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眼神在滿月和尚墨欣之間遊弋,原本銳利的眸光在落在尚墨欣身上的時候,有一瞬凝滯、恍惚。
太后太后就站在皇上身邊,自然也察覺出了不對勁的氣氛,可是等太后太后去看皇上臉上的表情,卻見皇上神情已經恢復如初。
太后太后卻更加疑惑。
一行人走入大殿,因爲之前的事情,氣氛顯得分外凝重嚴肅。
見此,皇后輕咳了一聲,溫婉出聲,
“皇上,您讓臣妾準備的賞賜都已到位,皇上您看何時宣讀合適?”
此番皇上親傳滿月等四人,其實心底多少有了打算,所以提前吩咐皇后準備了賞賜的珠寶首飾。
其他嬪妃聽皇后如此說,臉上都難掩羨慕和嫉妒。
冊封妃子這種事,準備冊封的獎賞自然是皇后負責,她們只有看眼的份兒。誰都知道可以藉此機會跟皇上多接觸幾次,這對其他妃嬪來說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後宮佳麗三千,就算是正宮皇后,最多也是十天半個月寵幸一次,更何況是其他人了。如今後宮最受寵的是安妃,可安妃那兒,連太后太后都忌憚,輕易不敢觸動,更何況是其他人了。
聽了皇后的話,皇上點點頭,卻是不着急冊封。
“皇上,雖說今日之事只是面聖指婚,其後還有正式的儀式,這以後也都是一家人了,皇上還是第一次見她們呢。”太后的語氣表面看似平和沉穩,實則一直在找尋皇上神情中特殊的氣息。
皇上是太后的兒子,自己的兒子今天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太后自然比旁人觸覺敏銳。
“雖是第一次,有些人留給朕的印象卻是深刻至極。”皇上語出冷肅威嚴,墨瞳從滿月臉上移開之後,不動聲色的落在尚墨欣臉上。
“傳令下去,穿膳。”
皇上並不急着冊封,既然即將是一家人,這頓午宴的意義也就非比尋常。
皇上遲遲不鬆口,太后和皇后都是心有疑惑,可皇上表面上什麼都看不出來,太后觀察了半天,也是一無所獲。
午宴開始,滿月和尚墨欣、宋筱悠、丁菊茗坐在一排,皇上身旁分別是太后和皇后,一衆妃嬪坐在皇后和太后身側,林冉、林東曜、林東合、林冉則是坐在滿月等人的對面。
宮中規矩繁多,說是午宴,卻是舉手投足都要極爲小心翼翼。
午宴開始,皇上開口過問的大都是林簡和林東曜等人最近的公務情況,二人從容應答,皇上表面看專注聽着,可心思早就不知去了何處。
午宴剛開始,皇上貼身小太監小卓子急匆匆走進大殿,身後還跟着一身煙青錦袍的林南徳。
“父皇!父皇!冷暖玉棋子找到了!”
林南徳甫一走進大殿,急忙開口。因爲走的着急,喘息的厲害,臉色更添蒼白。
太后見此,急忙命人去扶着他,“你這孩子,有什麼不能慢慢說,瞧你那臉色。”
太后知道林南徳走快幾步都會喘息的厲害,嚴重的話還會暈厥過去,所以對於林南徳是說不出的心疼和在意。
皇上臉上也閃過一絲擔憂。
“父皇!冷暖玉棋子!”
林南徳卻是高舉手中棋盤,激動地看着皇上。
“朕昨兒就知道了。你二哥沒告訴你嗎?”說話間,皇上銳利目光掃了林東合一眼。
林東閤眼神閃爍一下,正要開口,林南徳卻是一臉無辜的說道,
“父皇,二哥最近政務繁忙,哪能顧上我。不過父皇只是知道冷暖玉棋子找到了,但是父皇不是沒找到同時令冷暖玉棋子發熱或是發冷的法子嗎?”林南徳手中拿着的冷暖玉棋子滿月在上一世也知道,是西域奇物,傳言雙色棋子一冷一熱,若是碰到合適的主人,這冷暖玉棋子則是可以同時發熱或是發冷。
皇上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你知道法子?”皇上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了,父皇。”林南徳很肯定的點點頭。
“八弟,你年紀尚小,對這冷暖玉棋子尚不瞭解,這冷暖玉棋子傳承幾百年,還沒有出現在過同時發熱或是發冷的情況,怎麼你能找到?”林冉對林南徳的話不屑一顧。
林東合則是垂下眸子,面沉不語。
冷暖玉棋子是老五找回來的,老八跟老五是一夥的,老八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不是擺明了給一個黑鍋背在他身上嗎?
林南徳根本就是故意的。
林東合恨得咬牙切齒。
對面,滿月安然看戲,目光不其然迎上林東合玩味探尋的視線,四目交織,她的如水平靜,他的愈發深邃專注。
林簡將這一幕看在眼中,瞳仁深處暗潮翻涌,面上不動聲色,眼底卻已掀起滔天巨浪。
“三哥,你說錯了,這冷暖玉棋子不是傳承幾百年,而是一千兩百年,也不是從沒有出現過同時發熱或是發冷的跡象,是之前有過一次,不過記載在一本閒談雜記上面,並且當時的名字還不叫冷暖玉棋子而是叫寒來暑往玉棋子,所以天朝的人大都不知道如何使它同時發熱或是發寒。”
林南徳一本正經的給林冉解釋,他並沒有反駁林冉什麼,可說出來的話卻等於告訴所有人林冉的孤陋寡聞,學識淵博程度連一個十二歲的少年都不如。
林冉臉上青白一片,狡辯道,“我——我就是那麼隨口一說,我會不知道這冷暖玉棋子是一千二百年的歷史?”
“是啊,八皇子,你三哥知道的,只是剛纔一時有些着急才說錯了。”林冉的母妃惠妃也急忙替林冉申辯。
林南徳哦了一聲,一臉的單純無害,反倒是顯得林冉更加不打自招一樣。
“行了,他知道多少朕心裡沒數?這些事情不知道不丟人,若是狡辯就顯得矯情做作了!”
皇上眉頭皺了皺,沉聲開口。
一番話說得林冉和惠妃臉上同時無光,其他妃嬪或菸嘴偷笑或不屑一顧。
“老八,你說的那本閒談雜記在哪兒?”皇上對林南徳寵愛有加,除了林南徳如今的體弱多病都是因爲當初爲他藥引造成的,還有林南徳擁有過目不忘的看書本領,讀過的書與太子和林東曜不相上下。
“父皇,在此。”林南徳說着將自己提到的書遞給了小卓子。
小卓子謹獻給皇上,皇上當即翻閱起來。
林南徳得空扭頭看向滿月這邊,看到滿月面沉如水安靜的坐在位子上,林南徳不由得朝滿月擠擠眼,挑挑眉。
對面,林東曜眼神冷冷的瞪了林南徳一眼,單單只是看着他的側面,都讓林南徳有種被猛獸盯上隨時都會將它撕成碎片的感覺。
滿月無語的垂下眸子,林南徳幹什麼?挑逗他?
在她眼中,林南徳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少年!不過比驚烈大了幾歲而已。
“這本書上寫着冷暖玉棋子淨化之後,需要有兩個八月初八生辰的童男女同時拿起棋子,在月光下吸取月夜精華超過一個時辰!方能成功!”
皇上話音落下,皇后急忙開口,
“皇上!太子就是八月初八生辰。”
“可太子哥哥早就不是童男了把?”皇后話音剛落,林南徳就一臉疑惑的表情看向林簡。
皇后臉色微微一變,卻是不確定太子是不是有過男女之情!必定太子都十六歲了。可太子的事情皇后知道的很少,所以皇后也不確定。
林南徳的話無疑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意的大有人在。
丁菊茗瞪大了眼睛看向林簡,希望能在他臉上看出一絲蛛絲馬跡,可林簡卻是面帶微笑,不置可否。
“如果太子真的是童男之身,正好可以幫助父皇,只可惜——呵呵——其實這也不能怪太子,太子已經成年,有些事——”林冉有些幸災樂禍的開口,剛纔被林南徳強白了一頓,林冉正想着在別的事情上找回來,這會多嘴也就不足爲奇了。
“唉,真是可惜啊,看來又要重新找合適的人選了。”惠妃也一臉無奈的表情看向皇后,眼底卻滿是嘲諷和恨意。
皇后臉色變了變,滿心尷尬。
可偏偏林簡不做聲,皇后的尷尬就無人化解。
整件事情看在滿月眼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皇上昨兒才找到了冷暖玉棋子,今兒林南徳就找到了法子,會不會太巧合了?而且還直指林簡!
至於另一個八月初八出生的童女——
如果滿月沒記錯的話,令狐平雪就是八月初八的生辰。
看似正常的一件事情,因爲同時牽扯上了林簡和令狐平雪,頓時讓滿月覺得事有蹊蹺。
可令狐平雪應該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在林南徳身邊動手腳,就算有,令狐平雪也逃不過林東曜的眼睛!林東合培養了多年的塗玲兒,不還是被林東曜痛快的解決掉了嗎?
林東曜不會讓林南徳犯如此錯誤!
那麼——這個林南徳是在幫令狐平雪?
這件事情目前看來,似乎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令狐平雪了!
一旦找到了八月初八出生的童男,令狐平雪進宮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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