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疼,我疼啊!”
“你知道疼,知不知道別人也會疼?疼死你,活該!”
孟長繃緊了臉,既惱且恨。
他用鞭子稍指着孟長城,冰冷地道:“孟長城,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一次,哼,你看我還會不會顧忌你姓孟!”
“怎麼,你還想殺了他不成?”衛親王匆忙的身影趕來,眉宇間一抹嚴厲和指責。
孟長皺緊眉頭,微微眯眸,聲音絲絲冒寒氣:“憑他的罪狀,我便是殺了他,又如何?要是姓孟,他能活到現在?”
“孟長,我還沒死呢,輪不到你來幫我管教兒子!我倒要看看誰敢動他一根汗毛!”衛親王臉色鐵青。
孟長揚手一鞭子就抽在孟長城屁股上。
“嗷”孟長城像被菜刀拍過鯉魚,狠狠地擡起上半身。
“你,你這個不孝子!”衛親王氣得渾身發抖,“有本事你打老子!”
孟長冷冷地擡起鞭子,衛親王瞳孔一縮,下意識地擡起手臂,連連後退三步,等了會兒不見鞭子落下,他踟躕着放下手臂,面前除了嗷嗷哭的孟長城,哪裡還有孟長的影子。
“孽障!孽障!”衛親王跳着腳罵,又問地上打滾撒潑裝可憐的孟長城,“你幹什麼了,你大哥抽你?”
孟長城癟着嘴不肯說,衛親王踹了一腳他的丫鬟,厲聲喝問:“讓你們跟着主子,你們是木頭人還是死人?他幹什麼了?”
小丫鬟抖抖索索地說道:“回王爺,二公子放煙花……煙花差點飛到小石頭公子和真姑娘身上,兩個丫鬟護着他們,身上燒了火!”
說完,這小丫鬟想到衛親王抽孟長城的那個狠勁,嚇得白眼一翻,暈倒了。
衛親王先是一愣,接着,盯着孟長城,心裡發狠,難怪孟長髮怒,連他都想抽死他了!
“蠢貨!爛泥糊不上牆!”衛親王氣得罵了兩句髒話,轉身就走,也不管孟長城了,口中吩咐自己的人,“給本王把這個孽障關回他自己的院子裡!”
孟長城的埋在雪堆裡的腦袋輕輕動了一下,兩隻突出的眼球爆瞪,他恨他們,恨他們所有人!
本來想放煙花的,結果遇到了這麼晦氣的事,姜明月跟孟長說道:“真想現在就去封地算了,這邊太亂了。”
皇室就這幾個人,還整天鬥得跟烏雞眼似的,各有各的心思、算盤。
就連看似跟皇帝一條心的衛親王也不是省油的燈,不知道私底下打什麼算盤。
姜明月還真怕他反了,到時候孟長和孟長城絕對不會相安無事。
而太子對上衛親王,只有輸的份兒。
她皺緊眉頭,總有種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這一世跟前世相比完全不同,最重要的是太子不舉的事,這事如果宣告天下,準會捅破天。
衛親王只是需要一個謀反的正當理由罷了,前世也是如此,出師得有名,要不然他也不會不敢反現任皇帝。
“先忍忍,我們今年一定能去封地,放心好了。”孟長溫柔的嗓音跟在孟長城和衛親王面前完全是兩個樣。
姜明月嘆口氣,拍拍臉,讓自己笑起來,說道:“時辰差不多了,咱們來下餃子罷。”
胖胖的餃子一個一個地跳入沸騰的鍋裡,有一個破了皮兒,餃子餡兒的香味蘊含着濃濃的年味兒。
姜明月叫來端姑和幾個丫鬟一起吃,端姑感動得差點落下眼淚來:“哪有主子給下人煮餃子的。”
“你們一年四季伺候我,爲我殫精竭慮,我給你們煮幾個餃子怎麼了?快吃罷,吃的越多越能吃到銅錢,新年發財。”姜明月笑眯眯的。
自己煮的食物,有人吃,有人喜歡吃,多滿足啊!
端姑嗓子發堵,說不出話來,看向姜明月的眼神卻欣慰暖融了許多。
孟長一直沒有說話,姜明月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她快樂就行。
一屋子人圍着火爐吃完餃子,時不時發現銅錢,別人都會說幾句吉祥話。
吃完餃子後,大家散場的散場,各自回去休息,第二天還有的忙。
姜明月把白英和白龍留下,和惠長公主送來的燙傷膏她試用了下的確是上品,她分出兩瓶子給了二人。
白龍道:“世子妃及時撲滅了火,我沒燒到。”
白英也說自己沒事。
姜明月瞪了她們一眼:“別推辭了,烤火還可能燙到手呢,別說那火就燒在你們背上,哪能一點沒傷到。”
白龍和白英對視一眼,便沒話了,她們的確是安慰姜明月才說沒受傷的,實際上只是傷了一點點而已,未免姜明月心存愧疚,她們老老實實地接受了燙傷膏。
姜明月面對她們時笑盈盈的,但曲終人散後,整個人都沉鬱下來了。
孟長從外面進來,看了看她的神色:“怎麼又不開心了?”
“沒不開心啊,餃子吃的有點多,有點積食。”姜明月打起精神說。
“那我去消食罷。”孟長二話不說,找來狐狸斗篷,把她全身裹起來,手上給她套上昭君套,面紗遮上,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的。
姜明月滿腦袋黑線,由他牽着往外走,無奈道:“散步罷了,穿這麼嚴實做什麼?我又不會讓風吹跑了。”
孟長笑道:“我擔心你一會兒嫌棄自己穿的太少了。”
她疑惑地擡起頭,察覺到孟長看不見的表情,正待出口問,剛出門,突然腰上一重,接着整個人騰空,呼嘯的風聲在耳邊吹過,面紗在寒風裡搖曳,咧咧作響。
頭暈目眩了會兒,兩個人很快坐到馬上,馬兒噠噠,每年的除夕夜和元宵節都沒有宵禁,供老百姓們狂歡,所以兩人大半夜當街騎馬狂奔不會被抓。
姜明月是面對孟長的,她坐穩後就問:“我們去哪兒啊?”
看方向應該是去皇宮的方向。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孟長淡淡地道。
姜明月卻汗毛一豎,因爲她從孟長的話裡聽出了危險的味道。
她扶額,孟長今晚徹底被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