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寶:“剛剛我跟爹爹出院子時,就見那女人鬼鬼祟祟的,後來我一路跟着她發現她找人打聽爹爹的喜好,我還以爲她去找爹爹去了,結果她卻來找了孃親!”
墨青甯挑挑眉,被兒子如此關心的感覺可真好,擡手揉了揉墨雲寶的腦袋笑道:“黑吃黑纔是你孃親的擅長,放心吧,你懂的道理你孃親我都懂。”
墨雲寶撅嘴,在心裡補充道:孃親你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要多,我還真是沒事瞎操心!
玄天麒此刻坐在書房的書案後面對着賬目,冬梅敲開玄天麒的書房門站在他面前恭敬的說:“王爺,這是王妃親手做的銀耳羹,特令奴婢趁熱送過來,一定要奴婢親眼看王爺吃完才能回去覆命。”
玄天麒放下手頭的賬冊緩緩擡起頭,陽光正好從窗戶投射進來,打在冬梅的臉上,在她的臉上鍍上一層柔和的色彩,使得她的五官美到看不真切。
玄天麒已經收回視線,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桌子道:“放在這裡吧,本王待會再吃。”
冬梅咬咬脣,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難道還不夠吸引他的眼球?
見冬梅如石雕般佇立在原地遲遲不動,玄天麒緩緩擡起頭,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冬梅在玄天麒冷厲的目光下,緩緩將托盤裡的銀耳羹放在玄天麒面前,這才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玄天麒看着冬梅的背影越走越遠,眼裡劃過一抹深沉,隨後將視線落在面前的銀耳羹上。
片刻後,玄天麒對着空氣說了聲:“青劍,跟上她……想了想加了一句,把這碗銀耳羹給她喂下。”
青劍緩緩現身,他端起銀耳羹瞅了半天也沒瞅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按照主子的意思,快步追上前面的離開的冬梅。
墨青甯端着一碗綠豆粥站在書房門口時,就見青劍一陣風似的颳了出去。
墨青甯眨了眨眼,這才走進玄天麒的書房,“聽說你一大早就在這裡,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
玄天麒緩緩擡起頭,看到墨青甯時露出一個親和的笑容,“甯兒來了!”
墨青甯笑了笑,走到玄天麒身邊,一屁股坐在玄天麒大腿上,勺了一勺粥送到玄天麒嘴邊,“怎麼像個孩子似的早餐也不吃,是不是等着我來餵你?!”
玄天麒彎了彎眉眼,“當然是等着甯兒來關心我。”
墨青甯又餵了玄天麒幾口,這才嘆息道:“看來,爲了你的身體健康,我得捨棄早上睡懶覺的想法。”
玄天麒點頭如搗蒜,“甯兒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妻子,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墨青甯黑線,她總覺得玄天麒的下一句話會是:如果孃親分出一半精力在爲夫身上,幫爲夫分憂,爲夫會覺得更幸福的!
一碗粥見底,墨青甯想站起身,可腰卻被玄天麒扣得死緊,他扣住她的後腦勺,用他的脣堵上她的,兩脣廝磨纏綿,知道兩人呼吸困難才漸漸鬆開。
墨青甯用她的粉拳捶着玄天麒的胸膛,“辦公時間,不要開小差,我要去廚房忙活了。”說着掙脫他的懷抱,抱着碗離開。
玄天麒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脣,嘴角露出若有似無的笑……
冬梅緩步在小道上走着,總感覺身後似乎跟着什麼人,可每當她回頭看去,後面一片空蕩蕩的,只有冷風颳過幾片樹葉,靜靜飄零到她的腳前。
她搖搖頭,難道是她神經過敏,有些疑神疑鬼了?
冬梅轉過身繼續往前走,可腳步明顯比之前快了許多,下臺階時,她腳步走的急,一下踩在裙子上,然後就那麼摔了個狗啃泥!
冬梅坐在地上擦看自己身上的傷勢,發現自己的腳崴到了,動一下疼得她眼淚汪汪。
她四下張望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什麼人跟蹤她,果然是她疑神疑鬼的老毛病犯了,心裡有些怒無處發泄,只能自言自語:“慕容青蓮這個女人,果然只會出餿主意,讓我堂堂一個郡主在麒王府裡做侍女,偏偏麒哥哥不願多看我一眼,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認不出來我,纔會對我那麼冷淡,要是知道我爲了留着他身邊,心甘情願做一名侍女,他一定會很感動吧!”
躲在暗處的青劍抽了抽脣角,很想說:“郡主你想太多了,我家主子早就發現你的端倪,現在正要我將你送給他的那碗加料的銀耳羹還給你吃呢?”
說起來主子這是越來越腹黑了,這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估計是跟王妃學來的,按道理說,王爺也是一個大度的男人,從不跟女人一般見識,如今會這般斤斤計較都是近墨者黑的結果。
青劍還在琢磨着如何將手裡這碗銀耳羹,給這位假扮成冬梅的蓉德郡主喝下時,摔倒在地的“冬梅”已經緩緩起身,她的腳一拐一拐的往前走,想着玄天麒估計已經將她那晚銀耳羹給喝完了,藥效差不多也要發揮,她得折返回去。
只是,她如今每走一下,都感覺自己的腳像是踩在刀尖上,扎心窩子的疼,冷汗瞬間沁滿她的額頭,她扶着石柱喘着氣,突然感覺脊背涼,隨後她整個身子無法動彈。
“什麼人!”她的聲音有些驚慌,連自己也聽出話語裡的緊張不安,身後風聲寂寂,她並沒有聽到腳步身,卻感覺有人在漸漸向她靠近,可她該死的渾身不能動彈,好似菜板上的死魚,任人宰割。
冷汗浮出一層又一層,她張口就像呼叫,可“救”字才發出半個音節,嘴巴被堵上,她驚恐的瞪大眼。
堵着她嘴的是一口碗,而她看到碗裡的東西,正是她端給玄天麒的銀耳羹。
好似有道驚雷劈入她的腦袋,令她腦子一陣暈眩,她再次順着扣着碗的胳膊看向胳膊的主人,青劍是玄天麒身邊最得利的助手,她自然也認識。
對外人而言,青劍是麒王的貼身屬下,而對於玄天麒來說,青劍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與青風,青雨,青明和青葉並列爲麒王身邊的五大護法。其他四個行蹤莫測,也很少在麒王府行走,唯獨青劍時刻貼身保護玄天麒。
青劍若跟玄天麒站在一起,他則毫無存在感,而此刻陽光穿過樹葉投射在他身上,那一圈光華,好似他的天地間唯一的發光體。
他站在迴廊上,紅木漆頂襯得他小麥色的肌膚散發着健康的光澤,院子裡的那棵常青樹正好探進枝頭,光影就此交匯在他身上,頭髮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眼珠像烏黑的瑪瑙,璀璨奪目。
就在“冬梅”發愣間,嘴裡的木耳順着她的喉嚨滑進胃裡,她醒過神來時,青劍已經收起碗,略帶同情的看着她,“郡主,這是你自作自受,請不要恨我!”
那一瞬間,“冬梅”的雙眸染上一層霧氣,她的意識漸漸薄弱,她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用正常的聲音吐出五個字:“救我,好不好?”
青劍只是僵在原地沒有動彈,他看着被定身在自己面前無法動彈的“冬梅”,望進她那雙染上霧氣的眸子,突然有那麼一絲不忍浮上心頭。
“冬梅”的視線漸漸渙散,她看着面前的青劍,此刻他的臉已經幻化成玄天麒那張冷冰冰的俊臉,她的心猛然一抽,無盡的酸澀涌出心口。
“冬梅”說:“麒哥哥,你說今年冬天會下雪嗎?因該會下的吧,一下雪就會很冷,可你知道嗎?我最喜歡冬天,一到下雪,我就每天掐算着日子,想着什麼時候才能過年,小時候麒哥哥總是會從宮外帶點心給我,我一直都捨不得吃;長大後,麒哥哥會包紅包給我,這個收藏時間比較長,也不擔心會過期壞掉;後來麒哥哥變得越來越忙,就連過年都沒有進宮來,後來我才知道,你出征去了南疆,於是我就每天向天祈禱你可以平平安安,快快樂樂,每到一個過年,我總向天許願自己可以長得快一點,這樣我就可以做麒哥哥的新娘……”
“可我等了六年,麒哥哥你卻了無音訊,我有時候會偷偷跑出宮尋你,想着你會不會在街頭出現,與我來個不期而遇,每次帶着希望出宮,最後失落回宮。你知道嗎?我喜歡你,所以不允許別的女人擁有你,可我怎麼都沒想到,你和那個女人居然還有了五歲大的孩子,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碎了……”
“麒哥哥,那次在賽馬場,我只是想要讓你看清那個女人的真面目,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中媚藥的人會是我,我是清白的,真的沒有跟人苟且,請你相信我,好不好?”
春竹換好衣服後來到墨青甯面前,墨青甯上下打量她一眼,點點頭,“好了,成爲我的貼身丫鬟,可是要有考驗的,必須吃苦耐勞,春竹,你能做到嗎?”
春竹點頭如搗蒜,“當然了,王妃放心,春竹很能吃苦耐勞的!”
墨青甯笑得眉眼彎彎,有人送上門來找虐,那她就照單全收!她剛剛打量春竹的手心,發現春竹的手細膩柔滑,根本就不是一個做粗活的小丫頭該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