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叫做星期天的早晨白茫茫,舒醒昨晚睡得相當好,就連做夢都是甜蜜系,早上醒來的時候,自然神情分外清爽,睜開眼睛的時候,視線聚焦在身旁睡着的容成賢身上,雖然沒有一點陽光照射進來,但是仍然能夠看清男人白皙的身體。
回想起昨天晚上,舒醒忍不住上揚了幾分嘴角,用‘很冷’做藉口,將容成賢的睡袍扒下來,把半是掙扎的男人抱在懷裡,只是一句‘你討厭我麼’和稍加委屈的表情,便令他徹底放棄了抵抗,乖乖的被自己抱在懷中,睡了一整夜。
不是沒有想過奮起直追,直接就將感情付諸於行動,可是距離產生美,要懂得收放自控制距離感,若是這個時候操之過急,反而會壞了以後的計劃,身旁的這個男人是個老實的乖寶寶,還是不要嚇到他爲好。
睡夢中的男人,有着溫暖的體溫,舒醒伸出手,用指尖輕輕觸碰對方的臉頰,而在他輕微但是冗長的撫摸中,容成賢醒了過來。
“舒醒……”
‘早’字仍然含在喉嚨中,沒等說出來,卻被吞沒在脣間,昨晚紅腫的嘴脣,經過一夜的休息,本來已經好了一點,但是被舒醒攻城略地般的無情蹂躪後,又紅腫了起來。
剛剛睡醒,容成賢的反應明顯不止是遲鈍了一兩拍的問題,等到想要反抗的時候,舒醒卻又打出可憐牌,讓容成賢覺得,如果自己拒絕了舒醒,或是說出什麼嚴重的話來,就太殘忍了,於是就在這種想拒又不知如何拒的情況下,他又被舒醒接着吻,長到似乎沒有盡頭的吻。
強烈抑制住早上**的獸性,舒醒在上方深情凝視着身下的人,一臉人蓄無害的表情,根本不覺得自己剛纔做的事情會有不對的地方:“早安吻,如果對方是女孩子的話,一定會很感動的。”
女孩子?經過這一提醒,容成賢方纔想起來,昨晚舒醒有說過,要幫自己練習情事方面的事情,不過……昨晚自己竟然丟人的有了生理反應,看來男人就是這麼可悲的生物,只要是忍了太久,對同性也會產生慾望。
不過舒醒的吻技真是太好了,每次被舒醒吻住嘴脣,容成賢的大腦都會一片空白,身體也會隨着熱起來,雖然知道那樣的感覺有點不同尋常,但是卻無法自拔地沉溺在其中,就像溺在深不可測的汪洋中。
“哦,”認識到舒醒並沒有惡意,容成賢微笑:“是啊,總覺得,舒醒在感情方面很有經驗呢,是怎麼做得到的呢?是應該交往過很多女孩子吧?”
“事實上,”帶着略微沉重的語氣,舒醒將表情也跟着調整到悲傷的程度:“我也和同性、交往過。”
“啊?”好像是有這麼回事,舒醒曾經提起過,懷疑自己可能是gay,因爲已經事先備過案,他也就沒有覺得驚訝。
“自從開始懷疑自己是同志以後,我就試着和同性、交往,這樣……是不是很奇怪?”
如果是剛開始認識舒醒的時候,就聽到這樣坦率表直白的話,說不定真能讓容成賢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但是大家已經深入瞭解到這種地步,且在容成賢的心中,以爲舒醒說的‘懷疑自己’的那件事,是因爲他們在酒店中的那一夜開始,所以對於舒醒,他還有了一層愧疚,就更不可能有想要逃開的想法。
“不會的,我不是也一樣麼。”
“說是也是呢,”舒醒理解性的點點頭:“你餓不餓?”
本來有些尷尬和奇妙的氣氛,被舒醒這麼一句人間煙火的問句,就搞得完全沒了事,容成賢昨晚吃了不少乳酪蛋糕,此刻也不覺得餓,但是怕舒醒會餓,也就點了點頭,兩人洗漱完畢,到餐廳吃了早飯。
吃完早飯正往外走,四個大人和兩個孩子迎面過來,看上去像是兩家大人帶着各自的孩子出遊,小孩子大概五、六歲的樣子,都是女孩子,卻沒有一刻老實,上串下跳的像是兩隻猴子,差點撞到了容成賢,舒醒一攬手臂,將容成賢拽到另一側,跟着連忙走了出去。
“小孩子真可愛啊,”出了飯廳,容成賢還不忘回頭看了幾眼,看過之後帶着羨慕的心情感慨,現在他是連女朋友都沒有,更別提結婚生子那麼遙遠的事情了。
哪裡可愛了?!簡直就是可怕啊可怕!知道容成賢有多喜歡小孩子,舒醒也就沒有開口反駁,但是腳上卻加快了速度,好像在躲避瘟神一般,想要迅速離開。
如果說舒醒也有什麼軟肋的話,那就是孩子,舒醒不能明白,也永遠不會明白,爲什麼那麼多人喜歡生孩子,從女人的方面來說,不提生的時候有多痛苦,生了之後會胖成自己都會傷心的程度,小時候的孩子就跟野獸沒兩樣,根本馴化不了,等到大一些,又是青春期又是少年期,煩都煩死了,當年舒辰來的時候,要不是已經過了需要餵奶換尿布的年齡,舒醒肯定是要把他踢出去。
男人那方面也好不了哪兒去,雖然照顧孩子的重任多數都會落在女人的身上,但是整個家的擔子都在男人身上,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好處,何必自尋煩惱,白白葬送大好的年華。
就算自己不是同志,恐怕也會選擇丁克家庭,兩個人的生活多麼活色生香,再多一個,就是累贅了,至於所謂的傳宗接代,反正他和舒辰有個侄子了,那些長輩要是喜歡,就讓那位表哥和表嫂繼續生下去好了。
“舒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看到舒醒皺着眉毛,沒有多想的容成賢,只當舒醒是身體不舒服而已。
“沒有啊,只是想到明天又要去上班,所以覺得心情不好而已。”
這種沒有營養的謊話,也就容成賢能照單全收,如果舒醒都要叫苦的話,那每天朝九晚五上班打卡的上班族,就可以直接拿根繩子自掛東南枝了。
“這樣啊……上班確實很辛苦啊,對着那麼多的學生,一定很不容易吧,現在的學生,應該都不好管。”
曖昧不清的答應了一聲,舒醒想起了自己的那些學生,以及他們上課時候的表現,老實的就像是小學生,起碼在自己的課上是不會有哪位壯士敢於搗亂,而後直視慘淡的人生。
“你呢?回去之後,又要開始忙了吧。”
“恩,不過要比前段時間好很多,集訓營的事情結束後,海選的選手就都交由電視臺負責了,而和公司接洽的事務也不需要我多管,雖然是我的責任,但是能輕鬆一段時間,還是挺好的,我又不像是小修,那麼厲害。”
“小修?”這又是哪路上跳出來的程咬金,身邊的這個男人是不是應該改一改,怎麼對誰都叫得這麼親密……
“沈修,是天宸娛樂的負責人,我和他是從小到大的同學,可是比起沈修,無論在哪方面,我都普通得多了。”
“沈修……”不會吧,就算‘六度分割’理論提出六人之間就能建立一種聯繫,但也沒有必要實踐到這種地步吧。
“你聽說過他?”看到舒醒沉吟的樣子,容成賢笑着問。
“沒有……”聽說,只是認識,貨真價實的認識,而且造成他們意外認識的那次,還是因爲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
聽說舒醒不認識沈修,容成賢來了興致:“沈修是個很親切的人,下次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
親切……那張冰塊臉,就算是降低標準破格考慮,也不能用‘親切’形容吧,不過仔細想一下,容成賢都能認爲自己很溫柔,對於沈修的評價,也就沒有多少可供參考的價值了。
等一等,哪裡好像有些不對!舒醒此時心中警鈴大振,自己破天荒的善待身旁這隻良家白兔,是爲了某種特別的目的,那個冰塊臉會被認爲是‘親切’,難道也有什麼可恥的目的?
以己度人的舒醒沉吟半天,等到將沈修的性格徹底想過一遍之後,也只是稍微的放下一點心而已。
和舒醒待在一起很容易忘記了時間,容成賢想起來今天是容成禮生日的時候,已經是他們收拾東西打算退房的時候,在下行的電梯裡,容成賢打開手機撥通自家弟弟的電話,可是卻一直都沒有人接。
“或許他在忙呢,給他發個信息就好了,他都那麼大的人了,不會有事的,”感受到男人擔憂的心情,舒醒只好寬慰他。
“這麼晚還會在忙麼?不是說他去參加學術會議了麼?晚上也開會?”
東京和這邊有一個小時的時差,現在已經快要七點了,東京則是將近八點了,雖然沒有去看會議日程,但是憑經驗,他也知道這麼晚了不可能還在開會。
“或許是吧,”這種善意的謊言,舒醒也就願意說出來安慰容成賢罷了:“或許是遇到會議時間調整,也很難說的,不用擔心了,一會兒再打打看看。”
“舒醒,怎麼樣啊?”看到舒醒一個人走過來退房,一直躲在柱子後面的酒店經理閃了出來,眼睛裡冒着精光,恨不得在舒醒身上刺出幾個洞來。
“什麼怎麼樣?”早知道這個傢伙會突然出現,就不應該讓容成賢先去車裡等他。
“別裝蒜啊,那個是容成集團的容成賢吧?”
“你就不能不這樣,總把收集八卦的精神發揚光大,有意思麼?”
“我這叫本色出演,激情人生!”
“你再這種性格下去,就是孤獨殘生了。”
“你……小醒醒,你的嘴更惡毒了。”
“你是不是又聽那個傢伙說什麼了?”竟然學着別人叫出這麼噁心的稱呼。
“你不喜歡麼?我覺得挺配你的呀。”
前臺服務員剛好爲舒醒辦好了退房手續,不想和身邊纏着的這個無恥男人繼續對話,舒醒邁開修長的長腿,往酒店外走。
“誒誒,彆着急走啊,還有關鍵的一句,關鍵的一句!等我問完了,你就可以放心大膽的走了。”
就算是不用他問完,舒醒也正打算放心大膽的走出去,完全不想聽他的問題,因爲舒醒始終堅信,狗嘴裡,是真的吐不出來象牙。
“彆着急啊,”就算是舒醒已經走到了旋轉門前,他卻還能上前拽住舒醒的胳膊,在門童驚訝的眼神中,酒店保安緊張的注視下,提出了問題:“你們有沒有滾牀單?”
“滾!”撂下一個字,舒醒走出酒店大門。
“誒?滾?”提問的人撓撓腦袋,挺求知的問向旁邊眼珠快要瞪了出來的門童:“你說,他們是滾了,還是沒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