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端木動容

229,端木動容

“我們還未成親,所以就免了吧。”這難題還沒扔給穆天寒,李清瑟先自己攬了過來。

不能再親了,要知,印一個吻痕要強大的口腔真空負壓力,再這麼親下去她牙齦都要出血了,所以能少親一個算一個。

幾不可見,穆天寒暗暗舒了口氣,還好、還好,不用在衆人面前丟臉了,但心中淡淡的失落又是怎麼回事。

李清瑟如釋重負的一回頭,看見正觀察她與暖兩人的端木流觴,一愣。艾瑪,剛剛滿腦子都是後院起火的事兒,怎麼把他給忘了。

“端木,讓你看笑話了,抱歉。”現在說丟人已經晚了,反正死豬不怕開水燙,端木流觴愛怎麼想就怎麼罷。

清瑟回到位置上,本想模仿林青霞版的東方不敗來個十分嫵媚又帥氣的動作,卻模仿不出來,暗暗懊惱地坐了回去。“好了,現在李清玄也沒什麼可炫耀的了,這破東西大家都有了,是不是可以散會,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室內一片安靜,而後衆人點點頭,又隨便扯了幾句便陸續離開,各幹各的。每個人工作都是勤勤懇懇,生怕被其他人比下去。

危急解除,李清瑟又重新變爲了一個高高在上吃軟飯的。

整個山上的人都很忙,包括小朱子和薛燕,一個蘿蔔多個坑,一個人當很多人用。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嵩山公主府竟有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白天無所事事找清瑟玩鬧的人都是吃軟飯的,受大家鄙視。於是,就連遊手好閒的李清玄也沒事找事的裝裝相。

見人都散了去,清瑟便帶着幾名侍女慢悠悠回到房間,享受着日復一日、周而復始的米蟲生活。

今日一片晴好,豔陽高照,雖驕陽無法融化山上的積雪,但好歹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李清瑟在院子中弄了個小爐子慢悠悠的開始煮茶,恰巧被同樣無所事事而路過的端木流觴遇見。

“啊,端木,早啊。”清瑟擡頭對着院子外的端木流觴打招呼。

端木流觴到底是真是路過還是刻意路過,不得而知,見清瑟對她打了招呼,便也自來熟地款款而入,一走一過,白衣紛飛,帶着滿滿的仙氣。

“來來,這裡請。”清瑟一伸手,示意對面的桌位。

走進了,端木才發現,清瑟院子中的桌椅很是別緻,不是用名貴的木材或玉石,而是用樹根。設計雕琢得特別巧妙,根據樹根本身的形狀特徵,雕琢成樣式各異的小椅。中間小桌上煮着茶,周圍四張樹根小椅,頗有情調。

端木流觴依言坐了上去,與清瑟打了一個對面,一股花香撲鼻,低頭一看,清瑟竟在開口的茶壺中煮着花。很是不解,卻未來開口問。

清瑟自然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是不是奇怪我煮得不是茶或者酒,而是煮很多花?”

端木也不客氣,微微點頭點頭。

“想必你只喝過慣常的綠茶吧,這叫花茶。”她知道端木流觴是個喜歡茶的,而這時空只有綠茶,不弱現代茶品那麼多。

“按理說花茶應春天喝的,但因爲我的喜愛,便冬天也拿來喝。”一邊說着,一邊將茶倒入端木流觴面前的小杯子中,“可能有些甜,你試試。”

端木點頭,白皙纖長的手指捏起小小的茶杯,輕抿了下,忍不住眉頭微蹙。很香、很甜,卻哪有茶味的悠遠?

見他面上的不贊同,清瑟也不惱,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邊喝着,一邊慢慢講解。“你慣常喝的那些茶,都是些綠茶,雖然名目多,但基本上都一個味道和功用。品茶也如品人生,要經常嘗試一些不同總類,而不能拘謹於一種,否則,人生太多單調了。”

端木微微擡起眼,一雙清澈明靈的眸子看向喝着這甜茶的美貌女子,“瑟兒話中有話。”

清瑟撲哧一笑,“我哪那麼多深刻道理?只不過想什麼就說什麼罷了。雖然不覺得這花不是茶,但它確實是茶。有一種說法,春飲花茶、夏飲綠茶、秋飲青茶、冬飲紅茶。”

端木一愣,還有這種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飲茶還要分季節,“願聞其詳。”

“春風復甦,陽氣生髮,所以人們感覺到睏乏,而這種花茶甘涼而兼芳香辛散之氣,有利於散發積聚在人體內的冬季寒邪、促進體內陽氣生髮,令人神清氣爽,所以春日飲花茶。”

端木流觴好茶,卻第一次聽見這種飲茶學說,倍感新鮮。本來只是好奇李清瑟白日裡做些什麼,前來隨意看看,沒想到幾句話卻被她吸引了去。笑着點點頭,“那夏日呢?”

“夏天就不用我多說了,燥熱多雨,喝你慣常喝的那種茶便可清涼消暑,心曠神怡。”

端木點點頭。

“秋日花木凋零、氣候乾燥,人也感覺到十分乾燥。而青茶,便是介於綠茶與紅茶之間的茶品,你也許不知,回頭我取些來送你試試。由於其介於紅綠茶之間,便既有綠茶的清香和天然花香,又有紅茶醇厚的滋味,不寒不熱,溫熱適中,有潤膚、潤喉、生津、清除體內積熱。最後說到紅茶。”清瑟頓了下,而後轉頭命人去屋內取出一些東西。

端木十分有耐心的等待,微微挑眉,看着面前的李清瑟。

今日,她穿了一身白底紅色刺繡百花的錦緞衣裙,並未系披風,坐在小椅上,龐大的裙襬及地,如同雪地中的一株雪蓮,出塵、絕美。

她的面頰帶着粉色,透着暖意,笑靨如花,一雙眼如同寶石般璀璨,沒有清冷與高傲,無論何時都是笑盈盈的平易近人。

李清瑟的容貌是美的,但第一次見面卻未給他絲毫驚豔,相反,卻因爲兩人的逐漸熟悉,慢慢發現她的美。

如今的端木流觴,每一次見到李清瑟心頭都免不了多一些驚歎,卻不知是因爲她的容貌還是因爲別的。

侍女們手腳麻利地將李清瑟交代的東西準備好,是一個暗紅色的精緻食盒,很大、很高,李清瑟站起身來將食盒接下。回頭看端木流觴,發現他竟然癡癡地看着她,忍不住撲哧一笑,“別看了,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端木流觴迅速收回自己視線,如同偷偷做什麼事被發覺了一般,有些慌亂。站起身來,姿態優雅,還是一身雪白。

“公主殿下,讓我們隨行伺候吧。”侍女見公主親自接了食盒,便知道不想帶她們,但燕姑娘的交代,一定要伺候好公主,若是有什麼閃失,她們可承擔不起。

清瑟一聳肩,將食盒向旁邊一送,“隨便,你們要跟着就跟,只要能跟得上。”

端木流觴略微驚訝,看着李清瑟將食盒推到自己跟前,有些不解,這是何意?

清瑟回頭瞪了他一眼,“拿着啊,我們一會要爬山,你不會讓我這女子提着食盒,你兩手空空吧?”忒沒紳士風度了吧?

“……”端木流觴身子一僵,他這輩子都沒提過這種東西,無奈,伸手提了起來。

李清瑟見此更是撲哧一笑,這謫仙一般的鎏仙閣主拎着一個大食盒,畫面要多喜感有多喜感,就好像菩薩手上捧着的不是白瓷瓶而是迪奧真我香水一樣,要多不搭就又多不搭。

“可以了,我們走起吧。”說着,催動內力騰空而起,眨眼之間已竄出數步。

端木流觴見狀,也催動內力跟了上去。

空中閃過兩條影,一白一紅,想着東方而行。這可苦了一幫侍女,她們終於知道爲什麼公主剛剛說“只要能跟得上就跟”是什麼意思了,原來他們要用輕功。

東方,是泰山。

“五嶽”一名是李清瑟起的,因這有五座大山,其中東側的山峰最高,於是便起名爲泰山。除了嵩山外,其他四座山頭都修建了大片建築物,被高價賣給了武林各大門派,如今他們也成了鎮國公主兼武林盟主、熠教教主李清瑟的臣民。

東嶽泰山最高,山頂終年皚皚白雪不化,加之陡峭的山崖,沒有上乘武功便難以攀爬,而李清瑟就運着輕功向那山頂而行。

兩人飛至半空,端木流觴手上尷尬提着食盒,一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嬌小身影,心中澎湃萬千。

李清瑟如同一枚石子一般,敲碎了端木流觴平靜多年的心湖,一旦打破了,便再難平靜。

兩人都是絕世高手,短短一盞茶的功夫便飛到山頂。

泰山山頂,放眼一望一片銀白,幽幽白雲似霧,在半山腰盤旋。山頂寂靜唯有風聲,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現代的泰山如此,大鵬國的泰山也是適用。

端木流觴最近心情略有煩躁,因爲那從天而降的婚事。他未想過像穆天寒那般將童子功練上一生一世,成親是早晚的,卻不想和一個沒有感情之人。

姻緣本應該美好,怎可與責任和承諾想關聯?

看着腳下悠悠白雲,躍上山頂鳥瞰衆生,之前煩躁壓抑的心情竟覺得豁然開朗。再看到一旁笑眯眯觀看風景的李清瑟,脣角竟不知不覺勾起。

清瑟回過神,拿過食盒,兩人的手有那麼一瞬間觸碰。

端木的眉頭微微一皺,爲什麼李清瑟手指冰涼?她內力高深,完全可以用內力取暖纔是。

因爲感受到了手指,這才注意到她的面頰,凍得有些慘白,自己卻渾然不知。

泰山頂有一個小涼亭,精心修建,涼亭中是漢白玉的桌椅,而李清瑟則是提着食盒到了涼亭中,從食盒中取出一堆東西,一樣一樣擺在石桌上。

端木流觴不解,她要做什麼?也慢慢走入涼亭,坐在李清瑟對面。

清瑟見他來了,頭也沒擡,拿了個陶瓷器皿便遞了過去,“交代你個任務,去取一些乾淨的雪來,一會我們煮茶喝。”

“……”端木流觴手腳僵硬地接過器皿,眉頭忍不住皺了又皺。她還真是使喚他上癮了,一而再再而三。無奈,見她忙着,他只能拿着器皿到了一旁,找一塊乾淨雪地,將表層積雪撣了去,挖中間乾淨的白雪。

當他歸來時,發現李清瑟已將煮茶的小爐在桌中央擺好,燃了火,就等他的雪了。

見雪已送來,清瑟樂呵呵地接過,不小心碰到了端木流觴的手,發現其溫如暖玉,不過也沒多做什麼思考,把雪弄到了小壺裡,開始煮水。

這一次的相碰是端木刻意爲之,爲了確定她手上溫度,沒想到比剛剛更是涼。他的眉頭皺緊了幾分,竟有幾分心疼。

“看,這就是紅茶,紅茶並非是一種茶品,更確切的說是一種工藝,屬於全發酵。因爲發酵,茶葉中便能生出一些物質,使口感更爲香醇,更有暖身等一系列功效。”清瑟一邊說着,將煮沸的茶壺拿下,挑了一些茶葉扔了進去,不一會,一股有異於慣常香味隱隱傳來。

不是清香,是一種說不出的味道,端木流觴不是很喜歡。

“你會不會覺得,日復一日的活着,有些乏味和無趣?”清瑟問。

端木流觴一愣,沒想到李清瑟會問他這個問題,驚訝。“嗯。”憑直覺答了。確實如此,他一向沒事很麼樂趣可言,所以當時才辦了許多無趣的荒唐事,例如叫人將李清瑟半擄了去,只因無聊。

“難道你就沒反思過原因?”趁着茶葉浸泡的功夫,清瑟拉着端木流觴開始話一些家長,有一句沒一句的。

“反思?”端木越來越不解,他需要反思什麼?

清瑟看着他茫然的俊顏,一聳肩,“端木流觴,你知道你給我的印象是什麼嗎?除了神經病之外。”

“神經病?”端木流觴皺眉。

“你先別糾結神經病這個詞,你知道你給我的印象是什麼嗎?”清瑟追問。

端木真的十分認真地回想了一會,他從小便以神童著稱,就連鎏仙閣前閣主都連連稱讚,但對這件事,他還是想不出。不是他笨,是實在搞不懂李清瑟心中到底想了什麼,她對於他來說,如同謎一般。

“不知。”如實回答。

清瑟笑笑,從一旁的小盒子中取出兩枚小小的生薑,放入自己和端木的茶碗中。“你太高高在上了,聽過一句話嗎,高處不勝寒。你在上面久了,習慣於用各種手段保護自己,將自己保護得毫無縫隙,自然也少了七情六慾。”

端木皺眉,保護?他不懂。

清瑟笑着搖搖頭,端木流觴真是個高智商低情商的貨。“舉個最淺顯的例子吧,現在是冬天,你隨時催動內力取暖,明明天氣嚴寒但手上卻熱乎乎的。你可曾想過,冷,也是一種感受和經歷。”

“冷?”端木流觴越來越糊塗了。

“嗯,人就是由喜怒哀樂、酸甜苦辣組成的,少了一味,人生都會有缺憾,包括這冷暖。而你卻用極致的手段將自己保護在一個小小的殼裡,確實,你安全了,卻少了很多人生必須的體驗,時間久了當然覺得很無聊了。”清瑟一邊說着,一邊將泡好的茶徐徐倒入兩人的杯子中。

熱氣騰騰,除了紅茶的香氣還有淡淡姜味。

清瑟深處纖細的手指,本就白皙,如今因爲天寒更是慘白。端木流觴越來越心疼,一時間竟想將那小手握在手中爲其取暖。

“現在你喝這茶是什麼香味的,不僅僅這紅茶,還有人生中其他樂趣你都沒有了,具體的說是喪失了,就好比沒了味覺的人,失了明的人,體驗不到健康人的樂趣了。”

端木流觴頓時如同醍醐灌頂,他終於明白了李清瑟的意思!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終於有人解開了他長久以來的疑惑,爲什麼他覺得這世上無趣,雖然他擁有一切卻沒有樂趣。他平日裡總要莫名其妙地想到李清瑟、回憶李清瑟,就是因爲和她在一起的時光讓他覺得新奇有趣。

“那……要怎麼辦?”他嘗試出口詢問。

清瑟一笑,看着他一掌溫潤如玉的俊顏,眨了眨眼。“簡單的很,把內力卸了吧。”

“!?”端木驚訝,卸除內力?這可萬萬不可,若是有暗殺……

李清瑟看出他的擔憂,白了他一眼,“這裡就你我二人,憑我的武功如果真想要了你命,也不是做不到,你這武功卸與不卸沒什麼兩樣。”

“……”雖然是實情,但被她這麼直白白說出來,端木還是覺得很沒面子。

他早已不記得自己這內力已多久沒卸下了,即便是夜晚休息都要時刻警惕,如今就這麼卸內力……

掙扎了片刻,最終還是幾個吐納,將身上內力卸掉。

頓時,一股冷颼颼的感覺襲上身上。

他穿的不多,錦緞長袍,其內有件保暖用的天絲雪蠶襯衣,平日裡時刻用內力護體感受不到寒冷,即便是這襯衣也是爲了應景才穿,本以爲保暖,但沒了內力,卻發現這衣薄如蟬翼一般,根本無法禦寒。

要不是他還披着一件純白錦緞披風,非當即露醜不可。

清瑟笑眯眯的看着,見證着端木流觴一貫冷淡的表情逐漸有了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冷嗎?”

端木皺着眉,忍着欲打顫的上下牙,“嗯。”許久沒感受到冷了,確實……很冷。

清瑟看着本就冷得要命的端木流觴,還要死撐着謫仙一樣的姿態,頓時笑得前仰後合,“來吧來吧,現在喝一些紅茶。”勉強忍着笑,將茶碗推了過去。

當端木冰冷的雙手觸碰到還冒着熱氣的茶杯時,竟然有一種“感動”的衝動,許久未感受到寒冷的他,毫無抵抗力,幾乎是瞬時便凍得透心涼了。捧着熱乎乎的茶杯,也不顧這茶到底是否清幽了,直接喝了下去。

沒想到的是,這紅茶的味道比聞起來要香醇許多,比味道更甚的是淡淡姜味,溫熱從口腔一直延伸入腹,而後這一絲暖意又從胃部緩緩延續到全身,舒服。

這天下各種珍貴香茗,端木流觴如數家珍,此時此刻卻覺得這不知名的紅茶當數第一,“再來些。”有些尷尬,還是將茶杯慢慢推到李清瑟跟前。

清瑟哈哈大笑,實在沒忍住伸手去摸了摸端木流觴的頭,“太可愛了,以前沒發現,你怎麼這麼可愛,哈哈。”

茶道禮儀,一杯不可盡飲,要餘下半杯,主人才可再添,但這端木流觴竟然一口氣把一杯茶都喝了,只在茶杯低留着一小片可憐兮兮的薑片,看來這孩子真是凍壞了。

李清瑟覺得自己太壞了,自己想受凍玩,還非編出一大堆大道理來騙端木流觴這廝陪着一起挨凍,這也得悠着點,別一會兩大教主回公主府,都是拖着兩根清鼻涕的。

將另一個小碗打開,用木勺挖了些暗紅碎末,放入端木的茶杯中。

“這又是什麼?”端木問,不像剛剛問得那麼尷尬了。

“是紅糖,喝了會暖身。”放好紅糖,又將在小爐子上暖的茶倒入他的杯子中。

端木流觴即便是極度渴望,還是比一般人從容優雅,端起杯子慢慢啄飲,忍不住發出長嘆。難怪剛剛李清瑟說冬天喝紅茶,在這嚴寒之中飲下這種暖身暖心的茶,確實舒適無比。

“這紅茶確實可以抵禦嚴寒,五嶽百姓有口福。”端木一邊喝茶享受,一邊找機會說些好聽的話,他用全部精力拍李清瑟馬匹,雖這話聽起來還是高高在上與馬匹無關。

“不,這個紅茶還在試驗階段,暫時還未推廣。”清瑟搖頭。紅茶是全發酵,她在現代不懂什麼飲茶,如今是實在當米蟲閒得發慌了,便弄了些發明創造,她只是說了想法,茶農們依照她說的口感嘗試着做出。

“這個茶,是你發明的?”端木流觴驚訝,這李清瑟真真不是普通人。

清瑟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一半一半吧,這幾天我就把紅茶發下去,如果喝完不壞肚子,明年就推廣。”

“……”端木頓時面色僵硬,“壞肚子?”

“就是痢疾之類的東西。”清瑟繼續笑眯眯地解答。

端木的面色更僵,“也就是說,今日我們喝下,也許晚些時間會痢疾?”

“嗯,你說的沒錯。”清瑟笑得甜美,“神農試百草,終有了五穀。你要覺得榮幸嘛,也許千百年後,人們在冬日裡飲着溫熱紅茶之時,會感謝當年的鎏仙閣主端木流觴親身試毒呢。”

“……”

清瑟突然伸手覆在端木的大手上,後者微驚,如同觸電一般,想收回卻又捨不得。

清瑟碰了又碰,而後嘻嘻笑着將手收回,“剛剛你一定嘲笑我涼吧?現在你的手比我的還涼,因爲你常年用內力護體,身體自身的免疫力低下,就如同溫室裡的花朵。”

“……”

“要不然這麼辦吧,明天一早我們去爬山如何?我們兩人都不許用內力,就是靠四隻腳爬上去。”如同找到個新遊戲,李清瑟笑着邀請端木流觴。

“……”天下兩大高手不用內力,手刨腳蹬地爬山?想想都丟身份。

隨後,兩人又聊了很多,大部分都是李清瑟在誇誇其談,端木流觴在聆聽,一個願說,一個願聽,兩人又異常和諧。

太陽西下,山頂的日落是比山下晚的,在山頂觀看日落也更爲火豔壯觀。

整整一下午,端木流觴已被李清瑟徹底拉下神壇,當初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早已不在,在李清瑟身邊的是一翩翩公子,俊秀出塵的容顏被凍得蒼白,若是仔細看,身上還微微發抖。

“好了,時辰不早了,回去吧。”將什麼小爐茶碗一股腦地扔進大食盒裡,回程不用他提着了,看他現在的狀況還不如她呢。

李清瑟突然覺得身子一暖,回頭一看,原來是端木流觴將披風卸下,披在了她身上。

眨了眨眼,她沒拒絕。這纔是好孩子、好紳士嘛,非常好的第一步,清瑟笑眯眯的,“謝謝。”

端木流觴的心狠狠被敲了一下,難以平息,竟有些害羞。“……不用。”說着,又搶過李清瑟手中的大食盒。

之前沒覺得什麼,這一下午過去,突然覺得作爲男子的他應該保護女子。他兩手空空,讓一個女子提着重物,被人看見像什麼話。

李清瑟一愣,沒想過這端木流觴這麼有“靈性”,孺子可教也!

兩人用輕功下山,公主府已天色全黑。

兩人剛剛入了公主府,就見到薛燕正焦急在公主府門外徘徊,見兩人歸來,如同看不見端木流觴似的直接向李清瑟而去。

“主子,您可回來了。”平日裡冷淡的面容滲着焦急。

清瑟忍不住打趣,“思春了?想我了?”

“……”主子偶爾就用這種下道的玩笑,薛燕不知如何接,只能迅速轉換話題,“主子,晚膳何事宣?”

公主府晚膳並非日日都一起用,一週大概只有幾天。

“拿如影那裡吃。”清瑟直奔如影的院子而去,剛走幾步,想起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大活人,一拍額頭,“抱歉,把你忘了,端木你的隨從估計也等急了,快回去吧,”搶下他手中的食盒,塞給薛燕,“燕子吧食盒送到我院子。”

李清瑟又想走,卻低頭看見了披風的帶子,急急匆匆地轉身又叫住端木流觴,後者趕忙將剛剛提起的內力又卸掉。

端木流觴只在李清瑟面前可以卸下內力,除此以外任何時間都不會毫無防備。

他沒說話,好奇地看向李清瑟,眼底帶着不捨,只要一想到她晚間窩在一個男人懷中聊天、安眠,他的心就頓時憋悶。

下午在山頂雖然受凍,心中卻是暖的,高興的。

李清瑟急急忙忙接下披風,一個揚手,親手幫把披風爲端木披上,在他頸間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一會回去喝一些薑湯,吹了一下午冷風,小心傷風。”

“……”下午吹風的時候不擔心,如今回來了卻擔心傷風?端木流觴哭笑不得,心情卻如同曇花一般幽幽綻放,很快樂。“好。”回答完,纔想起,他怎麼能讓一個女人照顧?

伸手欲將披風接下給清瑟。後者不解,“你要幹什麼?”

“給你披。”他答道。

李清瑟心中狠狠白了他一眼,罵其白癡,但臉上卻一臉的忠肝義膽。“不用了,我習慣寒冷了。”只不過不喜歡隨時都催着內力罷了,不是清高,而是懶。

“你是女子。”端木流觴堅持。

終於,清瑟忍不住說了實話了,“別爭了,你想想,如果他們看見我身上有其他男人的衣物,我這太平日子還能維持嗎?”估計又要開批鬥大會了。

李清瑟雖然過着寄生蟲的日子,卻有寄生蟲的覺悟,夾着尾巴做人,老老實實辦事,儘量不衝到風口浪尖。她好,他們也好。

端木流觴心頭煩躁,她的身上不能出現他的衣物?爲什麼他現在就想在她身上留下他的痕跡!?莫名其妙的衝動!

“行了行了,趕緊散了吧。燕子,你不用管我了,就將食盒送回我的院子,”清瑟交代完,薛燕便轉身走,沒走幾步又被李清瑟拽了回來。

“主子,還有何事?”薛燕問。

清瑟抓着臉想了一想,“那晚膳,一個時辰之後再送到如影那裡,我先去別的地方一趟。”

薛燕點頭應允,見沒其他囑咐了便轉身離開。她這人行事向來如此,從不對李清瑟的任何指令又異議。

“你一會要去哪?”薛燕走了,問話的竟然是端木流觴。

清瑟奇怪地看了看他,這貨被拽下神壇後怎麼還成了八婆?“先去暖那裡有些事需要做。”

剛要離開,手被抓住,還是端木。

“還有什麼事?”語氣有些不耐煩。

端木流觴心情也正煩躁着,本來賭氣不想說了,但看到清瑟,還是忍不住長嘆一口氣。“你……防備着暖一些。”他總覺得不妥。

清瑟點了點頭,甩來了他的手,“知道了,着急,先走一步。”說着,也不管端木有沒有疑問了,直接催動內力走人。

清瑟離開,剛剛還有三人的空間頓時只剩下端木流觴一人。

隱在暗處的八名少年上前,行禮,“閣主。”

端木流觴沒回答他們,而是看着清瑟消失的方法,慢慢擰緊了眉。

那個暖……希望不會傷害李清瑟。

……

穆天寒的院子,李清瑟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

他正打坐,看見她衝進來,驚訝地看着她,眼中帶着不耐煩,那意思很明顯——你來我這幹什麼?我很忙!

清瑟能看懂,一把將穆天寒推牀上,“你忙我也忙,所以咱就別浪費時間了,趕緊脫衣服吧。”

------題外話------

艾瑪,努力一下午才8000字,尼瑪,老孃今天一定要萬更,11點半之前有二更,老孃拼了拼了!

219 清瑟和女皇188 空降二十美少年013 第二個孩子228 詭計未得逞151 如影亂了079 脫險加餐146 第一卷大結局183 睿的溫柔081 春藥053 手足癖039 真相221 暖的危急186 與茗寒224 再來一場175 天外來客011 魔天的陰謀239 婚事成了003 酷男修091 揍了她019 兄弟內幕193 熠教新護法012 賣身葬父184 賜婚075 月下男色晚上加餐239 婚事成了011 獻計修201 李清瑟記仇201 李清瑟記仇032 擦地112 神醫李清瑟上036 外衫128 腹黑181 天下至毒144 清玄的懲罰200 閣主姑姑055 同遂223 離不開她157 心痛120 太子是個獸066 主動獻身115 奪命湯132 晚宴083 計劃168 洗澡被抓217 恢復武功141 也陪他兩天170 反噬063 奇女子清瑟073 柔弱美少年167 年輕武林盟主213 西凌風來了215 威脅062 春夢122 下廚爲夫君224 再來一場127 回報130 半夜談判110 清瑟的餿主意042 舞蹈172 纏上如影045 二皇子的表白下105 鳳涅盤017 妖孽男修238 茗寒037 叫醒068 公子疏林129 變動222 解毒012 賣身葬父197 生子戰爭未完012 賣身葬父117176 盟主橫空出世140 角色扮演081 春藥230 小027 尚書房002017 妖孽男修004 二皇子李清澤修226 閣主來訪032 擦地060 夜宴首v爆發208035 解釋189 又見穆天寒183 睿的溫柔089 試婚173 閣主駕到013 第二個孩子185 再見崔茗寒063 奇女子清瑟058 威脅162 如影和凌尼129 變動066 主動獻身040 答應的100 朝堂選駙馬206 狐狸精104 探望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