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0

沒有如想象的被放到醫院裡的病牀上,在很快的身體騰空感後,又迅速的有了落下的穩定感,微微的睜開眼睛,容成賢發現,他不過是和舒醒調換了一下位置,此刻他的視線正對着被夜晚刷黑的玻璃窗,而和玻璃窗緊鄰的陽臺上,藉着月光可以看到尚未散去的小鳥,脖子完全不轉動,一雙雙眼睛,都正看向室內。

鳥類的視力,會依據品種不同而有很大的差異,尚且搞不清這些小鳥品種的容成賢,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它們的視力究竟如何,舒醒並沒有將窗簾拉上的意圖,而這樣漆黑的夜晚,也確實沒有人會看清沒有光亮的房間中發生了什麼,但只是小鳥在看,對於容成賢而言,也是一種挑戰了。

目光碰觸到一起的瞬間,舒醒不忘詢問容成賢,但身體已經被燃起了如火的熱度,現在他連一句話都不想再說,就連窗外的小鳥是否是在觀看現場直播,容成賢也不想去考慮,只是要攀附着舒醒,只要抱緊能給予自己溫暖的身體,此時此刻,迴響在他腦海裡的,唯有將自己交給舒醒的意識。

除了舒醒以外,沒有經歷過其他異性或是同性的身體,在舒醒的熟練掌控下,已經變得緋紅無限,沒有可供確認的鏡子,但身體要沸騰的感覺,卻讓容成賢可以得出肯定的答案,不止是臉龐,不只是**在外的皮膚,就連身體內部的每一個器官,都因爲舒醒所做出的激烈刺激而升溫。

身體裡容納舒醒慾望的瞬間,炙熱的高溫閃過全身,愉悅的快感由帶來刺激的部位散佈至周身的每一個毛孔,緊緊交握的雙手,已經溼汗淋漓,從握緊的掌心裡流淌蔓延,一直流到臂彎。

被揉捻的身體,因爲過於熱情的刺激,而傳導出一陣陣的麻癢,變換姿勢後而被舉高到頭頂的雙手手腕上,是還沒有完全褪下的衣服,由於衣服堆積在手腕上的原因,衣襟隨着身體的擺動,不停的拂動在背部的中央,更進一步加劇了身體的敏感度。

被從正面進入身體,雖說看不到身後那些小鳥專注的眼神,但只要是想到,容成賢仍是會有被窺探的緊張感,但過於陶醉在情事裡的慾望,讓他根本無法專注的用理智思考,舒醒柔潤的親吻,攪動着他的心海。

從顫抖的身體內部傳來的感覺,就像是潮起潮落的浪花,剛剛有了一點點的輕鬆感,可又被不受自己控制的浪花激盪着前行,身體就像是被海水的波浪全部浸潤在內部,汗流浹背的身體,有着對大海不盡的渴望。

“賢的身體好燙,”對容成賢十分了解,而不會輕易在情事過程中說出這樣令人耳紅心跳語言的舒醒,今晚卻像是故意不肯輕易放過容成賢:“感覺像是要被融化了一樣。”

完全紅透了全身,容成賢微微的垂下頭,沒有勇氣和舒醒對視:“我……”

“而且……那裡是最滾燙的地方。”

一時沒有搞清楚‘那裡’究竟是哪裡的容成賢,卻被舒醒刻意加大的動作所提醒,劇烈的衝擊感突襲身體,讓容成賢不能剋制的前傾,上半身完全跌在了舒醒的懷裡,而剛想憑着自己的力氣稍微拉開點距離,卻因爲腰際被舒醒的手所固定住,而只有眼看着再度被拉近到舒醒的身體前方。

被舒醒擁緊的身體,本來已經相當的潰不成軍,又意外的聽到了這樣的話,不僅是身體上的已經不能用‘親密偎依’來解釋的程度,耳膜中傳來的聲音,也是讓人可以輕易上癮的毒藥。

“不、要……”

“賢不想要麼?”從未像是這樣逗弄自己的戀人,舒醒不得不承認,今晚的情事,多少有點懲罰的意味,可看着對方那種泫然欲泣的表情,舒醒的心,卻發生了強烈的動搖,怎麼也無法再進行下去。

這種時候,怎麼會不要?可是這種心情,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渴望被擁抱,渴望被佔有,如果能夠變成一個只有一寸來長的身體,每時每刻都被舒醒裝在衣兜裡,那樣就最好了,可是……自己的想法,只能在頭腦中盤旋,一旦從嘴裡說出來,就會產生一種羞恥的感覺。

“如果賢能變得很小就好了,”抓住容成賢因爲羞怯地下的下頜,舒醒對上他的眼睛,從容成賢迷失到不像話的眸子裡,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表情:“那樣我就不怕再有誰能奪走賢,永遠將賢藏起來,只屬於我一個人而已。”

“一樣……”沒有想到會和舒醒想到同一件事情,容成賢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舒醒:“我……剛剛也在想着同樣的事情,唔……”

被堵住的雙脣,傳來從未感受過的激烈熱吻,毫無章法的舌尖,掃儘自己柔軟的口腔,從被舔|咬和啃噬的嘴脣上,傳來一種‘我要將你吞下肚中吃了’的決心,這種密集火熱的吻,與其說是情事過程中的助興,不如說是宣告佔有權的掠奪。

並非只是充滿慾望的感覺,不僅只是追求快感的宣泄,從彼此相連的身體裡,能夠感受到別樣的情緒,那種彼此相互屬於的美好,想要獲取更多溫度的貪戀,讓容成賢有了‘這一定是夢境’的錯覺。

抓緊舒醒寬闊的背部,容成賢暗自祈禱,如果這真的是夢境,請不要讓他醒來……

被鳥類啾鳴叫醒的清晨,是容成賢入院以來的第一次,突然沒有在固定的時間出來餵食,鳥兒們大概都有點着急,在露天的陽臺上爭相啼鳴,試圖引起病房裡那個人的注意。

說起來從一個星期前,過來吃食的鳥兒,就不僅只有麻雀了,好像是被宣傳了一樣,許多令容成賢不知道名字的鳥類品種,也都跟了過來,鳥兒和人不親近,即使被馴服過的鳥類,也不能像是寵物狗一般和人類撒嬌,好在容成賢對它們並無要求,只是單純的餵食而已。

其實仔細去聽,不同的鳥類,會有不一樣的啼叫方式,混雜在一起的聲音,就像是來自大自然的天籟,能在市區裡享受到這種就算是刻意,也難以聽到的鳥類演唱會,也是一種與衆不同的事件,畢竟就算是再貴,各種演唱會的門票也非一票難求,可是能夠聽到各類鳥兒聚在一起唱個不停,卻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往常聽到這種優美的聲音,容成賢肯定會迅速的起牀,可是今天,他實在是有心無力。

早上被鳥鳴叫醒的同時,猛然間換回的記憶,讓他迅速的去確定身旁是否有人,可是寬大的病牀上,卻只有他一個人而已,以爲真的是一場迷幻的夢境,卻在想要起身的瞬間,感覺到從腰際傳來的酸楚,不對,更加準確的說……不止有腰際纔對。

昨天晚上自己眼中的人,抱着自己的溫度,緊緊束縛住自己的手臂,一定是舒醒,這點是不會有錯的,可病牀上除了自己的體溫,並沒有第二個人的氣息,沒有多餘的溫度,也沒有情事過後的凌亂,雖說……昨晚大部分的時光都花在了窗前,可是最後的一次,他們明明是在牀上做的。

難道都是自己的錯覺麼?因爲日有所思,所以夜有所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的容成賢,害羞的想到‘自己竟然做了一晚上的春夢’,不過在再度扭動腰身的時候,身上的不適感,卻又讓他產生了‘不會是夢’的現實感。

過來吃食的鳥兒,有點不滿一直餵食人的懈怠,開始更加起勁的叫了起來,不知道它們是不是用這種方式來換容成賢的糧食,怕自己再耽擱下去,這些鳥兒又要把醫生護士齊齊給換來,容成賢扶着疲軟無力的腰際,下地從櫃子裡面找到麪包片。

以往都是將麪包片扯成一個一個小小的碎粒,但今天起來得太晚,已經沒有了那個時間,爲了安撫早就着急得不行的鳥兒,容成賢將一片片面包片掰開,只撕成了大概十幾塊而已,紛紛的撒在露天陽臺上,鳥兒見了食物,爭先恐後的使用各色的鳥喙啄食起來,完全沒了唱歌表演的慾望,還了容成賢幾分清靜。

沒有了鳥兒的唱歌,容成賢終於可以靜靜的坐下整理思路,用身上唯一不會酸楚的眼睛,打量了一下面積頗大的單人病房,卻沒有找到有人來過的痕跡,身上的這件衣服,還是昨天穿着的那件,細弱的手指撫上衣服上的鈕釦,他還記得在夢裡,舒醒用牙齒解開自己釦子的情形,一幕一幕,再度清晰的浮上了眼前。

若不是身體不允許,容成賢幾乎是跑進左手邊的浴室內,裝飾成淺綠色系的浴室裡,洗面池的上方,是一塊非常明亮規整的橢圓形鏡子,容成賢快速的打開自己的鈕釦,在因爲生病而更加白皙的皮膚上,果然有很多淡草莓色的紅點。

無意識的收攏好衣襟,容成賢緊握在一起的手指有點顫抖,身上的紅痕,是因爲不同於以往溫和的情愛方式而留下來的,剛纔還以爲昨晚不過是個夢境,但看到了不可能自己種上的證據後,讓容成賢明白了那就是現實。

昨晚舒醒……來過……但是……又走了。

是自己被拋棄了麼?是因爲自己沒有選擇舒醒,而被拋棄了麼?

被難過的情緒所困擾,容成賢的身體抵住洗面池,不能控制住的透明狀**,順着指縫間流到洗面池中,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滑到了下水道里。

不行!就是因爲自己這種總是想要放棄的性格,纔會給舒醒帶去痛苦,想清楚這件事情的容成賢,直起身來拉開浴室的門,想要衝出醫院去找舒醒,天涯海角也好,地老天荒也好,他不信自己找不到舒醒,既然他肯回來見自己,就證明他們之間不會這樣結束。

根本沒有考慮自己的身體狀況,因爲衝出去的力氣太猛烈,相當程度的疼痛,針刺般的傳導向大腦,就在容成賢因爲不適而彎下腰去的時候,病房的門,卻被從外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