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悅兩隻手的力氣都比不上白墨卿一隻手,她臉漲得通紅,眼見雙手漸漸離開自己的胸口,急聲道:“白墨卿,我們已經斷了,我不用你管,你給我放手。”
白墨卿的動作只頓了下,繼而將程悅的雙手壓到她頭頂,“那……我們四日後再斷。”
程悅:“……”這個無賴!臭流氓!她伸腿便朝白墨卿下身踢去,只等白墨卿避開的空擋,自己再將被子奪回來就好,哪想白墨卿原本放至她腰間的手突然收了回來,握住了她的腳,隨後便聽白墨卿不贊同道:“傷口不疼嗎?你就算要運動也得等你傷口好了再說。”
程悅:“……”她都快被白墨卿給氣笑了,“你給我放開。”
白墨卿愣了下,繼而鬆開了程悅的腳,耳朵卻漸漸紅了,只因他方纔一手將悅兒的雙手壓在她頭頂上方,一手又握着她的腳,身子前傾,就像是半壓着悅兒一樣。
在黑暗中,程悅看不到白墨卿的耳朵紅了,她也沒覺得剛纔的動作有多麼惹人遐想,只自顧自的道:“你帶藥過來了嗎?若是你真的不放心,可以將藥留下,我自己給自己上好藥後你再進來,如何?”
白墨卿垂下頭來,沒做聲兒,過得片刻才道:“不行,我要看你的傷口。”
程悅有點火了,“白墨卿,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男女之防?你這樣隨意進出一個姑娘的閨房是觸犯大周國律法的,你知道嗎?”這話說完,程悅就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跟白墨卿講這個有個屁用,他就是一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偏執狂啊!
果然下一刻便聽白墨卿道:“你現下還是我的未婚妻,我查看你的傷口是應該的,我……不會佔你便宜,今夜的事也不會有旁人知道,你不用擔心。”
程悅深吸了幾口氣,閉上眼,無奈道:“好,好,上藥吧。”與他講了這麼多不過是浪費時間,爲了確保自己不被他氣死,她決定不再多說,頓了下,又立馬補充了句,警告道:“不過你給我快點。”
白墨卿嘴角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繼而鬆開了程悅的雙手,解開她的衣服,當看到胸前白皙的肌膚上橫着一條暗紅色的傷口時,白墨卿瞳孔猛地一縮,眼底深處聚起風暴,很快便被他掩藏起來,他拿出藥瓶,撥開塞子,開始爲傷口上藥。
天氣已經有些涼了,肌膚暴露在空氣中,身上很快便起了層雞皮疙瘩,程悅閉着眼,雖看不見,卻更能清晰的感覺到周邊的動響,尤其是能感受得到白墨卿手上的動作,臉上剛剛降下去的溫度又悄悄升了上來。
等白墨卿爲程悅繫好腰帶後已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有餘,他替程悅蓋好被子,叮囑道:“我回去了,明日再來替你上藥,你這幾日就好好在府上休息,別想着往外跑。”
程悅鼻子一酸,往被子裡縮了縮,直至將腦袋縮進被自己裡後才悶悶的‘嗯’了聲。
等確定白墨卿離開後她才從被窩裡探出腦袋,伸手摸了摸額頭,程
悅有些不確定了,方纔白墨卿究竟有沒有隔着被子吻自己?
翌日,程悅用過早飯後便讓野香將藤椅搬到院中,其上鋪上厚厚的毯子,程悅往上面一躺,肚子上再蓋上一條,手上拿本話本,曬着太陽,好不愜意。
不過也只愜意了片刻便被不速之客打斷。
來人是將軍府的二少爺程子豪,程悅靠在藤椅上沒動,只對守門的兩個小廝道:“你們下去吧。”
其中一個小廝愧疚道:“姑娘,奴才沒能攔得住他,是奴才沒用。”
程悅笑道:“無礙。”程子豪好歹打過幾年戰,如今在京城外的軍營裡也是個中等的將領,他們如何能攔得住?
兩個小廝退下去後,程悅才道:“不知二哥今日來有何要事?”
程子豪臉色有些難看,“你可知你五姐已失蹤多日。”
程悅挑了挑眉,詫異道:“不知。”頓了下,她又道:“爲何五姐失蹤這事我竟不曾聽說?”
程子豪臉色越發難看,“她失蹤的事被父親壓了下來,所以京城纔沒有傳開,這些日子,父親和我一直都在派人尋找,但不僅沒找到人,更是連半點線索都不曾找到。”
程悅沒接話,等着他繼續。
程子豪偏頭看向站於他身後的一個丫鬟,“紫葉,你來說。”
紫葉是將軍府五姑娘程薇身邊的一等丫鬟,她上前一步,看着程悅道:“六姑娘,您有一段時日也是失蹤的,甚至所有的人都以爲你死了,前幾日你纔回到程居,我家姑娘是在您回到程居的前兩日失蹤的,此事原本和您也沒甚干係,但奴婢卻偶然在我家姑娘房間裡發現了一封信,信上寫明若是她失蹤了,就讓奴婢來尋您,這便說明我家姑娘失蹤一事與您有關,若是您真的知曉我家姑娘的蹤跡,就請您告訴奴婢。”
程悅愣了下便笑出聲來,“你家姑娘的信呢?給我瞧瞧。”
紫葉從袖子裡掏出信遞給程悅。
程悅打開,將信抽出,草草掃了一眼信上的內容又湊近聞了聞,臉上的笑意越發燦爛,“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封信的?我要具體日子。”
紫葉規規矩矩的回道:“奴婢是昨日纔在姑娘房中看到的。”
程悅‘哦’了聲,又問道:“照你這麼說來,這封信應該是五姐失蹤前就寫好的。”頓了下,她又道:“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她失蹤後寫好的?”
程子豪和紫葉均是一愣,回過神來後,程子豪皺着眉否認道:“我五妹都失蹤了,如何寫這封信,休得胡言亂語!”
程悅眯眼笑,“二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程子豪依舊皺着眉,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程悅笑眯眯道:“既然二哥聽不懂,那我便只好從我被抓的事說起,我是被大禹國的人給抓走的,在此期間,五姐曾去過大禹國使者所住的行宮並見到了我,據你們方纔所說,她也是在那一
天失蹤的。”
她話音剛落,紫葉立時道:“那你爲何逃出來後不立刻派人到將軍府報信,我家姑娘現下定是被大禹國的人給帶走了,難怪找了這麼長時日都尋不到她的人,六姑娘,你怎麼能只顧着自己卻不顧我家姑娘,她是你的親姐姐啊!”
程悅‘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笑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且問你,你家姑娘在見到我後就失蹤了,在此之前她可從未見過我,那她哪來的時間寫這封信,所以,她能寫下這封信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她根本就沒失蹤,只是想借着這封信來找我麻煩,至於她想找我麻煩的原因大概是在見到我後,她有件事想我幫她,我卻沒幫吧,還有一種可能就是……”
紫葉見程悅不說,連忙催促道:“還有一種可能是什麼?你倒是說啊,總之我家姑娘絕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來做陷害你的事,所以必定是你要說的第二種可能。”
程悅挑了挑眉,無奈道:“好吧,既然你說是第二種可能那便是第二種,雖然我覺得第二種可能有點荒謬,那便是你家姑娘已經死了並且變成了冤鬼回來寫信了。”說到這,她擡手摸了摸下巴,“這也許也是你爲何昨日才發現這封信的原因,指不定就是她剛寫的。”
她這話說完,一時間周圍全靜了,紫葉驀地覺得後脖頸發涼,背後硬是出了一層冷汗,野香忍不住捂嘴偷笑,她家姑娘還是這麼壞,壞得可愛!
程子豪咳了聲,“你的意思是此事與你無關,那我問你,五妹要你幫她什麼忙?”
程悅一臉‘愚蠢的凡人,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的表情,“她不想嫁給齊侯府的嫡長子,但她的親事已經定下了,兩國聯姻是她唯一的出路。而我被抓則是因爲大禹國的三皇子他們覺得他們大禹國沒有比我更厲害的大夫,所以五姐纔在見到我後想着求我,不過我可不是什麼善人,二哥和父親都應該清楚程薇爲何會嫁給一個成了殘廢的齊雲飛吧。”
野香爲自家姑娘如此厚顏無恥紅了臉,偏偏當事人還一副事實就是如此,超級淡定的表情。
到了這一步,程子豪若是還沒弄清事情的真相那他就真的是腦子有問題了,他轉身看向紫葉,厲聲喝問道:“你給我說實話,程薇回來過是不是?”
紫葉的身子顫了顫,隨即堅定道:“沒有。”只有否認她才能活下去,姑娘確實是回來過,這封信是她三天前寫的,她給了自己一百兩銀子,交代自己要辦什麼事。
程子豪的目光越發冰冷,隨後一把扯住紫葉的頭髮,將她拉至面前,“我要你和我說實話。”
紫葉疼得尖叫一聲,眼淚差點就流了出來,沒等她繼續否認,程悅便開口道:“二哥,這裡是程居,二哥若是要教訓府上的奴才回府教訓便是,我素來膽小,見不得這嚇人的場面。”頓了下,她又道:“至於現下五姐人或者她的冤魂在哪裡,她身邊的一等丫鬟不會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