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她先醒來,悄悄起牀,下樓,到廚房裡看了下,冰箱裡沒有什麼食物。
想給他做一頓早餐,於是開車出門,超市此時還沒有營業,一路打聽找到最近的菜市場。
菜市場里人滿爲患,她的車子停在外邊,下車的時候惹來不少目光注意。年輕的女子穿着拖鞋一大早開着漂亮的車子到菜市場,也算得上是一道風景。
電話就在這個時候響起,千尋掏出來一看,這傢伙,她剛一離開他就醒了。
“老婆你跑哪去了?”
千尋想着他滿屋子找自己的樣子,心中一樂,“菜市場。”
“你怎麼跑那裡去了。”起牀了也不叫他一聲,害他在房子裡一陣好找。
“想給你做早餐呀。”她嬌嬌軟軟地說。
紀君陽心裡一熱,“老婆你真好。”
“那你想吃什麼?”她問。
“老婆做什麼我就吃什麼,是毒藥我也甘之如怡。”
“老沒個正緊,我先掛了。”
千尋挑得不多,現在住在父母那,買多了放冰箱也不能存太久,會壞。她挑了條鯽魚,買了把青菜,挑了幾個雞蛋,還有一把小蔥,回到別墅的時候紀君陽已經把粥鍋架在了火爐上。
她的男人,真的好可愛啊。很多男人都大男子主義的,覺得家務活是女人該乾的,從不插手。她的男人雖然霸道,可是從來沒想過要把她變成一個家庭主婦,由着她的性子發展。
“那我們會不會變成野人啊。”千尋笑道。
“野人好啊,不用穿衣服,反正那裡也沒有別的人,你的樣子只有我一個人看得到。”他說着手掌就伸進了她的衣服裡不規矩地動着。
這男人,好色情啊,光天化日下,不穿衣服,虧他想得出,就算整個島上荒無人煙,可她還是覺得自己有被偷窺的感覺。
“那你會不會打獵啊,要不然肚子問題怎麼解決,我可不是田螺姑娘會在米缸裡變魔術哦。”回到原始社會總也得解決溫飽問題吧。
“我們可以種幾塊地,再養點豬,雞鴨鵝什麼的,我會釣魚。”
千尋噗哧一聲笑出來,笑着笑着就有點止不住,捂着肚子有點疼。
紀君陽也呵呵地笑着,他是真的很喜歡兩個人的世界,像這樣,抱在一起,可以看着她下廚,可以隨時親吻她的小嘴,可以不必顧忌地將她撲倒在牀上。
笑夠了,千尋就推着他出去,“你還是去外面等着吧,我怕你站在我身邊,影響我發揮,到時候把味精當鹽放你就沒早餐吃了。”
“沒早餐吃沒關係,我吃你就夠了。”他還是不忘在她脣上偷香吻,又拉着她熱烈地親吻了一翻才意猶未盡地去客廳,開了電視看財經新聞。
千尋的動作很快,粥熬好的時候,她的菜也都全體出鍋。擺上餐桌,叫他來吃。
他閉着眼睛聞了聞,“很香。”
“那就多吃點。”她給他盛了一碗小米粥。
“中午還想吃你做飯怎麼辦?”其實他是想跟她多點二人世界的時間,家裡那個小鬼啊,總是纏着他女人,而他總不能吃自個女兒的醋吧。
“那我早點下班過來,反正這裡離酒店也不遠。”
“老婆最好了。”他滿滿地又吃了一大碗,心情超好啊。
千尋看着他開心的樣子,食慾也大增,多喝了一碗魚湯。
吃過早飯,紀君陽將她送到天使門口,“老婆,吻別一下。”
千尋在他臉上啄了一下,然後摸摸他的頭,“乖,紀先生,要好好工作,努力賺錢,養老婆養孩子,不準胡思亂想。”
“我絕不胡思亂想,只會想你。”他又狠狠地封着她的脣,直吻到微微紅腫才放她下車。
幸福的日子總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就比如此刻,還沒來及得推開辦公室的門,於東就告訴她,裡面頭有一位紀夫人在等着她。
千尋想過自己總有一天要面對這個女人,但沒想到,來得這樣快,又覺得,有點慢。她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原因,讓這個女人穩得住氣,這麼長的時間纔來找她的麻煩。
是的,麻煩,千尋從來不覺得她是帶着善意來的。
於東小心翼翼地問,“要不要通知紀總。”
裡面的那個老女人,氣場太大,他怕自個上司hold不住。
“不用。”千尋知道於東一片好意,紀君陽雖然能護着她,可是如果她自己不積極點面對,永遠也拉不近與他母親之間的距離。所以,她要試着跟他的母親溝通,做朋友,而不是像五年前那樣除了將支票甩還過去就傻傻地不知所措。
路是人走出來。
那個女人愛着自己的兒子,這就是她的籌碼。
她並不希望,自己深愛的男人,在兩個女人中間長期地做着夾心餅乾。
所以,昨晚問紀君翔那個問題的時候,她並沒有想過要答案,那其實是一道沒有答案的題,她只是想提醒他,如果他想跟海芋在一起,那麼類似那樣的狀況,會時有發生,而女人的心是敏感的,特別是經歷過一段失敗婚姻並且被前婆婆欺壓過的女人。
於東還是覺得不放心,“那如果有什麼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邊等着。”
千尋笑道,“放心吧,一有危險,我會讓你有機會英雄救美的,你去忙自己的吧。”
半開的玩笑,其實是給自己打氣,握了握拳,推門而入。
落地窗前的簾子已經被拉開,妝容精緻的貴婦人此刻正坐在窗前的沙發裡,手上拿着一份報紙,桌邊一杯咖啡沒有動過,聽到聲音,微微地擡頭,嘴角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紀夫人。”千尋不卑不亢地走到她面前,儘管自己也想叫她一聲媽,嫁給了紀君陽,那她就是自己的婆婆,可是媽這個稱呼,想必這個時候只會惹她不快和厭惡。她是很想與她和平共處,但如果是放下了自尊討好的,那她也做不來。
每個人,都自己的底線。
“五年不見,溫小姐可是越來越有出息了,坐上了天使總經理的位置,手擁百分之十的股份,還讓我的兒子跟你領了結婚證,看來我是小瞧了你。”紀母嗤地笑了一聲,將報紙扔在桌上。
千尋微微一笑,在她對面坐下來,“紀夫人倒是越來越年輕,只是依舊盛氣凌人。”
“我沒想到我那癡情的兒子爲了你連紀氏都可以不要,竟然心甘情願地縮在這個小城市裡,守着個破恆都還盡往裡面塞錢。”
“他沒想過要放棄對紀氏的責任,恆都是我以前上班的公司,沒有您想象中的那麼不堪。”如果紀君陽往裡面投入大量的資金,那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不可能拿自己的事業開玩笑。
她相信他,因爲他說過,唯有讓自己變得比對手更強大,才能保護好所愛的人不受傷害。
“因爲你,紀家與肖家上百年的交情差點就毀於一旦,我兒子也把紀氏丟給我這個老太婆,溫小姐,你很得意是不是?”紀夫人尖銳的目光,如刀子一樣削着她,像是要將她生生劈開。
“如果交情真有那麼鐵,因爲兒女親家結不成就輕易地反目成仇,我倒覺得,肖家是不是想謀取點什麼。至於把紀氏撒手給您,只是您逼得他太緊,讓他不得不作出選擇。”千尋淡淡地說,他聽紀君陽說過,肖家圖謀不軌由來已久,只是還沒有抓在實在的證據,甚至可能紀父的死就與肖家有關,他一直在追查這件事。
紀夫人哼道,“如果肖家真想謀點什麼,就不會在現如今紀氏被圍攻的情況還伸出援手,少用陰謀論來唬我。”
千尋一愣,“紀氏出什麼事了嗎?”
紀夫人冷哼一聲,“你總算問到正點上了。”
“紀君陽沒有跟我說過。”自然,如果真有了問題,想必他也不會跟她講,他只是一味地強調安安心心地呆在他的身邊就好,去做那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其它一律不用管。
“紀氏的股票現在被人惡意大肆收購,若不是肖家不計前嫌伸出援手,只怕現在是一團糟。”
肖家伸援手,這個倒是讓千尋有點意外,“紀夫人真會開玩笑,紀氏這麼大一家公司,豈是說倒就倒的。”
如果真出了問題,想必紀君陽也不會坐視不理,也不會如此心安理得地留在洛市跟她談情說愛,像個無事一身輕的人。