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毒女神醫相公 032 連個女人都抓不到!?
天明瞭,卻落雨了,小雨,淅淅瀝瀝。
相府書房裡,燈火早已燃盡,整間書房陰陰暗暗安安靜靜,暗白的日光從敞開的窗戶落進屋裡來,只能照亮窗邊小小的一片位置。
窗邊坐有一人,暗白的日光落在他身上,半是淡亮,半是陰暗。
是李悔。
只見他腿上放着一隻黑漆木盒,木料普通,木盒不足兩尺長,只有半尺寬高,盒蓋上雕刻着拂柳春燕圖案,與普通的木料本身一樣,這圖案的刻工僅是一般,沒有精緻可言,整個盒子看起來普普通通,從漆色上瞧,可以瞧得出這隻木盒至少有了十五年以上年月。
只是這木盒至今仍是完好無損,不僅不脫一點漆色,便是盒蓋上的浮雕圖案都是纖塵不染,乾淨得總是那極爲細小的角落都不見一丁點的積灰,可見有人時常將其擦拭,想來這是一件極爲重要的東西,否則也不會得以如此精心的對待。
而此時的李悔,就在做着這件事。
他右手裡拿着一塊棉帕子,正垂着眼瞼神色認真且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腿上那本就乾乾淨淨的小木盒,待擦拭到那些小小的角落位置時,他拿起了放在窗臺上的一根細小的竹籤,將帕子裹到竹籤上,才又繼續擦拭着那些容易積灰的小角落。
李悔將木盒認認真真地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後,將其捧了起來,對着透窗而入的光線細心地檢查着是否有哪一處沒有擦拭乾淨,確定都擦拭乾淨了後才把手放下來,將那木盒重新放回到腿上,繼而是將那塊棉帕子和細竹籤收進一隻小小的銅盒裡,動作自然而然,像是時常做的事情一般。
將小銅盒放到了窗臺上後,李悔將掌心輕貼到盒面的拂柳春燕浮雕上,用指腹輕輕撫摸着那兩隻並行而飛的燕子,眼瞼低垂,眸光溫和卻又帶着無盡的悔恨與悲傷,他的動作很輕柔,他的手有些顫抖,似乎他撫摸着的不是一隻木盒,而是愛人的臉頰。
盒面上的浮雕輪廓異常圓潤,沒有絲毫的尖利粗糙,若非時常有人撫摸摩挲,那些輪廓斷不會如此圓滑,可能將本是粗糙磨手的這個浮雕輪廓撫摸得圓滑有光,又是經過了多少時日年月?
李悔輕撫着盒面上圖案,良久後慢慢將手移到了木盒的正側面來,移到盒蓋與盒身貼合的正中間位置上來,那兒,扣着一把小小的銅鎖。
李悔的手移到那把小小的銅鎖上時便不再動,只是用手指輕捧着那隻小銅鎖靜靜定定地看着,銅鎖已經很舊很舊,舊得已經沒有了銅的本色而是通身烏沉色。
看着那銅鎖,李悔的眸光更暗了一分,在他將那銅鎖從指上放下時,他輕閉起眼,靠到了椅背上。
雨水落在屋頂瓦楞間,集成流,順着瓦楞間的凹槽朝下淌,從屋檐上落下,雨不大,以致屋檐上落下的雨水斷落成珠,滴答落到地上。
“啾啾——”忽然間,窗外傳來細細鳥鳴聲,入耳,甚是熟悉。
李悔睜開了眼,轉頭看向窗外,只見有兩隻鳥兒飛到了前廊沿下,停到了樑上,似是來歇雨。
形小,翅窄,尾凹,喙短,是兩隻燕子。
燕子?
李悔看着落歇在前廊樑上的那兩隻燕子,失了神。
他忘了,現下時節,正是燕子回時。
這樣的雨,這樣的時節,還有那個捧着一隻受傷的小燕子衝雨簾裡衝進了他眼簾裡來的姑娘……
院裡忽有腳步聲傳來,驚嚇了停在樑上歇雨的燕子,只見它們撲騰起尖窄的翅膀,飛進了雨簾裡,飛出了李悔的視線。
亦驚回了李悔走遠的神思,待他回過神來時,屋外傳來了白拂的恭恭敬敬的聲音:“大人。”
李悔擡手輕按眉心,緩緩道:“拂兒進來吧。”
只少頃,白拂便來到了李悔面前,見着他正輕按眉心,不由有些擔憂道:“大人不適?”
白拂說這話時瞧見了李悔腿上放着的那隻黑漆小木盒,微有一怔,李悔正微閉雙眼輕揉眉心,沒有瞧見白拂這細微的神色變化,抑或說……他是忘了在讓白拂進來之前將腿上的小木盒收起,畢竟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在白拂及樓遠拿出過這隻木盒,便是他們無意間瞧見,他也很快將其收起或掩起,像是不想讓他們瞧見一般,或者說不想讓任何人瞧見更爲準確。
而現下李悔竟是讓白拂將那木盒瞧得清清楚楚而不是迅速將其收起,這如何能不讓白拂覺得詫異?
“無事,不過是想到了些往事而已。”李悔將手垂下,這才發現放在他腿上的木盒忘了收,倒是不慌忙收起,只是即刻將手放到了上邊,以廣袖將那小小的木盒遮起,不難看出他並非有意讓白拂瞧見那小木盒,而是他方纔太過出神而忘了將其在白拂進來前收起。
“大人面色很是不好,夜裡還是歇也未歇過嗎?”白拂將李悔的動作看進眼裡卻沒有反應,只是眸中的神色愈發的擔憂了。
“阿遠小子在死亡邊上走着,就算躺下,我又如何能睡得着?”李悔微微一笑,笑容裡疲憊之色濃濃,“不過瞧見拂兒來了,阿遠小子當是挺過來了。”
“是的大人,小子還活着,只不過鬼哭狼嚎了一夜,倦了,現下睡去了。”白拂面上的疲憊之色也不見得比李悔少,說到樓遠睡下了,他眸中繃了一夜的緊張神色也才舒了下來,“薛夫人已離去,倒是不必大人相送了。”
“如此便好。”李悔也舒了一口氣,卻還是不放心的問道,“這一回,小子又當要多久才能又活蹦亂跳的?”
“薛夫人道是三個月,不過大人你知曉小子那個性子,不知何時就跑了。”白拂有些無奈。
李悔也無奈一笑,“那就至少看着他一個月吧,讓他太早蹦出去了,總歸不好,末了要吃苦的還是他自己。”
“拂明白,大人放心。”
“好了,去歇着吧,順帶替我吩咐小東備水上來,我要沐浴一番,稍後需進宮一趟。”李悔說着,朝白拂微微擺手,“今日你便不用忙了,好好歇着便行。”
“大人稍後要進宮?”白拂蹙起了眉,擔憂道,“大人您已很是疲倦,有何緊要的事情需得您這時候進宮?”
“不妨事,去吧,我不要緊。”李悔並未回答白拂的疑問。
“大人——”白拂還想再勸,卻被李悔打斷,聲音有些沉,“去歇着,今日你只管好好睡一覺,我會讓小東看着你,阿遠小子那兒今日無需你看着了,我會讓春蕎和秋桐看着,好了,去吧。”
李悔極少這般沉着聲音同白拂說話,聽得出他話裡的不容置喙,白拂終是不便再說什麼,只能垂首恭敬道:“是,拂明白,拂這便退下。”
李悔沒有再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待白拂退下後,他才輕輕嘆了一口氣,移開了放在木盒上的手,邊輕輕撫了撫盒面上的浮雕邊看向窗外的細細雨簾,目光悠遠聲音輕輕道:“你若是長到而今,該是弱冠了……”
說這句話時,李悔的眸中有着無盡的慈愛,卻也有着無盡的痛苦。
說完,李悔淺笑着微微搖了搖頭,一手捧着木盒,一手撐着椅把,緩緩站起了身。
可就在他才站起身的一瞬間又跌坐回椅子上,然卻不見他面上有任何震驚詫異,只是靜靜地看着自己的雙腿,將手中的木盒抓得緊緊的,良久都未有站起來,直至聽到小東在外報說水備來了,他才又將手撐在椅把上,重新慢慢站起身。
窗外雨水淅淅瀝瀝,窗內有女子銷魂蝕骨般的吟哦聲高高低低地響起,似被顛至了雲端又忽地墜下的感覺,反反覆覆,嗯嗯啊啊,直讓聽着這銷魂吟叫聲的每一個人都面紅耳赤口乾舌燥心跳加速。
一處雅緻閣樓的最上層屋子裡,曳地的帳帷層層,閣樓呈八角狀,是以便有八扇窗,此刻八扇大窗戶都大開着,帶着雨水溼涼之氣的風自八扇窗戶灌進屋子裡,吹得滿屋帳帷輕搖,那女子的吟哦聲便自這層層疊疊的帳幔後邊傳來,隨着那輕搖的帳幔一蕩一漾飄散至屋閣各處,竟是沒有絲毫的減弱,反是聽得那女子的呻吟聲愈漸高昂斷續,似是歡愉到了極點,伴着偶有的男子沉喝聲。
若是常人,這般事情斷斷不會讓人在旁聽着,偏偏此時此刻,這屋閣的門邊,直挺挺地站着八名黑衣男子,像是聽着什麼吩咐一般立在那兒不動也不走開。
只見他們人人面紅耳赤,更有甚者,額上沁出了薄薄的細汗,喉結猛動,兩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層層帳幔後傳來那銷魂聲音的方向,似是要透過那層層帳幔看到後邊的旖旎景色一般。
帳幔後,大開的窗戶前,只見一名年輕的男子將一名身姿曼妙的女子壓在窗邊,……不止出口的聲音是銷魂得能令男人心跳加速,若是讓男人看到此番她面上身上那銷魂到極致的模樣,必是逼得人獸性大發。
可偏偏,那壓在她身上的年輕男子面色冷冷,非但沒有因身下女子嫵媚享受的姿態及那曼妙銷魂的吟叫聲而覺興奮激動,反是緊緊擰起了眉,眼神愈來愈冷,儘管動作愈來愈大,女子的吟叫聲也愈來愈高昂,男子的面色卻是愈來愈陰沉。
就在女子吟叫連連不知第幾次因被拋至雲端而輕顫不已時,只見男子倏地抽離她的身子,抓住她的雙腿忽地將背靠着窗臺的她高高擡起,只聽女子一聲驚恐的尖叫,根本就來不及抓一把窗櫺,被這麼被男子突然起來的一推給推出了大開的窗戶!
那本是候在門邊各個都心跳加速的黑衣侍衛們忽地聽到本是興奮享受的吟叫聲轉變被驚恐的尖叫聲,人人都猛然醒神,震驚不已。
緊接着,便聽到因距離而顯然小了許多的“砰”的重物從高處猛然墜地的聲音,以及閣樓之下百姓的尖叫聲與吵鬧聲。
還不待黑衣侍衛們面面相覷,便聽見帳幔後有腳步聲響起,是那年輕男子正掀了一層層的曳地帳幔朝屋門方向走來,侍衛們連忙都低下頭。
只聽男子邊走邊冷冷道:“不能取悅本殿的女人,留着何用,你們說是嗎?”
侍衛們哪裡敢說個“不”字,連忙齊齊應聲,“殿下說的是!”
侍衛們那一口同聲的“是”字才落,便見着男子終於掀開了他們眼前的最後一層帳幔站到了他們面前來。
就這麼一絲不掛地站到了侍衛面前來!卻誰也不敢擡頭看他一眼。
只見男子面色沒有一絲羞色,相反,他下巴微擡,神色高昂地看着眼前的八名侍衛,似乎絲毫不覺這般有何不妥反覺驕傲一般。
“人找到了?”男子挑眉問。
沒有人應聲,只將頭垂得更低了。
男子直接點名問:“六集?”
六集迫不得已站了出來,戰戰兢兢地答道:“回殿下,還,還沒有。”
“啪——”六集的話音才落,男子擡手一把掌狠狠摑到了他臉上,只一掌便摑得六集嘴角淌血,可見他用了極大的力氣,一時間,八名侍衛齊刷刷在他面前跪了下來,齊聲道,“殿下恕罪!”
“飯桶!一羣飯桶!”男子怒得一腳踹翻了其中一名侍衛,怒不可遏道,“要你們一羣飯桶有何用!?連個女人都抓不到!?”
無人敢應聲,只敢重複道:“殿下恕罪!”
“滾!都給本殿滾下去!把劉智給本殿叫上來!”男子又是擡起腳,踹翻了六集。
侍衛們飛快退下,驀然之間,偌大的屋閣只剩下怒不可遏的男子一人。
只見男子滿面陰毒,轉身一把扯掉了面前的長長帳幔。
可恨!該死!不過是瞧見那個女人親咬了她面前的那個男人一口而已,這幾日她竟天天入了他的夢裡來,或在花叢後朝他招手,或花雨中蕩着鞦韆,或在撲蝶,或在嬉戲,可不管她在做什麼,她的身上都是不着片縷!
國色姿容,烏髮如瀑,彈指便可破的粉嫩肌膚,楊柳腰,挺巧臀,白嫩酥胸,殷紅脣,每一樣,都能令他渾身燥熱口乾舌燥,只想着撲上去,將她狠狠撲在身下蹂躪。
可每每當他伸出手就要抓到她時,她都會忽然消失不見,只留下滿腔的慾火給他,熱烈得要將他焚燒,如何也紓解不得,便是找了女人橫陳於他身下任他蹂躪竟也無法紓解那積在他體內的慾火。
更兼她日日一絲不掛地入他夢來,這就使得他那本就不得紓解的慾火愈積愈多,不管他換了多少給女人來用,竟都沒有用!絲毫用處都沒有!
且不僅無用,反是讓他想那明明就沒有碰過的女人更甚!
他覺得他快要瘋魔,若是再找不着那個女人,他覺得他早晚會被自己身體裡這無法宣泄的熱火給逼死!
該死,該死!
待到一名三十五歲左右、身穿深褐色衣袍的男人進到屋閣裡來時,那年輕男子滿身慾火加怒火不得解,竟是將屋內的曳地帳幔幾乎扯了個乾淨,滿地的狼藉。
“劉智!”當年輕男子憤怒地扯下最後一簾紗帳時,他轉過身來,大聲喚了站在門邊的男人一聲。
“下官在!”男人連忙上前躬身應聲。
“本殿再給你六日時間,五日之內,必須將那個女人帶到本殿面前來!”男子抓着手裡的一把紗帳,狠狠扔到了劉智臉上。
“殿下,六日太……”劉智忙將紗帳從自己臉上扯下,震驚不已,六日!?怎麼可能!?
可男子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劉智才一張口,便被男子冷冷打斷:“本殿說了六日便是六日,六日後本殿若是見不到你將那個女人送到本殿面前來,你就等着滾出雲城!”
劉智瞪大了眼,還是想要男子再寬限幾日,可他看到男子那陰冷的眼神時,他一個字都不敢多說,只能迫不得已地低下頭,領命。
男子眸中慾火難消,怒火烈烈。
他要找到那個女人!一定要!他要讓她伏在他身下,被他蹂躪到哭,哭着求他將她玩到死!
若非如此,難消他這段時日受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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