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跟着一起下車的我，被司機制止，他交給我一個平板說道：“老闆讓你坐在車裡等着！”
我遲疑的看了他一眼，按耐住內心的衝動，打開平板。已經調節好的平面上出現了走動的大長腿，隨後，畫面一點點進行了調整，我可以看到許多明亮的窗戶，還有貼着名牌的辦公室。
“這是？”
司機衝着我露出迷之微笑，作爲一個手下，他確實做到了普通人難以做到的守口如瓶。
盯着屏幕，有了這玩意，我跟不跟着進去都無所謂了，通過攝像頭，我可以看清整個警局的內部，也不知道蔣羽涵那傢伙是怎麼躲過探測的，看來這傢伙還真挺厲害的。
跟蔣羽涵見面的中年男子，果然如我所料是個律師，其實這類人很容易分辨的，一個人在自己領域裡幹久了，很自然就會融入自己行業獨有的腔調與氣息。
我跟着姥爺生活了那麼多年，在道術上不敢說已經出師，但看人，還是有點自己小小的心得。蔣石偉對我來說就是個謎一般的存在，而這個蔣羽涵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很多時候，蔣羽涵都是一個高調的人，他從不會在我面前表現出他是個有很多秘密的人，但實際上，我可不這麼認爲，就好比他從哪裡來就是個令人無法解釋的迷。
遐思之間，蔣羽涵與律師已經進入房間，鏡頭快速轉了圈，我大致看了下屋子的內部裝飾，可以肯定這是間審訊室。
沒多久，一個警察帶了個犯人進入。剛開始我沒認出這個犯人，鬍子拉着，頭髮凌亂，感覺這個人很瘦，疲憊不堪，臉蠟黃，是個很不健康的犯人。後來聽到律師喊他名字的時候，我吃驚的張開嘴。
“吳校長！”
短短几天，這個看起來病怏怏的瘦小男子盡然是吳校長，怎麼會這樣？
吳校長眼神呆滯的盯着律師好一會，才慢慢轉向蔣羽涵，空洞的眸子在他臉上看了好一會又緩慢低下頭，半餉才說道：“我已經認罪，你們不要再來找我了。”
律師看了眼蔣羽涵開始常規詢問，內容涉及到地安大學學生跳樓案，還有關於老校長意外身亡的案子，另外在諸多我沒聽過的罪案中還有一條令我莫名其妙。
被關押在刑偵勘察所期間，發生過一起盜竊案，小偷被當場射殺，我離開的時候，魏曉彤帶着手下對小偷的屍體進行解剖，當時我清楚的記得吳校長在地下室的病房內，現在罪案中，他盡然成了這起盜竊案的幕後策劃人，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我心裡有很多疑問，不過還是忍了下來，認真的聽着律師與吳校長之間的常規對話。
吳校長像背書似得親口承認自己因爲私慾如何逼迫李彩蝶承認是殺害其他兩名女生兇手的，又是如何威脅李彩蝶家人，最終導致李彩蝶迫於輿論跳樓自殺。
事後因爲經常夢到李彩蝶，心裡害怕，想用邪術幹掉起鬼魂，結果害死了那三名男生，他良心收到譴責最終認罪。
這件事，我是知道的，雖然與原版本有些插入，他雖然隱瞞了老情人這件事，不過跳樓自殺案確實因他而起。那老校長呢，他死於心肌梗塞，跟他有毛關係，老校長死的時候，他可是被關在勘察所裡的！
除了第一件案子外，我並不覺得後面兩起與他有關係！
不知何時攝像頭已經調整到了一定的高度，吳校長的臉出現在屏幕上，我猜想這可能是蔣羽涵故意而爲之。
這時，律師再次問道：“吳校長，你是怎麼殺手老校長的？你的幫手是誰？李彩蝶是自己跳樓的還是被人推下樓的？”
我聽着有點懵，律師詢問的口吻有點像是警察，這種咄咄逼人的強調讓我感到很不舒服。“你認識這個人嗎？”
司機點點頭，他告訴我他姓陸，是蔣羽涵的表弟，叫陸濤，很普通的一個名字。
我詫異的擡起頭，沒想到他會跟我說這些。“你也是幽冥的人？同行？”
陸濤笑了笑，他笑起來挺好看，長相雖不及蔣石偉與蔣羽涵那般的扎眼，不過放在男人堆裡的話，還是很容易被發現的那類。
“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就是一個開車的！”陸濤有一口白牙，古銅色的膚色讓他看起來相當健康。“我從小習武，家裡不富裕，靠幫人擋災混日子，後來犯了事進了局子，出來後就跟了表哥，司機兼保鏢。”
說的倒是挺輕鬆的，不過細細想來這個男孩子的經歷也夠輝煌。
我把話題帶回到最初，陸濤告訴我這個律師在地安有點小名氣，叫瞿勉，是個地地道道的流氓律師，早前在檢察院工作，後來被一家律師行挖走，入行兩年接了五起案子，申訴四起，另外一起因爲對方撤訴而不了了之，所以一度成爲律師榜上紅人。
怪不得行事作風上那麼像警察呢，敢情從檢察院出來的。
我把注意力放到了視頻上，剛剛錯過了吳校長的回答，不過看着畫面中的那張蒼白臉，我陷入沉思中。
沒多久，蔣羽涵從區警局裡出來，上了車後，讓陸濤帶着我們去附近的餐館用餐。
說是隨便吃點，我還真不知道蔣羽涵所謂的隨便是有多隨便，進了餐廳才把我嚇了一跳，一頓意大利菜就是隨便了，那要正兒八經的用餐豈不是要滿漢全席。
我是個窮人，從沒來過這麼高級的地方，更別說西餐禮儀是個什麼玩意了，看着周邊那些穿着考究，笑容可掬的客人，我默默低下頭。
不是自卑啊，是真不習慣！
蔣羽涵衝着服務生噼噼啪啪說了一大堆，聽着菜名感覺就很貴的樣子，我在旁邊示意他不要點那麼多吃不完，他卻嘿嘿一笑不搭理我，最後要了瓶紅酒，等服務生走開後才說道：“又不用你請客，那麼緊張幹嘛？”
我白了他一眼說道：“要我請我也沒錢啊！你說你這人怎麼那麼奢侈，隨便吃個午飯來這麼高級的地方，錢多沒地花捐給我好了。”
“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你就安心吃你的吧，下午還有的忙呢！”
我又不是傻子，有人請客，自然不會客氣，誰知道下次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上啥吃啥，也管不得那麼些什麼西餐禮儀，吃的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