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離開卿家時,神色一如既往的孤獨,不過這次不同的是,公儀珩走的時候,臉色也有點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對勁。
卿小安依依不捨,想留公儀珩在卿家過夜,可是卿淺淺沒有鬆口,公儀珩這次也沒有腆着臉要求留下來,沉默的走了。
卿淺淺失眠,躺房頂成了她最喜歡做的一件事了,而且每次都會毫不意外的遇到蘇譽之。
不過這次蘇譽之比卿淺淺先到,一人坐在房頂上,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猥瑣的事。
卿淺淺一腳踹過去:“喂,你過去點,佔着我位置了。”
蘇譽之暴走,“這是你買了的啊?那邊那麼寬,你偏要來和我搶!”
“老孃喜歡這個位置,行不行,滾一邊去。”
蘇譽之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把捏死卿淺淺,結果還是聽話的挪腚,一邊又嘀嘀咕咕,卿淺淺道:“你說你這是何必呢,每次都要來和我爭,結果還不是要讓,何必呢。”
蘇譽之心想你以爲老子願意啊,老子只是讓你而已!哼!
“喂,風騷怪,你喜歡過人嗎?”卿淺淺躺在房頂上,雙手枕着頭,懶洋洋的看着月亮,語氣也是懶洋洋的。
蘇譽之有點點臉紅,故意把聲音提高:“你管老子喜歡沒喜歡過人。”
“你說,怎樣纔算是喜歡一個人呢?”
蘇譽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扭捏得很的說:“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對她好,什麼都要替她考慮,她生氣的時候你要哄她開心,她開心的時候呢,你就要陪着她開心,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你都想陪着她一起度過,這大約就是喜歡吧。”
“你想不想聽個故事啊?”
“好聽嗎?”
“好聽的。”
“那你說吧。”
“從前啊,有個女孩叫安心,她家裡很有錢,她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裡,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有一天,她遇見了一個很優秀卻很窮的男孩子,男孩子對她說喜歡她,可是她不相信啊,因爲媽媽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愛情,只有相互利用,可是那個叫安心的女孩子不相信媽媽的話,她想要證明給媽媽看,這個世界上是有真愛的。”
“男孩子追了她很久,大家都很羨慕她,她也習慣了男孩子對她好,於是有一天,她答應了和男孩子交往,結婚,可是當有一天她興致勃勃的發現自己有了孩子之後,她迫不及待要去告訴男孩子這個好消息的時候,她卻發現這一切都是假的,男孩子從頭到尾都只是利用她,他想得到女孩子家的家產,無所不用其極,他害死了女孩子的媽媽,奪走了女孩子的家產,逼得女孩子只好自殺,可是在最後那一刻,男孩子說他真心喜歡過女孩子,你說,女孩子還應該相信嗎?”
蘇譽之不知道卿淺淺爲什麼會突然想講這樣一個悲傷的故事,可是總覺得這故事裡
有些什麼,但他猜不出來,只是回答卿淺淺:“欺騙永遠都是欺騙,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如果真的喜歡過女孩子,就不應該這樣對她,如果我是這個女孩,我不會再相信他的。”
“我也是這樣想。”卿淺淺低低說了一句,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了。
月色如水,將一切都染上層薄霧,蘇譽之看着卿淺淺安靜的臉龐,心中忽然覺得滿足,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種想法,如果可以就這樣一生一世,也未嘗不是幸福。
自從卿小安被綁票的事之後,江湖中便開始傳開了卿家的小少爺是殺生殿尊主的兒子,這事傳到天子殿前,廷尉蘇牧更是當庭奏請聖上革了卿家的權,聖上早就忌憚卿家兵權,此次正好名正言順的革除卿家兵權,卿家遭此一難,卿淺淺大爲不滿,狡兔死走狗烹,他卿家世代忠良卻落得如此下場,她替卿家不值。
沈涼拖着病體連夜進宮奏請聖上收回成命,卻頭次被聖上拒見,沈涼沒有辦法,只好去安撫卿家,卿逸倒沒覺得什麼,名利都是身外物,他卿家世代忠良,對得起天地良心,就算是丟了官職,也沒有什麼好可惜的,何況,有卿淺淺這個定時炸彈在,說不定哪天卿家就因爲欺君犯上被判了個死刑。
所謂福禍相依,卿家對此事倒看得很開。
卿家被革了權,卿蒙和卿雲都賦閒在家,卿雲之前一直沒空回來,這下突然空閒了下來,他人反而輕鬆了,也有時間陪着卿淺淺母子四處遊玩。
卿家被革權當天,廷尉蘇牧家的門檻差點都被那些官員踏破了,以前朝中還有個卿家與蘇牧抗衡,現在卿家被革權了,那蘇牧的權力,就可想而知了。
同日,在四國世子離開永安城之前,突然收到四大家族之首的容家家主容恆的邀請函,說是手中有件寶物請諸位有頭有臉的人物觀賞。
卿淺淺一聽有寶物,立馬雙眼放光,表示要去參與。卿逸看出卿淺淺已與從前不同,加上卿家式微,也就不再像從前那樣約束,讓卿雲帶着卿淺淺母子去參加觀賞會。
觀賞會這日,大永有權有勢的人係數到場。四大家族的家主、四國世子,卿家大少爺和三小姐母子,廷尉蘇牧兒子蘇長安及一些有錢的富二代。
容家家主容恆是個極會做生意的人,他想借着觀賞會大大提高手中寶物的價值,此次邀請的都是大永名門望族,觀賞會就在容家名下的極樂樓舉行。
極樂樓顧名思義,就是能讓人極樂的地方,極樂樓是容恆的產業,也是永安城中最大的拍賣行,永安城那些有錢人手中的寶貝,大多數都是在極樂樓買的。
容恆做生意最講求的就是信譽,極樂樓裡賣的東西絕對不會有贗品,連高仿都不可能出現,這完全歸功於極樂樓背後隱藏着的一個巨大的專家組,這個專家組裡全是些絕世的鑑賞高手,只要是真正存在的真品,就絕對逃不過這些人的眼睛。
卿雲帶着卿淺淺母子和蘇譽之一同到了極樂樓,容恆事先就已經安排好了位置,卿淺淺他們是跟着蘇譽之去的,蘇譽之的位置在二樓靠中間,是個很好很利於觀賞的位置,卿淺淺恬不知恥的要跟着蘇譽之在一個房間,蘇譽之早就知道那女的絕對會不要臉的貼着自己,所以特別霸氣的道:“本公子就賞賜你和本公子一個房間看吧。”
卿淺淺陰測測的道:“你確定?”
蘇譽之後背一陣發寒,爲什麼每次和卿淺淺對陣,他都會變得很慫呢?真是太沒有道理了!
正說話間,樓下已經開始歌舞助興了,一般這種時候,都要來點歌舞助助興,不然一羣大老爺們兒怎麼打發時間嘛。
卿淺淺饒有興致的看着舞臺上的歌舞,一邊色眯眯的和蘇譽之說誰長得比較好看,誰又跳舞跳得比較好,誰又會生兒子……
拜託,她一個女人怎麼這麼喜歡研究這些?搞得他這個男人像是不正常似的。
歌舞完畢,容恆穿着一身紫色華服,手裡依舊把玩着那塊玉佩,雍容華貴,風華萬千,風姿卓越,真是好看得沒有話說啊。
卿淺淺花癡勁一下子就上來了,“哇……好帥哦……”
蘇譽之手一抖,酒杯都差點落地,連忙把酒杯放好,“你注意點形象好不好?”
卿淺淺混沒所謂道:“我只在我心上人面前注意形象,你又不是我心上人,哪裡涼快哪裡發芽去。”
“大嬸,這間房間好像是我的吧?你別再喧賓奪主了好不好?正常點,行不行?”
“不行。”
“……”
“諸位,今日邀請諸位來參加在下舉辦的觀賞會,諸位能賞臉來參加,在下真是榮幸之至。”舞臺中央,容恆客套着:“在場的都是我大永朝精英中的精英,在下也不在諸位面前賣弄什麼了,在下近日得了件寶貝,今天在下請諸位來,正是請諸位來觀賞這件寶貝的,相信大家都聽說過這件寶貝的,它就是武林中人人都想得到的血蟾。”
容恆話音剛落,人羣一下子就炸開了鍋,大家集體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爲這血蟾,對習武之人來說,真的是至寶。
卿淺淺雖然也習武,但是卻並不知道血蟾是什麼東西,不過他看蘇譽之臉色都變了,還嘀嘀咕咕的道:“容恆那廝真是太不仗義了,竟然瞞着我要拍賣血蟾,老子回頭一定找他算賬。”
卿淺淺心想那不是廢話嗎?人家的寶貝不瞞着你,未必還敲鑼打鼓的告訴你,老子手裡有寶貝嗎?那不是等着你去搶嘛。
卿淺淺這回很沒見識的問道:“血蟾是什麼?爲什麼大家都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而且人家也沒有說要拍賣啊。”
一提起血蟾,蘇譽之也難掩激動,“血蟾乃凝聚天地之精華所成,是習武者最夢寐以求的寶物,據說擁有此物,便等於是天下第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