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乾淨的人都要死

“在下錦帛城主李仰,不知七殿下在此,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哪。李仰看着走至眼前的水棲寒,收回之前所有的不敬,做出一副謙卑的姿態,跪倒在地,其身後的所有人也都跟着跪拜。

水棲寒勾脣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眼裡閃過嘲諷,嘴角笑容邪肆異常,薄脣輕啓,淡淡道了聲:“無妨,都起來吧。”

衆人聞言,皆起身,但卻還是微彎着腰,畢竟是皇子,就是再沒出息,他也要比常人尊貴。

李仰引着水棲寒、聞人璃音等人入座,臺上早已多準備出七把椅子,水棲寒坐首席,聞人璃音在他右邊坐下,裔痕坐在聞人璃音右邊……

李仰看着紛紛就坐的七人,對着李嵐輕輕點頭,對着水棲寒笑道:“殿下,這是犬子,李嵐。”

李嵐微微斂眸,對着水棲寒一拜,恭敬道:“參見殿下。”聲音帶着病態的柔弱。

水棲寒點點頭,沒再說什麼,斜靠在椅子上,打了個呵欠,隨意道:“這選拔什麼時候開始?”

李仰已經坐下,聞言,笑道:“馬上就開始了,候選‘織女’已經全部到場。”

水棲寒撇撇嘴,無聊地看了眼臺下,看向聞人璃音,卻發現她看着李嵐,俊臉一黑,紫眸危險地眯起,陰惻惻道:“好看麼?”

“還好吧,啊,沒有沒有!”聞人璃音聞言,下意識道,突然像想起什麼,立即改口,對着水棲寒笑得有些諂媚,“呵呵。”

“哼哼!”水棲寒將視線投至臺下,不去看她。

聞人璃音乾笑兩聲,也觀察起周圍的事物。

其實聞人璃音會注意李嵐也沒別的原因,只是在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很強的怨氣,可從他那副軟弱的模樣裡卻看不出任何怨恨,而且他並沒有掩藏,這就很很奇怪了。

老李看着兩人的互動,閉了閉眼,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雖說這兩人都美得不似凡人,但這性別上的問題……

“未逑哥哥,你說爲什麼那麼多人來看呢?”小毒看着眼前這陣勢,不解很久了,先下終於坐安穩了,大眼瞅着未逑問道。

未逑摸摸鼻子,撇嘴道:“錦帛城以織布爲生,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自然是跟織布有關了咯,‘織女’怕就是他們的心靈寄託了吧。”

“這樣哦。”小毒嘟起小嘴喃喃道,大眼好奇地看向四周。

“殿下,選舉要開始了,請您來宣佈吧。”老李伏在李仰耳語幾句,李仰揮手讓他退下,站起來笑着對水棲寒道。

水棲寒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李仰一眼,淡淡開了口:“還是城主來吧,我雖爲皇子,但畢竟是客。”

李仰笑着向他一拜:“殿下說的是。”話落轉身看向臺下,笑容擴大,雙臂展開,運起靈能,朝着底下道:“今年的‘織女’選拔大賽,現在開始!”

“好!”

“終於開始了!”

……

看着臺下激動的老百姓,李仰笑得驕傲,拍了拍手,撩起袍子坐了下來。

水棲寒看着這一幕,眼底嘲諷加深,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看了精神不錯的聞人璃音一眼,心裡真不明白這丫頭怎麼對這什麼“織女”這麼感興趣,他都快睡着了。

聞人璃音回望了水棲寒一眼,他在想什麼她懂,淺淺一笑,沒再說什麼。

正在這時,從臺後走出了十五名身着粉衣的少女,雖不是絕色天仙,卻一個個都是水靈靈的。

十五爲少女並立站於看臺之前,面朝觀衆一鞠躬,再轉身面向水棲寒等人,衆女子看到眼前這四位俊逸的男子,紛紛怔愣了。

李仰見此,微微皺眉,不悅地輕咳一下。

水棲寒草草看了衆女子一眼,撇撇嘴,閉上了眼,傷眼!可那慵懶的氣質反而引得預選“織女”們的青睞。

聞人璃音看着自家男人被圍觀,醋意一點點地冒了出來,水眸微眯,招蜂引蝶!早知道就不要他來了。

聞人璃音心下輕哼,將視線轉向依舊呆愣的衆女子,掛起邪魅的笑容,原本雅緻的氣質一改,反倒更加迷人,慵懶道:“城主哪,這比賽也該開始了吧。”

閉目養神的水棲寒聞言,嘴角微微一勾,對於音兒的醋意,他滿意極了。

李仰聞言,對聞人璃音的態度有些不滿,說他水棲寒是個皇子就罷了,這男子不過是一隨從,竟也敢對他發號施令,壓下心頭的不滿,看着看美男看呆了的預選“織女”,皺眉拍了拍桌子。

姑娘們這回總算是回了神,一個個有些羞澀地低着頭,但那眼神卻有意無意朝這四名男子瞟一瞟。

未逑直接賞了個白眼給她們,拉過小毒的手把玩着,不再理會那羣花癡。

封殘面色不改,淡淡地看了看向別處的黑衣一眼,也閉上了眼,心裡卻很是不耐。

聞人璃音看着眼前這羣嬌羞的女人,心下鄙視,把這“織女”說得多神聖,也不過是常人罷了,正要轉移視線,卻剛好跟最右邊的那個女子對上了。

微微眯眼,看清了這女子的容貌,有些訝異,這丫頭跟梨娘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她記得梨娘曾經跟她說過,她有一個小她五歲的妹妹,只是在她十歲那年兩人走散了,看這丫頭的年紀也不過十六、七歲……

那女子沒想到這白衣公子會看向她,俏臉一紅慌忙收回視線,但心跳卻快得厲害。

聞人璃音見狀,眼角抽了抽,心裡有個不好的預感,這丫頭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她要真是梨孃的妹子,那她惹上這朵桃花可就是個麻煩了。

水棲寒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看着聞人璃音一直盯着人大姑娘看,咬牙眯眼,不再估計那麼多,伸手把聞人璃音拉進懷裡,紫眸危險地看着懷裡的小女人。

聞人璃音輕呼出聲,人已經落在了男人的懷裡,擡眼無辜地看向他,知道他又吃醋了了,語氣裡帶上了點撒嬌的意味:“寒,我們都是男人,這樣抱着不好吧。”

水棲寒冷哼道:“我怎麼覺得這樣很好呢,免得某個人再出去沾花惹草。”

聞人璃音一愣,有些委屈,她只是看那女子像梨娘纔多看兩眼的嘛,怎麼就沾花惹草了,看了看四周不可置信的衆人,撇了撇嘴,瞪了水棲寒一眼,趴回他的懷裡,反正都這樣了,她也懶得解釋,而且……小臉在他懷裡蹭了蹭,被寒抱着要比坐那冷硬的椅子強多了……

未逑看着這任性的兩人,搖頭輕嘆,這倆人真是絕配,不把世俗倫常放在眼裡,倒也瀟灑。

黑衣看着像小貓一樣縮在水棲寒懷裡的聞人璃音,眼裡閃過笑意,這姑娘可真是……

李仰看着相擁的兩人,眼裡全是鄙視的厭惡,不贊同道:“殿下,你這……把皇家的尊嚴置於何處!?”

水棲寒懷抱軟玉溫香,心情正好,冷冷地掃了一副痛心疾首模樣的李仰,冷聲道:“與你無關。”

李仰眼裡閃過怨恨,別開眼去看向一個個驚慌的預選“織女”,皺眉道:“選拔開始!”

話落,衆女子也管不上水棲寒和聞人璃音的事兒了,專心投入比賽。

李嵐擔憂地看了自己父親一眼,嘆了口氣。

最右邊的那名女子眷戀地看了聞人璃音一眼,咬了咬脣,閉上了眼,再睜開時只剩堅定,沒有什麼比選上“織女”更重要,她一定要完成孃親的遺願,那公子……終究是緣淺哪,再看了眼親密的兩個男人,心裡道出了祝福,希望那公子可以幸福……

聞人璃音雖趴在水棲寒懷裡,但餘光還是瞄到了那疑似梨娘妹子的姑娘,看着她一系列的情緒變化,微微勾起了脣,還不錯,拿得起,放得下,不過……她何必對這“織女”那麼執着呢,看她的模樣,也不像哪……

水棲寒察覺到懷裡人兒的注意力又放在那女子身上,擡眼冷冷看了那女子一眼,大手狠狠地打了聞人璃音的屁股一下。

聞人璃音悶哼一聲,心裡委屈得緊,卻也沒再吱聲,沉着小臉坐了起來,淡淡地看着眼前一羣準備中的女子。

水棲寒見此,不由得失笑。

而他們這一系列舉動,那是擊碎了無數的少女心,也讓鈺魂王朝七皇子斷袖的傳言散播開去,直把朝廷上的某個老頭氣得吐血。

這“織女”選拔的第一關不考理論也不考織功,卻是測這十五名女子是否是清白之身,這讓聞人璃音有些詫異,這織布還跟這玩意兒有關?

李仰看着相擁的兩人男人,眼裡閃過不屑,揮手喚來李老:“將聖物拿來。”

李老點點頭,不一會端來一個木質盒子,李仰起身接過盒子,輕輕將它打開,便看到裡邊躺着一隻金色的蠶,此時見到光,小腦袋還不適應地晃了晃。

聞人璃音看着那隻金蠶,挑眉輕笑,果然是錦帛城哪,就連個聖物也是根蠶哪。

水棲寒看着那蠶,眼光閃了閃,卻也沒說什麼,反倒是一旁的黑衣驚呼出聲:“它怎麼會跑到這來?”

封殘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疑惑地看向黑衣:“怎麼了?”

黑衣一愣,輕輕搖了搖頭,但卻依舊皺眉看向那隻金蠶,眼底帶着薄怒。

未逑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根金蠶,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是它吧,不過那玩意兒不是毒林的寶貝麼,怎麼會跑這來,也難怪黑衣會那麼驚訝了。

聞人璃音不知道他們一個個在驚訝個什麼勁,正想開口問水棲寒,卻看到他笑着朝自己搖搖頭,不由得挑眉咽回剛想吐出的疑問,寒不讓她問,自然有他的道理。

傷心淡淡地掃了李仰一眼,眼裡閃過深思,這李仰本事倒不小,竟把這金蠶弄到了手,呵,這到有意思了。

李仰沒注意周圍的情況,只是讓十五位女子跪在地上,將手伸出,再將盒子放在第一個女子前面,見它晃着腦袋爬了出氣,在她指尖咬了一口,那女子驚呼一聲,卻沒有別的反應。

李仰見此,滿意地點點頭,讓金蠶爬回盒子裡,再走到下一個女子面前。

就這樣,金蠶咬了八個人的手後,爬到了第九個人手上,但這女子卻不若前面八人那樣鎮定,反倒是臉色發白,滿眼的驚慌,求救一般看向聞人璃音。

聞人璃音見此微微勾起了脣角,對着水棲寒淡淡道:“這姑娘,怕不是處子了吧。”

水棲寒撇撇嘴,懶懶道:“管她呢,不是處子還抱着僥倖的心理跑來參賽,找死。”

聞人璃音看了看水棲寒那副懶樣子,往他懷裡挪了挪,歪着頭看着這悲劇的姑娘,打了個呵欠,聳聳肩,表示她的無可奈何,不是她麼同情心,只是她的同情心不會分給犯傻的人罷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十五位女子身上,也沒人再去管那對不管倫常的“男人”了。

那女子看着掌心蠕動的金蠶,身子顫抖得厲害,險些就要癱倒在地,金蠶嗅了嗅她的味道,厭惡地搖搖頭,張口就要咬下去。

“嘭!”就在金蠶張口之時,黑衣用力拍向椅子,站了起來,身下的椅子碎成碎片,看着金蠶冷聲道:“蠶兒!”

喝茶的封殘突然被嗆到了,蠶……殘……擡眼看了眼發怒的黑衣,有些無語。

黑衣卻沒再管那麼多,只是冷眼盯着擡頭看着自己的金蠶。

李仰看着停止動作的金蠶,不由得皺眉,不悅地看向黑衣,聲音染上了怒氣:“姑娘,念你是七皇子的朋友,我不願爲難你,但你若執意破壞這選拔賽,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黑衣只是冷冷看着金蠶:“我只是管教自己的手下罷了。”金蠶聞言身子抖個不停,竟掉落到地上,卻在無意間咬了那女子一口。

只見那女子臉色變得金黃,“咚”的一聲摔倒在地,臉色金黃更濃,風過,竟化成細沙,展臺上只剩下一件粉色的衣服。

“不乾淨的女人也敢參賽!”李仰狠狠眯眼,看着臺上的粉衣,眼裡閃過暴虐。

臺下民衆搖頭唏噓不已,這樣的事他們已經看過太多回了,明知是死,卻硬要去挑戰,唉……

聞人璃音撇撇嘴,看着化爲沙塵的女子,大嘆這金蠶毒性之強,躺回水棲寒懷裡,淡淡地看着怒氣更盛的黑衣,有些不解。

水棲寒看出她的不解,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寵溺道:“晚點再告訴你。”

聞人璃音擡頭眨了眨眼前,乖巧道:“好。”

李仰將金蠶抓回盒子裡,對着黑衣道:“姑娘,這回你可看到了吧,這金蠶是檢測‘織女’是否乾淨的,怎麼又成了你的手下?”

黑衣擡步走向李仰,沒去看他,反倒一直盯着金蠶,這回她是真動了怒了。

“蠶兒乃我毒林寶物,卻在十年前每年都要丟失一隻,若沒讓我看見就算了,可如今它當着我的面便敢違反毒林規則,不可不罰。”話落,黑色霧氣在掌心凝聚,放置胸前。

金蠶突然蜷縮起來,在盒子裡滾來滾去,像是在承受莫大的苦楚。

李仰眼裡殺氣一閃,闔上盒子,單手運起紅色靈能,就要朝黑衣打去。

聞人璃音笑意不再,冷冷眯眼,快速起身,“吟霧”一出,揮向李仰,紅色靈能瞬間消失。

李仰驚恐地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沒想到七皇子身邊竟有如此強人,只是輕輕一揮便將他八成靈能凝聚的能量球解掉,那該是怎樣的力量。

“黑衣是我的人,想動她,還得看我同不同意,先下給你兩條路,要麼把金蠶交出來繼續比賽,要麼……死。”聞人璃音冷冷看着眼前的男人,語氣不掩殺意。

臺下衆人聞言,有暴動的趨勢,這金蠶是他們錦帛城的聖物,這白衣男子開口便要奪走,還威脅他們的城主,這……

李仰眼底厲色一閃,厲聲道:“公子真是欺人太甚,我錦帛城雖小,卻由不得你欺負。”

水棲寒見此冷冷一笑,緩緩站了起來,走至臺前,輕輕掃了臺下衆人一眼,無意間釋放出來的神壓,讓衆人背脊發寒。

邪肆一笑,水棲寒玩味着開口,卻沒人敢忽視裡面的威嚴:“想造反?這鈺魂的天下怎麼來的,你們給該知道,真想爲了一條來歷不明的蟲子造反?”話落,淡淡地看向李仰。

李仰大驚,膝下一軟,跪倒在地:“七皇子恕罪,老夫不敢!”

水棲寒冷冷一笑,拂袖摟過聞人璃音,淡淡道:“也不用測了,繼續吧。”

“是,是。”李仰連連稱是:“比賽繼續。”

剩下幾個人也沒再測身子是否乾淨,直接進入下一輪比賽,經過這麼一鬧,會場的氣氛便得有些壓抑。

黑衣坐到了聞人璃音的位置,冷冷看着李老捧着的盒子,不再去看什麼選舉。

封殘皺了皺眉,有些擔心她,卻也沒說什麼,只是沒心思再看選舉。

最悠閒的還是水棲寒和聞人璃音,剛剛鬧了那麼大動靜,這倆人倒好,端着茶像什麼都發生過一般,細細品嚐。

未逑和小毒也沒受什麼影響,笑笑鬧鬧從一開始就沒注意什麼比賽。

李仰坐在背光的地方,看着悠閒的水棲寒和聞人璃音,眼裡全是怨毒和不甘,等他強大了,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他們!

聞人璃音自是察覺到李仰的怨毒,勾了勾脣,裝做什麼都沒看見。

那名長得像梨孃的女子擡起頭,剛好看見了李仰臉上的狠毒,俏臉一白,擔憂地看向聞人璃音,公子千萬不要出事啊……

聞人璃音見着那女子的擔憂,淺淺一笑,似在安撫,這丫頭不錯。

一直都坐着不動的李嵐擡起頭,看了看聞人璃音,再看了看自己的父親,眼裡露出淡淡的憂傷,爹啊……

李仰揮揮手,十四個家丁端上十四份蠶絲,這比賽的第二步就是——辨別蠶絲。

每份蠶絲之中都有四束蠶絲,要這十四位女子從中找出質地最好的,這四束蠶絲都是上上品,要從中找出最好的,可是不容易,這就要看預選“織女”們對蠶絲的敏感度了。

聞人璃音坐在水棲寒懷裡,把玩着多出的一份蠶絲,擺弄來擺弄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怏怏地將它們放下,專心看姑娘們比賽。

水棲寒看着她有些好笑,總算有什麼能讓這妮子挫敗了,擡眼看了看桌子上的四束蠶絲,不由得挑眉摸摸鼻子,這玩意兒……咳咳,他也分不出。

全場的人都看着這十四人,紛紛猜測着誰能過關。

十四名女子輕輕坐下,拿起蠶絲細細分辨了起來。

聞人璃音將視線投向像梨孃的那個,鼓勵般笑笑。

她輕輕擡起了頭,朝着聞人璃音一笑,繼續低下頭分辨着這些蠶絲,她現在唯一想的,就是獲得“織女”的位置,完成孃親的遺願。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三名女子站了起來,剩下的見時間已到,紛紛放下蠶絲,失落地退了下去。

“怎麼挑出來的。”李仰看着三名女子手中拿着的那份蠶絲,滿意地點點頭,被水棲寒弄得陰鬱的心情稍微有了點陽光。

率先站出來一名女子,對着水棲寒這邊福了福身,揚起驕傲的臉,緩緩對着李仰道:“小女子劉菲玉。”話落將手上的蠶絲擡了擡,有意無意地看了水棲寒一眼,可惜水棲寒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聞人璃音身上。

心裡微微失落着,劉菲玉將她選擇這束蠶絲的方法說了出來。

“上等的桑蠶絲光澤優雅不刺眼,非常輕薄,光滑細潔,手感柔和而飄逸,而我手中這一束不僅如此,更是泛起縹緲的光澤,必定是上上品。”

“嗯,不錯,下去休息吧。”李仰滿意地點點頭,讓她下去休息了。

劉菲玉得意一笑,再朝水棲寒看了一眼,卻仍然得不到迴應,反倒引起了聞人璃音的注意。

聞人璃音又見一個肖想自家這妖孽的女人,不客氣地冷哼出聲,淡淡地瞅着她,卻帶着不可忽視的威嚴。

劉菲玉狠狠皺眉,眼裡閃過嫉恨,緊了緊拳頭轉身離開。

接下來是一個自稱林同樂的女子,比起劉菲玉的高傲,她就顯得淡然許多,淡淡看了眼前一干人等,緩緩開口:“上上品的氣味聞上去會令人身心舒暢。”

話落,朝李仰福了福身。

李仰看着林同樂更是滿意,笑得愈加燦爛,點點頭,讓她下去休息。

林同樂道了聲謝便轉身下去,看上去依舊很淡定,若不是聞人璃音無意間看見她眼底的勢在必得,可能也會被騙到。

最後一個便是跟梨娘很像的那個女子,只見她對着聞人璃音笑了笑,換來水棲寒的瞪視。

“小女子是凌紡。”凌紡緩緩開口,聲音很是空靈。

聞人璃音對她笑笑,她發現這丫頭越看越順眼了,“嗯。”突然腰間一疼,聞人璃音委屈地看向掐自己的男人,抽了抽鼻子。

水棲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心下冷哼,待在我懷裡還不老實,自己就是女人還跑去勾搭小姑娘。

聞人璃音撇撇嘴,我哪有,我只是看那凌紡順眼嘛。

水棲寒撇過臉,懶得再看那副可憐模樣,不然又得心軟。

“你用什麼方法?”李仰看着眼前這個清秀的女子,笑着問道。

“用心。”凌紡沒有過多的語言,只是淡淡吐出了兩個字。

李仰聞言,眼底閃過亮光,用心麼?心裡暗暗爲這次比賽定下了贏者,朝她點點頭,示意她下去。

凌紡道了聲謝,轉身想走,聞人璃音卻站了起來,對她淺淺一笑。

“公子?”凌紡看着讓自己心動的公子攔住自己的去路,有些無措。

“傻丫頭,我是女的。”話落,轉身離開看臺,聞人璃音聲音不大,只讓凌紡一個人聽見。

水棲寒見聞人璃音走了,也跟着起身,淡淡地看了李仰一眼,追隨聞人璃音而去。

凌紡卻愣在了當場,女的?公子不是公子,是,是女的!自嘲地笑笑,自己還真是隻有努力當“織女”這一條路可走了,難得動一次心,卻是這樣的結果。

下一刻卻釋懷地笑了笑,女的也好啊……

李仰不知道聞人璃音跟凌紡說了什麼,冷冷地看了聞人璃音的背影一眼,嚴肅地對凌紡道:“‘織女’一定要身體乾淨,你也是顆好苗子,不要自毀前程。”話落,轉身離去。

老李走至臺前,看着底下議論紛紛的衆人,笑道:“三日之後是下一輪比賽。”話落,轉身離開了。

李嵐見父親走了,也打算走,路過凌紡身邊的時候淺淺一嘆,淡淡提醒道:“如果可以,別執着於流雲吧,那,不是好東西。”

凌紡看着這個病態的男子離去,心裡疑惑擴大,流雲不是好東西,但流雲錦的確是所有紡織者心中最神聖,也是她娘最想見卻無緣見的遺憾,搖了搖頭,摔掉心頭的不安,再次堅定要當上“織女”的信念。

看着走得差不多的衆人,黑衣低垂着眼站了起來,沒說要回金蠶,只是默默地離開,看在封殘眼裡,多少有些擔心。

錦食坊,二樓。

“音兒。”水棲寒摟着聞人璃音站在窗邊,看着慢慢暗下來的天色,溫柔道。

“嗯?”聞人璃音解開束髮,墨發散落,懶懶地靠在他懷裡,閉目養神,淡淡地回道。

“想知道那金蠶是怎麼回事麼?”擡手勾起飄至眼前的長髮,放置鼻尖嗅了嗅,水棲寒勾脣道,他家音兒的好奇心哦。

果然,聞人璃音瞪開了眼,一個翻身面對着水棲寒而站,雙臂勾住他的脖子,眼裡閃過狡黠:“喲,寒大爺,終於願意說啦。”

水棲寒見此,心下一動,看着微張的小嘴,紫眸愈加深邃,邪氣勾脣,笑得好生曖昧。

聞人璃音一愣,耳根微微發熱,看懂了男人眼裡的意念,好氣又好笑地捶了他一下,嬌氣道:“說正事哪!”

“那爲夫一會要說那麼多的話,音兒不用給籤酬勞麼?”放柔了目光,水棲寒邪笑着低下頭,靠近懷裡的人兒。

聞人璃音咬脣笑瞪了他一眼,微微仰頭,攀着他的肩朝着那薄脣吻了上去,舔過他的,水眸裡染上媚色。

不滿於這女人的蜻蜓點水,水棲寒扣住她泛紅的小臉,低頭擒住她柔軟的脣瓣,聞人璃音輕聲嚶嚀,屬於他的氣息拂上口鼻,兩人的氣息漸漸急促,脣舌交纏着,身子微微發熱……

“咳咳,我說寒,要親熱也該注意下地方不是。”未逑端着兩盤糕點一腳踹開了雅間的門,戲謔地看着窗邊吻得火熱的兩人,調侃道。

“信不信我讓你一個月碰不了那小草。”水棲寒迅速將聞人璃音摟進懷裡,不讓未逑看了她一絲媚態去,紫眸危險地眯起,陰惻惻道。

“別別!我這不是開玩笑麼!”未逑一愣,笑得諂媚,託着倆盤子蹭了過來。

聞人璃音在水棲寒懷裡平復了下心情,緩緩擡起了頭,臉上紅霞褪去,恢復了一派瀟灑的模樣,靠在自家男人懷裡,鄙視地看了未逑一眼,又轉過身去問道:“好啦,現在該告訴我那個金蠶是什麼了吧。”

未逑放下盤子,聞言笑了笑:“嘖嘖,問他不如問我,我對毒物研究可比寒多哦。”

“好啊,你給音兒解釋下,說得不好,你就別碰你媳婦了。”水棲寒淡淡地看了未逑一眼,涼涼道。

未逑臉一黑,這個人真是骨子裡都冒黑泡泡了,丫的他又不是說書先生!

聞人璃音撇撇嘴,看了看似笑非笑的水棲寒,再看了看得意洋洋的未逑,推開抱住自己的男人,把兩人統統鄙視了個透。

正巧看見走進了的小毒和黑衣,擡步朝她們走了過去,牽起黑衣的手,搖晃着問道:“黑衣,告訴我那個金蠶是什麼嘛。”

水棲寒聽見她撒嬌的語氣,直接黑了臉,三兩布衝上前去,大手一伸,摟過聞人璃音,霸道道:“不準對別人撒嬌,女的也不行,不然我滅了她!”

“你想滅就滅?我不會攔着啊!”聞人璃音見水棲寒這般霸道,小脾氣也上來了,張口了反駁回去。

水棲寒見此,二話不說,直接摟着她轉了一下位置,高大的身材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低頭吻住了那氣死人的小嘴。

靈動的舌頭輕巧地探入檀口,攫取她甜美的氣息,聞人璃音水眸微眯,眼裡全是霧氣,唔,這男人真是無恥,說不過她就直接身體力行!

水棲寒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紫眸裡溢滿笑意,不這樣,能堵上這張小嘴麼?閉上眼,加深了這個吻,吻住所有的抗議。

紫眸暗了暗,嘴角勾起,舌尖邪肆地舔遍檀口,奪走了她所有呼吸,跟着纏吮着粉嫩丁香,索取着那芬芳氣息。

未逑看着相擁的兩人,識趣地聳聳肩,眼神示意小毒和黑衣出去,正巧碰上剛進門的封殘。

封殘見這三人要出去,正想開口詢問,黑衣促狹地笑笑,一手捂住聽得嘴,一手拉着他走出了雅間,最後還不忘關門。

封殘被她這一系列親密的動作給嚇到了,一直淡定的心“噗噗”跳了起來,黑衣反應過來,迅速收回了手,黑紗下的臉紅透了,不敢再看他,轉身就走了。

封殘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眼裡閃過複雜,他快陷進去了,可漩簾怎麼辦……

裔痕剛從黑衣房裡把睡了兩天的龍仔拿出來準備去曬太陽,見到發呆的封殘,淡淡開口:“殘叔,要學會抓住眼前人。”話落,朝樓下走去。

封殘一愣,有些窘迫地看着人小鬼大的裔痕,跟着他走下樓去,心裡卻在思考着他的話,抓住眼前人麼?

雅間內。

聞人璃音抓着水棲寒的衣服,像是抓住了海上的一塊浮木,氤氳的水眸瞅着他,很是不服氣,她好像又被他的美色勾引了,閉上眼,熱情地迴應起來。

水棲寒感受到佳人的主動,眼裡溢滿溫柔的笑意,深深吻了吻她,離開了她紅腫的脣瓣。

聞人璃音嬌喘着瞪向水棲寒,剛想說什麼,水棲寒又俯下身,吮吸着她嘴角、粉嫩的下顎,最後停在了細緻的鎖骨,輕吮着軟嫩的肌膚,留下一道道溼熱的痕跡。

“唔……寒,別鬧了,說正事啦。”聞人璃音抱着他的腦袋,身子微微發顫,想推開他,卻被他抱得死緊。

水棲寒身子僵了僵,心不甘情不願地擡起頭,哀怨地看着懷裡的人兒:“音兒……”

聞人璃音心下一軟,但還是嘟脣道:“不準不準,說正事!”

水棲寒紫眸一眯,危險地看向聞人璃音:“如果我要,你說不準也沒用。”

“寒……”聞人璃音咬脣低吟,“以後再補償你嘛。”話落,小手幫他整理起亂了的衣服。

水棲寒看着這樣的聞人璃音,心裡全是暖意,無奈地嘆氣,大手襲上她的小臉,輕輕捏了捏,寵溺道:“我該拿音兒怎麼辦呢?”

水棲寒把她抱向餐桌,讓她坐在了桌上,從懷裡拿出玉簪爲她盤好發後,輕輕將她擁進懷裡,溫柔道:“讓黑衣告訴你吧,毒林的東西她比我清楚。”

“那你還讓我給你獎勵,丫的,水棲寒你太壞了!”聞人璃音本事乖乖靠在水棲寒懷裡,一聽這話立馬暴躁了,瞪着水眸看向他,眼裡全是控訴。

水棲寒見她這可愛模樣,邪魅一笑,不顧懷裡人兒的抗議,摟起她就朝門口走去。

聞人璃音狠狠閉了閉眼,暗罵自己的無能,平時的聰明勁都上哪去啦,每次跟這男人對上自己就跟小白沒兩樣!心下一個不順,使勁往他腰間掐去,引來一聲抽氣聲。

兩個人折騰來折騰去,總算是到了一樓,迎着大夥曖昧的目光,做回男子打扮的聞人璃音揮着扇子大剌剌地伸手把封殘拽開,坐在了黑衣身邊。

水棲寒跟了上來,把封殘再往後面一拽,一屁股坐在了聞人璃音身邊,給她倒茶。

封殘黑着臉坐在與黑衣相對的位置,被打壓得心情非常不美麗!卻因打不過這倆人,沒法爭回靠近黑衣的寶座……

“黑衣,告訴我那金蠶的事兒啦。”聞人璃音不顧形象地趴在桌子上,把扇子往桌上一丟,結果水棲寒的茶杯把玩着。

“把淳兒給我吧。”黑衣對着聞人璃音笑笑,想將精神很好的龍淳要回來。

“姐姐,我要跟着狐狸大爺!”龍淳站在目無表情的裔痕肩上,跳了跳說道。

黑衣一愣,眼裡全是無奈,搖了搖頭,“那你好好待着。”

“璃音。”黑衣看着聞人璃音,拿起茶喝了一口,低嘆了一聲,緩緩道:“這種金色蠶是我毒林的寶物,叫淨蠶,顧名思義,是最純淨的蠶種。”

“所以它的毒性只對不純淨的身體起作用?”聞人璃音挑眉道,“所以說,對它來說,只有處子纔是最純淨的。”

“嗯。”黑衣點點頭,對於聞人璃音的通透,很是佩服。

“那我就想不通了,別說毒林了,就是那幻谷常人都難以進入,何況還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把淨蠶偷走呢,這城主真是不簡單哪,哦還有,你們毒林的規矩是什麼,爲什麼你剛纔那麼生氣?”未逑問題一上來就是一大堆,饒得黑衣有些暈了。

“毒林裡的毒物皆不可外出傷害無辜的人。”黑衣淡淡道:“但那隻淨蠶卻……置於城主簡不簡單,我也看不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淨蠶每年都會少一批,我卻始終查不出是誰做的,今天突然見到它,有些壓抑不住怒氣。”搖搖頭,對於自己的怒意,黑衣自嘲地笑笑。

“李仰除了野心,其他的什麼都沒有。”水棲寒放下茶杯,勾脣道。

“你也看見了?”聞人璃音挑眉,他們剛上臺子的那一霎那,她可沒漏看李仰眼裡的不屑的陰毒。

“呵,音兒懷疑我的能力?”水棲寒敲了她的腦袋一下,接着道:“若我沒猜錯,他的身後一定有一股強大的勢力幫扶着。”

“有線索麼?”下意識的,聞人璃音開口問道,卻發現自己問的問題傻到不行,乾笑了兩聲。

水棲寒睨了她一眼,笑了笑:“有。”

“嗯!?”一桌衆人擦亮眼睛,齊齊看向水棲寒。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李嵐?”水棲寒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紫眸裡閃過不明光彩,玩味道。

未逑和封殘搖搖頭,他們坐得遠了點,沒注意。

聞人璃音咬脣看向水棲寒,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腦子裡突然劃過一道亮光,她知道了,揚起自信的笑,聞人璃音肯定道:“李嵐絕對知道他父親的全部計劃,也肯定阻止過,卻沒效果。”

“聰明。”所以他看着李仰的眼神才總是帶着擔憂和無奈。水棲寒獎勵般摸摸她的腦袋。

聞人璃音翻了個白眼,打掉他的大手,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微微皺起了眉:“可他身上的怨氣是哪裡來的,他自己是不可能用那樣重的怨氣的。”

“那怕就是在什麼不乾淨的地方沾上的吧,在他眼裡,我感受不到任何怨毒。”水棲寒也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

聞人璃音伸出手,撫平他眉間的皺褶,嬌氣道:“想那麼多幹嘛,該我們知道的時候,我們自然就知道了。”

“對對,都餓了吧,快叫小二上菜啦!”一旁靜靜聽着的未逑突然出聲,嚷嚷起來,引來全桌人的鄙視。

正在這時,老李帶着兩個家丁走到了他們面前,對着他們拜了拜,笑眯眯道:“殿下,城主爲在座幾位準備好的宴席,殿下可否賞光前來?”

水棲寒邪氣地勾脣,紫眸是旁人看不懂的光亮,才說到他,他就要自己送上門來了麼。

“當然,老李帶路吧。”

“請。”

聞人璃音邪氣地笑笑,擡步跟了上去,希望這一餐不是鴻門宴,不過,即便是又如何,她還怕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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