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劍山莊,貴客房外,一盤棋,兩個人,同樣都是素衣淺白,靜靜的坐着,對弈對峙。
“這個時候,墨沉應該擊敗對手了吧。”
輕輕的下着一枚子,淡望的人兒,時光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在容親王府時的模樣。彼時,他們也是如今日此,但唯一不同的是,那個時候,他在人兒的眼中還能夠看到自己的身影……可是現在,他所望過去的,只見是一潭幽泉,深邃不可探測,再無其他。
看來……錯過的終究是錯過了,破鏡不能重圓,縱使再怎麼極力修補,那也是會留下一條淡淡的傷疤,終無法抹滅。
他傷害了容淺,看來這一生都無法救贖,淡笑中,玄夜雪只是落着棋子,口中輕輕的說着其他,就如同以往,口吻並不深涉。
“墨沉這一次,看來目的也是爲了破天。可是好劍就只有一把,爭搶的人太多,蔚藍姑娘當是要如何呢?”知道人兒不願承認,玄夜雪也不強人所難,只要他心裡知道蔚藍是容淺,至於稱呼……又有什麼關係呢?
“爭搶的人確實多,但劍的主人就只有一個,不管如何,我是不會讓的,不論對方……是什麼身份。”
慢笑的應答玄夜雪的話,就如同往常一般,容淺與之下着棋,看不出臉上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她的比試要到明天,所以今天也算無所事事,剛纔因爲她的出現,把林雨芊嚇的暈死在湖裡,如今莊上已經請了大夫,而她不想去湊熱鬧,便就隨着玄夜雪來此下棋了。
玄夜雪的棋藝很好,和他下棋,算是一種享受,有拼搏,有廝殺,不似那般平淡無奇,索然無味。
她至今都沒有在他們面前承認自己的身份,雖然她心裡清楚他們都知道,可是……
“原來如此。經姑娘這麼一說,我倒是很期望最後一日的到來了,看看究竟墨沉兄會如何選擇,兩者之間,他取其誰?”
“他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的,因爲要做出選擇的人……從來都不是他。”慢對上玄夜雪,說的悠然清淡。
聞言,點了點頭,玄夜雪沉默着,手拿起棋又落下一子,似乎的是有點遲疑,緩慢而道:“蔚藍姑娘,夜雪有一事想請教。如果一個人,他當初犯了錯,可是幡然醒悟,如今他已經知錯了,想彌補,該當如何……?”
“哦?那得看他之前是受了人什麼恩典,再行論之也不遲。”
玄夜雪明話暗說,容淺自當做是什麼也不知道的拐彎抹角。淡笑中,只見她收子吃了一片,便是點頭慢向玄夜雪致意,口中說道:“承讓。”
“客氣。”
眼看着自己的局勢無力迴天,玄夜雪低着頭,目光專注。手中握着棋,遲遲的沒有落下,張開口,停頓中,他終於吐露而出,話問的低沉:“如果是救命之恩呢……但是如何而說?”
也許這輩子最大的心願便是人兒能原諒他,所以不管怎樣,他想問出答案。
可是聞言,顯然沒有將他的執着看在眼裡,目光微轉向一旁的花簇,笑隱隱而上,收手離棋子,站了起來,容淺話說的玩味,半開着玩笑,“那麼既然如此,就用你的命來償吧。”
一句戲言,從不認爲有人真會如此,站起身,看看時候也差不多了,容淺告辭,只留下身後玄夜雪一人仍靜靜坐着,目光似有些出神,口中低低的低笑,淡淡輕喃:“用我的命……來償還麼……?呵。”
“鬼!我看見鬼了!有鬼!有鬼啊--!”
渾身溼透,滿身是泥,那樣子彷彿就似在閻王殿剛爬出一般,狼狽不堪,凌亂駭人,驚悚的一旁的萍兒心中膽顫,都有些不敢靠前了,“小姐……你,你沒事吧?”
“鬼,有鬼,我看見鬼了!我看見鬼了!”
像是神經失常,瘋了一般亂喊亂叫,手足揮舞!見着此時的林雨芊,萍兒心感所幸眼下沒有人,不然就以她家小姐的這個癲狂之狀,非給別人說成是瘋癲不可!
“小姐,你醒醒,哪裡有鬼?哪兒來的鬼!”顧不得嫌棄對方身上的糟亂,萍兒上前,不由的緊攥住林雨芊,使勁的搖她,試圖想要將她搖醒!
“小姐,你看看,看看清楚,我是萍兒,這裡沒有鬼!”
“啊,鬼!你就是鬼,你就是鬼!”
嚇的渾身哆嗦,容淺的模樣在自己的眼前不斷晃動。天吶,她剛纔看到了什麼?她看到了容淺,看到了那個本該是已經死去多時的容淺!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害怕的抱緊雙臂,顧不得自己滿身的骯髒,以及那口中仍剩有的泥土,看着萍兒,林雨芊突然用力,死死的抓住她的胳膊,不斷的說着,重複說着:“萍兒,你猜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了容淺!我看到了那個死鬼容淺!”
“哎呀小姐,這怎麼可能!那容淺早就已經死了,葬身火海連灰都不剩,你怎麼可能看見她?再說了,這青天白日的,就算是真的有鬼她也不敢出來啊!難道她就真不怕太陽曬,曬她個灰飛煙滅嗎?所以啊,肯定是你看花眼了,自己嚇唬的自己。”
萍兒比林雨芊有定力多了,逐條分析給林雨芊聽。聞言,似乎好像覺得這是這個理,那林雨芊一愣,立刻停止了顫抖,緊皺着眉思考着,那模樣很是認真:“對啊,你說的不錯,鬼怎麼敢在光天化日下出現呢?肯定有問題!不過……我應該沒看花眼,那個人,長的真的是像容淺,簡直一模一樣,就連那眼神都--”
雖然否定了鬼神之說,但林雨芊心裡還是有點後怕,想起剛纔湖邊的一幕,她總是覺得心有餘悸。
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如林雨芊這種的,明顯的就是虧心事幹多了,所以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坐不住了,生怕有個什麼報應!
“小姐,不管那個人是誰,長的有多像,但她都不會是容淺的!你想想,容淺死了,當初我們親眼看她喝下毒酒,葬身火海的,所以就算她是大羅神仙轉世也逃脫不了,又怎麼此時會出現在山莊裡呢?這天下之人相似頗多,我覺得你肯定是看到長的差不多人了,所以才這般慌張,驚恐失措。”
安慰着林雨芊,萍兒說的有模有樣。見此,倒是認真的點了點頭,撥開自己那滿是污泥的頭髮,林雨芊也自我安慰,不禁喃喃道:“對啊,肯定是這樣。剛纔我雖然沒看清,但也知道對方是個女子,而那容淺……那可是個十十足足的男兒身!所以,嗯,沒錯,是我自己嚇唬自己!真沒用!”
感覺豁然開朗,林雨芊頓時覺得身上一輕,心情也隨之變的好多了。擺脫了驚嚇,伴隨之而來的便是憤怒,想想自己之前被人的戲弄,她林雨芊惡恨在心,恨不得要噴之慾出!
“哼,不識擡舉的東西!我好心助你,你卻如此羞辱於我!等着吧,用不了幾日,我便定叫你後悔不已!”
林雨芊此話,罵的是玄夜雪。之前她說如果玄夜雪肯娶她,她便就告訴他一個大秘密!其實事實上她並沒有說謊,因爲她是真的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一個關乎所有人都在意的秘密,所以……
哼,原本她還想要好風憑藉力,送人上青雲,可是誰想到結果會是這樣?好,既然他玄夜雪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她翻臉無情不認賬了!
心中充滿着仇恨,林雨芊此人,心眼極小且睚眥必報,所以眼下飛快的謀算着,該是要如何報復纔夠出氣!
“小姐,先別想了,快清洗一下吧。你看你這樣,明日還怎麼拜堂?這額頭,這鼻子,還有這半面臉和下巴,可都是青了呀,明日絕對會腫的,還怎麼上妝啊!”
有點愁,熬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眼見着就要熬出頭來,可這廂卻是出了這等子事,萍兒擔憂,心裡有些放心不下。
“哼,他們不想我明日成婚,我便偏偏要成給他們看!那個該死的玉鹹,他不是口口聲聲說不會娶我的麼?那我明天就要好好看看,看看他究竟是有什麼法子可以策反這一切!”
心是很橫了,緊握着手,面露兇光!不管怎麼說,這個少莊主夫人的位置她是坐定了,誰也不能干擾到她!
滿身髒臭糟差,頭髮凌散雜亂,提起那玉家兄妹,林雨芊滿是憎恨,心中立誓自己一旦嫁去便定要叫他們好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走,沐浴去!臉腫就腫吧,反正拜堂也是蓋着蓋頭!”
“是,小姐。”
第三日
昨日墨沉力拔頭籌,是獲勝五人中表現最爲突出的一人,所以今日當他來到比試會場時,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樣了,忌憚,客氣。
今日是英雄會戰的第三日,也就是衆人比試的第二日!將會同樣選拔出五位獲勝者,與昨日的五位一同在第五日時進行爭選,爭奪破天之劍的最後主人!
坐在臺下,墨沉可謂是一身輕鬆,可是沒有選擇休息,而是前來觀看人兒的比試,清漠中,墨沉一臉靜涼如水,眉頭微微蹙着。
他……該怎麼辦?這一次的出現,淺淺的目的明顯是爲了破天,可是奪得破天,也是他這一次的首要自任!若是萬一等到後天--他和淺淺相互對峙,那結果……
不敢想,心中有些掙扎!一方面,是他愛之深切的女子;而另一方面,是他父輩所擔承下的責任--兩者之間,若真到了要舍其一的地步,他該……如何選擇?
愛,深刻,再不想錯過!今生今世,如果沒有了容淺,那他活着……也沒什麼意思。
目不轉睛,緊視着人兒,不論場上打鬥如何?不論臺中激烈怎樣?至始至終,墨沉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容淺,一眨不眨,幾乎的滿是渴望,一臉想靠近--但又不敢輕舉妄動的模樣,糾結,複雜。
容淺的籤號是最後一個,所以眼下是別人拼死拼活。於是等待中,容淺只靜靜的喝着茶,不聲不響,悠閒自得。
好從容的氣度!好淡定的風華!觀察中,玉廷寰不禁要爲自己兒子的眼光稱讚--如此女子,怕是世上沒幾個男子會不喜歡吧?
優美的氣華,傾城的容貌,如果說這個蔚藍,他也同樣對玉鹹有意!那也許他真會爲了自己的兒子去違背諾言,讓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可是,爲什麼他會不同意?爲什麼一再的他要阻止?原因就是因爲如蔚藍這般舉世傾城,談笑間能使江山失色的女子,太優秀!太完美!所以才使得他會擔心玉鹹駕馭不住,最後摔的遍體鱗傷,渾身是痛!
如果說一開始就明知道沒什麼希望的賭局,爲了保護兒子,他玉廷寰寧可自己來當這個惡人,去幫助兒子斬斷情絲,長痛不如短痛!
因爲保護,所以獨斷。因爲深愛,所以切責!這也就是爲什麼他會一力要促成玉咸和林雨芊婚事的最根本原因!與其將來因爲求而不得的生不如死,不如現在將所有都扼殺在萌芽之中,免去傷害!
不是他玉廷寰妄自菲薄,太多小看自己的兒子。而是那蔚藍實在太耀眼,太璀璨生輝!玉鹹駕馭不了她,難道說要反過來被她駕馭?作爲玉鹹的父親的他,肯定是不想看到這一幕,所以--
請原諒一個父親保護兒子的心,對於玉鹹,對於蔚藍,他只能說一聲他們今生有緣無分了!
心中嘆息,目光也隨之垂了下來,他玉廷寰也並非鐵石心腸,做出這個決定,他也同樣無奈哀傷,只能將一切皆放在心中,一個人全部承擔。
“這一輪,王倫俠士勝!”
思緒略沉浸在低想中,是一聲通告,將玉廷寰拉回了神。作爲英雄會戰的主辦及主持,聽聞此言,立刻眉開眼笑,往臺中而去,恭喜賀喜獲勝者!
“恭喜王倫俠士,這邊請做休息。這最後一場,是由天鷹二老對陣蔚藍姑娘,獲勝者將摘下這最後躋身的席位!”
啊?天鷹二老?那可是很強的對手!就單憑一個姑娘,可以勝得了他們嗎?這,這簡直是在將勝利拱手向外奉送嘛!
不知道蔚藍的實力,臺下衆人聞言後皆道天鷹二老好命,可以輕鬆獲勝,摘得桂冠!而見此,那二老也臉上歡喜,心裡美滋滋的上臺,一臉的得意洋洋。
“淺淺她--”擔心容淺的安危,臺下玉鹹緊握起手。雖然他知道這比試順序是由抽籤決定,不存在作弊,可是讓容淺一人對陣二人,他還是心有不爽,連帶着遷怒。
幾乎所有人都以爲容淺會輸,基本上是沒有人看好她!爲了防止容淺受傷,當她站上臺時,玉廷寰還特意的大聲宣佈,意在出言提醒:“三位,此次乃以武會友,點到即止,切勿出手過重傷到了人。”
“放心吧,莊主,我二老做事一向有分寸,絕不會傷到這位小姑娘的,嘿嘿。”
說是天鷹二老,但其實他們是胡亂賣老,年紀並不大,約莫是在四十上下,因爲雙生子,所以幹什麼事都在一起,不分開。
這兩個人,若單論武功那還是不錯的,尤其是雙鷹合併,那威力不可小覷!可是一般江湖之人,都有着他們自己的惡習,就好比眼下這兩位,他們最大的興趣就是女色!所以當剛纔一見之容淺面時,他們便恨不得的能立刻上前去好好蹂躪一把,以泄他們之心頭慾火!
哇,好美的娘們!要是能摸上一把的話……嘖嘖!
老二,要摸還不容易?待會比試時,我們見機行事,好好揩揩這小娘們的油,嘿!
雙生之子,心意相通,所以即便口中不說,但是他們心裡也能明白!於是,擺開架勢,彼此對視交換了下眼神,那天鷹二老上前,便是一生得罪了,開始使出招來!
色字當頭,那天鷹二老一見容淺生的這般美,便是先向她胸部攻去,想趁其不備的捏上一捏!
“該死!”
都是習武之人,且墨沉武功尤盛!所以此時,他又怎會看不出那二人的意圖呢?於是一個憤怒下,他幾乎要衝上前去--可是這時,始終淡笑着的人兒出招了,手只那麼一下,便是頃刻間擋回了一人的進攻,且速度快驚人,根本就讓人沒看清,只道回神下,衆人只見那率先進攻的一老緊捂着手指,口中哀嚎不已:“老大,我的手……!”
“好啊,還是個小辣椒?今日若是不教訓你,你還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明明自己無禮在先,欲行非禮,可是一旦計謀沒得逞,他們便惱羞成怒,是要找回面子下重手!
豆腐還是要吃的,但是在吃之前,先要好好的教訓一下,於是再不留情,發動猛攻,那二人一個上前,鷹爪直擊,報復心切,竟絲毫的沒有半絲憐香惜玉之情,只招招要害,狠厲無比。
“小心!”玉鹹着急,不住的脫口而出!而一旁玉甜也不由的緊攥起手,爲其捏一把汗!
墨沉站起身,緊張的隨時欲出手相助。可是一個轉頭,眸中警告,容淺是在制止着他,讓他不要插手!
洶涌冷冽,鷹爪來襲,速度迅猛而厲害!可是悄然一擋,容淺只輕輕幾個動作便完全截住了對方的攻擊,看上去輕輕鬆鬆,毫不費力。
“什麼!”不敢相信,那二人再接再厲,捲土重來!然對上,容淺只笑的一臉輕然,成竹在胸,好似不知在想着什麼,高深神秘。
一個是兇猛如潮,一個是平靜如水,可是就是在這一動一靜之間,靜止卻處於上風,全然的控制了場上的形勢,將之萬千波濤化之繞指溪流,綿延的,潺潺而動。
輕轉身形,凌波微步,幾個反手輾轉中,化有形於無形,散驟集於疏離,將對方几次很有力的攻擊都一一化解,轉而變成輕描淡寫的走場,如風過耳。
不動聲色,便將對方置於下風,衆人張大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驚訝表情。
這、這是那姑娘武功太高?還是那二老身手太差……?驚震之中,大家誰都不說話,面面相覷的頗顯愕然!
以靜制動,見招拆招,容淺打的優美,身法行雲流水,簡直就像是在作畫,看之極爲享受。可是反觀那天鷹二老卻狼狽不堪,節節敗退,彷彿如負千斤之重般身法緩慢,遲鈍喘息,被耍的團團轉!
這……是淺淺的身手嗎?竟然這般的--厲害!驚豔之中,墨沉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心在亂跳,撲通撲通!
美,好美,簡直美的讓人無法呼吸!
墨沉是習武人,自然不喜歡那些矯揉造作的嬌小姐們!只有如容淺這般絕美清凌的身姿才能讓他淪陷,一顆心顫抖不已!
心有點醉,正沉浸在這如畫的身影中,可是這時,對待二老,容淺突然手法一變,竟是破靜爲動,如碧海軒波,猛然朝其胸口擊去,不過三分之力,便直擊的他們二人連連退步,竟是身體失衡,一下子栽到於臺下,翻到地上爬不起來!
“唉喲,姑娘饒命!姑娘饒命!我二人今後再也不敢了!求姑娘高擡貴手,放了我們吧!”
狼狽的連聲告饒,也許在外人眼裡看來他們只是受了輕傷,對方下手不重!可是事實上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在容淺看似輕軟的拳掌下,他們是受了多重的傷!
太過輕敵,導致後果,若再不求饒,他們恐怕連命都沒了!於是譁然中,衆人皆站起來,不管是看熱鬧還是真心欽佩,都對容淺刮目相看。
天鷹二老的人是丟大發了,但同時也奠定了容淺的躋身!於是吩咐手下收拾殘局,玉廷寰深深的望了一眼容淺,接着上前,開口而道:“諸位,這最後一名的獲勝者--便是蔚藍姑娘!”
“好!蔚藍姑娘好樣的!”作爲十人中的唯一一名女子,容淺的勝出無疑是出彩的!於是臺下便有不少人相喝,大聲而叫!
“諸位,諸位,請聽我說,如今十位獲勝者已全部決出,就等着後日最後的爭奪!其實除了這十位,在座的大多數人已經可以功成身退,相繼離去,但不過在離開之前,我玉某想請大家喝杯喜酒,參加我兒今日的成婚之宴,如何?”
什麼?今日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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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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