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檀站起身來,“既然你已經和她斷了,我又何必自找麻煩?只是這話你不要是自欺欺人才好。”
白墨卿沒吭聲,白青檀也不再多說什麼。
等他出了成王府,準備坐進馬車時,忽然察覺車伕臉上的神色有些僵硬,他立時蹙眉,踩上矮凳的腳重新落了地,下一刻,他眼前猛地一黑,人往前栽去。
等白青檀再次醒來時,整個人已動彈不得,他垂眸掃了眼,發現自己的手腳皆被鎖鏈鎖着,還有一條鎖鏈橫在他腰間將他與他所躺着的牀綁在了一起,他閉上眼,過得片刻又睜開眼來,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來,他竟然……掙脫不開這鎖鏈!
他一邊在心下思量着究竟是誰將他抓了過來,一邊打量起他現下所處之地,掃了一圈後也不曾發現任何對他有用的信息,這裡不過是一間極爲普通的房間,他重新閉上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次去成王府,他並不曾帶着冷雨,憑自己的武功大周國鮮有對手,不想竟遭了暗算,不過現下應已過了自己回行宮的時辰,冷雨想必已在尋找自己,膽敢暗算自己的人,自己定要叫他不得好死!
白青檀醒來的那一刻,含情便通知了程悅,程悅笑了笑,在主屋坐了片刻拿起一把刀鞘極爲華麗的匕首才起身走了出去。
程悅推開門進去,走到裡間便對上了一雙狹長幽深的眸子,白青檀在看見來人的那一刻愣了下,繼而臉上現出一絲恍然大悟來,“原來是你,白墨卿呢?”成王府府門口的兩個侍衛皆是鬼面軍隊的人,她若是想對自己動手怎麼可能瞞得過那二人,所以他斷定自己其實是被白墨卿給暗算了,至於白墨卿和這丫頭斷了,呵,真是個天大的謊言,他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厲色,轉身即逝。
程悅走到他近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她像是看穿了他所想,笑眯眯道:“你找他作甚?是我抓你來的,至於成王府府門口的那兩個侍衛,你大概不知曉,除了他們主子的事他們絕不會多管閒事,說不定他們對於我將你抓來這件事也是相當的喜聞樂見,所以,此事和白墨卿沒有半分干係。”
白青檀蹙了蹙眉,過得片刻才淡淡道:“你抓我來作甚?”
程悅上前一步,“我想去東海國。”
白青檀輕嗤一聲,“區區凡人還想着踏入東海國,可笑!”
程悅似笑非笑道:“哦?凡人?那我請問你這種不是凡人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白青檀冷聲道:“東海國一直受蒼天保佑,自是天之寵兒。”頓了下,他眼裡漸漸流露出一絲憐憫,又帶着不屑,“現下你的青春美貌還在,白墨卿或許還喜歡你,等你容顏逝去,白墨卿卻依然是原來那個模樣,你覺得他會喜歡一個人老珠黃的女人?到那時你再後悔爲時已晚!”
程悅笑道:“以後的事誰又說得準,我只知道現下白墨卿喜歡我,我也喜歡他便足矣,只要你鬆口讓我去東海國,我便立刻放了你。”
白青檀閉上眼,嘲諷道:“放了我?先不說我鬆了口你也不會放過我,我現下便明確的告訴你,我絕不會鬆口。”
程悅‘嘖’了聲,伸手拔出腰間的匕首,隨即俯身,擦着白青檀的脖子將匕首訂進了牀板裡,雖訂得不深,但到底是訂進去了點,一縷黑色的髮絲被斬斷。
白青檀睜開眼,情緒不曾出現絲毫波動,只淡淡的說了三個字,“殺了我。”
程悅猛的拔出匕首,她輕笑一聲,“太子莫不是以爲我不敢殺你?”
白青檀反問了句,“你敢殺我嗎?”
程悅扔了匕首,從荷包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出來,她臉上的笑意越發燦爛,“我這人不是什麼善人,殺過人,膽子也大,但就是有一個毛病那便是怕見血,既然太子不肯鬆口,那你於我來說也沒了用處,再加上綁架別國的太子是重罪,所以現下於我來說最好的辦法便是毀屍滅跡,但我還是有點良知的,所以我決定不殺你,只是這藥我需給你服下,兩個時辰過後我便放你離開。”
白青檀眉頭幾不可聞的皺了皺,他盯着瓷瓶,“這瓷瓶裡究竟是什麼藥?”
程悅將瓷瓶拋給了站在不遠處的含情,這才笑眯眯的道:“服下這藥,可保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憂愁,於所有人來說,你大概只是一個五歲孩童。”她轉身看向含情,“給他服下,兩個時辰後直接將他丟出去便可。”
含情點頭,走上前來拔開瓷瓶上的塞子,“要喂幾粒?”
程悅道:“一粒,吃多了人可就徹底傻了。”
含情點頭,看向白青檀,笑道:“太子是自己張開嘴,還是要我強行將你的嘴掰開。”
白青檀全身的散漫頃刻間褪得一乾二淨,手背上青筋暴起,終究什麼都沒說,只將眼又閉上了。
含情直接伸手鉗制住他的下巴,將一粒紅色藥丸直接塞進了他嘴裡,藥丸入口及化,白青檀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動作,藥丸便滲入了體內。
程悅又開口道:“你睡上一覺吧,一覺醒來便什麼都不記得了,先前你要殺我,我也相信只要你抓住了我,我一定只剩下死路一條,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今次便饒了你這條命,含情你在這看着他,我出去了。”說完她轉身便走了,腳下沒有半點遲疑。
成王府,白墨卿看着被白二和白一五花大綁壓進來的男人,過了半響才皺眉沉聲問道:“白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在這?”
白二走過來,附在白墨卿耳邊悄聲說了幾句,白墨卿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只餘下淡淡的歡喜,“你說的是真的?”
白二站直身子,嬉皮笑臉道:“屬下可從未騙過主子半句。”
白墨卿沉默了,過得片刻纔看向白一,“此事當真?”
白一點了點頭,白墨卿臉上才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你們看着他,我走了。”
等白墨卿出了主屋,白二這纔看向白一,“主子方纔究
竟是什麼意思?”
白一嘴角勾了勾,沒搭理他這個雙胞胎哥哥。
白二:“……”他真的沒有騙過主子啊!
白墨卿來程居極少走正門,通常直接翻個牆就過來了,今日依舊行的此道,他推門而入的時候程悅正對着鏡子畫眉,聽見門開的聲音她也沒擡頭看,只以爲是野香送點心過來了,道:“野香,將點心直接放桌上便可,今日廚房的動作怎麼這麼快?”
白墨卿沒說話,走到她對面才道:“是我。”
程悅手一抖,好好的劍眉一下子被她給畫歪了,她擡頭看向來人,皺了皺眉,“白墨卿,你來作甚?”頓了下,她防備道:“這可還沒到上藥的時間。”
程悅的眉毛此時均上揚着,只是有一條卻歪歪扭扭,還硬是比另一條拉長了一小截,白墨卿忍着笑意,咳了聲道:“悅兒,你要不要先將臉給洗了?”
程悅抖了抖眉毛,往鏡子裡一看自己都差點沒繃得住,她咳了聲,直接拿起放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眉毛,只擦了兩遍,原本黑糊糊的一片便沒了,帕子上原本便被程悅倒了藥水,所以一擦便好,她將帕子扔進臉盆裡,又問了一遍,“你來作甚?”
白墨卿坐了下來,“悅兒,你爲何要抓白青檀?”
程悅眨了眨眼,無辜道:“白青檀?他是誰?”
白墨卿突然覺得手有點癢,極想伸手去掐一掐她白嫩的臉頰,嘴角漸漸溢出一絲笑意,“你抓他是爲了能夠隨我一併去東海國?你不想和我分開是不是?”
程悅蹙眉,瞪着白墨卿,“胡言亂語,請你出去。”
白墨卿真的站起身來,程悅卻不認爲他真的會出去,她下意識的將鏡子抱在胸前,“白……白墨卿,你……你還是坐下吧。”
白墨卿沒聽,繞過桌子伸手便將程悅撈進了懷裡,隨後才坐了下來,“嗯,我坐下來了。”
程悅:“……”她掄起手上的鏡子便朝白墨卿砸了過去,白墨卿一擡手便將鏡子接了過來放到桌上,柔聲道:“以後我幫你畫眉,這樣你就不用再怕畫歪。”
程悅轉頭看他,剛想開口脣便被封住了,過得好半響白墨卿才放過她,程悅臉頰染上紅暈,等氣喘勻了才怒道:“白墨卿,我很生氣,你……我不准你親我。”
白墨卿乖乖應了,“你身上還有傷,莫生氣,我不親你便是了。”
程悅:“……”爲毛她覺得自己更生氣了!她伸手點了點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冷着臉道:“鬆開,我要起來。”
白墨卿直接抱着程悅站起身來,隨後將程悅放到地上,這才鬆了手,他現下的個子已高出程悅一個頭,程悅稍稍退後一步,微仰着頭,眼睛眯了眯,心下有些不是滋味,怎麼自己就長得這麼慢!她剛想說話門便被推開了,含情站在門口訝異的看着他們二人,隨後露出瞭然的笑意,“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只是,丫頭,白青檀說要見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