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牆壁。
寧貴妃也木然地坐在椅子上,眼淚無聲掉落,而她渾然不覺。
太子犯了大錯,而且三番四次挑戰皇帝的底線,這太子的位置是保不住了。
她還憧憬着將來做個尊榮的皇太后呢。
“太子啊,如果你父皇真的廢了你,你打算怎麼辦?”半晌後,寧貴妃艱澀地問道。
卻不難聽出她話語裡的一抹狠辣。
太子猛地站起來,把禁閉室裡的東西砸個稀爛,大叫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
孟長出宮之後,沒有立刻回王府,而是做了一番僞裝,來到涼國公府,直接到了姜明宣的院子。
還沒進門,院子裡就傳來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孟長撩開簾子,就看見姜明宣趴在炕沿上,周圍沒有一個伺候的人,炕下有個痰盂,姜明宣咳出的穢物全部吐在痰盂裡。
那一口一口的,全部是血!
孟長這個人,是越活越張揚,越活越恣意,當他不刻意收斂自己的氣息時,氣場非常強大,很難讓人能不注意到他。
因此,他在門口站了片刻功夫,咳血的姜明宣就發現了他的存在。
“孟長!”饒是苟延饞喘的姜明宣,也被嚇了一跳,他可不想現在就死,“你來幹什麼?”
他的嗓音太難聽了,孟長掏掏耳朵,一張俊臉無比冷酷,周身殺氣瀰漫,炯炯目光逼得姜明宣瑟瑟發抖。
姜明宣如被蛇盯上的獵物,除了與蛇對視,一動不敢動。
“聽說你快死了,活不了兩天了,我來給你送藥的。”
孟長冷冷一笑,上前用帕子墊着手,取了給皇帝吃的那種藥丸,指間一彈,便以氣衝之勁,砸進姜明宣閉緊的嘴巴里。
姜明宣驚駭,使勁咳嗽,但不知道孟長又隔空點了他身上哪兩個穴道,他咳了半天,除了大口大口的血,什麼都沒咳出來。
“你給我吃的什麼……”姜明宣急得臉紅脖子粗。
孟長沒有理會,驀然轉身離開。
姜明宣大叫:“孟長,你站住,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
小廝進來,站在門口,戰戰兢兢問:“大爺,可有吩咐?”
“給我……攔住孟長!”
“啊?可是衛世子沒來過啊。”
姜明宣思及孟長那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心頭一涼。
……
孟長餵了姜明宣吃藥,心情大好,哪裡耐煩坐馬車,直接騎馬回去了,才這麼一個時辰不見,他就覺得“如隔三秋”。
“明月!”孟長走進靜悄悄的院子,推開門柔聲喚了一聲。
姜明月正靠在靠枕上,看見他回來,眸光微微一閃,淺笑道:“世子爺回來了?陛下傳喚你進宮可有什麼要事?”
孟長攬住她的腰,眉眼帶笑,把宮裡的見聞告訴給了姜明月:“……現在恐怕去了皇陵。”
他說得太高興,沒發現靠近姜明月時,她有瞬間的僵硬。
姜明月軟軟地靠在他肩頭,等他說完了,才笑道:“恭喜世子爺了,陛下有意把皇位傳給你。”
“其實我不耐煩做皇帝啊,所以纔想了這麼個招兒,讓皇伯父多活些時日,做久一些皇帝,順便把他留下的爛攤子收拾收拾。”孟長親吻她的額頭。
姜明月退開一點。
孟長一怔,擡起她的下巴問:“怎麼了?”
姜明月惱道:“我一個月沒沐浴,沒洗頭,身上都發臭了,你怎麼吻得下去啊?”
孟長呵呵一笑,故意去聞她的脖子,弄得姜明月全身都紅透了。
他別有意味地笑道:“我怎麼只聞到奶香味呢?”
姜明月就記起他離開前對自己做的事,不禁低了頭,臉紅到耳朵根。
孟長眸光幽深,顯然也記起那事了。
他撫上奶香味的來源,輕輕揉捏。
姜明月起初抗拒,但發現他捏的很有技巧,沒有任何欲的味道,而是單純幫她舒緩脹痛感罷了,她又鬆口氣。
世家大族裡,剛生孩子的夫人們如果不給嬰兒哺乳,奶水又特別足,這時候不及時處理奶水,就會形成凝塊,嚴重的,還會危及生命。
姜明月這次不能哺乳,每天晚上都是端姑幫她擠出來的。
似乎自從成親後,姜明月身上常有孟長留下的痕跡,就不大讓丫鬟們伺候她沐浴了。
所以,每次端姑幫忙,她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反而孟長幫她這麼弄的時候,她會難爲情,卻不會難堪。
這麼一想,姜明月驀地記起那張紙,具體說,應該是那張藥方!
心中的絲絲甜蜜,陡然間就變爲苦澀。
孟長解開她的上衣,又解了肚兜,正要調笑,發現她走神了,不由得一笑,難怪姜明月沒掙扎呢。
他也不提醒她,低頭就噙住一顆葡萄。
姜明月打個哆嗦,乍然回神,眼中掠過一道寒芒,急急推他的頭:“世子爺,不能吃!”
“吃了又如何?”孟長口中不停,聲音有些含糊不清,還束縛了她的雙手。
姜明月腦筋急轉,找了個藉口:“我每天有吃藥,不好。”
孟長低低一笑,笑的時候,舌尖掠過某個地方,激得姜明月打個激靈,渾身哆嗦。
“世子妃,你猜端姑每天把你的奶水,端給誰吃了?”他邪魅地笑着問。
姜明月瞠目:“不會……你……你……”
“我吃了那麼多碗都沒事,這點算什麼。”
說完,他繼續低頭吃。
姜明月先是臉紅,接着臉色發白,所有的旖旎曖昧不翼而飛。
心,冷得比身子抖得更厲害。
……
“母妃,你跟父皇求求情好麼?讓父皇不要廢了我。”
太子砸完東西,發泄一通,卻想不到任何辦法能討皇帝開心的,只好跪着求寧貴妃。
寧貴妃嘴角犯苦:“你父皇,早已不是你認爲獨寵我的父皇了。”
“母妃,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和父皇總還有情分在啊!”
太子再三懇求,滿臉鼻涕眼淚,寧貴妃到底心疼兒子:“我試試。”
寧貴妃到了皇帝的御書房,卻被告知皇帝不在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