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着腳丫,心情不錯,躺在搖椅上,容淺拿着剛從慕容元畫那裡得來的欠條,笑眯眯的搖晃着,順便曬曬太陽。
不費吹灰之力,便得了黃金一百萬兩,看着紙上那鮮紅明晰的手指印,容淺樂哉,真不知道是她自己太聰明,還是慕容元畫她實在太笨!
“凝香,撥幾個‘得力’的下人去給元畫公主。如今顧媽媽不在了,她身邊可以使喚的奴婢也沒多少,我們做東道主的,總該爲人客人多想一下,不能有所太怠慢是不是?”
輕輕的將紙摺好,慢慢放進袖中,容淺玩味,聲音中難掩不懷好意的微笑。
“是!保證讓世子放心!”
歡脫的一欠身,深明容淺之意,凝香快快樂樂的出門而去,那模樣像是遇上了百年的大好事,整個人開心的不得了!
門外,蕭予初猶豫着,在看到凝香出去後,終於暗下決定,把心一橫,擡手敲門,繼而推門而入,“世子。”
“是你?有事嗎?”
轉過頭,進而轉身,對上蕭予初,容淺開口相問,那完全不設防的表情自然乾淨,俊俏的臉上秀氣逼人!
真不懂明明是個男人,卻偏生的比女人還美!不好意思中,蕭予初不由的低下了頭,卻無意間瞥見了容淺那光裸的腳,白嫩的腳掌光滑柔美,每一個腳趾粉嫩纖細,只一看見,便讓人心生憐愛,愛慕之心油然而生。
“我,我是來送賬本的。”
羞澀,不由自主的涌上,頓時間覺得臉上一熱!只見手足無措中,連蕭予初即將賬本放在桌上,然後靜站着,不斷的呼氣,吸氣,再呼氣,再吸氣。
“你放在那裡就行了,我待會兒會看。”
並沒有發覺什麼異常,而是一如既往吩咐說道,容淺說罷,就要閉眼養神--可是這時,卻見蕭予初轉身上前將門關起,然後定定的對上容淺,雖面上羞紅,但還是動作不改,寬衣解帶。
“你,你又想幹什麼?”
又來這一招?不知道這次蕭予初又是想幹什麼?驚訝中,容淺睜大眼睛,提聲而問!
“世子,以前……是我錯了,我誤會了你……對不起。”
真誠的道歉,褪下外衫,蕭予初接着又要脫內衣,直將容淺嚇的不輕,“哎哎,兄弟,有話好好說,你這是要做什麼?!”
“世子,從前是我誤會了你,對不起。我對你那麼不好,可是到頭來你卻三番五次的救我,我蕭予初無以爲報,只有……”
“停,停!我算聽明白了,你這是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對嗎?沒關係,不用放在心上,我救你,也不是特意爲之,而是同時也是在幫我自己。所以,這不算什麼,如果你非要心裡過意不去,那就算是我還你的,當做我過去對你造成傷害的補償。”
站起身,走到蕭予初面前,伸手阻止他繼續的動作,容淺拉着衣裳,慢慢幫他繫上。“之前我就已經說過了,你在我府上,我定會保你平安。你不要有心裡負擔,不要想着什麼報答,你只要好好的給我做滿這一年賬房,一年之後,你就海闊天空,從此,我們互不相干,當然,爲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我會給你一筆數目不小的錢。”
容淺的意思,全在於讓蕭予初安心。她知道蕭予初其實是個很老實,很認真的人,所以她希望將所有的話都事先說清楚,以免的他現在胡思亂想,到處亂撞。
自認爲自己已將該說的都說清楚了,容淺轉身,欲回到躺椅上。
可是就在她轉身之際,蕭予初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緊緊的,不肯鬆:“你是嫌棄我嗎?是覺得我死板,不解風情嗎……?”
眼中,有一絲受傷,落寞的,滿是悲傷。一直以來,蕭予初都是文質彬彬,斯文有禮的,而這一種性子,又通常都是自備敏感,極度不自信的:“我知道,我沒有玄夜雪他們的俊美,也沒有玉鹹他們的能說會道,甚至,我還不及裡玉皇子那樣的討你歡心,我處處不及人,是沒什麼資格做你的男寵,但是我……可以全心全意……”
蕭予初的話說的含糊,但是意思,容淺卻已經清楚。抽了抽手,欲收回來,可是發現對方卻緊攥着不放,那炙熱的溫度,簡直要將她灼傷!
“蕭予初,你真的想好了?從此以後,都當我的男寵,背上被人厭棄的罵名,走到哪裡,都被人指指點點,戳脊梁骨議論?你是個讀書人,一向面子最爲重要,是否在你心裡,你真的可以接受這些?並且……無怨無悔?!”
挑了挑眉,靜下眼來,一字一句的對蕭予初說道,容淺正色,極少的語重心長。
“我願--”
“用你的心說話!”
打斷蕭予初急急的開口,言辭疾厲中,容淺一聲呵斥!“蕭予初,用你的心說話,我要聽真話,聽實話!蕭予初,你要做我的男寵,可以,我很樂意,但是,我要的是你心悅誠服的做!而不是報恩!我容淺身邊,不需要有別的想法的人,我只要的,是一個懂我,可以包容我,實實在在和我搞斷袖的人!你可以嗎?真的想清楚了嗎?!”
字正腔圓,擲地有聲,擡眼正色的望向蕭予初,容淺那平靜的臉上絕無半絲的玩笑!
“我……”
本來,他是打定了主意的,容淺救了他,這一生他都要報答她!可是,他不知道他能用什麼來報答,唯一的方法……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堅定不移的告訴過自己!可以如今被容淺一問,他猶豫了,愣住了,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是啊,他是真的心悅誠服嗎?他以後,可以真的無視背後那些的戳戳點點,流言風語嗎?聽到他們說自己是男寵,是權位者私下玩弄的寵物,他的心,就真的不會痛嗎?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我……我……”
脣張着,但哆嗦的怎麼也說不出話來。掙扎着,矛盾着,蕭予初的心難受極了,如針扎刀絞般疼痛!
“好了,什麼也不必說了,回去吧,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
平靜的微笑,慢慢抽回了手,看着蕭予初,容淺彷彿如意料的一般,後退一步,禮貌有禮,“蕭予初,什麼也別想了。還是那句話,我不需要你的報答,你只要在這一年時間裡好好的按我的吩咐做,一年之後,你就自由了,可以從此過上正常的生活,正常的娶妻生子,正常的生活作息。”
一連用了三個正常,容淺其實是故意的!她是在提醒蕭予初,如今在她身邊,那是一種非正常的扭曲狀態,她希望一年後他能擺脫於此,從此再和她沒有關係!
也許有人要說既然容淺不想要蕭予初,那爲什麼不現在就放他離開,而是要等到一年後?這其中,當然有容淺的原因,容淺的打算,所以現在,容淺雖留着蕭予初,但卻並不想沾染!
在這個封建古體的制度下,有多少有識青年願意爲人男寵?所以容淺就是看中了這一點,這才壓下了蕭予初,問的他無話可講,啞而無言!
“回去吧,好好想想,也許哪一天,等你真正喜歡我,甘願成爲我的男寵時,你再來踏進我的這扇大門!”
笑,平淡有度,指着門,心有示意。
聞言,久久的無法動彈,擡眼略看着人兒,那一顆複雜的心滿滿掙扎,矛盾的壓着他都快透不過氣來!
“我,我……”
幾欲張口,但都始終沒說出一句來,慢慢的垂下目光,蕭予初沉默中緊握起手,沉重,壓抑的慢拖起步伐,一步,兩步,轉身,向着門口而出……
這就是她要的結果,如今在這一片沼液中,她不可能妄動情愛,或是背上感情的債!她容淺,從來都是個自私的人,在她的信念中,凡事自保,後才能保別人!如今,她連她的前路如何,有尚且沒有看清,就更不用說其他了,她沒有心情,也沒有心思。
目送,蕭予初離開,容淺慢坐會搖椅中,然這時候,一句妖嬈且酥麻的話響起,隨着聲音而落,雲繞那一抹修長絕美的身影便自樑上而落,穩穩的站在地上,動作優雅。
“淺淺,他沒想清楚,我可是想清楚了。我願意做你的男寵,真心誠意的,心悅誠服……”
微的一翻飛袖子,瀟灑的甩在身後,笑嘻嘻的上前,一臉的桃花妖孽,俯身半倚在容淺身邊,邪魅磁媚:“淺淺,我是真心的,你收了我吧……”
“收了你?呵,我素不知道我們妖孽無雙的流風公子,竟也有偷聽牆角,愛做這樑上君子的變態嗜好?”
搖着搖椅,全不搭理雲繞,容淺徑自晃着,悠閒樂哉。
“我剛來,便看見蕭予初在,心想着實在不便打擾,可又因相思難耐,抑制不住心裡對淺淺的想念,所以這纔不得已的翻上了房頂,順勢又爬了下來,由高而下,好好欣賞淺淺那迷人的容顏……”
話說着,厚顏無恥,全不半絲羞澀之意。笑笑的搖晃着,容淺不以爲然,微挑了挑眉,揶揄輕反,“哦?這幾日有我薏仁表姐相陪?雲郎你還能記得我那迷人容顏?真真是辛苦你,爲難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