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姜明月難爲情地輕輕咬脣,心中糾結爲什麼會有所不同,便突然聽到天外飛來的這一句話。
孟長重複一遍。
她擡起水眸去瞧那些繡圖,目光匆匆一掃,頓時臉紅得滴血,呸了一聲:“你弄這些做什麼?我說白龍她們怎麼不敢進來了!”
她又想罵他不要臉了。
他不要臉,不要帶着她一起丟人啊!她還要臉好不好!
孟長悶笑:“皇族子弟大婚都有這些,是內務府準備的。我的世子妃,你選好了麼?”
“呸!我纔不要選!”
“你不選,那就來個我最喜歡的姿勢,那天看見你後彎腰,雙手撐地,我就想試了……”
姜明月驚駭,她的肉還是酸的,明天可不要再起晚了!
她的心聲孟長是聽不見的,這一晚上,她被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累到極致,偏偏孟長不喜歡唱獨角戲,非要弄醒她,她困到想一頭碰死他!
當然,她早起請安的計劃又落空了,兩人睡到日上三竿,不緊不慢用了早膳,纔去給寧王妃請安,告訴她一聲姜明月回門。
寧王妃氣歪了鼻子,還得爲了體面,不得不給姜明月帶上豐厚的回門禮。
回到姜家,姜老太君抱着姜明月哭了一場,問到她在衛親王府的生活,姜明月羞赧,她都沒怎麼體會過王府生活,連王府裡幾座院子幾座花園都不知道,時間都跟孟長在炕上度過了!
這話她說出來,估計姜老太君也要羞憤了,隨便說了幾句“一切都好”。
姜老太君思及寧王妃的刁鑽,便知道姜明月在敷衍,微微嘆了聲,想着自己孫女也不是個善茬子,這才放了些心,把目光轉向落落大方的孟長:“我們明月年紀輕,若有不懂事的地方,麻煩姑爺多擔待。”
“老太君太客氣了,以後叫我長就行了。”孟長眼睛黏在姜明月身上,看向姜老太君時,眼角餘光也給了她,風度翩翩地笑道,“明月很懂事,皇后娘娘誇讚她有大家風範,不愧是老太君教養的。”
姜老太君聞言,笑容真誠了兩分,至於孟長的眼光,她也沒怎麼在乎,畢竟是新婚夫妻,才嚐了鮮,貪新鮮是正常的,她不指望這倆小夫妻學涼國公和王姨娘那樣來場真愛。
韓氏不禁掩了帕子笑。
孟長就問她笑什麼。
韓氏臉有些紅,說道:“我是想着,哪有如此大方誇自家媳婦的,可見姑爺跟我們姑奶奶琴瑟和絃,我自然開心。”
姜明月嗔瞪孟長一眼,當着諸位長輩的面,能不能別這麼露骨啊!
孟長大方承認:“我娶的媳婦,我當然是再滿意不過的。老太君和兩位長輩放心,我娶了媳婦是來疼的,不是讓人欺負她的。”
姜明月腦袋埋在姜老太君懷裡,裝鴕鳥。
一衆婦人和僕婦鬨堂大笑。
等孟長被涼國公派來的小丫鬟叫走,姜老太君笑着搖頭道:“這個新姑爺,嘴上跟抹了蜜似的,油嘴滑舌!”
姜明月侷促得不知說什麼好。
韓氏倒是爲孟長說了幾句好話,表示她很滿意孟長這個侄女婿。
寧芳夏雖然沒說話,但臉上笑微微的,時而閃過愁色。
姜明月從寧芳夏臉上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又有心轉移話題,問道:“老太君,父親是什麼回來的?”
她以爲涼國公會等到姜寶珠成親時纔回來呢。
她一問完,就發現堂上三個婦人都沉了臉,寧芳夏臉上的憂愁更明顯了。
“昨天回來的,王姨娘也回來了。別提他們掃興了,明月,跟我說說昨天認親宴順利麼?”姜老太君又把話岔開了。
姜明月暫且擱置這事,認真回答,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
吃完晌飯,她扶着微醺的孟長回弄玉小築,爲他擦了兩把臉,餵了醒酒湯,期間不免又被這人佔了些便宜,看他睡着了,她纔出去。
白龍和白英站在門外,白英興奮得花枝亂顫,嘰嘰喳喳地低聲道:“姑娘,二姑娘又出大丑聞了!”
姜明月心知跟她出嫁那晚的事有關,顰眉問:“她怎麼了?”
她也想知道,姜寶珠到底想把她怎麼樣。
白英戳戳白龍:“白龍,你說,我一開口我就想爆笑。”
白龍無奈搖頭,嘴角微微帶笑,說道:“姑娘,是這樣的。那天踏雪大人不是把二姑娘弄走了麼?瑞雪和一個叫福旺家的媳婦子把二姑娘藏在裝爛菜葉的板車上,推出去,直接當成您給送走了。她們在後巷口停了輛馬車,用馬車連夜送到乞丐窩裡。那些乞丐被福旺家的收買,他們把二姑娘給玷污了。這還不算,昨天早上沒給二姑娘穿衣服,直接扔到國公府大門口。”
姜明月心驚肉跳,她不敢想象,這些事發生在她身上,她會怎麼樣。
白英又氣又笑:“二姑娘實在太狠毒了,這樣的點子也只有她這樣狠毒的人才想得出來,幸虧老天爺開眼,讓她反食惡果!”
“唉,要是她們打開麻袋看一看,也許就不會這麼做了。”姜明月嘆息。
白龍有些興奮地道:“瑞雪試過打開麻袋,不過踏雪大人系的麻袋,她怎麼打得開?反而是越解越緊,而且二姑娘被點了穴道,不會說,不會動,她就沒懷疑。”
姜明月不由得擡眸掃了眼白龍,白龍話裡對踏雪的崇拜太明顯了。
白英問道:“姑娘猜最先是誰發現的二姑娘?”
“誰?”姜明月搖搖頭,姜家每天出出進進那麼多人。
“是王姨娘!”白英道,“原本大家看見個女子沒穿衣裳躺在國公府門口,都跑過來圍觀,恰好國公爺和王姨娘回府了,國公爺讓人把二姑娘卷個破席子扔掉。王姨娘的轎子經過時,無意中看見二姑娘背上的鞭痕,便喊出二姑娘的名字。不過,國公爺沒讓王姨娘下轎子,還對圍觀的人說王姨娘瘋病發了。侍衛們真的一卷破席子捲了二姑娘,到了城外才給她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