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看了眼孤零零坐在船上的程悅,眯了眯眼,眼裡突然迸發出惡意來,湊到六皇子周犀耳邊道:“六表哥,不如我們將這將軍府的六姑娘也撞上水,說不準能將那水下的孬種給引上來,如何?”
六皇子周犀嘿嘿一笑,“這注意不錯。”頓了下,便又大聲道:“孬種,你若是再不浮上來,可別怪我不憐香惜玉,將這精緻可愛的小姑娘給撞下水。”言罷,便囂張的大笑了幾聲。
程子瑜和萬軒逸所在的船這時已行到程悅身旁,聽聞六皇子這般說,程子瑜忍不住怒聲道:“六皇子,我是將軍府的嫡子程子瑜,這是我妹妹,將軍府何時得罪過你,竟使得你現在要用這般狠毒的法子來對付一個小姑娘?”他深吸了一口氣,又繼續道:“你們兄弟二人的矛盾,我們將軍府不想參與,但若是你今日敢指使僕人開船撞我妹妹一下,那明日我父親便會將這件事上書給皇上,由皇上給我們將軍府一個交代。”這話說到後來已是帶上了明顯的威脅之意。
六皇子周犀一聽這話便有些猶豫,畢竟被父皇知道此事,他一定沒好果子吃。劉慶見他猶豫,臉色陰霾的看了眼程子瑜他們,自己到現在可還記着這臭丫頭是怎麼奚落自己的,這口惡氣他實在是咽不下去,眼睛一轉,心下便又生了一個主意,“六表哥,你若是現在退縮的話他們還以爲你怕了他們呢!而且我聽說,這將軍府受寵的根本就不是這兩個兄妹,他們的娘可早就死了,就算將軍知道了這事,會因爲這兩個不受寵的得罪你嗎?況且,姑媽在宮裡最得皇上寵愛,皇上就算知道此事大不了說你幾句,但你今日若真的就這樣放了他們,那你這面子往哪擱!”
六皇子周犀被這麼一勸,覺得極有道理,且他原本心裡頭就憋着一把火,當下二話不說,冷笑一聲就指揮着僕人繼續開船往程悅這邊撞,程子瑜和萬軒逸一見,臉色徒然一
沉,心頭冒火,兩人顧不得再與那六皇子交涉,幾乎同時對程悅喊道:“悅兒,快跳到我這艘船上來,別怕,哥哥會接住你的。”
撐船的老船伕這次也沒再多說什麼,小船就算再加一個小姑娘也是行的,況且他極看不慣這些仗勢欺人的‘達官貴人’,且這小姑娘生的極爲可愛俏麗,若是真掉入水中,只會平白惹人心疼。
程悅卻轉頭對程子瑜他們一笑,安撫道:“哥哥放心,憑他們的本事還撞不到我,且再過片刻,倒黴的可就不是我們了。”她一邊說一邊搖着船槳,小船晃晃悠悠的往前行去,後面六皇子他們呆着的船也跟了上去。
程子瑜還待說什麼,那老船伕卻又開口說話了,“這位爺,那是你妹妹吧,小小年紀還真厲害,依我看,您不用擔心,那艘船上的爺到最後只會自討苦吃。”說罷,也划着船跟了上去。
程子瑜果斷閉上嘴,不再開口,生怕分散妹妹的注意力,但一雙眼卻牢牢的盯着程悅,生怕錯過分毫。萬軒逸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放輕鬆。
眼看着後面的船要撞上來,耳邊盡是六皇子周犀和劉慶囂張、得意的笑聲,程悅嘴角一勾,船在河面上打了個旋兒,接着停住,驀地加速擦着大船而過,這一招方纔白墨卿也用過,小船的速度雖比不上大船,但靈活度卻比大船要靈活許多,且程悅在划船方面還是個中高手。
周犀見原本在前方的小船忽然沒了,忍不住大罵一聲,剛要命令僕人轉方向,就聽一名僕人驚慌道:“六皇子不好了,船底有好幾處都在漏水,缺口太大,又發現得晚,現下根本補不上。”
周犀臉色一變,怒罵道:“蠢貨,去堵,本皇子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給我堵住,若是堵不住,你就留在這裡吧。”
僕人戰戰兢兢的下去了,另一個僕人又立馬驚慌道:“六皇子,調不了頭
,這再轉下去就會撞上前面的那艘花船,怎麼辦?”
周犀往前一看,氣得眼睛瞪大,前面有艘比他們船還要大的花船,方纔只顧着追趕那臭丫頭片子,竟然沒注意竟行到了花船的區域,他立馬道:“給本皇子調頭,本皇子今日一定要連同那臭丫頭一塊兒收拾了。”說完這話又吩咐一個僕人朝對面的花船喊,讓他們往後退。
這一喊之下便出了問題,對面的花船分毫不讓,還直直往六皇子他們這艘船行來。
周犀‘嘿’了聲,擼了擼袖子,“你難道沒有告訴他們這艘船上是本皇子嗎?他們的膽子可真夠肥的!”
劉慶附和道:“呵,對面的花樓是哪家開的,明日我一定要讓爹去封了它。”
僕人苦笑道:“奴才說了,但那花船上是侯府的小侯爺,他說他不讓,讓您讓。”說完這話便垂下頭,不敢再多說一句。
周犀臉色一下子黑得嚇人,要說白墨卿是他最恨的,那這僕人口中的小侯爺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之白墨卿不逞多讓,只要一遇上兩人必定會掐起來,且往往是周犀吃癟,這時候他再也沒了心思去管白墨卿他們,只黑着臉命令道:“給我加快速度撞上去,我倒是要看看今天誰會倒黴!”
僕人想說肯定是我們自己倒黴,因爲船底缺了不止一個口子,正在往裡頭灌水,但瞥見六皇子的臉色,話就嚥了下去,罷了,大不了待會兒掉下水再游回岸邊去,要是現在自己再多說一句,那最先倒黴的就是自己。
而另一邊,白墨卿從水裡冒出頭來,程悅見他臉色白得滲人,忙伸手將他拉了上來,看他一身溼衣,忍不住皺眉道:“你現在怎麼辦?若是這樣豈不是會凍着!”
聽到她關切的話語,白墨卿忍不住嘴角上翹,“不礙事,我有內力。”片刻,衣服上蒸騰起一片霧氣,再一看,錦袍已然乾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