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卿點了點頭,“我們的行李爲人所偷這不假,既然不是附近的山賊所爲,那查起來就較爲困難了,我們休息一天後還需趕路,所以這事就交由你來辦,若是尋到了賊人,直接交給朝廷便是。”
縣令領命,想了想又道:“下官知成王不會聽信我一人之言,所以若是成王覺得下官說了謊話來矇騙您,您可派人去尋些百姓來問問這武城的近況,若是百姓說的與下官說的不符,那下官寧元豐自願摘去頭上這頂烏紗帽。”
白墨卿‘嗯’了聲,“本王自會尋人來問,你退下吧。”
寧元豐愣了下,繼而躬身退了下去。
程悅捂嘴偷笑,白墨卿轉身看她,原先沒有表情的臉上也帶上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很好笑?”
程悅笑着點了點頭,那縣令原想在白墨卿面前表忠心,證清白,不想遇到的竟是個腦回路和他們不一樣的榆木疙瘩,一番話全都成了無用功。
白墨卿走近一步,程悅趕緊往後退了一步,擡眼瞪他,怎麼着?大白天的還想耍流氓?
白墨卿眼裡現出笑意,“在馬車上沒睡好吧,早些休息,我還有事,先出去一趟。”
程悅點了點頭,待白墨卿要轉身的時候又拉住了他的衣袖,壓低聲音道:“這武城的縣令若不是太過正直那就是有問題,總之,你小心些,那人暫且不可信。”
白墨卿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逝,程悅鬆了手,他這才大步走出客棧,白二緊隨其後。
兩人這番動作除卻讓感覺寶貝妹妹要被偷走的程子瑜和萬軒逸心裡不舒坦外,最不舒坦、心下涌起怨恨的便是白紫襄了。
萬軒逸是隻道行不淺的狐狸,就算心下不舒坦面上的笑意依舊滴水不漏,他溫和道:“悅兒,我和子瑜先去趟萬家的鋪子,含情會留下來保護你。”
程悅點了點頭,等萬軒逸他們走後便和含情一併上了二樓,進屋前她道:“含情,你也去睡吧,這裡除了東海國的人就是白墨卿的人,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含情擡手摸了摸下巴,“要不讓我睡你屋裡?”
程悅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後進屋關門,含情擡手摸了摸鼻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便晃進了她隔壁的房間。
白紫襄一直坐在客棧一樓,等白青檀上了二樓後也不見她有任何動作,白青檀進屋前吩咐道:“冷雨,盯着白紫襄,若是她有什麼出格的舉動,直接把她帶到我面前來。”
冷雨領命,“殿下,恕屬下斗膽問一句,怎樣纔算出格?”
白青檀眼中閃過冷意,輕描淡寫道:“人死了。”白紫襄,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等到客棧一樓的人越來越少時,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從客棧外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還在客棧一樓的侍衛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只因她原本便是跟在郡主身邊伺候的侍女,她走到
白紫襄跟前,小聲道:“郡主,奴婢已經將那東西買到手了。”
白紫襄點頭,站起身來,帶着侍女上了二樓,腳步放輕,她偏頭看向侍女,侍女從袖子裡遞了個東西給她,白紫襄伸手點了點程悅所在的那間房,又點了點她隔壁的那間房,侍女點頭。
在聽到門外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時含情就醒了,或者說他一直都不曾真正入睡,下一刻他眉頭皺了皺,趕緊用被子捂住口鼻,等了片刻後立刻起身,貼着門聽了會兒外面的動靜,接着開門出去便與冷雨打了個照面。
含情挑了挑眉,他曾與冷雨交過手,此人武功遠在他之上,“你怎麼會在這兒?”
冷雨面無表情道:“殿下讓我盯着一個人。”
含情愣了下,繼而輕笑出聲,他着實沒想到這人竟然會接話,他瞥了眼隔壁屋,“你們東海國的郡主可真讓我長見識了。”
冷雨這次沒接話,含情打了個哈欠,轉身便要回屋繼續睡,不想剛轉身便聽冷雨道:“你不去救你的主子?我不會攔你。”殿下只叫他盯人,除非死了人其餘的事他一概不會管。
含情‘呵’了聲,“我這小主子可厲害得很,迷藥?呵,你們東海國的姑娘不會每個人都像你們郡主一樣蠢笨吧?那樣可就太沒意思了。”說完這句他便直接進了屋,順道將門給關上了。
昨夜他們之所以每個人都被迷藥給迷昏是因爲那些婦人和孩童一開始就讓他們放下了戒心,且趕了一天的路早已疲憊不堪,這纔會連對藥物極其敏感的丫頭都中了招,只是現下這最爲低等的迷藥若是還能迷暈丫頭,那丫頭在神醫谷這四年不是白待了!這最終要倒黴的可不是丫頭,而是東海國的郡主白紫襄!
白紫襄一進屋便急急走到牀前,當看到程悅雙眼緊緊閉着,這才舒了口氣,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得逞中帶着陰狠的弧度,她轉身吩咐道:“你去向店小二要一盆冷水過來。”頓了下,她又道:“我讓你買的繩子買了嗎?還有馬鞭拿上來了嗎?”
侍女點頭,走上前解開衣帶,將繩子和馬鞭一併從衣服裡拿了出來,遞給白紫襄的時候,她猶豫道:“郡主,您真要這樣做?若是被她的哥哥發現了可怎麼辦?”
白紫襄冷笑一聲,接過馬鞭和繩子,“就算他們知道了又能奈我何?他們不過是一介草民,只要我將她的容顏給毀了,我不信白墨卿還會多看她一眼,到時候有成王和太子殿下護着的我,就算他們恨得牙牙癢,又有什麼辦法,行了,快去下面將冷水端上來,我要用冷水潑醒她,讓她哭着向我求饒。”
侍女不敢再多說什麼,轉身便急急出了房間,等看到房外立着的冷雨時愣了下,隨即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冷雨淡淡道:“不要告訴郡主我在外面。”
侍女用力的點了點頭,趕緊下了樓,心下忐忑不已,端了一盆冷水上了樓,不敢多看他一眼便
推門進了屋,“郡主,奴婢將冷水給您端來了。”一開口聲音都在打顫。
白紫襄沒回頭,淡淡道:“放桌上吧,放下後你便出去替我守着門,若是瞧見有人來了,便輕釦三下門通知我,知道嗎?”
侍女應了聲便退了下去,關於冷侍衛的事一個字都沒敢提,關上門出去後見冷侍衛已經不在了這才鬆了口氣。
房內,白紫襄緩緩轉身,這是一張極爲清秀的臉蛋,細長的柳葉眉,鳳眸漆黑,眼尾上挑,瓊鼻朱脣,天真可愛自不必說,只是這哪裡是那個張揚跋扈的白紫襄,這分明是一肚子壞水兒的程悅。
程悅咳了聲,走到桌旁將臉盆端起放到牀頭的櫃子上,隨後將已被她綁起、弄暈過去的白紫襄拉起身,從荷包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湊至她的鼻子下,用手扇了扇。
白紫襄皺了皺眉,睫毛顫了顫這才睜開眼,一睜開眼她瞳孔便猛的一縮,之前的記憶紛沓而來,在她吩咐侍女出去後,剛準備用繩子將程悅捆起來,不想竟瞧見原本躺在牀上、緊閉着雙眼的程悅突然睜開眼,隨後她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等再醒來時已變成了現下這種境況,她立刻意識到不對想要尖叫出聲。
程悅嘴角一勾,直接掏出帕子塞進了她嘴裡,溫和道:“別叫,只要你乖乖的,我就將帕子從你嘴裡拿走,若是你同意的話那就點點頭。”
白紫襄趕緊點了點頭,程悅笑了笑,將帕子從她嘴裡拿了出來,白紫襄心想,真是個傻子,竟這般就輕信了他人的話,她深吸一口氣,張嘴便喊,短促的‘啊’剛叫出來便被潑了一盆冷水,隨後嘴巴又被堵上了。
程悅嘴角始終帶着笑意,“不是都叫你別叫了嗎?爲何就是不聽我的話?不聽話的孩子就要受到懲罰,這天也夠冷的,再加上一盆冷水舒服嗎?”
外面的侍女聽到這極短促的一聲尖叫,蹙了蹙眉,繼而隔着門問道:“郡主,你沒事吧?”
白紫襄凍得渾身直哆嗦,她惡狠狠的瞪着程悅,只等侍女聽到她方纔那一聲尖叫後喊人進來救她,只是下一刻她便驚駭的瞪大了眼,只見程悅對她笑了笑,隨後竟用她的聲音對她的侍女道:“繼續給我守着,我能有什麼事,除了有人上來了你記得叩門外,其餘的時候不準打擾我。”
侍女連忙應了聲便沒了動響。
程悅用馬鞭挑起白紫襄的下巴,眉微挑,笑得像個風流子,“郡主,不要期待有人進來救你,現下只有你能救你自己,只要你跪下來對我磕三個頭,我便放了你,若是你同意,點頭便是。”因她的下巴還被程悅用馬鞭禁錮着,就算她準備求饒也做不出這個動作,程悅繼續道:“這冷水是你打算用來潑我的,這話嘛,想來也是你準備對我說的,我這人不是個善人,但也不會主動做壞事,只是你非要惹我,那我便成全你,你想對我做的我都會對你做,也好讓你自我滿足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