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怎麼會聽不出來百里駿的意思,心中的怒吼如海浪翻騰,藏在袖中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道:“不管你想不想當着個皇帝,哀家都會爲你爭取,因爲這個皇位原本便應該是屬於你的!”
“當年先皇在世的時候曾經親口對哀家許諾過,要立你爲太子,將來讓你登基大寶,可是他卻食言了,竟然在死後宣佈讓那個賤人的兒子當皇帝,只封了你一個閒王!閒王,哼!”太后說着冷哼了一聲,恨道:“憑什麼,不過是個小小才人的兒子,不過是娘死的早,養在太后身邊便不一樣了嗎?我倒是要看看他這個皇位能不能坐穩了!”
裴嬤嬤點了點頭,把手中的茶碗遞到烏蘇雅的手上,道:“奴婢是看着侯爺出去才進來的,姑娘方纔爲何不和侯爺說清楚,你和駿王爺早就沒有聯繫了,今日見面也不過是巧合而已。”
“王爺······”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的祝媽媽見狀擔心的喚了一聲。
“那便等侯爺查清楚再來質問我吧!”烏蘇雅冷聲說道,說完緩緩站了起來。
“沒有。”百里駿無懼太后的瞪視,據實說道:“皇上仁德賢明,邊關將領無一不忠心皇上。”
太后沒有說話,微微揚着下巴的神情說明了一切。
裴嬤嬤聞言沉凝了一會才道:“侯爺也是因爲太生氣了纔會這樣的,奴婢聽說侯爺一回來便去了太夫人的金輝堂,責問太夫人孩子的事情,還把太夫人說了一通,這會子太夫人還在屋子裡生氣呢!”
薄非陽眉頭一皺,倒是很少見到烏蘇雅有這樣的情緒,關於孩子的事情他的確沒有查清楚,只是因爲看見烏蘇雅跟百里駿說話太生氣纔會這樣亂了方寸,可是現在被她這樣詰問又不願意承認,硬生道:“我自然會查清楚!”
太后自然記得,就是在忠勇侯與烏蘇雅成親之後,她爲了安慰百里駿才這麼說的,可是眼下她卻管不了這麼多了,不以爲意的道:“你不是說過除了烏蘇雅誰都一樣嗎?既然你不可能與她在一起了,那娶誰不是一樣?”
百里駿搖了搖頭,“大人的事又何必牽扯到一個孩子,大皇子纔不過四歲,他什麼也不懂。”
“我能去哪,不過是想去換身衣裳罷了,侯爺是想一起嗎?”烏蘇雅回身無辜的說道。
薄非陽卻沒有說話,緊緊的盯着眼前一臉坦然的人兒,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樣,久久才冷笑一聲道:“見到舊情人你很開心吧!”“胡說,皇帝才上位多長時間,他們久居邊關,怎麼會曉得皇帝賢不賢明,分明是你沒有盡力而爲!”太后沉聲說道。
“隨他去吧,沒出息的東西,遲早有一日他會明白哀家的苦心的!”太后卻擺了擺手說道,心裡算計着要拉攏哪一家才能讓自己這邊的勝算更大一些。
太后看着百里駿心煩不已,心裡卻在籌劃,半晌纔開口說道:“既然這樣,那你便成親吧,娶一個對你有益的,然後再加上你舅舅手上的兵權和與你外祖父有交情的那些大臣,應該能與皇帝鬥上一鬥了。”
“可我也有權利不娶!”百里駿忍無可忍的說道。
“殘忍?也沒有你做的殘忍!”烏蘇雅越是鎮定,薄非陽越是氣惱,她一直對自己冷漠,卻與百里駿巧笑倩兮,還在宮裡說了那麼長時間的話,若不是自己的出現,他們還不曉得要說到什麼時候去,說不定連離開自己的計劃都謀劃好了,一想到這裡,薄非陽更是惱怒,望着烏蘇雅的眼睛裡都要噴出火來。
管是於當。百里駿也不辯駁,微垂首靜靜的站着。
好好的嫡子沒有了,當然會生氣,烏蘇雅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可是即便這樣,也不能冤枉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啊,她不是爲自己叫屈,而是爲已經消失的那個烏蘇雅委屈,那也是她懷胎近十個月,歷經艱辛還送了一條命才換來的孩子啊,怎麼能這樣的願望她呢!
“侯爺是查清楚我做了什麼了,纔會這樣理直氣壯的來質問我?”烏蘇雅不想被薄非陽的眼神嚇到,努力不去看他的眼睛,原不想跟他這樣爭鋒相對,可是卻咽不下這口氣,她明明是個被害者,憑什麼讓他像犯人一樣的質問,口氣也衝了起來。
“你自然是不曉得,太后也不會讓你曉得。”薄非陽看着烏蘇雅的笑臉,有種被嘲弄的感覺,眼睛一眯,道:“可是你們還是遇上了,怎麼?是在商量着怎麼離開我,離開這座困住你的侯府?”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烏蘇雅不想跟薄非陽糾纏這個無聊的問題,她本就問心無愧,擡頭看了薄非陽一眼,卻被他眼裡的殺氣嚇了一跳,半晌才伸手整了整有些鬆散的髮髻,道:“侯爺若是要這麼說我也沒有辦法。”
按烏蘇雅原先的打算,是想要好好在侯府待下去的,不管是囂張的太夫人、自以爲是的沈姨娘,還是兩個不省心的小叔子和小姑子她都能冷靜對待,可是突然回來的薄非陽卻打亂了她的陣腳,她不曉得該怎麼和他相處,尤其是中間還插進來一個駿王爺,讓她有種焦頭爛額的感覺。
“你以爲我說了他便會相信嗎?”烏蘇雅淡淡說道,捧着茶碗喝了一口,才覺着自己真的有些口渴了,一氣把茶碗的茶水都喝乾了才舒了一口氣,道:“他分明是認定了我與駿王爺還有關係的。”
“侯爺這是做什麼?”丫鬟們一出去,烏蘇雅便開口說道,慢慢坐直身子,迎着薄非陽的視線望着他。
薄非陽與烏蘇雅坐着馬車回府,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一進入朝陽院便匆匆的回到主屋,把她摔倒在軟榻上,沉聲對屋子裡的丫鬟道:“出去!”
薄非陽愣了一下,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烏蘇雅,站着沒有動,他不清楚烏蘇雅現在的轉變與見了百里駿有沒有關係,一雙眼角微微上揚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她,像是要看清楚她腦子裡到底在想着什麼一樣,久久才挫敗的鬆開了手,一轉身掀開簾子走了出去。zVXC。
烏蘇雅聞言扶着髮簪的手僵了一下,緩緩的放了下來,原本微笑的臉上也冷了下來,道:“侯爺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很殘忍嗎?”
“好,很好,既然太后您堅持的話,那好吧,你想怎麼樣便怎麼樣吧!”百里駿疲憊的說道,不想再跟太后說下去,反正他是永遠也沒有辦法說動她的,緩緩的轉過身朝門口走去。
“太后!”百里駿以爲自己聽錯了,猛然擡頭望着太后道:“您不是說過我的婚事你不會干涉了的嗎?”
烏蘇雅正想的出神,感覺門簾子掀了一下,還以爲薄非陽又回來了,下意識的挺直了身子,卻也看見裴嬤嬤端着茶碗走了進來,身子一軟又靠了回去,問道:“侯爺出去了?”
百里駿聞言眼睛一瞠,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會說出這樣無賴的話,她明明曉得烏蘇雅是自己的軟肋,還毫不留情的用力緊緊抓住。
“所以太后纔想把皇嫂的孩子搶來養嗎?”百里駿平靜的問道,太后的執着讓他很是無力。
烏蘇雅失笑,自然曉得薄非陽口中的‘舊情人’指的是誰,道:“我不明白侯爺在說什麼,我並不曉得王爺已經回京,更不曉得會在宮裡遇見他。”
薄非陽身子一動拉住烏蘇雅的手,問道:“你要去哪?”
青羅和碧絹正在屋子裡收拾烏蘇雅的衣裳,聞言悄悄的看了烏蘇雅一眼,見她點了點頭,忙領着屋子裡的人都走了出去。
“哀家不管,誰讓他的父親做了皇帝,他們若是老老實實呆在平城,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嗎?”太后根本聽不進去百里駿說的話,蠻橫的說道,見他緊抿着脣低下頭,曉得他不想再因爲這事與自己爭辯,自己也沒有心情再去解釋皇位的事情,開口問道:“你這次匆忙回來,南方那邊的人都聯絡好了?”
薄非陽一走,烏蘇雅頓時覺得身子一軟,癱坐在軟榻上,靠在柔軟的靠枕上失神。
太后卻冷冷的笑了一下道:“你可以試試看,哀家是拿你沒有辦法,可是對付烏蘇雅卻容易的很!”
“你想狡辯?你故意害死我們的孩子,難道不是爲了想和駿王爺再續前緣?你是想讓我因爲孩子的事休了你嗎?你想都別想!”薄非陽氣惱的說道,很自然的把孩子的事情與百里駿的回京聯繫在一起,他現在殺了烏蘇雅的心都有了。
裴嬤嬤見烏蘇雅不說話,怕她思慮過重,忙安慰道:“姑娘放心,侯爺這麼生氣正是因爲他在乎你們的孩子,這樣自然會要把事情查清楚的。”
烏蘇雅點了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她現在並不瞭解薄靖宇,可若是他不過是個黑白不分的莽夫,那她也沒有必要忍氣吞聲下去了,皇后說的對,再不得已,不是還有相府給她撐腰嗎,她又何必太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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