的時候,她的心裡不自怎的就生出了一分悲涼。
屋外的風很大,將她吹得清醒了些,她輕輕撫了一下平坦的小腹,想到懷胎幾月之後可能會面臨的事情,眼淚竟已經從她的眼角劃了下來。
她平素素來堅強,就連她最初聽到她有孕且以後生產會有危險的事情時,心裡雖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卻沒有這一刻來得強烈。
她伸手將眼角的淚光拭盡,卻又想起如果她生孩子的時候再遇到危險,那麼這般和蘭老爺相處的機會,怕是多相處一次就少一次了,如果她真的有什麼意外的話,到時候蘭老爺也不知是否能支撐得住。
只是她的心裡才升起這種感覺又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凌珞只是說她可能會有大出血的危險,又沒有說就一定會大出血,且那還是好幾個月之後的事情,她此時想那麼多實有些杞人憂天的味道。
她自嘲的笑了笑,將那些有些失落的情緒盡皆掩於心底,這才大步回了房。
她才一進到屋子裡,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鼻子裡聞到了酒氣,景曄的鼻息輕輕掃過她的脖頸,輕聲道:“傾傾,我在屋子裡等了你好久了,你怎麼現在纔回來?”
景曄雖然今日喝得有些醉,卻也只是想體驗一下那醉的感覺,所以纔沒有用內力將酒精逼出來,只是他一個人躺在牀上,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着。
他這纔想起,他平素事忙,雖然沒有太特殊的情他都會回來睡覺,但是平素回來的時候都有些晚,很多時候蘭傾傾都已經睡着。
他以前覺得這並沒有什麼,可是今夜他卻覺得一個人躺在牀上等着人回來的感覺實在是不太好,今夜無月,外面的雪光照了進來,映得整間屋子都是慘白的味道。
他討厭那種感覺,卻也知道蘭傾傾此時未歸必定是和蘭老爺在說話,他們父女情深,平素各自事忙,鮮少有時間這樣坐下來說話,而他在旁邊的時候,蘭老爺不會說什麼,他卻還是能感覺得到蘭老爺有些不太自在,所以此時父女兩人說些體已話,他若是橫插過去好像有些不太好。
所以他纔會在屋子裡一直等着,只是這一等卻又讓他的心裡很不自在,原本有七分的酒意很快就只餘下了三分,他再用內力逼走了些,等到蘭傾傾進來的時候,他身上的酒意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蘭傾傾輕笑道:“我方纔和父親說了會話,你怎麼還沒有睡?”
她雖然能聞到景曄此時身上散發出來的酒意,可是那酒味卻已經很淡了。
他今夜喝了多少酒,她再清楚不過,他的酒醒得也實在是太快了些。
景曄在她的耳畔輕吟道:“你不在我的身邊,我睡不着。”
低沉的聲音在靜夜裡響起,溫柔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