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開始了,所有人都入座了,按照慣例,容匯當然是高高在上,坐在那正面朝南的最高位置上,睥睨衆人!而僅次於他,在他左手邊的位置上坐着的是皇后紀靈,雖說是難得出席此等場合,但紀靈皇后氣度不減,鳳目半斂,萬千威儀!
容淺作爲主人,原本應該是要上座的,可是由於她謙卑,不願鋒芒太過,所以便同於上官紫音,慕容裡玉等人一同坐入,這樣地位既不失尊貴,又顯得看上去感覺不太突兀。
在容淺下方及對面,依次坐着的是容滄,容汜夫婦,以及林薏仁等人,而再其次,便是那些此次前來作陪的文武官員,各種品階皆有代表。
上官紫音作爲聖子傳人,一向遵守禮數,溫文爾雅!所以這一次,他一早就到了,並不似那慕容元畫般姍姍來遲。
時間已至,宴席開始,決意已不再等慕容元畫的容匯,此時站起身來,舉杯朗聲,對着上官紫音餞行而道:“實在抱歉,上官公子來我天紫,朕身爲一國之主卻未能盡心,要公子此間委屈包涵,這是朕的罪過,還望公子不要見怪。”
“聖上過謙,紫音惶恐。紫音在天紫這段期間,深得聖上,世子照顧,紫音這廂感激未盡,又怎會見怪呢?聖上實在太客氣了,這一杯,紫音便以茶代酒,在此先謝過聖上了。”
因爲要趕路,所以不便飲酒,上官紫音只是飲茶,這個習慣,容匯是知道的。
“客氣客氣,只要上官公子不見怪,朕便就心安,便就心安,哈哈。”朗聲的說道,隨即大笑,看樣子容匯今天心情不錯,不知道是因爲自然使然,還是在故作文章。
臣子們都是這樣,一見老大如此,便都跟起風了,熱熱鬧鬧,一時襯托的場上氣氛十分熱烈,歡樂融洽。
容匯和上官紫音在客套的寒暄着,臣子們也不時隨聲附和。而熱鬧之中,皇后紀靈卻面無表情,只一個勁的盯着安景蘭,目光灼熱,似乎要將之看穿。
就是這麼個女人,讓容匯對其念念不忘!可是,她有什麼好?不過是出身將門,長的端莊了一點,她哪一點比她差了?!
想不通,也很生氣,緊握着掩在袖子中的手,紀靈雖面無表情,但卻心頭澎湃!
她,紀靈,感情專一,從小就有潔癖!她之前沒有喜歡過誰,嫁了容匯後便一心一意的對容匯,可是誰想容匯卻是背叛她,將她的感情踐踏在腳底下!所以,她憤怒了!
她也是將門出生,有着一身傲骨,所以,她不允許她的男人對別的女人動真心,哪怕一點兒不行!
也許,有人會問,容匯身爲帝王,後宮妃嬪三千,與之有染的女人多了去了,她又何必這麼在乎多一個安景蘭?!
但是,她知道,這是不一樣的!容匯與其他女人,那是隻存在情慾,沒有感情!可是安景蘭不同--她是唯一一個深藏在容匯心裡的女人,是容匯今生獨獨愛過的女人!所以,她怎麼能容許他們之間有聯繫?怎麼能默認他們之間的苟且事情!所以,她要報復,她一定要報復!
她紀靈,從來都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既然他容匯的心裡已經有了別的女人,那麼她也再之不屑,將他從自己的心裡抹去!
她明白,即使容匯對她再好,她和他都不可能再破鏡重圓!然而她和容滄--這層關係,又令她比較的頭疼。
當初和容滄上牀,不過是因爲一時之氣,誰想衝動過後竟會留下了這麼個麻煩?!她不愛容滄,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可是,爲了報復容匯!也爲了保住孩子,她願意給容滄機會!
孩子畢竟是她的血脈,是她身上的肉!她如今年紀也大了,怎能任其滑胎?!所以,她在心裡暗自決定,如果這一次,容滄是能力解決好這件事,不傷了她以及孩子,她就幫他,幫他奪之大業!
容滄的野心,她未必不知道,所以這其實算是她對他的一種考驗,考驗他有沒有能力做她孩子的父親!也考驗他今後有沒有能力治理江山!所以之前,她纔會那樣逼他,沒有告訴他實情,沒有告訴他她心裡的真實想法。
人有的時候,真的需要智慧!機會在手,卻輕易錯過!如容滄這般,空有野心但無智謀,以致於他輕易便聽信了林薏仁的建議,白白的錯失自己了奪取江山的機會,追悔莫及!
熱熱鬧鬧的餞行宴,有些人卻神色各異。此時,斂着眼眸,容滄輕的與林薏仁對視了一下,只見頷首中,林薏仁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微微的眼珠子一轉,背後手勢一打,口中卻是不滿的叫道:“哎,這個慕容元畫到底怎麼回事?別給臉不要臉啊!我聖上不計前嫌在此爲她餞行,可她倒好,半天不見人影,試問這算怎麼回事啊?!”
林薏仁頓時發難,將矛頭扯到了還未前來的慕容元畫身上!聞言,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在座的各位不少也是曾出席過容淺生辰之宴的,對那一晚的事情都還記憶猶新,所以此時由林薏仁這麼一挑,便紛紛議論開來,情緒不滿,還帶着點諷刺挖苦!
“切,什麼狗屁公主?都這般下三濫了,還他媽擺譜?擺給誰看啊!”
“就是!我們聖上宅心仁厚,不與她計較所以這次才帶上的她?她還以爲她真是金枝玉葉,高高在上?其實根本就是那落了毛的野雞!哼,估計連野雞都不如!”
“賤貨就是賤貨!真給他傲雲國丟臉!”
“嗯,不過話說回來,這傲雲國的小皇子還算不錯,人雖有點傻,但大抵還識大體,利益禮數都還算周全,沒有任何的落人話柄,而且也一早早就來了。”
“唉,真是龍生九子,個個不同。我聽說這裡玉小皇子生母早逝,與那個賤貨公主不是一奶同胞,所以相差甚遠,情有可原!”
“嗯嗯,極對!”
衆人紛紛議論不止,其有些義憤填膺。聞言,慕容裡玉像是全無聽見般,神情可愛的笑着,萌着大眼。
外表可愛,但實則腹黑的傢伙,裝模作樣的在人前賣萌,看在眼裡,容淺不動聲色,斂下眼眸,袖中又觸到了在她來之前,裡玉派人送來的信箋。呵,慕容元畫想耍把戲?她還正好樂於奉陪。
羣臣意見頗大,容匯看在眼裡面子上也多少有些掛不住。此時,只見他一揮手,聲音聽不出喜怒的吩咐道,命下人前去:“你,去看看公主是不是有什麼事?”
連慕容元畫的名字都懶的提了,可見容匯此時心裡是什麼感受。
見此,林薏仁得意,悄悄的再次一打着手勢,只見趁着混亂,那個專門負責斟酒的婢女微一欠身,像是明白着什麼,先是上前爲容匯添酒,然後再接着來到紀靈身邊,微一駐足,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情況下,輕輕的撥弄指甲,將指甲間的黃褐色粉末緩緩撥進紀靈的酒杯中,然後再倒上酒,神不知,鬼不覺。
斟酒婢女繼續走着,爲其他人添酒,而一見功成,容滄和林薏仁不由間交換了個眼神,彼此會心的笑了。
紀靈不知情,拿起酒杯小口啜飲,渾然沒有發覺裡面的異樣。而此時,也同樣撫着酒杯,容淺微微的笑着,明朗深味,斂下眼眸,將之一飲而盡。
容滄和林薏仁的把戲,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她。要知道這是在她的府邸裡,收買她的下人她又怎可能不知?就像慕容元畫一般,遲遲不出現而指使水仙做手腳--又怎會逃得出她的眼睛……?
容滄不知道紀靈的打算,但這並不代表她不知道……!其實只要是但凡有腦子的人,便不難猜出紀靈的用意:這一場保胎之逼,不過是場考驗。若考驗贏了,則萬里江山一同共享!但若是考驗輸了……呵呵。
容滄小人,在風險面前自然舍別人保自身,不管那對方--是不是他的親生骨肉!剛纔的動作,她看的清楚,待會兒……也就等着好戲上演,精彩紛呈!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遲了!實在抱歉,只因臨行在即,我有好些東西要理,所以……”待人去催喊過後,慕容元畫這才匆忙趕來,因是走的急切,所以她此時雙頰緋紅,頗有一番別韻之姿。
無可否認,雖然慕容元畫生性不堪,但她的美貌卻是無可厚非,畢竟也號稱傲雲國的第一美人兒,此時裝起樣來,還真有那麼幾分美麗動人,惹人憐愛。
“聖上,對不起,元畫來此,先自罰三杯,先乾爲敬!”
緋紅的臉蛋,像胭脂一樣,滿眼秋水的暗送秋波,慕容元畫便是毫無顧忌的在大庭廣衆對容匯拋着媚眼!
今天她心情好,非常非常的好,之前來的晚了,是因爲去部署今日的計劃,哼,反正臨行之際,她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之前買通了婢女,在林薏仁和容淺的杯壁上抹了春藥,爲此她疏通關係,花了不少錢財,終於在剛纔,親眼所見林薏仁和容淺用了各自加了料的杯子,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半口也沒有落下!
“合情散”混着酒,藥力發作起來慢,但卻後勁很大!此時,慕容元畫也是差不多算準了時間出現,就等着過會兒看林薏仁和容淺的糗!
三杯下肚,以示誠意,慕容元畫將酒杯反置,示意自己是滴酒不剩!於是見此,容匯便也不好再說了什麼,而是微微點頭,示意坐下,“既然人都來齊了,那我們便舉杯暢飲,一同祝願上官公子和慕容公主、皇子三人,歸程順利,一路順風。”
“歸程順利,一路順風!”
衆人舉杯,隨着容匯附和道。見此,上官紫音及慕容元畫,裡玉皆站起身來,轉身向各位隔空敬酒示意。
“多謝,多謝。”
其實這餞行宴,本沒有太多的話題,不過是爲了撐個面子,以顯示天紫的大方闊綽!
酒過三巡,開始欣賞歌舞,慕容元畫不斷的將眼投放在林薏仁和容淺之間,似乎的是在等待着什麼。而這時候,就在慕容元畫以爲時間要差不多之際,正前方,皇后紀靈卻是一聲慘叫,突然間猛的捂住了肚子,臉色蒼白,額頭間不斷有冷汗流出!
“皇后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不明所以,轉過頭,容匯面露關切的詢問。
而這時,身邊的幾個婢女,見狀就要去扶紀靈,可卻是被紀靈一聲呵斥,出聲制止,“誰都別動!”
腹中,翻江倒海,痛的猶如刀絞,臉色發白,幾乎是喘不過氣來,紀靈隱隱中感覺到有一股溼熱黏稠的液體慢慢自身體內流了出來,並順着她的大腿內側,不斷下延。
孩子!
警鐘大起,心生震驚!感受那腿間不住的溼溼熱意,紀靈知道,這一次,她的孩子--凶多吉少!
誰!是誰要害她!目光四掃,捂住肚子,紀靈面露厲聲,寒光冽射!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不知道皇后娘娘這是怎麼了?而同樣扮的無辜,滿是關切,容滄率先出聲,連聲問道:“皇嫂,你身子不舒服嗎?要不要請太醫?!”
“是啊皇后,你身子不舒服,不如先行下去休息,讓太醫看看吧。”
表示關心,容匯也順着容滄的話講。可是哪裡需要什麼太醫,紀靈此刻心中已是明白--她的孩子,保不住了,她中了招,被人下了藥!
不能召太醫,不然就全部穿幫了,不管怎樣,今日她便是撐也要撐到最後!
“不用,本宮沒事,只是剛纔突然間有些胃痛,現在已經無礙了。”緊攥着自己的手,強迫自己坐正,蒼白的微笑了下,紀靈裝出一副沒事了的樣子,強顏歡笑。
“大家繼續,不要因爲本宮而失了大家的雅興。”
微微的擡了下手,便連即放下。此時,那翻攪的疼痛感已經過去了,如今只剩下那雙腿之間的黏熱,和腹中已是空空的感覺。
孩子,她的孩子,就已這般的離開了她嗎?血肉剝離,一想到那無緣見到的小生命,紀靈的手便是金緊攥起,指甲嵌入了肉裡!
誰?是誰!是誰要害她?!是容滄嗎,爲了保全自己?還是容匯,是他已經發現了她的姦情,先下手爲強?再或者是……
目光,轉擺不定,對誰都有懷疑!然這時候,有些得意洋洋,又有些諷刺寓意,容滄看着容淺,口中有意無意的刁難道:“哎,淺弟,這可是你辦的宴席,若是其中有什麼不慎,你譬如皇嫂因爲吃壞了什麼而導致身體不適,那你可必須是要負全責的。”
什麼?是容淺!難道……
容滄的話提醒了紀靈,一時間將懷疑成功的引至容淺身上!可是聞言,容淺卻不鹹不淡,笑笑的飲着酒,口中笑笑說道:“二皇兄真是愛說笑,幾天不見,這欲加之罪的功力可是見長啊。要知道這宴席雖是在我容親王府操辦,但其主辦人卻是皇帝哥哥,難不成追根揭底,皇帝哥哥還要爲所有吃壞了肚子的人負責?再者……皇后娘娘如今這也沒什麼事,二皇兄這般急於出聲,究竟是意欲何爲啊……?”
“好了好了,這說到哪裡去了?喝酒,喝酒。”
容匯聽不懂容淺話中的珠璣,於是打着圓場開口笑道。然而心中深意,不斷忖思,紀靈,容滄等人卻是眼潮浮動,不知在想着什麼。
這時,歌舞繼續着,剛纔的小插曲也算過去,可是突然間林薏仁卻覺得全身燥熱,整個臉紅紅的,禁不住的熱氣往外涌着,很想脫衣服!
她,她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吃錯了什麼東西?口乾舌燥!於是爲了解渴,爲了消除那身上的燥意,林薏仁開始不斷的喝酒,不斷的猛灌!
可是,酒屬於烈性,一點也沒有作用,林薏仁不但覺得自己的症狀沒有緩解,卻反而更加抓心撓肺,難以忍受!於是,她受不了了,悄悄的退席,想要去找點水喝,或者休息一下,清醒一會。
林薏仁本就不勝飲酒,所以一開始便沒往中媚藥這上面去想,而是以爲這酒性太猛,自己酒力上頭,多有失態!
轉身離席,沒驚動太多的人,可是一直注視着她的慕容元畫卻一清二楚,知道自己的計謀得逞了,待會兒便就能有好戲而看!
開心,興奮,控制不住情緒,看着林薏仁的身影,慕容元畫轉而去往容淺,可是詫異中卻發現對方一點兒事都沒有,好似根本就沒中招!
怎麼回事?不是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嗎?絕對不會出問題!怎麼現在容淺……
難道……是因爲之前容淺酒飲的少,所以現下還沒有發作?好吧,那她就姑且再等等,耐心而觀!
宴席上,雖說沒多少人注意到林薏仁的離開,但是作爲同盟,容滄卻看得清楚。眼下,他並不知道林薏仁的異狀,還正有些納悶之際--卻見不遠處來了一個婢女,走至他身邊輕輕的壓低了聲音,說了幾句。
什麼?林薏仁找他?說是有要事商量?!奇怪,會是什麼事呢?怎麼之前一點都沒聽她提起過?!
林薏仁匆匆離席,隨後即又派人來給他傳話,這種種的跡象聯繫在一起,容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可是,他一時間又說不清這怪異在哪裡?於是便只能皺着眉,向着剛纔那個婢女所說的地點而去。
這林薏仁搞什麼鬼,半途將自己叫來卻不見人影?站在容親王府偏僻的後院中,容滄正納着悶兒,剛想要轉身尋找,卻被身後一道不知名的大力頓時敲的暈了過去,倒在地上……!
小小的插曲,無人注意,宴場上仍舊一派熱鬧,歌舞昇平。容淺悠悠的喝着酒,一副處之坦然的樣子,即便是在慕容元畫那幾乎要吃人的灼熱眼神下,她也依然慢條斯理,好整以暇。
“容淺哥哥,請。”雖然彼此已真面目示人,但在人前,慕容裡玉依舊是以“哥哥”相稱,並睜着可愛的大眼,忽閃忽閃的眨着,漂亮極了。
“我是不是該爲接下來的好戲先喝下彩……?”彼此相敬,故意傾着身子壓低聲音,裡玉笑笑的低說道,話中滿是幸災樂禍。
而聞言,微的挑了下眉角,容淺笑臉吟吟的掛着抹玩味,脣邊盡是戲謔未盡,“往下看你就知道了。”
“好,那我便拭目以待了。”口中說着腹黑的話,臉上表情卻可愛無辜,全一副萌正太的模樣。
見此,輕輕的笑着,容淺斂下眼眸,輕的招來一個婢女,塞了張紙條在她手上,而後附耳輕聲的吩咐了幾句,只見婢女慢一點頭,退了下去。
宴會還在繼續,容匯不時的瞟望安景蘭,而這一切看在紀靈眼裡,便是像一把殺豬刀般割剮着她,叫她渾身難受!
她的孩子沒了,就這般脫離了她的身體!曾經,她是那麼的想保護他……可是--
她要報仇,她要爲她的孩子報仇!可是如今,她卻根本不知道她的仇人是誰?!會是容匯嗎?不,應該不會!因爲如果她有身孕的事真被容匯知道了,按照他的性格,他完全沒必要使用這樣的手段讓她滑胎,而是以此來大做文章,以達到對他最有利的地步!
既然不太可能是容匯,那麼嫌疑人便就剩下容滄或者容淺了。到底……會是他們其中的哪一個呢?紀靈皺眉,正萬般糾結之際,身邊,有婢女前來上菜,於是便悄悄的遞給了她一張紙條,打開一看,竟是寫着這樣的四個字,字跡雖小,但清晰可見:利益關係!
晴天驚雷,恍然大悟!對啊,她怎麼之前沒想到呢?利益關係!利益關係!那兇手絕不會是容淺!因爲畢竟她滑不滑胎,有沒有孩子,都跟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她何至於要對她下毒手,打去她的孩子?所以,容淺是被人陷害的!而始作俑者便是--
紀靈恨的牙發癢,緊攥着拳頭控制自己的怒氣,而這時候,正當此之際,不遠處慕容元畫的婢女水仙驚叫聲響起,驚擾了在場的一片!
“怎麼回事?”不滿打擾,容匯皺眉而問。
而前來通報,下跪稟告,那通報之人慌慌張張說着,神情顫顫巍巍,“稟、稟聖上,東廂房有一個侍女,發現、發現雅迪郡主正與人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