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碼事?不想讓我們擔心?”烏蘇雅冷笑一聲,薄非陽的口氣,已經讓她心頭的火快把自己燒着了,直直的望着薄非陽的眼睛,字字清晰的道:“既然口口聲聲說是兩碼事,那侯爺與皇上的君臣情誼爲何會牽連到萱姑娘,爲何讓滿京城的官員都到我們侯府來探口風,爲何宮中的事情一有變,侯府的大門小門便被人堵了,侯爺輕飄飄的一句兩碼事,可曉得讓我們因宮中的事受了多大的牽連,侯爺顧念皇上的寵信,皇上可有顧忌你還有一家老小在京中無人照應?”
“蘇雅!”烏蘇雅的話越說越過分,連皇帝都扯了進來,薄非陽雖然也覺得這點讓他很不舒服,當初若是侯府真的出事,他也不曉得自己是否還會對皇帝忠心不二,可是怪責皇帝的話也是不能隨便說出口的,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定是禍事。
他如今位高權重,便越是要謹言慎行。
烏蘇雅卻全然不顧,她正在氣頭上,哪裡管的了這麼多,“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薄非陽便有些無可奈何了,面沉如水,耳朵卻在聽着周圍的動靜。
“侯爺說要與我相伴到老,可是侯爺有沒有想過我,我是什麼樣的人,我是什麼樣的性子,宮中政\變這麼大的事情,侯爺說走便走,留我一個人看顧侯府,半途,還傳了個失蹤的消息回來,對了,還來信說讓我不要親信人,哼哼,我一個內宅女眷,孃家無人照應,親友又不可信,還要擔心夫君是不是再也回不來,我心裡就不驚不懼不怕了?侯爺可真是爲我考慮的周全!”烏蘇雅說着猛然想起薄非陽說過要護自己周全的話,氣的眼淚都逼了出來,心口“咚咚”的跳個不停,連肚子裡的孩子都感覺大母親的氣憤,不耐的翻騰了起來,烏蘇雅要緊握着拳,才能不表現出異樣來。
直到這個時候薄非陽才曉得烏蘇雅不單單是氣自己的隱瞞,還在氣自己的不信任,忙要開口解釋,張了張嘴,又不曉得從何說起,他並不是不曉得烏蘇雅的性子,也不是怕她走漏風聲,當時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一個字也沒有透露了,直到他走的時候,原以爲自己是安排的妥妥當當的,卻忘了即便是他安排的多妥當,也免不了讓家裡人擔心。
烏蘇雅雖然說的激憤不已,薄非陽卻也明白了她當時的心情,他在烏蘇雅的心裡就像個精神支柱,他沒事,烏蘇雅就有信心周旋,他生死不明,烏蘇雅就算咬着牙護了闔府的周全,她心裡又該有多驚多怕!
看着烏蘇雅瘦弱的身子碩大的肚子微微晃動,薄非陽再也沒有遲疑,用堅硬的雙臂把她摟緊了懷裡,任憑他怎麼掙扎都不放手,喃喃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錯了,是我錯了,往後不會了,往後有什麼事,我一定再不隱瞞”
烏蘇雅先還死命的掙扎,聽到他滿漢內疚的傾訴時,便再也掙扎不動了,雙手死死的拽着薄非陽的衣衫,悶頭在他懷裡嗚嗚的哭了出來,像是要把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和驚恐都用哭發泄出來一樣。
薄非陽只能輕輕的拍打着烏蘇雅的後背,就像安慰小孩子一樣的輕聲哄着。
心中的話說開了,也大哭了一場,烏蘇雅心裡舒坦了,倒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即怕自己哭倒在薄非陽懷裡的事被人曉得,又怕薄非陽會拿此時取笑她,憋着勁晚上依然沒有讓薄非陽回房。
太夫人得知薄非陽又在外院的書房過夜時,也只是嘆了口氣,讓菊靈好好查點明日路上要用的物件,免了晚上的請安,早早回房歇着了。
隔天一早,喬嬤嬤就去給太夫人磕頭辭行,太夫人便把烏蘇雅也要去下竹莊的事說了,囑咐她好生照顧,喬嬤嬤自然是滿口答應。
喬嬤嬤出了太夫人的屋子,薄家的三兄妹和烏蘇雅便來給太夫人請安,陪她一起用早膳。
太夫人冷眼看着薄非陽與烏蘇雅之間好像沒有昨日那樣緊張了,心下納罕,昨日分明聽說薄非陽是在外院睡的,也想不明白這一對小夫妻在鬧什麼,索性也撩在一旁不管了,高高興興的與兒女們一起用了早膳,又叮囑了薄可萱和薄靖宇一番,所說的話與昨日沒有多大的差別,只另交代薄可萱要與烏蘇雅多親近。
“你嫂嫂如今身子沉,家裡的這些事,你也要多操點心,有什麼不明白的要多問問你嫂嫂,你也不小了,嫁出去便是要當家作主的,我也教不了你什麼,還是要你嫂嫂多多擔待你些。”太夫人語重心長的說着,深深了看了烏蘇雅一眼。。
薄可萱點頭不說話,眼睛也看着烏蘇雅。
烏蘇雅哪裡不明白太夫人的心思,這句話看似是跟薄可萱說的,卻也是在敲打自己,讓她爲薄可萱的婚事多上點心,回了薄可萱一笑,道:“瞧娘說的,我做嫂嫂的做什麼不是應該的,又什麼擔待不擔待的。”
太夫人見烏蘇雅笑的坦然,這才安下心來,看了薄非陽一眼,想說些什麼,想起這小兩口的事情,她說了也沒用,也懶得開口了,一家人和和氣氣的用了早膳,坐在正廳喝茶的時候,外面便說陳老夫人來了。
送了太夫人出門,去下竹莊的馬車也趕到了出來,停在二門的漢白玉臺階下,喬嬤嬤已經上了口面的一輛灰頂馬車,下來給薄非陽和烏蘇雅請了安,便和裴嬤嬤一起扶着烏蘇雅上了前面的清油馬車,這才又重新和裴嬤嬤一起上了車,在薄可萱憂鬱的眼神中\出了門。
因爲烏蘇雅身子沉,馬車裡墊了厚厚的枕褥,何顯明車趕得也穩當,烏蘇雅坐在馬車裡並不覺得顛簸,反而在馬車有節奏的搖晃下有些昏昏欲睡,加上薄非陽在旁邊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索性閉上雙眼假寐了起來。
也不曉得是什麼時候真的睡着了,烏蘇雅感覺身後的靠枕變的堅硬了起來,而且還很燙人,忍不住挺起身子與後面的“靠枕”隔出一段距離,正要繼續昏睡,耳邊卻響起了悶笑的聲音,才覺察出了不對,猛然睜開眼睛,便對上了薄非陽的眼睛。
“醒了?”薄非陽暗啞的聲音在烏蘇雅耳邊響起,潮溼的熱氣噴撒在她的耳邊,癢的她渾身一激靈,忙往外躲了躲,卻被薄非陽一把撈了回來,表情也嚴肅了些,道:“別動,仔細掉下去。”
烏蘇雅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睡在薄非陽的懷裡,臉上頓時覺得有些尷尬,畢竟她昨日纔對他發了這麼大的火,就算薄非陽臉皮厚不計較,她面子上還是過不去,伸手去掰他的手,板着臉道:“放手,讓人看見像什麼樣子。”
“這能有誰看見!”薄非陽恥笑烏蘇雅的藉口實在拙劣,見她依然板着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問道:“你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烏蘇雅偏過頭去幹澀的說道。
她是發了火便算了的性子,昨日又在薄非陽的懷裡大哭了一場,她哪裡還有臉說還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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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非陽臉上便有了笑顏,伸手去摸烏蘇雅的肚子,見她要躲,忙道:“別動,讓我摸摸。”
烏蘇雅雖然覺得有些怪異,卻也沒有再掙扎,感覺薄非陽的手在肚子上輕輕的滑動,心裡反倒多出一種成就感來,她肚子裡懷的可是薄非陽的孩子,還是雙胞胎。
薄非陽還是第一次撫摸烏蘇雅的大肚子,直覺得她的肚子大得如鼓一般,不禁暗暗好奇,“怎麼這麼大,會不會漲破了。”
烏蘇雅就是再想裝作若無其事,挺薄非陽這麼一說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感覺肚子上的手一頓,掰開他的手道:“哪個女子懷孕的時候肚子不大,哪裡有漲破的道理。”
“倒也是,只是,太大了一些,生產的時候你又要吃苦了。”薄非陽輕聲說道。
烏蘇雅才曉得他擔心的是這個,有些感動,也少了一些拘謹道:“曹太醫是有名的金科聖手,先帝宮裡的貴人們有孕都是他料理,他說我懷相不錯,只是要多走動,不要太過進補,以免胎兒太大到時候生產困難。”
薄非陽點了點頭,心裡卻記下了要烏蘇雅多走動,不能太補。
下竹莊和老槐樹莊在薄非陽祖父的時候便是薄家的產業。
下竹莊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山頭,半山腰住着幾戶農家,一邊靠山下的田地吃喝,一邊編些竹製品出去販賣,倒也過得去,只是每年沒有多少供不了多少銀錢給侯府。與們冷擔。
後來薄非陽建功立業後,又把旁邊的幾個山頭都買了下來,也是種滿了竹子的,還有些不錯的品種,莊戶裡的人家便都把心思用在了侍弄竹子上,靠着山上的竹子活過,編制竹製品出去販賣,春冬季節採挖新鮮的竹筍,農戶的日子便漸漸富足起來,每年年下的時候,也能給侯府送去大筆的銀子。
因爲心思都放在了竹子上,農戶們對山坳裡的田地也漸漸不太上心了,只是種些當季的蔬菜供自己食用。
侯府的馬車到莊上的時候,天上剛剛佈滿了紅霞,看着遠處鬱鬱蔥蔥的青綠竹林,眼前新鮮可人的瓜果蔬菜,烏蘇雅便覺得愜意無比,暗想若是以後老了能在這裡安享晚年,每日看着這樣的景緻,吃着新鮮的瓜果,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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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去醫院,生了寶寶以後,親戚就不老實了,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這個月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來了,肚子還痛,明天小姨去中醫院看病,素素也一起去看看,那些藥調理一下。希望沒什麼事,希望親戚老實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