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烏蘇雅換好衣衫,夏家小孫媳婦便把熱水打了來,拿着乾淨的布巾伺候完烏蘇雅洗漱,待烏蘇雅洗漱完畢,又悶聲不響的趕緊端着銅盆出去了。
裴嬤嬤便幫烏蘇雅梳頭,夏家大孫媳婦正在整理牀鋪,見着裴嬤嬤捧了妝奩盒子出來一打開,還好奇的看了一眼,語帶羨慕的誇烏蘇雅的首飾多,他們莊子裡的農婦也就幾樣銀飾,還是不成套的。
“我們這老一輩的也不在乎這些,一年到頭頭上也就一個銀簪子,倒是現在的新媳婦計較,我那大小子正在說親,女方開口便要一整套的銀頭面。”夏家大孫媳婦臉上便有些不捨,搖頭嘆氣道:“一整套下來得十好幾兩銀子,還不算工費,都夠我們這一大家子人一年的嚼咕了。”梳衫婦夏。
平常的四口之家,一個月也用不了二兩銀子,夏家雖然四代同堂,因爲也種些瓜果蔬菜,所以一年也用不了多少銀子,也難怪夏家大孫媳婦爲了娶媳婦因爲打個頭面而心疼不已了。
夏家大孫媳婦絮絮叨叨的,裴嬤嬤只當是沒有聽見,夏安家的進來便聽見了,臉一下便沉了下來,忙給烏蘇雅請了安,見她臉上沒有半點厭煩的樣子,又去瞧裴嬤嬤。
裴嬤嬤最是厭煩沒有規矩的,在侯府的時候就因爲這個訓斥過紅綾,如今夏家大孫媳婦這樣她更是看不上了,自然沒有好臉色,夏安家的便黑了臉,狠狠的瞪了大媳婦一眼,讓她到廚房去幫忙,自己接手整理牀鋪。
夏家大孫媳婦像是挺怕自己的婆婆,臉上訕訕的退了出去。
“夫人莫要見怪,鄉下的婦人沒有見過大人物,叨叨的最是沒完,卻也沒有什麼壞心眼。”夏安家的雖不喜大媳婦這樣,卻也要爲自家的人說話。
“沒事的,倒也沒有說什麼。”烏蘇雅忙笑着說道,看了鏡子一眼,伸手拿了裴嬤嬤正準備要插在她頭上的金鳳寶石簪子,道:“這些勞什子就不用帶了,清清爽爽便好,既來了這裡,還要像在府裡一樣也怪累人的。”
裴嬤嬤這才把金鳳寶石簪子換成了碧玉簪,簪頭只墜了水滴狀的水晶,看上去清爽又靈動。。
正說着,喬嬤嬤從門口走了進來先見了禮。
“這一大早的,嬤嬤怎麼過來了。”烏蘇雅扶着裴默默的手站了起來,朝外面的樟木圓桌走了過去,桌上已經放了一碗茶,是裴嬤嬤一早親來親手做的紅棗茶,自從懷孕以後,烏蘇雅每天早上便要喝上一碗。
喬嬤嬤忙伸手試了試茶碗的溫度,然後才端起來捧到了烏蘇雅的面前,“奴婢年紀大了,原本便覺少,夫人頭一回來,又只帶了裴嬤嬤一個人,奴婢怕夫人身邊不夠人照應,便過來瞧瞧,看有什麼能幫的上忙的。”說着看了夏安家的一眼。
烏蘇雅便曉得喬嬤嬤是夏安家的請來的了,是怕自己家的人伺候不好烏蘇雅,烏蘇雅嘴上不說,會記在心裡,便請喬嬤嬤過來照應一下。
既然是這樣,烏蘇雅也不好再說什麼,便問了喬嬤嬤有沒有用早膳,讓她跟自己一起吃點,喬嬤嬤還沒有開口,一身藍灰色長袍的薄非陽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端着水盆的夏家小孫媳婦。
“侯爺倒是回來的巧,我還沒有用早膳呢,侯爺可用過了?”烏蘇雅說着便要起身伺候薄非陽洗漱。
“等着你起來一起用呢,你坐着吧,我自己來。”薄非陽卻沒有讓她動手,轉身就這水盆便洗了手臉,然後接過布巾一邊擦拭才一邊又道:“這山裡的空氣很是不錯,一會用完早膳,我帶你出去走走。方纔我還看見林子裡有野兔子,有空打上幾隻,帶回去給久哥兒玩。”
“說起來也很應該帶着久哥兒一起來纔是。”烏蘇雅有些後悔的說道,纔出來不到一天,她便有些想久哥兒和小郡主了,小郡主太小不能帶出來,久哥兒卻是可以的。
“帶着他出來,你還能像現在這麼清閒?”薄非陽笑着在烏蘇雅的身邊坐了下來,“不說別的,光是伺候他吃喝完的人便要多帶不少,東西便更不用說了。”
烏蘇雅也曉得這個道理,可是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而且自從久哥兒回到她身邊,又從來沒有離開過,自然是放不下。
“侯爺說的是,夫人現在最緊要的便是養好自己的身子,順順利利的把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喬嬤嬤也忙說道,見夏家的兩個孫媳婦端着托盤走了進來,忙和夏安家的一起過去接了往桌上放,看了一眼托盤上的菜色,笑着道:“這都是夏家自己種的新鮮蔬菜,一早剛摘下的,與外面買的還是不一般,夫人一會要多吃一些。”
“這粥是早上我家大小子在溪裡抓的魚熬的,懷孕的婦人喝是最好的了,裡面還放了幹菌子,山野菜”
“咳咳!”
夏家大孫媳婦還沒有說完,旁邊夏安家的便咳了兩聲,夏家大孫媳婦便沒聲了,嘿嘿的笑了兩聲,忙把托盤上的筷子放在烏蘇雅的面前。
烏蘇雅沒有做聲,薄非陽也只當作沒有看見,親自幫烏蘇雅盛了一碗粥放在她的面前,笑着讓她吃。
見主子們開始用膳,喬嬤嬤便拉着夏安家的和夏家的兩個孫媳婦下去了,裴嬤嬤要在一旁伺候,烏蘇雅也沒有答應,讓她跟着一起出去用早膳去了。
“昨日來的時候,應該把你身邊的丫鬟帶上兩個。”薄非陽突然開口說道。
烏蘇雅聞言愣了一下,見薄非陽看了自己一眼,才曉得薄非陽是曉得自己喜歡清靜,怕她嫌夏家大孫媳婦呱噪才這麼說的,笑了起來,道:“其實也沒什麼的,夏家的人都直爽,大孫媳婦雖然話多了一點,倒也還好,比起那些一開口,便想從別人嘴裡套出些什麼來的人要好多了。況且一聽說我要出來,紅綾便告了假要回家,紫綃要在府裡照應,碧絹又是專管小廚房的,她若是跟着我出來了,久哥兒和小郡主的吃食我也不放心,所以想來想去,我便只帶了裴嬤嬤一個出來了。”
紅綾這次回去時爲了自己的婚事,烏蘇雅已經默許了她和\平安的事,她自然是要跟家裡打聲招呼的,要不若是家裡又幫她訂了親,那便不好辦了。
薄非陽自然曉得府裡的狀況,他一回府便把大管家找過去談了許久,見烏蘇雅這麼說便也點了頭,低頭吃他的早膳。
說道丫鬟,烏蘇雅卻想到了青羅,臉上便浮現一抹擔憂,喃喃的道:“若是青羅在倒是可以帶出來的,只是也不曉得她現在怎麼樣了。”
自從青羅被霍滿江帶到刑部去以後,便再也沒了消息,青羅是個忠厚的,自然不會把三王子和烏蘇雅扯進來,可是她的身份卻着實尷尬,三王子是絕對不會再管她的,如若不然豈不是承認他是自己派到大宇朝來的人,忠勇侯府也不好出面,就算青羅隻字不吐,皇帝也必定曉得她的身份有賈嬰在,三王子之前的所有動作必定都是皇帝的掌控之中,包括青羅。忠勇侯府怎麼能保氆氌族的細作?
“青羅已經不在刑部了。”薄非陽卻突然開口說道,見烏蘇雅一臉的驚訝,伸手拭去她嘴角的殘粥,“皇上要拍賈嬰去駐守西邊的邊城,賈嬰向皇上求了請,要帶上青羅一起去,皇上已經準了,我們出來的前一日青羅便從刑部出來了。”
“賈嬰爲何要”烏蘇雅聞言一愣,開口說道,還沒有說完,便想起被氆氌族大王子劫持那回賈嬰看青羅的眼色,還有賈嬰沒有帶青羅和久哥兒去見三王子,想必不單單是爲了久哥兒是薄非陽的嫡長子,青羅也是其中的因素之一。
若是青羅能跟賈嬰也是不錯,烏蘇雅心中暗想,只是一想到青羅身上的傷痕,她便覺得膈應的很,既然喜歡青羅,賈嬰又怎麼能下的了手,即便他是爲了不讓三王子生疑,畢竟青羅的家人還在氆氌族的地牢裡,若是三王子對青羅起了疑心,難保他不會對青羅的家人下手。
賈嬰動手傷青羅,也是不得已的吧,烏蘇雅便這樣安慰自己,若是青羅跟着賈嬰去了邊城,也能把她的家人從地牢裡救出來了氆氌族的大軍無法與大宇朝的軍隊抗衡,自然不敢招惹邊城的守將,青羅是賈嬰身邊的人,也順帶的要給她面子了。
“青羅的事,侯爺也出了不少力吧!”烏蘇雅輕聲問道。
青羅的身份敏感,賈嬰雖然是皇帝安\插到氆氌族去的,可是爲一個細作求情,也難免皇帝心裡會犯嘀咕,這個時候只有薄非陽最好開口,畢竟青羅救了久哥兒,與烏蘇雅也有些情誼,薄非陽還親自打敗了氆氌族的大軍奪了軍令,所以只有他求情,皇帝纔不會起疑,再加上青羅也沒有做什麼有損大宇朝的事情,皇帝便也沒有什麼反對的理由了。
薄非陽笑了笑,夾了一筷子菜放在烏蘇雅面前的碟子裡,才道:“岳母大人送人進侯府的時候,我便讓人查了所有人的背景,沒有跟你說,是怕你不高興。”薄非陽說着看了烏蘇雅一眼,“青羅的身份我早就曉得。”
今天應該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