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像是忽然明白什麼。
“土來……”
她紅脣微啓,一陣飛沙朝那團火焰撲去,果然,遇土則滅。
望着這無盡的黑暗,她好像忽然有些頭緒了。
可是,危險總是出現在未知的下一秒。
鍾離妍才得了片刻的休息,忽然一陣怒吼在她身後響起,她慌忙回頭看去。
皇甫睿也是屏息看着突然出現的異獸,心中大爲驚駭,這不是剛纔被他滅掉的饕餮麼?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太多的疑問,完全找不到頭緒,只能緊張的盯着和鍾離妍對峙的饕餮。
鍾離妍眉頭輕輕皺着,對於忽然出現的異獸有些不解,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一樣。
吼吼吼……
那饕餮朝她怒吼,鍾離妍緊皺眉頭:“這畜生不會想吃了我吧。”
顯然是她多想了,饕餮吐出一個火球朝她襲來,她依葫蘆畫瓢用土訣把它給滅了。
“喂,你是什麼東西?”鍾離妍問道,躍開幾步在上方居高臨下的看着它。
吼吼吼……
“……”
“好吧,白問了。”鍾離妍峨眉輕蹙,她捏了一個火雷訣打向它,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訣居然將龐大的饕餮打敗。
看着消失在眼前的異獸,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也太容易了吧。
還以爲有多神秘呢。
心裡覺得無趣,她想起了什麼,既然這裡是極暗之地,那麼唯有光明才能將這裡打破。
“呵呵……”鍾離妍笑了,爲自己的聰明而感到開心,果然能夠一針見血的看問題。
她輕輕的閉上眼,催動修爲,周身的光芒忽然暴漲,蔓延的光線霎時間將這周圍慢慢的照亮。
像是忽然明白她的意圖一般,結界之外的皇甫睿也效仿她的做法,催動自身的修爲,將外面照亮。
碰……
一聲聲的巨響之後,那結界果然慢慢的消退了。
“妍兒……”欣喜若狂的皇甫睿連忙奔到她身邊,緊緊地將她摟入懷中。
“我以爲……我以爲……”聲音忽然哽咽,鍾離妍笑了:“這不是沒事了麼。”
回抱着她,鍾離妍總算感到安定了,原來他就在身邊。
“睿,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爲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鍾離妍忽然驚奇地問道。
放開她,皇甫睿摸着她的臉頰,笑着回答:“當時魔珠和舍利子的力量忽然將時空之門拉扯開,你陰錯陽差被魔界的暗河的巨大吸力吸了進來,這是在暗河河底。”
“魔界?”鍾離妍驚異,爲自己的奇遇感到匪夷所思。
難道是因爲這裡特殊的環境才讓自己得以重生,她知道那會兒催動靈力想要將陣眼毀滅,自己也會隨之毀滅的。
“對的,我們現在準備回去了。”將她摟入懷裡,男性的陽剛氣息竄入鼻中,她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安定。
結界的缺口讓整個結界開始崩潰,暗河的支撐也隨之倒塌,從那缺口涌入的暗河之水在地上翻騰氾濫,皇甫睿連忙抱着她想要飛出去。
從懷裡摸出從饕餮那裡得到的珠子塞入她的嘴中:“含着,這個可以避免黑河之水的侵蝕。”
“那你怎麼辦?”危急的時候他們最擔心的永遠都是對方。
“我有從魔君那裡得來的避水珠,所以我沒事。”他安慰一笑,瞬間涌入的河水慢慢的漲起來。
“走,妍兒,泅水出去。”皇甫睿簡單的說了兩個字,立刻鑽入了水中。
鍾離妍如同魚兒一般,緊隨其後。
嘩啦……
長長的泅渡之後,二人在暗河之上冒出頭來,立刻飛身上岸。
因爲避水珠和饕餮內丹的緣故,他們倆身上都沒有被河水浸溼。
“我之前一直在結界之外,可惜進不去。”愛憐的撫摸着她的臉頰,皇甫睿嘆息道。
鍾離妍笑了笑:“我這不是沒事了麼。”
“妍兒,下次你不要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了,你知道這一個月我是怎麼過來的麼,如同行屍走肉一樣。”
“我知道了。”
鍾離妍連忙答應,自然能夠想得到沒有她的這段時間,這倆父子該是多麼的痛苦。
“希望你要好好聽話。”特意強調了這句話,皇甫睿知道這個女人哪裡有那麼容易聽話的。
“好啦好啦,知道啦,我們回家吧,慶兒還在等着我們呢。”她連忙催促,免得他又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
這男人也真是,羅嗦起來一點都沒有大國皇子的風度。
“真是恭喜二皇子將妻子尋回。”河岸忽然出現一隊魔兵,魔君在前頭帶領着。
他看了那河中一眼,暗暗地爲皇甫睿的修爲感到驚奇,居然真的替他們解決了這麼大一個難題。
“多寫魔君的避水珠。”皇甫睿將珠子還給他,“既然已經將我的妻子尋回,我也不便打擾了。”
說完兩個人齊齊的消失在岸邊。
“真是好修爲,兩個人的確都是登峰造極的人物。”魔君搖頭感嘆。
一睜眼,兩個人出現在懸崖之上。
“真好,又能看見這美麗的陽光和山河了。”鍾離妍感嘆道,“後來怎麼樣了。”
她想問她失蹤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後來,後來巫靈死了,雷澤得救了。”他笑了笑,言簡意賅的將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雲淡風輕的帶過了。
“嗯,那就好。”也沒有打算多問下去,她抱着皇甫睿的胳膊,開始撒嬌:“睿,我們回去吧,我好想兒子。”
想到那個小孩,心裡就暖暖的,自己失蹤的這段時間想必他一定擔心壞了吧。
皇甫睿眉頭一挑,壞笑道:“當然可以,但是我暫時不希望兒子打擾我們……”
隨即密密麻麻的吻落下,鍾離妍笑着回吻他。
春宵苦短,鍾離妍念子心切,所以一直催着皇甫睿快點回去,他也只能無奈的妥協了。
這個兒子真是又壞了爹爹的好事,皇甫睿現在很鬱悶。
皇宮。
鍾離慶抱着小小在玩耍,小小似乎感覺到什麼似的,十分興奮的朝外面跑去。
“小小,小小你怎麼了?”鍾離慶跟在後面追着。
纔剛出門就被一雙熟悉的手抱入懷裡:“兒子,有沒有想念孃親……”
“孃親,孃親……”鍾離慶興奮地大喊,“啊……孃親你回來了。”
有些難以置信,但是面前的人真的是如假包換的鐘離妍,熟悉的香味一陣一陣的撲入鼻子裡。
鍾離慶瞬間就掉眼淚:“孃親,慶兒一直以爲……嗚嗚……慶兒差點以爲你……”
“傻孩子,孃親這不是沒事麼。”她揉了揉鍾離慶的頭,感嘆道:“孃親這一次死而復生算是孃親的機緣,所以慶兒要爲孃親感到開心纔是。”
“嗯嗯。”鍾離慶狠狠地點頭,抱着鍾離妍不肯撒手。
一直被這母子二人晾在一旁的皇甫睿很不適時的咳了一聲提醒他們自己還是有存在感的。
“得了得了,知道你還在。”鍾離妍白了他一眼,怎麼看都是媚眼橫生的。
皇甫睿抱着母子二人,低笑着說道:“兒子,爹爹答應你將你孃親帶回來就將你孃親帶回來了。”
“是啊是啊,爹爹好厲害。”
鍾離慶也在皇甫睿的臉頰上印下了一吻,現在他真的是十分的開心的,他們一家人終於又團聚了。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讓鍾離妍擁有不死之身了。
一家三口團聚是最開心的事情,可是有些人並不這麼想了。
知道鍾離妍活着回來,雷澤皇顯得十分意外。
所以,他們的宮殿裡早早的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皇爺爺……”鍾離慶乖巧的叫了一聲,現在他心情好所以不和這個老頭子斤斤計較。
“慶兒乖。”這段時間的相處,雷澤皇越來越喜歡這個乖巧的孫子了。
鍾離妍起身,淡淡的點了個頭:“雷澤皇好。”
今天
皇甫睿不在,所以他特意挑了這個時間過來,也真是懂得抓緊。
雷澤皇看着面前這個女人,不動聲色的:“慶兒,你先下去自己玩吧,我還有話和你孃親說。”
鍾離慶看了自己孃親一眼,見她淡淡的點頭,自己抱着小小就出去了。
鍾離慶一走,雷澤皇也就換了一副神色:“你知道我不喜歡你。”
“我知道。”鍾離妍聳肩,“皇甫睿喜歡我就可以了,我又不是銀子,當然沒有辦法做到人人都喜歡。”
“……”雷澤皇微愣,臉上有些不自然:“你知道我來並不是來和你磨嘴皮子的,你在皇兒身邊只會影響他,他要成爲一代明君。”
“哦,那請問雷澤皇,我在我丈夫身邊怎麼就會影響他讓他沒有辦法成爲一代明君了?”鍾離妍挑着眉反問,對於這個問題覺得十分可笑。
“總之你在他身邊只會阻礙他的發展。”雷澤皇勃然大怒,鍾離妍一直以來帶給雷澤國的都是無盡的災難。
鍾離妍冷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這個決定並不是由你來做的不是。”
她轉頭,目光冰冷的看着雷澤皇:“這件事情我不想繼續和你談論下去,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大可不看。”
“你……”被她一句話噎回去,雷澤皇倒是無奈了:“鍾離姑娘,算是我求你了行不行,離開皇兒……”
“父皇……”冷冷的聲音插入打斷,皇甫睿站在門口:“你居然對妍兒說這樣的話,父皇……”
無形的壓迫襲來,雷澤皇喏喏:“皇兒,父皇這是爲了你好,畢竟你是要統一這天下的人。”
皇甫睿冷笑:“這天下我一點都不稀罕,我所要的只有她一個而已,若是沒有她,我要這天下有何用。”
鍾離妍聽他這一番話,心中十分感動,淡淡的笑着,爲他也爲自己而感到開心。
雷澤皇面色微變:“皇兒,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難道完成祖宗心願不好麼?”
“沒什麼好的。”皇甫睿說道,“本來就不是我的志向,父皇,我決定了,過幾天就帶着妍兒和慶兒離開雷澤國,你也不要想着我們了,至於去哪裡,你也不必多問。”
他聲音冷冷的的,下定了決心一樣,根本就不給雷澤皇再度開口的機會。
“……”
雷澤皇頹然的嘆了一口氣,他道:“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不能強求,皇兒,願你一切都安好。”
他走出去,原本高大的背影不知爲何突然變得佝僂,看得皇甫睿心中倒是有些不忍了。
“真的決定了麼?”鍾離妍上前,擔憂的問道。
“嗯,只有那樣才能保護你們。”皇甫睿堅定的說道。
他們動身離開的時候沒有驚擾任何人,一家三口從皇宮裡消失了。
天虞島。
薛玉感受到遠方熟悉的靈力,微微一笑,他們還是回來了。
“師父……”鍾離妍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慶兒,妍兒,你們都回來了。”薛玉笑着,捋着花白的鬍子。
“是啊,還是這裡適合我們。”鍾離妍感慨,本來以爲要回到那塵世之間去,可是最終還是回到了這裡。
皇甫睿上前:“前輩,晚輩有一事相求。”
似乎是猜到他要說的話,薛玉笑道:“我知道了,妍兒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一定會盡力而爲的。”
皇甫睿點了點頭,爲薛玉這般的豁達而覺得感激。
知道是爲了自己的事情,鍾離妍帶着鍾離慶朝廚房走去:“師父,睿,我給你們準備晚飯,你們先聊着。”
她特意的離開是爲了讓薛玉和皇甫睿好好地說話。
皇甫睿說道:“前輩,前段時間我在燕丘之國翻到一本古籍。”
說着將書從懷中掏出攤在書桌上,一本厚重的書籍就那樣擺在面前。
“這本書記載了一些和舍利子有關的傳說,我大致的看了一遍,但也只是有些粗略的猜測。”皇甫睿說道,他經過探查的確是得到了一些簡單的消息。
“嗯,你說來聽聽。”薛玉面上表情有些凝重,以皇甫睿如今的修爲得到的東西也只是皮毛,看來這其中還是有不少的困難。
他說:“雖然舍利是飛昇留下,而且寄宿我體與我相生相剋,若是動情這枚舍利子將會沉睡下去,而且會傷害我心愛的人,既然如此我覺得若是想要讓對方永生,就要將這枚舍利子一分爲二。”
他看起不像是在開玩笑,可是薛玉卻是第一次聽說,他搖了搖頭:“我沒有試過這樣子的法門,正如你所說舍利子與你相生相剋,但是他就像是你的內丹一樣,若是破裂了你還如何存活?”
“前輩,你也說像是內丹罷了,但它畢竟不是。”皇甫睿自信一笑,“如今我已是半仙之體,舍利子於我而言不過是輔助而已,取去一般並非難事,更不會傷及我性命。”
“我知道這個法門只有前輩你才能施展,所以特意求您成全我和妍兒。”皇甫睿說道,畢竟現在鍾離妍還是凡人軀體。
薛玉顯得有些爲難:“容我在考慮考慮,畢竟這非比尋常。”
這對鍾離妍來說,雖然是個好法子,但是沒有試過,誰也不知道結果會是如何。
皇甫睿連聲答應了,留下薛玉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裡查閱資料。
天虞島與世隔絕,這裡四季分明,景色宜人,尤其是夜晚,天空的星星似乎伸手可摘。
晚飯過後,一家三口躺在海灘上,鍾離慶躺在兩個大人的中間,眯着眼睛很享受這一刻的時光。
“爹爹孃親,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真好。”鍾離慶說道,稚嫩的臉上都是笑。
兒子都這樣說了,皇甫睿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也是笑着:“對啊,真好,現在外面的事情我們都不用理會了。”
“嘿嘿……”
鍾離妍卻在想另外一件事,她還不知道皇甫睿到底有什麼方法讓她獲得不死之身。
“妍兒……在想什麼呢,那麼出神。”皇甫睿伸手推了推她。
鍾離妍回過神:“啊,沒有,我只是覺得這樣子的日子是以前都不敢想的,現在都做到了,心裡開心。”
“妍兒,我們再給慶兒生很多的弟弟妹妹好不好……”皇甫睿哈哈大笑,開始憧憬着以後的日子。
“好啊好啊……”鍾離慶興奮地兩眼發光,“孃親,慶兒要好多的弟弟妹妹……”
“好多……”鍾離妍無語,當她是豬麼,一窩子一窩子的生。
她輕咳一聲:“我說,這個事情我們從長計議,急不得急不得。”
微風吹過,海灘上一陣一陣笑聲伴隨着海浪,皇甫睿第一次覺得這人間的千百年沒有那麼無趣了。
在島上的日子總是無慮的,白日裡鍾離妍隨着薛玉種植藥草,晚上和皇甫睿賞月吹風,日子十分愜意舒適,直到皇甫睿一次不正常的表現讓幾個人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是這樣的,某一天皇甫睿在山上打獵忽然昏倒,薛神醫檢查出了他體內的舍利子開始異動,這種變化讓他一下子難以承受而昏迷了。
一躺就是三天。
皇甫睿醒來的時候鍾離妍正坐在牀邊,紅腫的眼睛不難看出來哭過。
心疼的摸着她的臉頰,皇甫睿無奈道:“這不是沒事了麼,別哭了,哭了就不美了。”
“睿,你的身子……”哪裡還有心情和他調侃,想到這幾天他絲毫沒有動靜,鍾離妍覺得自己比死了還難受。
薛玉帶了鍾離慶一起過來,看到他醒了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薛玉道:“睿兒,你現在身子承受不住舍利子的神力,這些日子一直是用慶兒的血來養活你,舍利子的力量太強大了……”
他替皇甫睿把脈,忽快忽慢的脈象並不容樂觀。
皇甫睿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我自己的身體自己還是清楚地,妍兒,沒有神醫說的那麼嚴重,你別擔心。”
鍾離妍咬着脣:“皇甫睿,你自己的身子你自己都不照顧好,你怎麼照顧我和兒子……”
眼眶紅紅的,鍾離妍聲音微微哽咽:“師父,那怎麼辦?”
“薛爺爺,是不是隻要用慶兒的血就能救活爹爹,那慶兒願意……”鍾離慶伸出手臂,那裡還有淺淺的疤痕,是爲皇甫睿取血所留下的。
見兒子那麼懂事,皇甫睿心裡一酸,嘆了一口氣:“慶兒,爹爹會心疼的。”
“慶兒不怕疼。”
薛玉看着一家三口的模樣,心中也是十分難過,心中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倒不是沒有辦法……”薛玉說道,鍾離妍眼底瞬間亮了:“師父,你有什麼法子救他?”
不忍心看徒兒失望,薛玉說道:“之前睿兒曾經和師傅提過想要讓你獲得不死之身,把舍利子的二分之一移到你的體內,那樣子的話,以睿兒現在的身子是完全可以承受舍利子一半的力量。”
“好。”鍾離妍看了皇甫睿一眼,爲了他自己願意做任何事。
“不行,神醫,是我之前欠缺妥當,我不能讓妍兒冒險。”體會到了舍利子帶來的巨大痛苦,皇甫睿不願意鍾離妍承受。
“我會想到其他的方法的。”他說道,體內氣息忽然翻涌,他吐出一口血。
薛玉連忙伸手在他身上點了幾下,替他止血。
“現在刻不容緩,由不得你了。”鍾離妍站起來,卻是看着薛玉說:“師父,這個決定由我來做,我同意你之前的說法,只要他能活下來,我不在意受苦。”
見她如此堅定,薛玉也感動,嘆了一口氣:“天意弄人……”
“妍兒,這幾天你好好準備準備,舍利子的力量非同一般,爲師也沒有十分的把握,這一切都看你們的造化了。”
“師父,我不怕的。”
薛玉暫時用銀針和藥物將皇甫睿體內的靈力封了起來,現在的他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鍾離妍是精通醫術的,所以對於薛玉所要做的事情也是心裡有數,她將所需要的藥材都準備好了,等着薛玉發號施令。
他們將日子定在了三天後的月圓之夜。
在屋子裡架起了藥桶,皇甫睿和鍾離妍坦誠相見,身上未着寸縷。
薛玉在屋子外面施展法術,而鍾離妍則在裡面操作,二人相互配合。
“妍兒……”皇甫睿嘆了一口氣,“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麼?”
鍾離妍沒理他,開始用銀針在他的穴位上刺下,然後再以自己的靈力緩緩地注進去。
薛玉口中念着咒語,手中畫開一個八卦陣,鍾離妍在裡面也是如法炮製。
也許是藥物的作用或者是其他的原因,皇甫睿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舍利子蠢蠢欲動。
“師父,我感到到了,感覺到了舍利子的異動。”鍾離妍以腹語和薛玉說道。
“很好,妍兒,你慢慢的將那舍利子引出來。”
“師父……”
“嗯,以先前取出的御靈之血將舍利子引出來。”
鍾離妍照着薛玉的話去做,將一小碗血倒入浴桶中,果然能見到皇甫睿胸前那舍利子的模樣越來越清晰了。
體內炙熱的力量幾乎將他引爆,皇甫睿額頭冒出一層汗珠。
見他如此痛苦,鍾離妍真想停手,但是爲了他的性命……
“妍兒,不要分心……”薛玉在外面大喊,他能感覺到鍾離妍的走神,八卦陣出現了微微的缺口。
得到提醒,鍾離妍立刻穩定心神,緩緩的將自己的手心貼在他的心口。
八卦陣瞬間恢復。
“妍兒,趁現在……”薛玉口訣一出,之間屋子裡忽然光芒萬丈,如現佛光。
鍾離妍拿起放在一旁的刀子割破了自己的掌心,一道鮮紅的血線出現,那顆舍利子衝破皇甫睿的胸膛飛了出來。
“啊……”巨大的痛苦讓皇甫睿叫出聲來,他緊緊地咬着嘴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八卦陣忽然開始收縮,舍利子似乎意識到不對勁,想要飛回去,那陣法忽然一變,鍾離妍連忙抓住它。
鮮血不斷的浸潤着舍利子,那枚舍利子忽然散發出詭異的紅光,一道血紅色的線慢慢的出現在舍利子之上。
感覺到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往一個方向凝聚,鍾離妍也是痛苦至極。
“血陣御靈,澤福無邊,破……”
破字出口,那枚舍利子忽然一分爲二,雙雙進入二人的胸膛。
鍾離妍一下子承受不了那麼巨大的力量,昏了過去,皇甫睿亦是如此,二人陷入了昏迷。
八卦陣忽然散發異樣的光芒,薛玉長鬚了一口氣,摸了摸額頭的冷汗,他知道鍾離妍成功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柱香之後的事情了,鍾離妍微微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溫潤,那光芒比之前更爲精純了。
她能感受到半顆舍利子在她體內發生的變化,也能感受到皇甫睿的心跳,甚至是……皇甫睿夢中的情景。
簡單的人、替自己和他收拾好,她將皇甫睿搬到牀上。
薛玉和鍾離慶在最短的時間內過來了。
“孃親,我好緊張啊……”鍾離慶衝進鍾離妍的懷抱裡,整個過程他都不敢看,幸好成功了。
“傻兒子,爹爹和孃親都沒事。”揉了揉兒子的頭髮,鍾離妍笑着說。
“師父……他怎麼樣了。”薛玉一進來就爲皇甫睿把脈,鍾離妍一直小心的看着他的神色,怕皇甫睿有個萬一。
薛玉微微一笑:“真是百年難得見到奇才,他沒事,現在一切正在慢慢地變好,這一刻舍利子也是你們之間的緣分吧,造化啊……”
薛玉第一次將上古的佛物就這樣子讓兩個命定的戀人吞下了,覺得也是十分的不容易的。
以前只是用神獸的內丹做過實驗,所以這一次才這麼幹放手去做。
“過一段時間就醒了。”薛玉說道,“是不是覺得現在你的身體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對啊,師父我覺得我能感受到睿現在感受到的一切。”
“舍利子讓你們徹底的心意相通了。”
“居然是這樣……”
“現在你們在這天下已經是難有敵手了,你們要好好地珍惜自己的奇遇。”薛玉感嘆道,還有那個孩子,居然是天生的御靈之血,看來這一家三口都是極其不簡單的來歷。
或者是天機不可測。
“我明白了,我和睿決定退隱了,所以外面的世界和我們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抓着皇甫睿的手,鍾離妍笑得十分幸福。
“妍兒,你們決定退隱是因爲你們已經經歷了你們豐富的一世,但是你們爲慶兒考慮了麼?”薛玉忽然正色道,鍾離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怎麼可以在這小小的天虞島上呢。
薛玉的話忽然點醒她,是啊,薛玉說得沒錯,慶兒的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忽然感覺到皇甫睿的手動了一動,她欣喜的看去,只見他慢慢的睜開眼:“妍兒……”
“睿,你醒了。”她微微一笑,鍾離慶也湊上來:“爹爹,你醒啦。”
皇甫睿點了點頭,一家三口相視一笑,所有的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幾個月的調養,皇甫睿的身子已經徹底的康復了,鍾離妍將那日薛玉和他說過的話告訴他,皇甫睿也覺得甚是妥當,一家三口簡單的收拾了之後又重新回到了人間。
站在燕丘的城下,鍾離妍擡頭看着這座城緩緩地感嘆:“又回來了。”
皇甫睿抱着鍾離慶,吃味道:“回這裡幹嘛,來看哪個故友。”
就知道她會回來看宇文皓那小子,上次他們父子和自己作對差點將他們置於死地,這一次非得好好收拾他們,某人心裡想着。
鍾離妍好笑的看着他,拉着他的胳膊:“好啦好啦,我不見他就是,只是覺得回來這裡也許會有不一樣的驚喜而已,只是順路而已,反正說好了周遊天下,到時候肯定會路過的啦。”
這個男人真是愛吃醋,但是自己不就是喜歡他這樣子的麼,鍾離妍癡癡地笑了。
皇甫睿無奈,鍾離慶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絲毫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孃親在說什麼。
城頭上掛着一輪夕陽,美得十分絢爛,依稀能夠看到幾個身影正慢慢地朝城中走去……
(全書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