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看見石偉露出一點疲憊的姿態，上前低聲問。他緩緩站直身體，對我道：“我沒事，只是……”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一地躺着的姿勢可怖的七八具屍體，全部變成跟照片裡看得到的，與小蓮一樣的死狀。
頭髮雪白，渾身乾枯衰老。
而發生這一幕，前後還不足五分鐘。
“涼皮系的，把老子累的夠嗆，甚麼幾把玩意兒！”耳邊是張隊的罵罵咧咧的聲音，他看起來十分惱火，將手裡的槍狠狠往地上一砸，兩手往臉部狠狠抹了幾遍。
我知道他是受到驚嚇的，所以將情緒這樣發泄出來。
不過顯然，他們很訓練有素。
剛剛還亂串的人們，一個個起身，雖然眼神還有點驚魂未定，但差不多都能夠鎮定的收拾現場了。
“張隊。”鄧警官似乎有點眼睛發直，眼神掃到我們後，立刻顯出一些安心和崇拜又帶點驚懼的神色。
“嗯，先打掃現場，統計死亡人數……”張隊沉默了一瞬，繼續道，“通知死者家屬……”
我到現在纔看出這個很討人厭的人，突然顯現出了一點作爲軍人該有的模樣。
張隊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收拾情緒，然後轉過頭來盯着我們，沉沉的說道：“石先生，林小姐，還有這幾位，我想委託你們協助我調查這個案件。”
到這一顆，我才真正地看出這個痞子一樣的警官，似乎要動真格的了。
石偉點點頭，放開了我的手，道：“這件案子現在根本就不餓能夠是正常人能夠理解的，我想張對現在也已經明白了，所以之後要做的事情，我需要張隊您能夠保持足夠的冷靜，還有盡一切協助我們，不過，我想說的是，這或許會有危險……”
“哼！危險？”張隊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塵，擡頭目光極其堅定，道，“我張元武可是槍林彈雨練過的，還會怕這些狗日的東西！你們說該怎麼辦吧，我照辦就是！再說了，這事情要不馬上有個交代，遲早上面的也不好交代。”
“嗯！那好！”石偉點點頭，視線轉向剛回來的歐陽兄妹身上。
剛纔我們說話的時候，這連兄妹已經去查看了死者的情況。
“怎麼樣？”
歐陽楠難得的神情嚴肅，忘了王處機一眼，道：“情況不太好，王師伯也說了，這些死者身上的邪氣越來越濃厚，恐怕也不能再留下來。”
王處機一直在旁邊，臉色青白，他早就想跑。見我望着他，只好苦着臉道：“林小姐，林大小姐，您看，我現在也就一個沒用的人，您就大人大量放過我好不好。我留下來也沒用不是？”
我微微一笑，淡淡道：“王師伯自謙了，至少您的眼力還是很不錯的不是？”
王處機立刻向憋了的皮球一樣。
石偉掃了王處機一眼，回頭跟張隊吩咐：“先把屍體收到一個房間裡隔離起來，待會兒我需要進一步仔細看看，或許，這些屍體很快就要被焚燬，接下來的事情，還請張隊處理了。”
被那張人皮弄死的警官一共有八具，全是女子，而且清一色的全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我看了調出來的檔案，發現還都是長得很清秀的那種。
所以加上金蓮的那一具，一共就有了九具屍體。算上我和不知所蹤的樓飛雪，被這陰魂不散的陰氣纏上的女性，一共就有了十一個。
短短數日，我們所知的就有了十一個。
而且事件發生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這簡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事外一提的是，樓飛雪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
“金蓮的屍體就放在坐裡面的那一張上，其餘的都是剛剛……”張隊用下巴指了指角落，一邊呆着我們走過去。
我看了看屋子裡的人，一個呆着金絲無框眼睛的三十多歲左右的斯文男人，還有三名警官。
這三名警官看見我們過來，對着打頭的張隊敬了一個禮，喊：“張隊。”
“嗯，”張隊似乎很習以爲常，初步看來，他在這裡的官位似乎是最高的，他對着那個法醫一樣的男人問道，“吳法醫，情況怎麼樣了？”
吳法醫摘下自己的眼睛，用潔白的巾帕一遍遍擦拭，一邊說道：“還是一樣，全身水分流失，就像在沙漠裡乾枯了很多年的屍體。”
他重新將眼睛戴上，繼續道：“其他的，暫時就查不出來，可以斷定的是，死者都不是正常死亡。”
這不是廢話？
剛剛有眼睛的人全都看見，那樣幾秒就被弄成死死的方式，還能是正常死亡？
張隊點點頭，轉頭問我們：“幾位，接下來怎麼做，就全靠你們了。”
石偉點點頭，道：“我想請無關的人員先出去一下，我需要檢查檢查。”
張隊沒有異議，揮手讓三名警官出去。
吳法醫堅持不出去，他還是頭一次碰見這樣非科學的事情，好奇心的驅使讓他堅持留下來不肯走。
我們並無其他的意見，時間不等人。
石偉沒有理會旁人，他從口袋裡抽出一張符紙，一隻半個手掌大小的紫丁香爐，以及三根線香。
他的香是渾身漆黑的墨色，看起來就很與衆不同。
我盯着那個符紙看了半天，竟然奇異的覺得那裡的花紋，似乎不知不覺會晃動一樣。
不等我再仔細去看，石偉已經將符紙燒着，丟進了爐子裡。奇怪的是符紙燒出的火焰竟然是綠色的，煙霧確是紫色的，那煙霧也像有了意識一樣，迅速撲向乾屍，並在一瞬間就被吞噬了一樣消失殆盡。
歐陽兄妹與石偉見狀，都臉色變化了一下，我和王處機就倒吸一口涼氣。
石偉默默然道：“果然是這樣，這屍體上的陰氣又是另外一種變異，這一種更加迅速，更加具有傳播性。”
更可怕的是，即使依附在人皮上，還會被陰氣驅動，自行去尋找新鮮的陽氣。
我低聲說道：“這陰氣也是奇怪的很，竟然只找女生下手。而且吸取陽氣的速度，快得很不正常。”
沒想到張隊繼續街道：“這你們所謂的陰氣，就是那個搞出人命的東西，也不是所有的女的都下手吧？”
我們愣了一下，都看向他，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
張隊慢慢道：“怎麼了？剛剛在混亂中，那張人皮攻擊人的時候，我發現他並不是所有的女的都下手，明明附近有更靠近的人在，爲什麼還會跑到更遠的地方害人。我看，他明明就是會選擇一些特定的對象來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